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见家长来索赔
这里是哈婕琳的办公室，位于自由联合岛市政大楼的中层区域，只是一间不大不小又没什么像样装饰，连位置也算不上方便。
不过这个办公室也只是暂时性的。
坐在长茶几一边的沙发上，正是蓓蕾塔、卡丽娜，还有坐在沙发一边，坐姿有点奇怪的雷斯塔。
而坐在他们正对面的，是穿着挺拔西装，带着微笑面具的杰鲁明。
茶几的中央安装有立体投影仪，正投射出三位家长的面孔，但是他们都板着脸，很不友善的样子。
哈婕琳则是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负责主持这场会面。
“那么我就直接进入正题了。”明翘着脚，姿态十分高傲，并以面具自带的变声器改变声线：“关于雷斯塔·克鲁夫和蓓蕾塔·米兰两位，在军事行动中捣乱的问题。”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首先有异议的是米兰家的家主，也就是蓓蕾塔的亲生父亲纳布雷·米兰。
外貌如同好莱坞电影中的胡须硬汉，白色西装被肌肉撑起，眼神凶猛让人担心会不会对上眼就**掉。
就算是隔着屏幕也可以感觉到他的威压。
【这次是我给脸哈婕琳议长才抽空参加这个会议，见到的却是一个带着面具的小丑？】纳布雷毫不留情地表达不满，因为立体影像只会播放对方的半身人像，但这样反而看来更加有压迫感，少点胆量都被吓尿。
只是纳布雷似乎没有发现自己女儿稍微露出了厌恶表情。
【冷静一点，米兰议员。】出面调剂气氛的是克鲁夫家的乌尔帝司·克鲁夫，也就是雷斯塔的父亲。
虽然克鲁夫家是武斗派，也就是所谓的军人世家，但是乌尔帝司的体型相对纳布雷来说瘦小不少，感觉也柔和很多，不过隐藏在军服下的身体，似乎也不能小看。
【虽然我也对这位先生存有疑问，但是竟然是哈婕琳议长请来的，那就必定不是凡夫俗子。】
【哼！】
【那么请问这位先生是？】
“我的名字不用在意，只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佣兵而已。”
【一条野狗竟敢在这里放肆？】纳布雷嘲讽道。
明看了一下哈婕琳……
啊……她在忍耐。
尽管保持安静的姿态，额头隐约可以看到一条青筋，双手用力地掰着强化合金钢笔笔身。
就连他身后的兰也紧张起来，稍微移动到哈婕琳身后，似乎害怕她突然暴怒弹起来。
“虽说是野狗，但是我也是经验丰富的野狗。”明强调道：“例如处理力场粒子暴走事件方面。”
【……】
纳布雷眼神带着怀疑，而乌尔帝司也稍微吃惊了一下。
“而这次我要追究的，是两位的公子千金，竟然擅自闯进现场——也就是战场中央，企图杀害行动军官，导致行动被打乱，受害者救援被拖延，增加了防卫部队的额外工作等。”
【年轻人血气方刚很正常的事情，何必小题大做？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找我们当面对质。】纳布雷说。
“雷斯塔先生似乎在这座岛上做了几件‘英雄事迹’呢，”明突然扭转话题：“听说拯救了被地非法集团利用的黑客少女，阻止了一场利用少女作为人形炸弹的恐怖袭击，还救出了一对被洗脑成兵器的双子少女，嗯都是跟美少女有关系，桃花运旺盛啊。”
【你想说什么？】乌尔帝司对自己儿子做过的事情很自豪，对于明的话外之音不太高兴。
“蓓蕾塔女士似乎被誉为自由联合学院最有潜力的学生呢，”明继续：“文武双修，适应率还是有记录以来之最，而且还是精神感应类型的武装，似乎还参加过几场军事演练，连正规军的武装外甲使用者也不是她的对手，正被多个国家和组织拉拢，前途无可限量，可谓天才少女。”
【那是理所当然的。】纳布雷似乎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半点儿的自豪感都没有。
“那么我就直接说了，就这样的水准还敢闯进那结晶之茧中，无知自大，想要自杀请找其他地方。”
【你——】
【……】
