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当前的形势,李克定做了一个分析,他说:“之思,十六年前,我姨母被抢劫一事。老何算一个知情人,但他已经死去,这条线索,咱们不宜再费功夫。另外一条线索,就是典骏凡。可是,他突然患了病,不论他是不是那个恶贼吧,咱们都必须盯住他。因为如果他是的话,盯着他自然没错。就算他不是,那么谁在害他呢?或许害他之人,就是恶贼。咱们盯住典家,我想,姨母被劫一事,就能寻些线索出来。”
“嗯,你讲得有道理,典家的事情,咱们不能放松。”
二人意见一致,暂时不再讨论。
李克定记起陆宛讲的殷老先生,便说:“之思,昨天陆宛托我追查一个人,号称是玉潭钓叟,怕是和她母亲殷皎皎有些关联。”
柳之思和玉潭钓叟殷老先生很熟悉,去年她拿着佑鹿,找殷老先生辨认,才鉴定出来。为防止真品遗失,玉潭钓叟还给柳之思做了一件赝品,被柳之思当做礼物,送给了李克定。
“你说玉潭钓叟嘛,我知道这个人,他姓殷,名叫殷雨,乃保定人氏,几年前,我就认识他。”柳之思给李克定做了简单介绍。
李克定问道:“之思,你可真行,怎么认识他的?”
“说来话长,我曾经有一件小玉鼠,送给你了,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我好好珍藏着呢。”李克定回答道。
“我告诉你吧,白玉小老鼠的雕刻者,就是殷老先生。”
李克定仔细把玩白玉小老鼠也不知有多少次,对雕工之高,甚是叹服,便说道:“原来是殷老刻的,果真是个弄玉的高手。”
“那是当然。在京城之中,殷老弄玉,名副其实的第一名。”柳之思的脑筋转的极快,没等李克定回应,又猜测问道,“克定,你想过没有,陆宛的母亲,名叫殷皎皎,也是保定人氏,难道殷和老先生会是一家?”
“我看有这种可能。”李克定说道,“殷老和殷皎皎是不是一家,我看陆宛也在怀疑,但她眼下还确定不了,所以,她才让我帮着调查。”
柳之思痛快说道:“我明白了,既然陆宛请你帮忙,定是她不方便出头,你尽管去查吧,不必顾忌我。”
李克定原本担心柳之思会多想、吃醋,遂揽过她说,“之思,是我负了陆宛,所以咱们帮帮她,也理所应当。”
“你放心吧,我不会吃醋。”在柳之思的心里,陆宛早已不是情敌,她笑道,“陆宛傲娇的很,她就算再喜欢你,也不会纠缠。这一点,她和岳如盈不一样。”
柳之思突然提到岳如盈,李克定忙接过话去,说道:“之思,咱们别提岳如盈了,好不好,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岳如盈快快乐乐,做她的莲花妃子,统治她的理想国,又与你我何干!”
柳之思今天没有吃醋,她已经给了李克定教训,也挤兑过岳如盈,此事已经翻篇。“嗯,以后不提她了。”柳之思又把话题引导回来,“但是玉潭钓叟,据我了解,一直深居简出,你要调查他,可不容易,打算怎么进行?”
李克定不想暗中调查一位老人家,说道:“殷老的年纪,应该很大了,我不能对他无礼,打算直接去拜访,或许简单的方式,才是最好的方式。”
玉潭钓叟乃性情中人,如果克定直接拜访,向他当面请教,定然不会介意,或有所隐瞒,柳之思笑道:“英雄所见略同!克定,你放学之后,就约上陆宛,去拜访他吧。”
李克定想让柳之思一同前去,侧头问道:“你不去吗?”
