“监牢……???”
唐潜下意识地想要离开这个房间,但是意识到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双脚都已经走到房间里来了。
“……!!”
“啊……抱歉,我的说法吓到你了吗?”
看见唐潜这个紧张到战栗的样子,吉法师反而也有点紧张了。难道除了哈欠和尴尬,连紧张也是可以互相传染的?
“很显然是的。”浮士德在一旁幽幽地回答。
“嗯……可是,除了‘监牢’,我也想不出来其他的形容词了。要不然……看守所?也不太对……诶,太麻烦了,我还是觉得‘监牢’这种形容词更有型!还有一种拘禁PLAY的感觉。”
唐潜身上的紧张倒是在她们的交谈中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的疑惑。
“那个……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什么黄金祭器,什么条件?为什么我进了这个房间之后,我就不能离开这所学校了?你们想说什么?我就是个普普通通来这里上学的学生,我只想靠自己的才能成为一名服装设计师,我可没什么工夫应酬你们——顺便一提,我只要能毕业,我就会立刻离开这里。谁也拦……不住……”
唐潜的音量越来越小,因为他注意到,吉法师看向自己的眼睛正逐渐变成了发出金光的样子。这可不是什么魔术或者视错觉的特效——她的眼睛真的在闪金光。
“嘛,看来你还没明白自己的处境呢——不过也难怪。每个新人都要经历这个过程的。”吉法师歪着头稍稍思考了一下,“……对了,金剪刀的凭依灵是谁来着?”
“……霓裳双双。”浮士德不冷不热地回答道。
“哦,对对对——那家伙只是个蜘蛛修炼而成的散仙,能力还只能算是下中等,也就是第七等。”吉法师伸出双手,朝着唐潜的方向伸出了七根手指,“而且她是个纯粹的辅助系,是个施加祝福和反向祝福的家伙,所以在你看来似乎并没有多可怕……”
不,其实那个家伙的性格其实更可怕……唐潜沮丧地心想。
“她只是众多‘黄金祭器’中凭依灵的其中一个。而目前所有已知的凭依灵中,有一个来自海王星的远古高位生物——它借助宿主的身体,差一点就殖民了地球。幸好它失败了……它才仅仅是第三等。”
“你说的这个家伙,名字不会是力天使吧……?”
“没有名字。直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它的名字——但是从那之后,几乎所有的宿主自发成立了黄金回廊,目的就是为了掌控所有宿主的行动轨迹和心理健康,防止类似的灾难再发生一次。黄金回廊存在的年头,其实比这所学校最早的旧址还要早几十年——但是很巧的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就是黄金回廊的一员,所以在她的倡议下,成员投票表决,我们将最新的据点设置在了这所学校里。这里的正上方就是校长办公室,很方便。”吉法师指了指天花板,“回到刚刚那个问题,这里是‘宿主的监牢’——但是,监牢也是可以假释的。像你这样的新人,要想自主行动至少也需要三年的观察期。等到我们确认了你的心理没有潜在危险,你的能力和行为轨迹都在正常可以掌控的范围之内,是允许你独自行动的。在这之前,你还是老老实实在我们的管控之下吧。”
“别……别开玩笑了,我现在就二年级下学期,不到一年半之后我就该毕业l。这期间还有暑假和寒假,难道我直到毕业一年半之后都得留校不成?”
“又不是没有先例,你知不知道,这位吉法师今年已经三十——唔唔唔唔!!”
浮士德刚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吉法师飞速地伸手捂住了嘴巴。吉法师眨了眨眼睛,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
“——如果你坚持要离开也可以,但是需要五人以上的成员投票同意,以及两人以上的成员全程陪同。”
“全程陪同……??什么意思?要是我回家呢?”
“一样啊——拜这条规定所赐,我已经去全世界二十多个国家的民宅里住过了。”
唐潜眼前一黑。
眼前的人,不管是吉法师还是浮士德,抑或之前跑到自己房间的大津光樱,都是女性——且不说能不能过家人那一关——不,那一关似乎还好说一些。问题是,要是自己和莉莉丝的约定还生效的话,这个要怎么解释啊?
对了,要是莉莉丝自己也是宿主不就好办了——?
