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之后，凌若在赵晋疯狂到近乎失去理智的攻击之中，求得一线生机，整个白色空间的灵气都被她拨动得汹涌起来，形成潮起时起伏的波涛，裹着凌若由这个浪头抛向另一个浪头，她的身形在猛烈的攻击之中被快速转移，与一道道犀利的拳风擦身而过，直到赵晋不得不停下攻击。
凌若轻吁一口气，转身落到黑方块上，刚一站稳，就赶紧往嘴里塞了一颗精血丹。刚刚的大招，几乎让她经脉之中的灵气一扫而空。
缓过劲来之后，她警惕地盯着站在壁面上的赵晋。
“就算赵晋是炼体大圆满，体内的灵气也经不起长时间这么狂轰滥炸的。我现在手头上有十来颗精血丹。只要精血丹不断，我就有自信能在他手底下保命。而到时脊脉一被冲开，我就有能力从他手中逃走！赵晋，你接下来会怎么做？”
是拼着消耗精血丹，也要将她拿下；还是暂时先退一步，等出了秘境再找机会收拾她？
如此猛烈的攻击都不能拿下凌若，这让赵晋彻底狂怒。
凌若看着对方双目像染血一般的赤红，两边太阳穴暴起一条条的青筋，心中“咯噔”了一下。
赵晋现在这副模样，凌若之前见过。
“没有错！当时在比武台上，赵月华用了暴发秘术之后，就是这副骇人的模样！当时我就直觉她那样子，像是入了魔！”
顿时，一个个的念头，在凌若的识海当中起起灭灭。
记得黎为天跟她提过，赵家的这个秘术，是赵家先人从这黑森林秘境里得到的。
还有，赵月华对黎为天的母亲那种失心疯的恨意，甚至在她死后都不能消除、还将它延展到黎为天的身上，这让她平时毫无世家夫人的风度，如此的执着、癫狂，怎么看都不像是正道修士的做风。
这是她的本性如此，还是因为她正在逐渐失去理智？
“难道，赵家其实修炼的是魔功？”这个可能性很高！
凌若眯了眯眼，神识认真地扫视赵晋的灵魂。
浓如墨的灵魂气色，看来这家伙身上沾染的人命官司，并不比殷鹏飞少。然而让她失望的是，赵晋修炼的功法，看起来似乎并没有问题。
也对，如果赵家修的是魔功，当时在比武台上，她就应该从赵月华身上看出来了。
凌若的脑中念头纷涌，但不影响她对赵晋的警惕，也不影响体内的灵气冲刷着脊脉。
她以为赵晋会使用暴发秘术来对付她，眼见着他两边太阳穴暴起的青筋越来越多，突然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挣扎，双目当中的血色竟然慢慢地褪了下去，狰狞可怖的脸慢慢恢复成正常的模样。
“我还以为你要用暴发秘术。”凌若脸色凝重地看着他。
“为了你，不值得。”赵晋轻蔑地瞥了她一眼。
“哦，难道不是怕用了秘术之后，反噬严重，会让自己落入更加不利的局面吗？”凌若扯了扯嘴角。
赵晋如果使用暴发秘术，短时间内实力暴涨，凌若应对起来会更加的艰难。
但之前在比武台上，她特地计算过赵月华秘术起作用的时间，约摸半柱香左右。如果她能挨过这半柱香的时候，秘术反噬，到时凭人宰割的人，反而变成了赵晋他本人了。
赵晋愣了一下，然后狂笑起来：“在这里，不存在这个问题！我不用暴发秘术，是因为杀你这只小老鼠，无须使用牛刀！”
他的话音未落，人已逼近。
还好凌若一直戒备着，没有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到。她灵活的转身到黑方块的另一面，利用黑方块来躲赵晋。
赵晋加速，绕到黑方场的另一面，想截凌若，但凌若直接用神识锁定他，一旦他有动静，就贴着黑方块提前往相反的方向绕开。
有这黑方块在，地利这一项是倾向于她的。
但赵晋似乎完全不顾灵气的消耗，速度越来越快，快到凌若明明已经判断出了他移动的方向，但已经来不及避开！
情急之下，凌若右手一划，直接以攻代防，掀起灵气浪潮涌向那个男人。
灵气的变化肉眼不可见，赵晋一个不察，竟然被灵气浪潮拍中，身形在空中滑开一段距离之后才稳下来。
“小瞧你这只小老鼠了。”赵晋眯眼。
凌若躲在黑方块的后面，不作声。
将庞大的灵气牵引形成海浪，凌若的消耗也非常大。哪怕药汁已经在修复着她的手臂，但她知道，再用一次刚刚的那种大范围的杀招，她这双手怕不是骨头都要碎成粉末。
刚刚拍赵晋的那一下，她完全是色厉内荏，想看看能不能以此吓退对方。
现在看来，似乎多少有点作用，因为赵晋没有紧接着进攻，而是停在了那里，眼睛隐在阴影当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这是在打什么坏主意？难道下定决心要用暴发秘术了？”凌若很紧张。
实在不行，她就动用神魂之力！
凌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使用神魂之力来克制赵晋，有客观原因，也有主观原因。
客观原因是，秘境中的特殊环境对她的力量很是压制，她的神识甚至有时无法使用，而使用的时间一长，就反噬得特别严重。
所以进了秘境这么久，哪怕面对已经凝出妖丹的沙蚯蚓，她都没有使用比神识更强大的神魂之力，只有之前在洞穴里，直视广阳子的面具时，才第一次动用了神魂之力。
而主观原因是，她还记得自己进入秘境是为了历练。甚至现在留在凡间，也是想以凡人的身份，从头开始修炼，堂堂正正地飞升回仙界。
凡间修士，修为每进一个大境界，就是对天道桎梏的一次反抗，所以修为越高，对天道越熟悉。
仙界虽然没有天道桎梏，但也并不是完全无拘无束，有类似于天道的东西——世界法则。
以前，凌若有一个不敢对任何人说出的秘密：她对世界法则尤为恐惧，这种恐惧让她不敢进阶，只能辜负父亲的期望，当个每天养花逗草、不思上进的废材。
说到底，她没有经历过修炼到飞升这个艰难的过程，缺少了对抗天道的经验，所以本能地害怕比天道更为恐怖的世界法则。
哪怕她曾经呆在小世界里，感悟世界法则将近五千年，也没办法减少她心底的这种恐惧。
或许要真正感悟世界法则，她需要先行感悟天道。尽量减少对神魂之力的依赖，她才能更加的贴近天道！
另一边，赵晋突然抬起头来，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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