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战场。
这里已经彻底失去了宇宙的模样。
空间被撕裂，时光在此产生断层。
水元素时而凝聚成一个星球大小的湖泊，时而化作细密的冰晶，锐利之极，足以洞穿中子星外壳。
布鲁斯无暇以秩序稳定环境，伯克鲁格和他交手过的古神以及外神化身都不同。
祂是正儿八经的完整旧日，不需要祂刻意去引导什么
祂所处在的位置，就是元素与规则的规矩点。
祂们无意识的行动都会让自然环境尝试大幅度的变化。
这也是为什么，布鲁斯要用一个化身将伯克鲁格引来星空的原因。
他们之间战斗所产生的权柄碰撞，哪怕是发生在幻梦境，余波的传递也足以将地球摧毁。
“文明秩序之光，你赢不了的。”
伯克鲁格站在一团水元素中，原本刚从沉眠中苏醒，面对从未见过的新生神祇，祂表现出了足够的警惕。
可经过这段时间的厮杀，祂发现，布鲁斯压根不是祂想的那样。
对方的位格比祂还要高，可实力却虚弱的可以。
作为旧日支配者的地板守门员，伯克鲁格很难遇见这种和比自己还要弱的神祇。
布鲁斯扫了一眼四周。
还是应该再远一些的。
此刻，大量水元素已经蔓延进了太阳系内，如果再拿不下伯克鲁格，这些水元素将会在现实的太阳系产生很可怕的影响。
星球之间的平衡被打破，对文明而言，这是致命的。
更何况。
土星上就有地球对应的幻梦境内的全部人类。
但是，布鲁斯却不能用秩序干扰。
伯克鲁格是很聪明，而且作为复仇者，祂对人类的憎恶一点儿也不少，至少现在被他将仇恨紧紧拉住。
如果一旦让伯克鲁格发现，击杀人类能够让他分心。
布鲁斯相信，这只水鬣蜥会毫不犹豫的这样做。
他只能尽量在战斗中，将伯克鲁格带离的太阳系。
思考只持续了不到一毫秒，迎头劈来的巨大长尾便打断了布鲁斯的思路。
砰！
他勉强招架，金色的巨人在星空中不停后退，伯克鲁格的攻击方式很单一。
宇宙规则具象的肉体，每一次和布鲁斯碰撞都是权柄间硬生生的交锋。
浓郁的水元素每时每刻都侵蚀着他的身体，虽然杀伤力不大，可这如附骨之疽般的侵蚀感，却极大影响着他的注意力。
“抓住你了！”
布鲁斯一不留神，刚一避开长尾，却发现伯克鲁格再度加速，一溜烟出现在他面前。
巨大的利爪横空，切割在金色巨人的胸膛，将布鲁斯远远抛飞。
他顺势倒飞而出，身体贯穿陨石带，伯克鲁格毫无察觉地冲了上来。
一下，两下，三下。
布鲁斯节节败退，伯克鲁格看着仇人被祂彻底压制。
充斥着复仇之火的碧绿竖瞳中燃起了烈焰，祂没想过击杀布鲁斯。
神祇之间的战斗，很难导致一方死亡，但祂要给对方留下深刻的记忆。
然而。
伯克鲁格残忍的视线扫过身后的星空。
在进入太空时他就感觉到，那群屠戮祂眷族卑鄙的人类，就躲在土星。
“你放弃把，新生的神祇，你的力量太弱了！”
两只金色的巨大手掌与伯克鲁格的利爪握住一起。
二者角力间。
布鲁斯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外倒飞。
砰砰砰——
无数陨石被他撞爆，留下一地宽敞的宇宙真空。
轰！
布鲁斯突然扬起脑袋，狠狠一记头槌砸在水鬣蜥的头顶。
不过这样的攻击完全不痛不痒，伯克鲁格晃晃脑袋，毫发无伤。
“看起来，你和我一样，不擅长进攻性的权柄。”
巨大的水鬣蜥裂开嘴角。
“既然如此，你是伤不了我。”
祂彻底放开了紧张的心绪，如果布鲁斯的权柄是混乱的下属，那种对旧日也有极其恐怖伤害的权柄，那祂一定会慎之又慎。
但是，经过这么久的交战，伯克鲁格彻底明确了，布鲁斯的权柄一定是偏向稳定宇宙规律运转的，而且对方的实力还没有祂强。
以这样的攻击手段，根本不可能伤害到祂。
伯克鲁格彻底放飞了自我，四肢，爪牙，长尾，每个部位都是祂的进攻武器，面对布鲁斯的攻击，他甚至没有进行防御。
