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刺史的烦恼
说到底不还是校园生活吗?第二天我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这个名叫「隐学院」的学校,内心不禁嘟哝着。这个岛上唯一的学校,涵盖面从幼稚园到大学。不就是只能在这个学校读书吗,反正在哪个学校读对我来说都没差别。况且还没有升学的压力,都是直升保送,应该说想不上都难,这在大陆那边可是想都没想的。
「嗨~~阿脉~~」远远地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向他招了招手,并没有走过去的意思。不过他正走过来。
算了,避不开了,我也朝那个方向稍稍走动。
「干吗呢?你」他带了点气喘吁吁,至于吗,跑这么急干吗。「等一不是有那个叫什么什么自然的课吗?还在这边闲逛!」他的话语里明显带着责备。
这家伙叫张孝,绰号叫刺史,人称张刺史。昨晚在宿舍里唯一和我讲过话的人,感觉有点热心,应该就是那类人吧。他标准的寸头,一副黑框眼镜,一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学生模样。感觉还不坏。
「哦,在哪?张孝你带我去吧」我没有喊他刺史,毕竟和他不是很熟。
「这边」他指了指路「进来以后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别弄的跟新进来囚犯一样的问法。
「感觉,感觉怎么样。可是要待一辈子的地方。」后面半句有点轻,我没有仔细听清楚。
「跟以前的学校没多大差别,就是大了点。」这是我目前所得到的感受。
「也是,这里可是幼儿园到大学全包的啊。」感觉是多余的说明。
……
……
不知为何陷入了沉默,大概我们都不善言辞,又或许是气氛。今天天气虽不比昨日,却还是好的,不过跟张孝这么一交谈之后却有了一丝阴沉的感觉了。
「哟,刺史」仿佛为了打破此刻的气氛,一个开朗的声音响起。
救星啊,我满怀感激的心情向声音的来源看去。一个跟我年龄不相上下的男生站在张孝旁边,从说话的语气推测应该是张孝的好友。他的发型不比张孝正经,有点长,比我的头发还要长,遮住了左边的眼睛。从他插袋的站姿看来,似乎是有点轻佻。
他打量了我的全身,被人从头到脚地这么看还真有些不适应。「这家伙,没见过嘛」
「啊,徐廉,那个,他是昨天新来的,我来介绍一下吧。」张孝有点慌张。
「介绍不必了,叫我阿脉就好」我制止了张孝。
「阿脉是吧,奇怪的名字。」后半句显然是他的小声嘟哝。「也罢,刺史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叫徐廉,别人都叫我徐州牧。」说罢,他便伸出了右手。
我轻轻地握了上去「幸会幸会」
「好了,也别客套了,快要上课了,一起走吧。」
自然课上
昏昏欲睡——
昏昏欲睡——
搞什么啊,这种知识早在小学就学过了啊。有没有搞错啊,这么说来,这也是我来这所学校以后上的第一节课。有点失望,在大陆那边的学校我的成绩也算很好的啊,到这里以后难道就没有用武之地了吗?
「怎么样,有点失望吧。」下课后张孝说道。
「说实话,确实有点那个啥……」
「我是初中的时候进来的,那时就非常失望,厚脸皮说一句,那时我还拿过数学竞赛的奖呢。州牧这家伙小学就进来了,没多大感觉。」咦?最近不流行说「转学」这个词吗,而改说「进来」吗?真是不知所谓的囚犯意识。不知所谓的还有一旁的徐廉,从上课起就一直戴着耳机,刚刚大概是听到张孝提起他,原来微微摇晃的头朝我们点了点。
「喂,刺史,晚上的联谊,那几个女生联系好了吗?」也不是不能理解,戴着耳机的徐廉大声冲口而出的话究竟有多响。引来经过的路人侧目,罢了,与我无关。
「对了,阿脉,晚上的联谊要不要一起去。」像是想起什么的张孝转过来说。
「啊,那个——」
正当我在想推脱的说辞时,徐廉毫无征兆般地脱下了耳机,钩住了我的肩膀。「喂,阿脉,听我说,晚上据说有个非常十分超级好看的女生要来。怎么样,有没有一点兴趣?」唔,这家伙是自来熟吗?还是说因为谈到了女人的话题。我想应该是后者的成分比较多吧。
我推开徐廉钩住我的那只手「还是算了吧」对于诸如此类的事我是敬谢不敏。
「为什么,你对美女没有兴趣?」
总不能说朋友有约吧,我初来咋到怎么会结交到能约出来的朋友呢?来这里也没有家人,家人的借口也找不到。那私人的理由呢?这我还真想不出来,该怎么拒绝才好呢?