“就凭那些许的赞赏和阿谀奉承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跟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一样沾沾自喜，不仅没帮到忙，反而增加我的工作量，没当场斩杀就已经给脸了，不如说他们还有命出来就要多谢我给我奖赏。”
【你——】
【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的实力有多少，但是这样的说话有点过了。】乌尔帝司也强忍着不满，尽量地保持平静：【虽说犬子没有正确认识到自己的实力，但是本质上他只是想帮忙，保护市民安全——】
“没有正确认识到自己的实力就已经是罪！”明毫不留情地说，对面的雷斯塔也不敢抬起头：“因为他的无知，在茧里发疯，没有任何东西比拥有实力和优良装备的人发疯更加危险，如果现场有其他民众或者普通士兵的话，恐怕必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纳布雷嘴角上翘，看来他跟乌尔帝司的关系不算好啊。
“至于蓓蕾塔女士，虽然没有胡乱攻击，但是脆弱的心灵暴露无遗，在关键时刻完全靠不住还妨碍行动，这不知道与家庭教育有没有关系呢？”
【你——】
“但是同一时间，卡丽娜女士却表现甚好。”
“咦？！”卡丽娜惊讶地抬起头，睁大圆圆的眼睛看着明。
“在粒子浓度严重超标的情况下，还能保持自我以救人优先，这实属可塑之才。”
“不，我只是……”卡丽娜耳朵根也红了。
她完全没有意料到会被明赞许，特别坐在自己旁边的两位都被骂成狗。
【……】卡丽娜的母亲咲良·密斯克看着自己女儿的反应，别有深意点头。
“那么我重申一次，这两位的行为不仅拿自己的生命安全来玩过家家，还把在场人员以及本岛市民的生命安全当作儿戏！！”
【那么请问先生你想要怎么处理这件事？】乌尔帝司直接问。
纳布雷虽然没有说话，但他也不敢再反驳。
毕竟以现场状况来看，自己的子女算是人质。
“很简单，首先请你们公开道歉，承认两位的孩子行动疏忽，思想天真幼稚。”明故意顿了一下：“另外以捐款的形式给予防卫部队补偿，以及现场设备等维修善后的赞助，还有赔偿我的精神劳动费和报销装备损坏。”
【无聊。】纳布雷毫不犹豫地关掉通讯。
【我会慎重考虑的。】乌尔帝司点头，然后也跟着关掉通讯。
现在还连着通讯的，就剩下卡丽娜的母亲咲良·密斯克。
听说这位女性拥有纯正的东瀛血统，在嫁到密斯克家族后，他的丈夫被卷进恐怖袭击中去世，之后咲良就以其强大的手腕把密斯克家族据为己有，并且发展壮大，可谓巾帼不让须眉。
仔细看看就觉得卡丽娜应该完美地继承了她的优良基因。
【先生你好，我的女儿平时受你照顾了。】咲良点头，举手投足都有让人感觉到所谓的大和抚子。
“不，你客气了。”
【那么可以请问，为什么要让我和我女儿也加入到这场问责会吗？】
说真的，明就是害怕咲良这样问。
我怕雷斯塔他爸家发脾气，因为我踢爆了他的裆裆——这种话怎么可以说得出？！
“对此我深感抱歉，因为我个人很有兴趣认识一下，培育出卡丽娜这样如此有潜力的家长。”明十分镇定地说。
【哎呀，我还以为你怕乌尔帝司会因为孩子们的婚事当面找你麻烦，所以才招呼我过来作为缓冲。】
“……”
为了保住面子，乌尔帝司不敢当着咲良的面发飙，他对外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实际上在意到不行。
【毕竟乌尔帝司的确很喜欢我家的卡丽娜，恨不得让这孩子赶紧和雷斯塔结婚，毕业就生孩子。】
“妈妈！！”
【呵呵呵，卡丽娜害羞了？】
“呜……”
啊，现在情况有点尴尬啊。
“年轻人嘛，总会有很多想法，偶然也会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
用人话来说：关我屁事，只是卡丽娜自己自作多情。
【哼~~姑且就当成是这样吧。】咲良点头：【有机会的话我也想跟杰鲁明先生你聊一聊，今天我就先下线了。】
“等——”
话音未落，咲良就断开连接了。
仔细想想，卡丽娜会告诉她妈明的身份，似乎也正常。