空间布满龟裂，像是在无垠的星空中铺上数万里的巨型玻璃板。
浓郁的水元素被伯克鲁格调动，形成足以摧毁太阳的恐怖冰雹。
轰轰轰——
空间被洞穿，二者之间距离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金色的秩序之光散开，冰晶被重新化作水元素。
而就在这时。
伯克鲁格的身体从阴影中遁出，那是布鲁斯背后一团浓郁的水元素。
“新生的神灵，看来你对神祇之间的战斗并不熟练。”
水鬣蜥的紧贴着布鲁斯的后背。
“不要把形体看的太重，我们是规则的化身，难道你以为我只能是一条有实体的鬣蜥吗？”
布满细鳞的手爪洞穿布鲁斯的胸膛，浓郁的水元素喷涌。
祂要从内而外将布鲁斯侵蚀，彻底重伤对方。
水元素居然无数阻碍的布满布鲁斯的全身，伯克鲁格脸上露出笑意。
可下一秒，他发现，自己与这些水元素的联系被切断了。
“我也要提醒你一句。”金色巨人的后背变成了正面，布鲁斯看着一脸懵逼的伯克鲁格。
“在和其他陌生神祇战斗是，对方的权柄是谁，这很重要。”
一把金色的长枪出现在布鲁斯手中，枪身被秩序之光，隔绝了朗基努斯之枪内，那浓郁的神祇鲜血的滋味。
“所以呢？”伯克鲁格毫不在意。
布鲁斯的手段完全伤不了祂，就算暂时被抓住，也丝毫不影响之后战斗的结果。
轰——
金色的长枪洞穿时空，伯克鲁格慢悠悠地看着长枪坠落。
心中嘲弄地笑了笑。
难道他以为将权柄换个具象的形态就能伤到我吗？
旧日之上的战斗，形态早已不重要，靠的是权柄和自身的实力。
你用拳头破不了我的防，那你用枪也不行。
看着长枪接触到自己体表的鳞片。
伯克鲁格似乎已经看见对方的长枪破碎，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金色的枪头触及祂的皮肤。
表面上那层秩序之光消失了，纯粹由光辉凝聚而成的枪头出现在伯克鲁格面前，祂的瞳孔微缩。
只看见。
一个重生的古神被长枪刺穿，祂的残躯躺在星空遗迹中的血泊之内。
不对！
噗嗤。
长枪透胸而过，这是专门用来对付神灵的武器。
用于弑神的，朗基努斯之枪。
“吼——”
无数岁月了，伯克鲁格从未受到如此恐怖的伤势。
那透体而出的长枪不只是形体上破坏，这东西将祂说执掌的规则都刺穿了。
战场上，无数水元素失去了主宰，伯克鲁格对水元素的影响被长枪屏蔽。
这一击，太重了，也太狠了。
布鲁斯面色冷漠，他为了刺出这一枪，连瓦解和重现的权柄都没有使用。
为的就是让伯克鲁格放松警惕，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执掌宇宙运行类权柄的新生神灵，无法对他造成什么的威胁。
种种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在星空中，递出这一道绝杀的圣枪。
“吼——”
恐怖的巨物在星空中翻转，穿透身体的圣枪第一次给了伯克鲁格从未有过的死亡预兆。
祂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权柄正在缓缓远离，一旦祂失去权柄，和古神不同，旧日支配者本身就是宇宙规则的具象。
祂会直接死去，被抹除所有存在过的痕迹。
“哼，想跑？”好不容易才递出了这一枪，布鲁斯怎能让这只大蜥蜴跑了。
宇宙中，金色的光辉黯然褪去，星空熄灭。
充斥着不祥气息的紫色死光，在伯克鲁格紧缩的竖瞳中倒映。
这是！
“瓦解。”
恐怖的死亡射线从宇宙另一头射来，陨石消弭，恒星暗淡。
远处的黑暗中，一只硕大的独眼浮现而出。
布鲁斯的第一个化身，文明的毁灭面，代表着文明对宇宙一切事物的破坏，对熵增的加剧。
“你怎么会有两个权柄！”
伯克鲁格口中发出惊呼，祂难以置信地大吼着，脑中回荡起当初曼西斯同样的疑问。
