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都多喝些,多喝些。”
方婶子余光瞥了眼林箐箐,又看向趁着人多离开的李婶子,端起酒杯小酌一口。
林箐箐放下酒杯,肚子热腾腾地,连身子都热乎乎地,很是舒服。
林箐箐一扫,只见一人如老鼠般穿梭过人群,鬼鬼祟祟又左瞧右瞧地宛如做贼一样,再定眼一看,才看出那是李婶子。
只见李婶子扭着臀迈着大步匆忙离开。
看她走的路好像是往家里的方向去。
现在酒席子才进行一半,菜也没上齐,李婶子又鬼鬼祟祟地离开…
照着她对李婶子的了解,这等便宜不占白不占,就是遇什么急事儿都不可能这会儿离开席子。
林箐箐蹙眉,回想起这李婶子前些日子去她家左瞧右瞧地,这几日又一直在她家门口转悠,不知在看什么。
林箐箐眯眼,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林箐箐起身,原是想跟在李婶子后头,谁知一转,碰到给人添酒的牛嫂子。
牛嫂子的水舀打落在林箐箐衣上,酒水如雨般,湿了林箐箐的衣肩及裙角。
牛甘远一手拉着江溪,又朝他酒杯里倒酒,哪怕江溪拒绝不喝,牛甘远也一直强灌。
不过几杯,江溪脸颊红红地还有些微醺。
“来,江溪喝,喝!不喝的话你牛哥可看不起你啊!”
说罢,牛甘远又倒满一杯强行灌入江溪嘴里。
“我喝不下了,喝…喝…”
江溪挥手,说话断断续续,说到一半,打了个嗝,酒气弥漫,熏得牛甘远转头看向别处,大口呼吸着空气。
不说别的,这酒味可真浓。
“星,星星…有星星…”
江溪手指着前面的人,胡说道。
说罢,啪嗒一声,江溪趴在桌上打着呼噜,睡着了。
“江溪,江溪,你醒醒,醒醒。”
牛甘远推着,但身旁之人除了打呼噜的声音之外毫无动静。
牛甘远见状,伸出脚往在隔壁桌的牛有才坐着的椅子踢了踢,牛有才转头,牛甘远便朝他使了个眼神。
再瞧着不远处,牛嫂子正替林箐箐擦拭着衣服。
牛有才见状,抚着自己的小胡子嘿嘿笑起来,见身边的村长想拉扯他喝酒,牛有才捂着肚子:“哎哟,村长,我这,我这肚子疼。”
“肚子疼?可要找陈大夫过来?”
一听牛有才肚子疼,村长紧张得不得了,恨不得立刻为牛有才找个大夫来瞧瞧。
牛有才挥手:“没事没事,我这老毛病了,回去躺会就好了。”
“好好,那你便先回去躺会。”
村长见状,没挽留。
牛有才可是贵客,身子可不得出半点问题。
牛有才捂着肚子弯着腰,急匆匆离开。
林箐箐看着拿着粗纸替她擦拭着衣角的牛嫂子。
“箐箐,真是对不住啊,我这一手忙脚乱就不小心洒到你衣服上了。”
牛嫂子道歉。
“哎哟我这手真是的!箐箐,真是对不住啊。”
“没事。”
林箐箐抢过牛嫂子手上的纸擦拭着,见牛嫂子连连道歉的模样除了说没事之外也说不得其他。
“牛嫂,箐箐姐都说没事了,你就不用道歉了,何况…说不定箐箐姐就喜欢这样呢?这样看上去,箐箐姐可真是诱人呐,可真叫人羡慕。”
“再者,方才我可看到了,是我家箐箐姐自己撞上去的,可怪不得牛嫂你。”
林巧巧扫了眼牛嫂子,又落在林箐箐身上,双目打量着。
酒洒在林箐箐身上,大冬天地她还穿得这么薄,一洒,衣服紧贴肌肤,内里若隐若现地。
说不定林箐箐就是想用这种手段去勾引男人所以故意转身撞上牛嫂子的盛着酒的水舀的。
林箐箐瞥了眼林巧巧,在看到那双冷眸时,饶是林巧巧心里都咯噔了下。
这双眼比腊月寒冬还冷。
林箐箐的眼神一变,整个人的气场也跟这变了。
“姐姐倒不介意也帮你一把,让你也变得诱人,这样妹妹你就不用羡慕了。”
林箐箐轻蠕唇角,嫣然一笑道。
“箐箐,天冷,要不还是回去换身衣服吧,万一感风寒就不好了。”
牛嫂子一脸担心道。
黝黑的眼转动,林箐箐低头看了眼湿的地方,除了裙角外连肩膀也洒了酒,还有她的头发,现在她能感到全身粘稠。
“好。”
林箐箐点头,轻应一声。
余光瞥向江溪,见江溪正与牛甘远等人聊着天,气氛热闹时,林箐箐也没打扰他们。
转身,手盖住衣肩,迈着大步离开。
看着林箐箐离开的背影,牛嫂子提着酒桶离开,转头离开时,匆匆万分,神色也不对劲儿,提着酒桶的手也抖着。
大抵是第一次做这种亏心事,她自己也有些害怕。
但又不得不做,毕竟他家儿子将来还得靠牛有才帮衬。
为了自己家儿子,便只能牺牲下林箐箐了。