“那个,我可以问一件事吗?……小提琴系二年级的莉莉丝,是我的未婚妻,她是黄金回廊的成员吗?”
“莉莉丝?……呃,有这个人吗?”
“唔……唔唔唔——!!”
“啊……抱歉抱歉——”
吉法师这才缓缓放开了捂住浮士德嘴巴的手,后者脸涨得通红地开始大喘气。唐潜看见这个狼狈模样的浮士德,脸上也微微一红——就是不知道自己戴着口罩是不是会被她们注意。
“啊……唔——你想杀了我吗,吉法师?”
“抱歉抱歉啦,刚刚哟独爱你走神——喂,咱么这里有这个莉莉丝吗?”
“没有。唤醒‘黄金祭器’需要相应的血统,暂时还没有发现任何可能被北铎王国的王族血统唤醒的凭依灵——”
“喏,你听到啦,新人——”
“是,是吗……”
唐潜失落地垂下了肩膀。
他几乎已经能想象到莉莉丝发火的模样了……要是被她知道的话,可能就不是被关在阳台上睡一宿这么简单了。
“那个……你也不用这么难过嘛。为了留住你们这些‘宿主’,校长也是很下血本的,比如——给了‘黄金回廊’的成员充足的特权。浮士德。”
浮士德应声点了点头,然后从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拿出来了那个让唐潜非常熟悉的东西——散发着檀香气味的木头盒子。
“……!!!”
唐潜惊得几乎要栽倒,手里装着药的塑料袋也重新在手指上打了好几个结才握紧。
“……不就是个木头盒子吗?有没有这么怕啊新人。”
“这……这个盒子里面是——”
唐潜惊恐地看着浮士德缓缓打开了那个盒子,然后——从里面露出来的是……
“……这是什么?不是蜘蛛吗?还是络新妇蛛,我看过百科的。”
盒子还是那个盒子。
只不过,里面并没有那个大蜘蛛了。取而代之呆在里面的,是一枚金光闪闪的徽章。徽章的标记,就跟他之前收到的火漆上印着的图案一致。
“黄金回廊成员的身份标识——每一个黄金祭器只有一个。如果你死了,这个徽章自动过度给下一个‘金剪刀’的宿主。”
死。
砰咚。
唐潜听到这个字眼的时候,心脏还是不自觉地停跳了一拍。
“你之前看到的那只蜘蛛,是为了不让宿主以外的人看到徽章而做的禁制。这才是它本来的样子。我是受托保管而已。”
就跟大津光樱的变身术一样?唐潜心想。
“那个……它真的不会咬人吧?”
“如果你有这种癖好的话,让霓裳双双把它变成蜘蛛也可以。它可以咬人,但是不会注射毒液,也不会吸血的。”
“哈……”
“归你了。”
吉法师说着,将浮士德面前的盒子就这么开着盖子,顺着桌面,像推冰壶一样推到了唐潜的面前。
唐潜看着按个金光闪闪的徽章,却不知道该不该接下来。
“……你说的‘充足的特权’是什么?”
“带着它,在这学校里,你能违反的几乎所有的校规都不会被追究责任——”吉法师幽幽的伸出一根手指,“比如说,你将这个东西别在你衣服的前胸上,然后大摇大摆地闯进女生的更衣室,里面的女生会尖叫会骂你流氓会四散逃跑,但是,她们却没有一个人能将你赶出去,之后学校也不能追究你的责任——因为,这是你作为‘黄金回廊’成员的权利。”
唐潜不禁吞了一口口水。
他承认他确实心动了。
此时他看向盒子里的徽章,只觉得那上面的金色充满了诱惑。
“啊,对了,你的凭依灵应该有跟你说过吧?一个宿主和凭依灵的契约怎样才会终止?”
“宿主死亡,还有……交出全部的灵魂……”
“虽然你不会被学校追究责任,但是会被我们追究的——如果我们判定你的心理健康问题严重到有成为潜在危险可能性超过10%的时候,我们可能会强制剥夺你‘宿主’的资格——你懂得我的意思吧?”
吉法师的眼睛里,似乎又在闪烁着那种金色的光泽。
“欢迎来到——新我们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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