不行啊，当着别人未婚夫的面搞这种事情，这可不是那种小说啊！
“小明啊，真不知道你这种拈花惹草的性格是不是学那个人的。”哈婕琳叹气道。
而站在后面的兰却是一脸鄙视。
“绝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明明以前还那么的天真可爱，现在会恐吓威胁别人了，不知道哪里开始学坏了，姐姐我很伤心。”
“我可没威胁他们哦，只是让他们公开道歉和赔个钱而已。”
“我不觉得他们会按照要求公开道歉。”兰大胆地发表自己的想法：“那两位也是赫赫有名的贵族，公开承认自己孩子犯下严重错误这种丢脸的事情，不可能会做吧。”
“不过钱他们会老老实实交，因为这是封口费。”明摘下面具，终于觉得呼吸畅顺了。
“我也猜小明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这个。”哈婕琳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露出无奈的笑容。
“要怪就怪老妈她太小气，零花钱也算得死死地，真的刚够我生活，哪有这么吝啬的妈妈？！”
“你可以选择被我包——”
“好了！那么我们都开始进入正题吧！”明强行转移话题。
一听到被点名，坐在对面的三人同时出现不同的反应。
卡丽娜一下子就挺直腰。
雷斯塔毫无生气地抬起头。
蓓蕾塔虽然还保持那个完美学生会会长的外表，但也可以看到她的笑容很疲倦。
“你们才是正题。”明把面具随意扔到桌子上，这个动作让卡丽娜的更加坐立不安，不停地偷看明和面具：“刚刚被我婊了那么久，估计都大概明白我的愤怒了吧。”
“在这之前，可以解释一下那个结晶茧吗？”蓓蕾塔问：“我们在那里面见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本来就打算告诉你们，不过这是机密你们有义务保密。”明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所谓的武装外甲就是使用编辑好的数据让力场粒子聚合重现武装，在一定的高浓度中，重现出来的武装性能也会同比增长，甚至远远超越原本设计的性能。”
“这些事情我们都知道，还是普通的知识。”蓓蕾塔插嘴。
“知道你聪明了，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把力场粒子直接注入人体的话会怎样？”
“这个——”蓓蕾塔也明白了明想要说的话，脸色也发青。
“直接把力场粒子用到身体上，就能发挥出超人的战斗力——一切都是基于这种思考方式，才会诞生出一些不人道的实验，其结果大部分人承受不住粒子在体内四处游走并且取代自己身体的压力。”
“纳格瑞那样……”雷斯塔回想起那个变成结晶怪物的纳格瑞的惨况。
“正常人会失去理性，当彻底失去理性后就会变成怪物到处破坏，当怪物遇到庞大的粒子量后，身体就会下意识地不停吸收力场粒子，最终变成那种结晶茧，至于接下来会孕育出什么，这就没有人知道了。”
“那样我们就是因为吸入过多的粒子，所以影响精神状态导致失控？”蓓蕾塔猜测。
“正是如此，特别是精神感应类的武装外甲使用者，”明坏笑道：“就是想不到鼎鼎大名的总学生会会长，内心是如此害怕寂寞的。”
“咳咳……”蓓蕾塔红着脸，拿起桌子上红茶来掩饰。
“雷斯塔的情况，估计是对我产生对抗心理，最后转变成杀意。”
“我只是……”雷斯塔想要反驳，但是很快就萎了，低着头不服气：“我只是想比明……比任何人都快一步去救出卡丽娜，这样的话……”
“雷斯塔……”卡丽娜有点不知所措，这样脆弱的雷斯塔她是从来也没见过。
“这方面卡丽娜可好得多，虽然精神透支严重，但好歹也保持理性，潜力好高哦，”明像是在找茬一样，不停地夸着卡丽娜：“潜力高到我都想要拉拢她过来好好训练一番，说不定还能进入自由女神部队。”
“我吗？！”
“对，你各方面都满足最低招聘标准。”
“这样啊，嘻嘻……”
“蓓蕾塔这边也不差，只是还有些私人问题未解决。”
“私人问题？”蓓蕾塔疑惑地歪着头。
“不过雷斯塔就不行了，从根本上就过不了。”