老老实实说吧「其实呢,没什么理由,只是不想去。」
「真是无趣呢,刺史」不知为何他喊了张孝「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啊,嗯,嗯」我有些尴尬不知所谓的话语。好在张孝也没有强邀我,毕竟我也是他们刚认识可有可无一般的人吧。
到了晚上,我依然在校园里闲逛。听张孝他们说,这里门禁非常严,而且直接禁到校门口,似乎还有在船上看到的持枪警卫在站岗。只有毕业了以后才可以出去,没有特殊情况学生是不能到外面去的。也罢,就在这里散步吧。
这里环境还是不错的,我发现多处有如同公园里的长凳的摆设,后面也不乏假山人工湖之类的。我就在其中的一个长凳上坐了下来。
想要整理思绪却又无从下手,关键所在是我完全不记得我到底是什么理由被送到这里来。俗话说,进得去,出的来。现在却出不来了,有点明白张孝他们的囚犯意识从何而来了。但至少,在里面我们还是自由的啊,又或者——
啊啊,果然想这么麻烦的事情不是我的强项,就什么都不做闭着眼睛吧。
……
……
迷迷糊糊中,一阵强光射入我的眼帘。我勉强地睁开眼睛,向光源那里望去。
「塔塔塔」高跟鞋的脚步声走进。不好,难不成是巡夜的人,我慌忙坐正了起来正对着那个来人。刚刚还迷迷糊糊的意识一下子就清醒了起来。
「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睡觉吗?」显然是女性的声音。
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睡糊涂了吧,小子。」来人一巴掌甩在了我的脸上,好歹也让我清醒了。
眼睛总算适应了黑暗,得以看清来人。眼前是正装的女性,三十岁左右,带着眼镜,应该是个老师吧。被分配到巡夜这种苦差事,不过也许在我看来是最适合的工作。
「我这就回去睡觉」我迅速起身准备开溜,没想到被眼前的这名女性一把按了下去。好强的臂力,我不禁暗暗感叹道,动不了了。她就这么盯着我看,虽然她带的电筒已经随着她的手垂了下去,但黑暗中我就是这么觉得的。压迫感,我感觉我就像砧板上的青蛙一般,已经无处可逃了。
「别紧张,反正离规定时间还有一些时间,就陪大姐聊一会吧。」突然她又换上了充满劝诱性的话语。
「好,好」反正除了这个字我也吐不出什么字,在这个时间点。
「好!」说着她关掉了手电筒,坐到了我的旁边。
……
「聊点什么好呢?面熟的小弟,啊,对了,你是昨天进来的那个。」又是进来,这里实施的是监狱制度吗?
「为什么呢?」她这么小声地嘀咕,但显然是在向我发问。
「什么意思?」我确切地表达了疑问。
「或者应该说怎么进来的。」
「乘船。」我不假思索回答道,或者说是我受够那种态度以后的小小抗议。
……
……
「再或者,你这里没有什么问题吗?」她似乎是指了指脑袋。
「来这里的都是脑子有问题的吗?」尽管不愿承认,不过她应该就是那个意思。
……
我后悔我不该说的这么直白,不过我好像隐约有听到过类似的问题或是话语,是我多心了吗?
「这么跟你说吧,小弟。」她顿了顿,「看在跟你有缘的份上。」多余的补充,看来是个自我感觉非常好的女人。
「监狱你知道吗?」
「嗯」废话,要不是看在她年龄比我大的面子上我早就脱口而出了。
「如果说监狱里住的是现行犯的话,那么相对这里就是——潜在犯。」
潜在犯,有些微妙啊。在这里的,都是这样子的人?或许我该意识到这样的事,只不过大脑总是微妙地回避着这件事。不愿面对现实吗?不愿面对罪行吗?这么说可能不太恰当,应该是即将发生的罪行吗?
或许我沉默了很久,想到最后已经脱口而出了。
「可能就像你所说的那样,你刚进来,很多事可能还不明白。这里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单纯,该说是垃圾收容所还是,总之就像是那种地方一样,是被遗弃的地方。是无论发生什么都与外面的世界无关的这个地方,该说是隔离吗?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隔离吗……」我低语着。
不可能回到大陆了吗?大陆的亲人,大陆的朋友,大陆的学校,即使自己嘴上会说什么都无所谓,习惯一个人,亲人朋友都不要。可是内心呢,大脑接不接受,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呢?还是会想的吧,都到这时候了还在欺骗自己吗?