被朗基努斯之枪刺穿，伯克鲁格被紧紧钉死在星空中，连从水元素中复生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紫色的瓦解射线击中自己。
那令祂灵魂都战栗的恐惧，冲击着祂的心神。
布鲁斯牙关紧咬，没有回应伯克鲁格的质问，不是他不想嘲讽，而是做不到。
伯克鲁格不同于曼西斯，哪怕此刻被朗基努斯之枪贯穿，这只完全体的旧日，依旧有着强烈的反抗能力，稍不注意就会被祂逃脱。
更关键的是，伯克鲁格可不是重生的旧日，祂从未死去过，想要彻底杀死祂，将会是一场极度漫长的博弈。
失去了伯克鲁格的约束。
突然，宇宙中的所有水元素开始暴动，没有了目标。
他们突然朝着四周扩散。
水元素越过了冥王星，瞬间将其化作一颗冰球。
紧接着是海王星，天王星。
直奔木星和地球而去。
糟糕！
这是布鲁斯从未预见的意外，祂下意思的扩散的秩序之力瞬间笼罩整个太阳系。
千分一秒不到的时间，水元素被他全部抹去。
然而。
“吼——”
一瞬间的愣神让伯克鲁格重新把握住了身体的控制权。
竖瞳闪过一丝狠辣。
祂突然张开大嘴，一个180°转头，狠狠咬在自己胸口。
随后，呲啦一声。
祂居然将自己的身体撕扯成了两半。
“我知道了！”
半只鬣蜥在宇宙中悬浮，祂是如此的狼狈，连身体都丢掉了一半。
血肉迅速恢复，但被破坏的权柄不是一时半会能重新掌握的。
伯克鲁格已然被重创。
但是不要紧。
祂看着布鲁斯，碧绿的双瞳缩成了一条缝。
“原来如此，我说你的形态为何如此特别。”
“文明秩序之光，你很在乎人类对吗？”
布鲁斯脸上表情不显，但心却沉了下来，果然，那一刹那的出手还是被发现了吗？
“很好。”巨大的水鬣蜥眼中闪过仇恨。
“你杀了我的族人，那我向你的族人复仇，这，不过分吧？”
“轰——”
长枪横扫，然后伯克鲁格已然有所防备，只给祂的尾部留下一道狰狞的伤口。
可祂却毫不在意，巨大的身体消失在宇宙中。
“此地空间静止穿梭！”
强行将伯克鲁格拉了回来，可这只大蜥蜴却丝毫不惧，尾巴一甩，再度冲向幻梦境土星和地球的方向。
“此地光速无法突破！”
“此地咫尺天涯！”
“此地，空间闭环！”
“……”
无数律令不要钱似的从布鲁斯嘴里吐出。
可伯克鲁格毕竟是旧日，布鲁斯的硬实力只能算跨入旧日的门槛。
尽管秩序权柄的位格很高，可现在宇宙终究还是熵的天下。
星空中，一个旧日，一个旧神。
此刻正以极度原始的方式朝着太阳系飞去。
虽然布鲁斯时不时能够接近伯克鲁格，可这可恶的水鬣蜥居然完全硬吃下布鲁斯的攻击。
不被朗基努斯之枪贯穿，祂就无所畏惧。
只要毁灭掉这个新生神祇的族人，那一切都是无所谓的。
幻梦境，一处食尸鬼老巢。
轰——
恐怖的雷霆冲开了地底，史密斯和乔治的身影从中一跃而起。
“怎么样！”
“有发现吗？”
大地苍茫，好似刚刚退潮的海滩。
浓郁的水元素依旧徘徊在上空。
“伯克鲁格脱困了。”
眼见这样的场景，乔治的心也沉了下来，果然，那位旧日终究还是从沉睡里苏醒了。
不过……
“祂好像已经离开了这里？”
乔治的灵感扫开，祂并非觉察到分毫属于旧日支配者的上位气息，这里的水元素也无比散漫。
很显然，他们的君王已经离开了这里。
“去太阳系边缘看看，拿出宇宙湖泊应该就是伯克鲁格存在过的现象。”
“嗯，去看看。”乔治随手打开一处空间裂缝，拿出了两个精美的银制酒瓶，递了一个给史密斯。
“来，这可是我的宝贝。”
说着乔治将瓶塞取下，浓郁的甜蜜酒香瞬间从狭小的凭口中溢出。
“黄金蜂蜜酒？你这家伙居然藏着这么多好东西？”
“别废话，不喝就还给我。”
“那可不行。”史密斯一把扯开瓶塞，对准嘴巴，喉结滚动，咕噜噜几下，酒液被他尽数饮尽。
口中的芬芳胜过世间一切甜蜜，难以用酒香涵盖的深层次复合香气。
简直是亿万时空相互碰撞，那璀璨到极致的交响乐。
