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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刘易斯和朋友们

第三章 刘易斯和朋友们

(大量叙旧警告!)

被旋转至极速的实心球因为角动量陀螺仪原理,几乎不受重力束缚地直线上升,直指巨龙的头部而去,巨龙躲闪不及,只听一声——

Duang!

实心球猛击巨龙的头颅,使其瞬间失去了意识,在被撞飞之余,宛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落在了城门之外的空地上,而那炮弹也高高弹起,重重地落在了远处的树林中。

“Nice!”按耐不住激动的神情,早已从巨炮的瞄准镜中看到巨龙陨落的刘易斯从驾驶座上跳了下来,飞速冲到城墙边沿,顺着城垛向下望去——那巨龙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死了,而手持长矛的地面猎手们也正谨慎地靠近,将巨龙围了起来,开始用铁钉、绳索等物将其像处理标本一样平铺、固定在地面上等待切割。

与此同时,天空中两队共十名魔法师纷纷骑着扫帚在城墙上降落。这些少女们或是气喘吁吁,或是满面灰尘,但都隐藏不住心中胜利的喜悦。

阿米达拉摆动着两股粉嫩的长发,率先冲到刘易斯身边,与刘易斯清脆地击掌,她高喊着:“阿米达拉又得一分!”“干得漂亮。”而刘易斯夸赞了阿米达拉后,便想要快速迈向阿米达拉身后的伊碧塔。谁知阿米达拉却算准刘易斯的走向,猛地跨出一步,挑衅地正挡在刘易斯的面前。

刘易斯焦急地反向跨步,却又被阿米达拉一脸坏笑地挡住。刘易斯煞时变得一脸愁容,而阿米达拉则愈发得意。

“哎呀,算了吧阿米达拉,别这么欺负退休老人……”伊碧塔只好伸出手来搭住阿米达拉的肩膀,而阿米达拉这才吐着舌头跳到一边。伊碧塔随后便走向终于舒了一口气的刘易斯,两人搂着彼此的肩膀热切亲吻了对方的两侧脸颊。阿米达拉站在一边看向远处,表情有些发酸,但也无奈地叹着气。

正当两人兴奋地交谈着猎龙的惊险与刺激时,那名一直在操纵控制台的银发男士走了过来,颇为尊敬地说道:“非常感谢您的精准射击,亨利博士,我们的七次试射全部圆满成功了。”

刘易斯煞时变作一副谦逊的表情:“举手之劳而已,不用客气。倒是齐莫先生的大炮真是让我开了眼界。我从来没想过不用膛线,而是用旋转齿轮组也能打出那样平直稳定的弹道。”

“哪里哪里,只是我突发奇想罢了。”齐莫也客套道,随后继续说:“所以亨利博士,我们非常希望您能继续参与我们进一步的武器研发。我们在手提式火炮的研发上着实遇到了一些困难,如果可以,希望您能直接参与我们。当然,我们军械局一定会为您提供丰厚的报酬。”

“……很抱歉齐莫先生,我已经发誓不会再进行任何武器研发,我至多作为试射员和顾问参加你们的工作。你也不想让‘混沌福音’那种惨剧再发生一次吧?”刘易斯回答道。

听到刘易斯将“混沌福音”搬出来说事,齐莫连忙点头说道:“呃……是的。亨利博士。我想我有些操之过急了。”

一年前的混沌福音事件让所有人心有余悸——身为这个世界枪械发明人的刘易斯,被混沌之神阿荼的仆从欺骗利用,将原本用来武装卡斯佛伦军队的枪械卖给了一只恐怖的邪神军队,在卡斯佛伦城内和卡斯佛伦国立魔法学校,即“科斯穆”内,发动了震惊遐迩的恐怖袭击。

尽管这场袭击在刘易斯和科斯穆学生们的全力抗击下最终化险为夷,但仍是许多人一生的伤痕。这也包括刘易斯本人,为了确保自己不再被阿荼利用,刘易斯发誓此生绝不研发新枪并宣布引退;而所有与枪械相关的工作则全部由皇家严格管控的新部门——卡斯佛伦军械局掌管。

面前这位名为齐莫的男士,则是军械局下属蒸汽动力科的科长,年仅28岁,但却是卡斯佛伦蒸汽事业的创始人,一年前受到国王的起用,从在地下室里搞科研的科学家,一跃而成了光鲜亮丽的局长,并在一年间成功将许多蒸汽动力的技术产品普及至卡斯佛伦各个领域,势头凶猛。