柳之思微笑说:“克定,你没看出来吗,陆宛想和你一起去,只是没有明言,但咱们应该能体会到。”
“哦。”李克定这才明白了陆宛的心思,点头答应,不再邀请柳之思同往。
前面就是校门口,李克定放开揽着柳之思的胳膊,对她说:“昨晚陆不危给陈子龙写了一封信,提到了宋凝凝,一定有什么名堂。”
宋凝凝是陆宪的玩物,陆不危做为陆宪的二叔,却去关注宋凝凝,很是出人意料。柳之思还没来及细想,已经到在校门口,正遇见李克静自西往东,窈窕走来。
克定向克静招招手,克静看到了,来在近前,却没理李克定,而是挽住柳之思,对她说:“这一大早,我四处找不见克定,就知道他去了你们家。之思,依我之见,你不如搬到我们家算了,省得克定天天往你们家跑。”
“你总是笑话我。”柳之思拿克静没有办法,谁叫她是未来的小姑呢,只好假装抱怨。
克静便又说:“我可不是笑话你,你搬去我们家住,好处很多。一来可以提前熟悉我们家,二来再不必和克定分开,省得他望眼欲穿,总盼着见你。怎么样?我的提议可好?你考虑一下吧。”
柳之思羞得只顾低着头,哪里还能再多讲什么,李克定正想嘱咐克静两句,也为了柳之思不太害羞,就招呼克静说:“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讲。”
克静走到克定身边,笑说道:“你有什么话,赶紧讲呗。不过,我可警告你,不许护媳妇儿,我又没欺负她。”
柳之思愿意听克静讲这样话,她听得心里甜甜的,只不好表露出来,在一旁独自走着,娇羞中含着喜悦。柳之思的神情,暴露了她的心事,显然和李克定一样,享受于克静拿他二人当做夫妻的说笑。
李克定暗自高兴,嘴上却没接克静的茬,只对她说:“我昨天去了陆家,已经跟陆宛讲好,以后就拿她当妹妹一样,所以你以后和陆宛多亲近些,我感觉她现在的处境很是不妙。”
克静答应着说:“你和之思为了安心,替陆宛考虑的周全,我明白该怎么做,你放心吧。”
“这就好,有你多陪着她,我就放心了。”李克定考虑到,陆宛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世。何况陆不危和陈子龙勾结在一处,李克定不得不替陆宛捏把汗。如果陆宛能和克静恢复以前的友谊,起码陆宛不会再那么孤单,陈子龙若想对陆宛下手,就会多一层阻碍。
之后,李克定又趁机把昨天陆家的情况,简单讲给了克静,上课时间已到,三人分别,各自去了教室。
课间的时候,李克静来到陆宛身边,二人的关系,自从上次化妆室生起误会之后,一直没有恢复到从前。这次克静主动过来找陆宛,一则是来道歉,二则也是因着李克定,来关心陆宛。
陆宛也自高兴,中午约着李克静一同在食堂用饭,古洛诚,李克定,柳之思都凑过来,大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友谊。
吃放的时候,古洛诚为显摆他包打听的能为,问克静说:“有一个人,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克静反问洛诚说:“什么人?你连名字都不讲,我怎么能知道你问的是谁?”
“那人姓殷,号称玉潭钓叟。”
古洛诚的话音未落,陆宛、李克定和柳之思尽皆看向了他,眼神中各自带着一份惊奇。
“你们这样看我干嘛?”古洛诚问了一句,又说,“难道,玉潭钓叟的事情,你们都已经知晓了。”
陆宛正拜托李克定调查玉潭钓叟,就听闻他有什么事情发生,急忙问道:“我们没听说,你讲讲吧,到底发生什么了?”
古洛诚笑道:“我说呢,你们也不可能这么快知道,但看你们的神色,定然听闻过玉潭钓叟的大名。”
李克静不耐烦他的啰嗦,在一旁催促道:“洛诚,赶紧讲讲,发生什么事情了。”
古洛诚故做神秘的说:“我还得先介绍一下殷老先生,他祖籍保定,名叫殷雨,平生两大爱好,一好玉石,二好垂钓,尤其喜欢在碧水边直钩垂钓,因此自号‘玉潭钓叟’。为了爱好,年轻时,常年在各地游走,一是搜寻奇石美玉,二是寻找碧水。为此,他妻子不堪忍受,丢下三岁的女儿,与人私奔了。殷雨也不以为意,把女儿过继给自己的弟弟,从此无牵无念,更加痴迷于玉石把玩和直钩垂钓之中。他常说:‘玉乃吾妻,鱼乃吾子,吾妻难寻常有寻,吾子不钓真不钓。’有人问他,鱼既然是你的孩子,你为何还要钓呢?殷雨便说:“我哪里是钓鱼,明明是用直钩给他们喂食,陪他们嬉戏而已。”
陆宛一直认真听着古洛诚的介绍,得空插话问道:“洛诚,你说殷老先生的妻子与人私奔,那他的妻子去了何处?你可知道。”
“这个嘛,我却不知。”古洛诚略显尴尬,因为从他包打听的嘴里说出不知道来,好像与他的外号很不相符,岂不丢人。
李克静一向是直来直去,便又追问:“你还没讲发生什么事情了,赶紧讲吧。”
古洛诚这次笑笑,讲道:“说来奇怪,这样一位与世无争的高人,前几天却突然性情大变,精神好像不正常了,现在被协和医学院接收,被当做精神病患者,在给他治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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