「你才来,做好一辈子在这座岛上的准备了吗?」
一辈子吗,即使毕业了以后还是要在这座岛上的生活吗。在这里终老一生的意思,字面上的意思。
「我知道了,谢谢你」 我的话很轻,更多的是陷入自己的思考中。
「很意外哦,这么快你就接受了,比起许多刚进来听到自己再也出不去后大哭大闹的人,你,很了不起嘛!」说完她拍了拍我肩膀。
「承……蒙夸奖」我的声音低的我自己快听不到了,即使被夸了也不会感到丝毫的愉悦。我略显沮丧地想着,我不是一个轻易落泪的人,却也只不过是一时逞强。
后面基本上都是这位自称为大姐的女性一个人在讲,说的大概是她自己的事,我大多数时候都在神游,不知道她讲了些什么,只是不时地附和几声。
回不去了吗——
那天回荡在我耳边,如同恶魔的低语……
又过了一天,昨天那个女人的话还历历在目。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跟张孝提起这件事。
「哦,明白了」
「就这样?」我还期待他会给我更多的说明。
「那么,接受了吗?」
问我接受不接受,该怎么说好呢,不是这样的问题吧。
「也罢,我们进来的时候也接受不了,时间长了就好了。你就这么想吧,其实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囚徒,只是牢笼大小的问题,罪犯们的牢笼是监狱,我们的牢笼是这座岛,普通人的牢笼则是这个地球。尽管我们的牢笼要比普通人的小很多,但比起罪犯的不还是大很多吗?要说这水平,中庸。大陆那边不是崇尚中庸之道吗?」
「就算你这么说,但不觉得不公平吗?」
「公平?你说公平!」边上默默吃饭的徐廉突然插嘴了,似乎是有点激动,「这世上跟本不可能存在什么公平。」他如此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么说也不无道理,我习惯性地屈服,点了点头。
「酒,女人,才是公平的。」徐廉扒了口饭,喃喃地说道。
……
看来很快他就自我否定了,况且,这是一个高中生该有的论调吗?
「刺史,你的事,要不要跟阿脉说啊。」突然徐廉冒出这么一句。
拜托,这种话在我面前说是什么意思啊。「什么事?」但是听到了不能装作没听到,其实我并不想知道。我对别人的事通常是没有兴趣的。
「啊,不,没什么。」
谢天谢地,我瞄了瞄张孝,只见他埋头吃饭,似乎是没有再插话的意思。
我并没有在意,但站在后来我的角度上来看,这也许是早就决定好了的事。
一周一节的体育课
我看了看略显幼稚,好像小学生的课表。大陆那边的小学生都会这么觉得吧。
不过这边异常的不仅仅是这些,就连逃课这种在大陆那边对于高中大学生家常便饭的事,这边丝毫没有出现的征兆。似乎对于逃课没有这样的概念。我的感觉是,或许对于娱乐措施缺乏的这座学校来说,上课是仅有的乐趣吧。没有出路的这里,失去理想的学生们,没有未来漫无目的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张刺史,徐州牧,嗨,好久不见了。」远远的一个女生朝这边打招呼。
走进,停住——
「嗨。」两人随意地打着招呼,只剩下怔在原地的我。
「初次见面,我叫花都,你是刺史和州牧的朋友吧,你好。」
船上遇见的那个女生,但感觉气场又有些不太一样。「你好」我生涩地应道。
「怎么样,做那两个人的朋友是不是有种攀上高官的感觉。」比起船上遇到的时候更加地活泼,况且她也说是第一次见面,可能两个人是不同的人吧。不对不对,虽说我的记忆力差,不过才几天没见,没理由认错吧。啊啊,我在烦恼这些琐事干吗?她和她是不是同一个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喂喂,怎么不说话了?」回过神来,只看见花都的手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啊啊,对不起。」马上道歉,我自认唯一的强项。
「这家伙总是突然沉默,习惯就好。」一旁的徐廉似乎是看不下去地补充说明。
「嗯,没关系没关系,嗯,那以后就是朋友了,叫我小都就可以。」
「啊,我叫阿脉。」
被强行拉到了一旁,施力的是徐廉。「你小子没见过美女吗?看你乱了分寸的样子,像个男人一样,沉着点。」 被教育了。「是,是」我还是一样唯唯诺诺。
「不过话说回来,我暗恋她很久了,一直没被她发现。嘿嘿!」你这是沉着过头了吧。
至此,我得出一个结论。徐廉通常有两句话,第一句通常很热血,很提劲,一到第二句就马上泄气了。
但是,总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又说不上来,算了反正也和我没关系。我很快打消了这个疑惑的念头。
单杠,双杠,来回跑。
不为了什么,只是消磨时间,无所谓开心不开心,无所谓健康不健康。
回去换鞋的时候,被花都拦住了。单手扶住鞋柜,那个开朗的女孩子。
「刚刚真是抱歉,没认出你来。」
「你是说——」我还是有些疑惑。
「你不就是船上的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子吗?」她依然维持着那个姿势,背着光让我看不清她的脸。
是我多疑了吗?总觉得她的语气和刚才完全不同。
「是,是啊,我们见过的啊,在那条船上」
「呵呵,我们还真是有缘。」比起之前见到的她,现在的花都更添一丝魅惑。那就不再是错觉了,我坚定地想到。
「我想也是。」
「既然这样,那么,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依然是,勾人心魄的口吻。
「帮忙,什么?」我微微偏转我的头,真的要我帮忙吗?理智,正在逐渐丧失……
这时只见花都缓缓地朝我走来,光线随着她的走动不断变幻着。
她俯下了身子,轻轻地靠近了我的耳朵。
缓缓地吐出一句话。
那真是,绮丽的话语。
简直就如同妖精一般,低语……
「你愿意,为我而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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