“感觉像是一夜之间完成了工业化”——刘易斯是这么评论的。

而被齐莫奉为上宾的刘易斯,一副怎么看也看不出蹊跷的14岁身躯的本质,却是一名异世界的穿越者,来自军事帝国——奥地利-匈牙利帝国爱枪成痴的男性士兵,尽管曾经骁勇善战盛极一时,但种种的不幸经历还是没能让他活过世界大战。在邪神的诱骗之下以少女的身份转世于此,两世加起来已有近40岁。

在国王阿瑟的劝说下,向王妃瑟娜、齐莫等极少的几个人坦白了自己的身份,自此以后,齐莫便受命,承接刘易斯的异世界知识——而齐莫自此便称呼刘易斯为亨利博士,尊敬有加。

只是刘易斯忌惮自己曾乱搞发明铸成大错,不愿意过多传授;但念在国王并未治罪于自己反而礼遇有加,只得尽可能的给予帮助和暗示。此次参加猎龙行动,除了为自己挣点零钱之外,则是为了帮忙试射齐莫的新发明——1400毫米蒸汽螺旋加速式定点多用途质量发射器。

毕竟右眼眼镜片上的神秘宝物——能够缩放、拍摄、HUD、红外成像、透视、弹道计算、自动锁定,被称之为古神“索托斯”躯体的一部分——索托斯之膜,这样一款射击辅助神器,并不是谁都能驾驭得了的。

“没关系,我也有过急于求成的时候。不过如果你需要魔法上的援助,我和殿下会随时提供。是不?伊碧塔亲?”一边说着,刘易斯一边亲密地搂住了伊碧塔的肩膀,而伊碧塔则冲着刘易斯幸福而满足地点了点头,给了面前的男士一个僵硬的笑脸。

而这位便是与刘易斯同龄的科斯穆高才生、伊碧塔·冯·卡斯佛伦;或者说,卡斯佛伦第一魔法骑士、第一公主骑士伊碧塔·冯·卡斯佛伦。

她是一位过山车的乘客。

四年前的新王阿瑟篡位事件毁灭了身为王族的她的家庭,令她受尽屈辱,颠沛流离,而一年前的她,却在混沌福音事件中与刘易斯并肩作战,冲在抗击邪神大军的第一线。不同于事件导火索的刘易斯污点在身;一身清白的伊碧塔凭借英勇善战,保护了科斯穆的学生们,重新在阿瑟面前赢得了荣誉,被册封为公主骑士并得到了封地,甚至她未来的子嗣也被允许拥有王位的继承权。但说到子嗣,伊碧塔的全身心却献给了刘易斯,献给了如今这个博学睿智的少女,也献给了曾经那个骁勇善战的奥匈士兵——在魔法的影响下互通记忆的彼此早已冰释前嫌,亲密无间。

至于刚才就在一边对两个人之间的亲密大吃柠檬但却又无可奈何的粉色双马尾,阿米达拉,也是科斯穆的学生;除此之外,她还是个名人,作为科斯穆音乐部的部长,阿米达拉常常以唱歌跳舞的“魔法少女”形象多次公开露面。不但在科斯穆是人尽皆知的爱抖露,在卡斯佛伦全城也是知名的多才美少女。只是这孩子并不是人类——而是能变成其它人相貌的魔物“二重幻影”,出于对刘易斯的热爱与执念,用尽全力想要用人类的方法生活在刘易斯的身边。曾经想方设法将伊碧塔赶走,但因为自身的秘密在‘混沌福音’事件中被刘易斯和伊碧塔知道,也不敢大动肝火随便发作。

随着刘易斯和伊碧塔的关系日益亲密,阿米达拉也只得落到“亲友”的地位。唯一让自己不太郁闷的办法便是同时与伊碧塔和刘易斯搞好关系——“我的朋友和我的朋友好成一团,总比我的朋友和我的敌人好成一团要好,不是吗?”

只是一下子三个全城有名的美少女同时被彼此“占用”,以至于卡斯佛伦全国上下的青年男子无不痛心疾首、捶胸顿足。唯有少数文人墨客,大声疾呼:“那不是更好吗?”意满自居,吟诗作赋,将三人的事迹大声传唱。

“天呐!怎么又活过来了?”上方正在交谈间,城墙下却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叫和龙吼,刘易斯等几个人来到城墙边向下望去。原本正在被捆绑、即将被切割的巨龙却突然回光返照地暴怒而起,挥舞着关节、筋肉早已断裂的肢体疯狂地挣扎着,挥舞而起的大尾瞬间将不少身披重甲的猎龙士和仅穿着围裙的屠夫们扫飞了出去。