何况,林箐箐跟着牛有才的话比跟着个傻子幸福多了,她这也算是帮林箐箐一把。
牛甘远见林箐箐也离开,心里悬着的石头才放下,大胆地喝起酒。
看着突然又起来又端起酒杯的江溪,牛甘远嗤笑一声,直直摇头:“可真是个傻子。”
“喝,接着喝吧,喝死你,等明日醒来,你家媳妇可就是别人家媳妇了。”
周围吵杂,牛甘远呢喃,端起酒杯敬了江溪一杯。
“喝,喝呀。”
江溪端起酒杯大声嚷嚷,原先这一桌的人还觉得跟江溪这傻子一桌有些晦气,但江溪坐下后一直规矩地喝酒,说他酒量小吧又时不时地能跟他们喝两杯,说他酒量大吧,才喝了几杯就倒下并且还说胡话,但过一会又突然醒来,反反复复地。
江溪又大口喝了一杯,在喝完时,江溪呕地一声,差点吐在桌上。
“呕,好难受,好难受,我想吐。”
江溪抬头,迷离的眼看着牛甘远,说完,又呕了一声。
牛甘远一听这呕吐声音,手一哆嗦,生怕江溪吐在他衣服上,恨不得坐远处去。
“吐,去去去那边吐。”
牛甘远扶起江溪,又指着不远处的无人的角落,一凑近江溪身边就闻到一股酒味。
现在牛有才跟林箐箐都离开,他也没必要照顾这个傻子了。
他现在喝的醉醺醺的,想去哪想做什么都行。
为了拖住江溪这傻子,他全程就没怎么吃过菜,光喝酒去了。
“哦,我去,我去…”
江溪顺着牛甘远指着的地方看去,一把将牛甘远推开,跌跌撞撞地往偏僻的地方去。
“甘远,来,继续喝啊。”
同一桌的人招呼着,牛甘远连忙坐下,端起酒杯跟那些人继续喝起来。
“哎,甘远,你今天怎那么照顾那傻子呢?”
一人回头看着在不远处手扶着一旁的墙,弯腰吐着的江溪不禁问。
平日里见了江溪他们都恨不得绕远点,生怕沾了傻气,今日牛甘远主动招揽江溪坐一桌又一直给他敬酒,态度一改当日,令他们觉得怪怪地。
“还不是因为林…还不是因为是邻居,总要照顾一下嘛,你说林箐箐一人够辛苦了还带着个傻子,这不觉着好歹是邻居,能帮就帮,若是不帮,让那傻子在这出洋相,岂不是更得不偿失,你们说是不?”
牛甘远差点说漏嘴,幸好脑袋转变快才不至于露馅。
“也对也对,来,喝喝。”
那些人喝着,无人注意到原本在偏僻处的吐着的江溪不见了…
新月入乌云内,天一片漆黑有些阴凉,祠堂附近热闹不已,全村人包括溪东村的人至少几十张席子,人人喝得尽兴吃得开心,但有一处地却是寂静得很,这处地方便是溪水村内。
此刻整个村子昏暗一片,无一户人家在。
牛有才站在林箐箐家外,手揉着自己的脸,不禁埋怨着这地方小破地方。
一路走来坑坑洼洼一堆,一个不小心便踢到石子,一撞,疼得不行。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
牛有才看着眼前紧闭的门,将扇子折叠起插在腰间上,手摩挲着,脚踩在一旁的石墙上。
林箐箐家的院子下面是水泥上边是篱笆,想翻进去挺容易的。
他来时特意绕了近路,想提前过来躲着。
牛有才手握着篱笆,脚一用力,另一只脚踩在门旁那疙瘩上,手一用力,整个人费了老大劲儿才翻进去,在进去时还摔了下,疼的牛有才在地上翻滚着。
牛有才手捂着肩膀,从地上站起来往里面去。
门咯吱推开缝隙,身缓缓潜入,从大厅直接到屋内。
就在牛有才拨开布帘子进房时,只听得屋内窸窸窣窣地有其他动静,再一看,眼前似有一道人影。
“怎会没有呢?”
那道身影发出声响,手动着似在翻着什么东西。
牛有才睁大双眼,一脸兴奋,手摩挲着。
虽乌漆嘛黑看不清这人是谁,但却听得一道女声。
一道女声音在林箐箐家里,那除了林箐箐之外还有谁!
他没想到林箐箐竟然先一步在屋内!
这下好了,他蹲都不用蹲了。
牛有才寻着声源走过,砰地一声,脚踢到凳子,疼的牛有才不禁叫出声来。
“谁!”
李婶子做贼心虚回头,但屋内漆黑,她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可方才她确实听到有人叫!还是个男人的声音。
难道林箐箐在家里还藏了另一个姘头?
李婶子心里想着,挽着衣袖,准备将这姘头拿下来,到时拉到众人面前,叫林箐箐在溪水村内住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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