温热将史密斯浑身覆盖，这是用于星际旅行的奢侈道具。
饮下黄金蜂蜜酒，就算是普通人也能肉身进入星空。
最重要的是，这东西好喝。
是世界上最好的美酒。
随手召唤出两只拜亚基。
两人翻身坐了上去，离开大气层，黄金蜂蜜酒护住两人的肉身。
随着一道流光闪烁，拜亚基进入了超光速航行。
虽然在太阳系中，无法借助银河磁场进行最高的300倍光速巡航。
但这样的速度已经足够了。
……
伯克鲁格已然越过天王星。
眼看距离木星越来越近，布鲁斯甚至看见骑在巨大土星猫上玩耍的爱丽丝。
快一点，再快一点儿！
如果无法在伯克鲁格靠近土星前，将其驱逐或是让其陷入沉睡。
整个土星上，被他救下的数十亿人，将会顷刻间灰飞烟灭。
就在布鲁斯一筹莫展之际。
【提取完成。】
机械的响音宛若天籁。
来了！
奈亚死亡的收获终于到了！
“你可真是一个踩点小天才！”
这是他从未有过如此的渴望，作为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即便奈亚只拥有了本体一小点儿微不足道的力量。
可那毕竟是三柱神的一部分啊！
更何况，奈亚的死亡是祂自己造成的，祂摧毁了自己本体一部分权柄的投影，让其无法复原。
如此这般，奖励该有多丰厚？
【恭喜宿主。】
四个字在布鲁斯心头回荡。
【秩序权柄深度+3，重现升华。】
整个宇宙在这一刹那，于低位生物无法观测的角度。
一缕微光贯穿了时空，无数古老的存在纷纷抬头。
熵再度被削弱了。
“深度+3？”
这无疑是一件极高的事情，从长远来看，秩序在宇宙中占据更多的位置，将会让布鲁斯的上限不停攀升。
可问题是，他现在需要一个能帮助他击败伯克鲁格的能力。
提升上限，在此刻根本没用啊！
布鲁斯迅速掠过第一个提示，看向了第二个提取的奖励。
“重现升华？是我的重现权柄吗？”
可是现在用处也不大啊。
难道说，是让我在伯克鲁格杀死所有人类后，重新复活他们吗？
幻梦境的人类，精神都或多或少遭遇过神话知识的污染。
不说别的，光是乌撒城的猫，和现在土星的猫，就已经让他们的精神产生了变化。
之前布鲁斯获得重现权柄，能够复活被神话知识污染的人。
但是这个数量是有限的。
除非有一天，祂的秩序扩大到整个宇宙，与熵分庭抗争。
否则，他也无法复活数十亿的人。
“重现，重现，昨日重现。”布鲁斯咀嚼着自己的权柄。
从曼西斯哪里获得重现后，他还没怎么深刻研究过。
就在这时。
嗡——
朗基努斯之枪在布鲁斯掌中微微震动，一缕鲜红的血映入布鲁斯的视野。
那是，尤格的化身，亚弗戈蒙之血。
当初永恒胜利之枪破碎时，沾染到的外神之血。
等等！
昨日重现？
布鲁斯恍然想到了什么，重现，重现。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如果旧日重现，我能重现一百年多前的那样东西吗？
布鲁斯的身影突然停在了宇宙中。
他翻开双手，看着朗基努斯之枪之枪悬浮在自己面前。
时光飞逝，无数物质重组。
权能，炼金术，咒文，所有的一切在布鲁斯面前绽放。
朗基努斯之枪在他的注视中褪去了金光，曼西斯的死亡缓缓消散。
它又重新回到了当初刚被铸造而出时的稚嫩状态。
而现在，才是关键点！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祂张开双臂。
倒流的时光加剧。
朗基努斯之枪突然崩碎，化作一杆破碎的柔和长枪。
“重现吧！”
柔和的长枪血迹脱离，纯粹由愿望而凝聚的碎片，在这一刻，从宇宙的虚无中乍现。
“重现吧！”
“旧日的，永恒胜利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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