“哪个傻东西又用雷附魔的武器去捅龙的脑子了!”刘易斯看到此情此景立即破口大骂——雷属性的魔法若是刺激到了巨龙的血肉,将会引起全身性的痉挛。龙本就是不易死的生物,已经停跳而衰败的心脏受到这番刺激,配合天生的再生能力,让死去的龙再度复活也不是难事。

刘易斯左顾右盼,心想只能亲自动手挽回危局,向伊碧塔使出了眼色:“帮我下去好吗?”伊碧塔点了点头,牵着刘易斯的手从城墙上纵身一跃。就在两个人即将落地时,同时抬起没有牵着的那只手,共同施法并在脚下形成了一个气垫——降落的速度明显延缓。

但就在距离地面一米不到时,伊碧塔却猛地咳嗽了一声,使得缓落术瞬间中断。

二人失去在空中的飘浮能力忽然下坠。刘易斯如猫一般四脚落地,而伊碧塔却是硬生生率了个屁蹲。

刘易斯站起正要照看伊碧塔,但她看起来似乎并无大碍,只是一个劲的咳嗽;情况危急的倒是那个正处在巨龙面前不知如何是好的猎龙士——从他手持的长叉噼啪冒着闪电来看,这便是那个用雷附魔武器攻击巨龙反倒把它弄复活的蠢蛋。

原本翼膜和外皮被用铁桩牢牢固定在地上的巨龙,用尽全力伸长了脖子想要生吞这个面前的人,巨大的力量开始将铁桩一点点地拔出地面。而那个猎龙士则坐在地上疯狂倒车。

刘易斯担忧地看向伊碧塔,在看到伊碧塔捂着嘴用手势做出:“快去吧”的手势后,这才定了定神,从背后拿出一件法宝——

那是一把外观古老的步枪,通体由深褐色的铁树木材打造,而木材之上则是镶嵌着散发淡淡光辉的银色金属雕文,枪机的部位也同样是由这种银色金属打造。整把步枪充斥着古旧气息的同时,也凝聚着神秘的光辉——这便是秘银马提尼步枪,刘易斯亲手打造,在这个世界诞生出的第一把步枪,也是唯一一把使用了秘银的步枪。

刘易斯端起步枪,拉动杠杆,打开了马提尼那特有的下落模块结构。装入一发外观宛如口红的红头子弹——捕获用麻醉弹——对准巨龙的鼻孔果断射击。“离他远点你这畜生!”刘易斯大吼着,面对距自己不到十米的龙口毫不畏惧。

子弹击中巨龙,很快爆散出粉红色的薄雾,巨龙稍稍胆怯,但很快便忽视这种恼人的气雾,继续追咬面前的猎龙士。刘易斯连续射击并不断接近,但巨龙仍没有要陷入昏迷的迹象,甚至改道直奔刘易斯而来。

就在巨口即将将刘易斯一口吞下时,半空竟有一道白影,头戴兜帽与镶金白面具,手持一杆污黑的长柄武器从城墙上飞跃而出——那是国王秘密禁卫的打扮——划着一道弯曲的弧线直奔龙首而去,在准确落在巨龙头上的同时,那柄通体污黑上刻“【玄铁】无明暗钺·六式改二丙”的关刀已然毫无阻碍地砍进了巨龙的眉心。巨龙顿时抽搐,大脑被捣毁的巨龙渐渐双眼翻白,终于无力地再次倒在了地上。

“飞龙死了!”伴随白影高举关刀大声喊道,众人包括刘易斯在内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向那白影点头致谢。

“刘易斯!没事吧?”巨龙死后,伊碧塔似乎也恢复了过来,有些蹒跚地来到刘易斯身边。“啊,我没事。这趟猎龙真是够一波三折的,希望能顺利卖出去吧。”刘易斯擦着额头上的汗还有身上巨龙喷出来的口水说道,并没有注意到伊碧塔的手中攥着一块手帕,鲜血淋漓。

“要告诉他们拍卖会可以开始了吗?”这时,那个扛着大刀的面具白影操着女子的声音走向刘易斯问道——似乎她们也是熟人。

“可以——”刘易斯话音未落,便听见龙尾的方向传来一声哭喊:“有人死了!”刘易斯等人赶过去一看——确实有一个年轻的猎龙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死了——或许是被龙尾甩到了树上撞坏了头,呼吸和脉搏都摸不出来了。