“开什么玩笑？！”雷斯塔终于忍不住，内心充满委屈，怒火攻心直接拍桌子站起来：“竟敢直接评论说我没资格？！你以为你自己是谁？！”
明耸耸肩，似乎在嘲笑情绪失控的雷斯塔。
“这个问题说出来我怕伤到你自尊，总之从你出生起，你就没这个资格。”
“你这是想从根本否定我吗？！”
“差不多就是这样。”
“像你这样的人——”雷斯塔怒火中烧，但是他保持着理智控制住自己不拔出武器：“你又算什么东西？你以为你这种人资格触碰那个高尚正义的自由女神部队吗？！我无法相信你！无法相信你所拥有的强大力量！一定都单纯地靠着装备才有如此强大的。如果我也有——”
“我警告你要注意下自己说什么。”明忽然加重语气，同时释放出一股强大的压力。
“我……我……”
明拉开衣袖，露出机械义肢，并且张开哑光磨砂外壳，展现出里面的结构。
“我不否认我十分依赖装备的性能，如果不是这条手臂，我可能不是你的对手，甚至连普通的士兵也打不过，但是——”
明紧握拳头，义肢内部的组件开始加速运行，额外的散热板张开。
“不会有正常人会为了所谓的强大力量而自愿舍弃身体，如果有，那只是一群禽兽不如的人渣，没资格留在这个世上。”
“……”
雷斯塔看着明的双眼——义眼的镜头正在转动，并且泛起微微的红光。
现在的明给人的感觉如同暴怒的恶鬼。
触碰到逆鳞之后，原本那玩世不恭的外壳被彻底撕破，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憎恨和杀意。
就连站在一边的兰也感觉到这份愤怒，身体下意识地保持防御状态。
“我……”
雷斯塔咬着牙，屈辱和后悔，还有恐惧让他冷静下来，紧接而来的是羞耻。
他拿起放在一边的拐杖，近似跑步一样逃出办公室。
“雷斯塔！”
卡丽娜下意识地站起身，但是她犹豫了要不要追上去，无助地看着周围的人。
“去陪陪他吧。”明摆摆手。
最后卡丽娜还是听从明的建议，礼貌地鞠躬后快步追出去。
剩下的只有蓓蕾塔还坐在这里，她也被吓出不少汗，神情有点呆滞地看着明。
“还是老样子，一说到这个就控制不住情绪呢。”哈婕琳习以为常地说。
“以前我要是听到这种话会毫不犹豫地打人。”
“你不是已经打过了吗？”
“那个是因为情况紧急才下重手的。”
“姐姐我姑且就相信你，接下来有点私活要给你——原本我是想这么说的。”哈婕琳看着还在发呆的蓓蕾塔：“那么蓓蕾塔·米兰，你还有什么事情要问吗？”
“我——”蓓蕾塔似乎也被吓坏了，学院的女王竟然不知所措：“那我也失陪了。”
就连离开的动作也稍微有点焦急，毕竟只是学生，即使社交经验如何经验，面对这种超越常识的事情多多少少也会动摇。
明反而有点松一口气，起码见到了蓓蕾塔像是少女的一面。
“那么这次又有什么工作吗？不正经的我可不做的哦。”
“那真是可惜了。”哈婕琳对兰点点头，示意他把文件交给明：“结晶茧的事件还未结束。”
蓓蕾塔离开办公室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逃到厕所中。
甚至还擅自挂上清洁中的牌子，不让人进去。
关紧区间的门后坐到马桶上。
“哈呼……嗯~~”
并不是生理上的需要，只是蓓蕾塔的情绪已经忍耐到极限了。
她双腿夹紧，全身不停地颤抖，背上也被汗水打湿。
拿起手机，看看自己的样子——那是十分糟糕的表情。
红透的脸颊，眼泪和口水也忍不住流出来。
“好棒啊……”
不停地重复着不得了，但是毫无逻辑的语言，只是把心里这份扭曲的情感自言自语道出。
脑内回想起被明当成垃圾一样看待，用语言辱骂否定的情景，身体里就产生一种莫名的兴奋和**——尽管这段情景是经过加工，让明看上去更加贱格下流。
但这个猥琐形象的明，却突然变得帅气无比，开始转变成赞许认同自己。
这种天堂地狱两重天的感觉似乎给予蓓蕾塔绝大的兴奋感。
“啊……”蓓蕾塔发出充满诱惑的叫喊声：“果然你是最棒的！”
之后蓓蕾塔躲在厕所里，过了超过一个小时候才整理好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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