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颇为委屈,她哭哭啼啼,“他是我生的,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他就该听我的,咱们大安国以孝道为先,他不听我的,就是大不敬,怎么就怪我错了?爹,你自己说,他是配公主好,还是配那个杀千刀的乡下村妇好?”
周公一拍桌子,喝道,“你贵为豪门千金,都在哪里学会的这些粗俗语言?一点提统也没有!怎么,你一把年纪了,是不是要爹我再去给你找个礼仪嬷嬷去你清宁侯府上,跟教小姑娘一样从头再把你教一遍?”
周夫人被怼得垂下头去,兀自抹泪。
不敢发怨言了。
周宰相忙打圆场,“爹,妹妹她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无恙小时候听话,现在大了,越大越叛逆了,那个姜莲珠,一个乡下和离过的三个孩子的娘……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她了,外面传得多难听,她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一半的一半的一半……都比不上,只要眼睛没瞎的京城好儿郎,谁会拒绝公主啊!
再退那么一万步来说,真被村妇迷了心窍也好,男人的理智也应该存在啊!娶了公主,再把姜夫人迎为妾,贵妻娇妾都有,它不好吗?各方面的脸面上也过得去,心上人也能拥有,哪个男人不是这样干的?我怀疑廖久他的脑子里可能少根筋,非不要命了,抗旨,唉……”
说到周夫人的心坎上了。
哭得更伤心了。
“我也这么和他说过,我也不是不允许他娶妾,还有,我早就探过大公主的口风,她也是允许的。”
众人说到这里,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点上。
“那就是那个姜氏,所图甚大,不要脸的想当正室,是她忽悠了我们无恙,就凭她,她也配!我呸!!我是绝不会让她上我们清宁侯府的门的!我绝不认她个儿媳妇!她这辈子休想!”
周夫人又开始骂人了。
被周公一瞪眼,她止了声。
“事到如今,先不忙说这个,先看皇上什么时候消气,无恙这次能不能安然度过此劫。”周宰相接口道。
周夫人又紧张起来,“爹,兄长,你们去跑的情况如何了?我们无恙现在怎么样?没有被打死吧!”
周公有些累,“被打死了,我们还召你来好好说话?没事,皮外轻伤,我已经找人去看过了,无恙的状态很好,在天牢,各方面的关系都打点了,连大公主府哪边都打听清楚了,大公主说回去悬梁自尽的,也只是做了做样子,被人拦下来了,我们昨天就递了帖子,带了礼物,想上门给大公主赔罪,大公主不见我们。”
“你也不要担心,今天皇上都没有动静,无恙的命应该保下来了,无恙是皇上的心腹重臣,六扇门是皇上直辖管理的,皇上暂时离不开无恙这只臂膀,他依赖无恙的程度比起我们宰相府更重,昨天玄皇是气头上,下不来,不搞得雷声大点,以后大家都抗旨了,过几天,皇上气一消,咱们这些老臣们再去一求,无恙定能放回来。”
这么一说。
周夫人才算松落了一些。
“爹,兄长,多谢你们了,没有你们,瑟儿肯定急死了。”
“行了,行了,一个个都不省心,以前最让人省心的无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老夫心脏病都要犯了,下去吧,不要去惹事了,静候好消息。”
周夫人嘴里答应下来,告退出去。
***
大公主府。
玄秀从昨天回府之后,拿了一条绫带,往屋梁上挂,作势要悬梁自尽,被几十个奴仆下人护卫们给拦下来。
连绫带都没有甩上去。
后面,玄秀又要去后院内投湖,下人们吓得连夜把湖给填上去了。
一直闹到玄皇从襄王府出来,直奔她公主府上,来安慰她之后,她才作罢。
玄皇安慰了她,皇后娘娘也来安慰了她。
除此之外,还有好多与她交好的朋友也都纷纷递帖子,想来看望她。
都被她拒绝了。
周家人去递了好几次帖子,想代替廖久赔罪,大公主都没有接见。
玄秀感觉人生灰暗,那股羞愤的劲儿过去了,整个人已经冷静下来,她坐在闺秀房内,静静地坐了一晚上。
亲自动手,手工针线缝合了一只布人偶。
人偶缝合好了之后,大公主就一直拿着绣花针,用力地戳下去。
每戳一针,大公主就阴冷地笑道。
“姜莲珠,你敢抢本公主的夫婿,本公主要你死!要你死!!”
这情景让旁边伺候的下人们,莫名感觉到胆寒。
不敢出声儿。
雪柳与雪梅是玄秀公主身边的两个一等大丫鬟,她们从小与公主一起长大,是宫里头出来伺候的老人了,公主成年之后,玄皇赐了大公主府,玄秀就搬出了宫,她们跟出来的一批老人们,都是头一份的荣耀。
她们深知公主脾气,她们此时劝说任何话都是无用的。
只能静静的候在这里,守着她。
这么长的绣花针,要是玄皇在这里,定然会紧张,不让玄秀公主拿在手里玩。
但是她们了解公主脾气,公主过了那么一阵子,是不会再自寻短见的了。
玄秀扎着布人偶,茫然出声问,“你们也见过那姜氏,是她长得比本公主好看吗?还是她比本公主年轻?”
雪柳赶紧回,“不及公主万分之一。”
“那为何,无恙哥哥要她,不要我?”玄秀脸上一刻茫然的神色,这一刻内,变得了怨毒怨恨。
雪梅思虑了一下,回道,“公主,自然是廖总督的眼瞎了,再加上这人世间的感情最为捉摸不透,兴许那个姜氏也有什么过人之处,刚好入了廖总督的眼,奴婢说实话,廖总督公务繁忙,工作风险也大,经常有生命危险,除了长相好看之外,也没有什么好的,公主您不必再为他费心了,廖总督他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现在还能怎么办呢?
只能打压廖总督的形象,劝慰公主想开些。
玄秀一针就扎向雪梅,
怒道,“你们以前不是这样说的,你们以前说廖久放眼整个大安国京城,都是顶顶拔尖的,只有廖久这样的好儿郎才能配得上本公主,比起外国来的王子还要生得好看,是那天下一等一的好儿郎,你今天又骂他!你敢骂他!谁也不能骂本公主的无恙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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