“见鬼!”顿时所有人都猛地失望地一翻白眼——尽管猎龙确实是一项高风险的活动,每个参加的人都必须签订生死状;但如果在猎龙行动中死人,那些参家拍卖的金主因为担心沾染晦气,会降低自己的出价,进而导致其他人收益的减少,这是每个人都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我的兄弟啊!你说你会唱歌,会下棋,还会写字,怎么就这么死了呢?”他身边的人哭喊道。

“不!还没!”刘易斯想到这里,猛地一咬牙,一个健步冲到了那个死者的身边,从腰包中掏出一根少说200毫升起的大号针筒——里面充满了带有荧光的蓝色药液——拔掉盖帽,“我扎!”猛地刺入了死难者的脖子中,一滴不剩地注射了进去。

伴随着“呵!”的大口吸气声,死难者猛地睁开了双眼,在众人的惊喜目光中活了过来,并在欢声笑语中加入了庆功的队伍。而刘易斯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虽有些惋惜但仍然满足地将针筒收了起来。

“回生腺素”——刘易斯是这么称呼这种药液的。刘易斯在上一生,还是那个奥匈士兵的时候,常常亲眼见到同伍的医疗兵用类似的神奇针剂将死去的士兵复生过来。但自己在上一生因为哑弹砸头去世时,却没有得到这样治疗而含恨离世。

而在这一世的“混沌福音”事件中,与邪神阿荼的仆从丹卡斯校长决战时,刘易斯也险些同归于尽以致身死。还好有同伴罗姆用神奇的“电击疗法”将自己救活了过来。

两次体验死亡让刘易斯对“起死回生的治疗针”产生了极为迫切的渴望。虽然放弃了枪械的研发,但刘易斯却愈发执着于治疗针的研究来。通过与伊碧塔通力合作,混合了各种魔法力量与炼金材料——甚至不惜将邪神的仆从尸体中残留的魔力精华提取净化——终于制备了这种神奇的药液“回生腺素”。

通过将液体注射入死去的生物体内,几乎能将所有非正常死亡的生物救活;但如果注射入活物的体内,却能无可争辩的导致这个生物的死亡;最神奇的是,这种注射液也能救活因为这种注射液而死的生物。

几次实验结果如下:

对照组A——空气注射致死的小兔兔,使用纯水救治:没有效果

实验组A——空气注射致死的小兔兔,使用回生腺素救治:复生,没有观测到血栓迹象。

实验组B——斩首致死的小兔兔,使用回生腺素救治:肌肉纤维触手状伸出,将离体头部拉扯回本体,复生。

实验组C——斩首致死并销毁头部的小兔兔,使用回生腺素救治:头部再生并复活。复活后的小兔兔身体虚弱,补充营养液后健康如初。

实验组D——健康的小兔兔,使用回生腺素救治:失去全部生命体征。

实验组E——死于回生腺素的小兔兔,再次注射回生腺素:复生。

然而遗憾的是:

实验组F——衰老死亡的小兔兔,使用回生腺素救治:化为灰烬。

原本是惊天的大发明,但是因为仅有注入了邪神精华的一批有效,而邪神精华世间绝无仅有,无法量产。用尽了做实验的剂量后,虽然剩下的精华还可以再做出一些,但为了保留珍贵的邪神精华,刘易斯仅又制出一剂用于私用;但如今眼看着自己明年的学费即将落空,刘易斯还是咬牙狠心将这一剂回生腺素扎给了这个愚笨的青年。

如今所有猎龙人员全数生还,众人一片喜悦。欢声笑语中,一声“拍卖会开始”的吆喝催开了紧闭的城门,大批手持报价板和小马扎的市民晃晃悠悠地排着长队走了出来。如同倒入烤盘的巧克力戚风蛋糕的原料一般,S型摆动着在重新钉好的巨龙前落座。而拍卖师也随同两个扛着讲台的力士在龙首前各就各位。

看着猎龙运动完美落幕,感叹着这刺激而充实的人生,刘、伊两人在拍卖会场外站立着。刘易斯拉起伊碧塔的手,问道:“回去吗?今天中午在我们家吃饭吧。”

“啊?这样好吗,又劳烦你哥……”伊碧塔听完一惊,欣喜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而刘易斯则向伊碧塔抛着媚眼说道:“我们准备了那个哦。”

“那个?”伊碧塔一脸困惑,似乎忘记了刘易斯所指,却听到身后——

“咕~”两人回头一看,竟然是那个刚刚来帮忙的国王秘密禁卫听到“那个”之后率先扛不住了,肚子里发出了渴望的吼叫。

随后两人便在欢声笑语中,同那个禁卫一起回到了城门中。

“多么充实而美好的一天啊!”走在最后一个,回头望着身后繁忙的拍卖会场的刘易斯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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