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多多指教。」我也躬了一躬。
她突然又说:
「三次。三回合定胜负好了。要是一剑就结束,现在坐在椅上喝得烂醉的那位一定会觉得无聊而很不满吧?」
皇座上的女皇微微点了点头。
回过神来时,她的眼神完全变了。像是鲜血般浓重的酒红色眼瞳,此刻像是旋涡一样迴转起来,似乎要将人吸入其中,神情专注的在看着我。她优雅的在地板上迈开步子,后脚横站,前脚直直的朝向我。她只用单手握起长长的木剑,一隻手负在背后,剑锋笔直的朝向我的喉头。简直令人觉得她此刻手裡执的不是一柄简单木剑,而是泛着寒光的真正剑刃一样,我的汗水沁得更多了。我大大的吞下一口口水,看准时机准备出剑。
以我从未接触过剑术的经历来说,先手可以说是必死。我和她相距约莫四米有开,只见她的剑构在中段,看上去根本是无处可攻,无位可入。场内的人几乎是鸦雀无声的看着我们在对侍。我犹疑不定,不知道应该如何进攻。但她毫不焦急,只是慢慢的等待我出手。我感觉她现在手裡的木剑像是蛇一样,不住的在吐出其毒舌。时间过去,场内有人开始大声说:
「兄弟还不进攻要等到何时?」
「上呀!」
「肯定是怕了 “圣光” 那个女人了! 快滚回家去吧?」
「哈哈哈哈……」
诸如此类的恶言恶语在背后响起。但我完全不焦急,仔细的在看着她是有否有露出破绽。但她的木剑仍然举在中段,完全没有因为累而要放下的迹像。我决定上前试她一剑,就笔直的向她刺去。
她一见我有动作,在我的剑还未到达她身前半米,她已经后发而至,一柄木剑紧贴着我剑刃追了上来,像条张开血盆大口的青竹蛇一样凌厉地破风而至。我马上急停退后,剑刃只在离我喉头的半厘米之处停住。她的眉毛稍稍动了动,似乎是对我的试探起了兴趣。她说:
「怎样,还是畏畏缩缩的,这样可不行。你不是要当剑士吗? 我都让你单手单脚,你都无法佔到便宜,这个剑士可不是这麽好当的。」
场内又有人发话了。但我根本听不入耳。那柄闪着寒光的木剑此刻好像变长了一样,更具威胁性了。我思考着如何能够取巧地打败她。
不如…..。
我心生一计。既以是以剑为尊的强者,就不用剑打败她好了。我此刻双手持剑,将剑刃大大的高举过头,准备使出大上段斩。可能我的架势不够标准,但这不重要。我大踏步向前,准备笔直的往下斩击。
只见她看到我向她冲来,脸上微微一笑,木剑的圆头剑尖又再次笔直的向我喉头刺来。我马上将木剑向她掟去。她想不到我竟然会整把剑都不要向她掷去,条件反射地反手用受势把飞来的木剑向左侧弹开。而抓住这个机会,我马上整个人向她怀裡冲去。眼看就要得手,她反手向右上方拉后拉剑刃时退后一步,剑刃已经架了在我的喉咙之上。只是我也抓到她的裙子一角,情紧之下扯下一片,在腰际大大的裂开一片,竟然露出了下面一边光滑的圆润臀部和半边黑色的网格小内裤。场裡面马上一阵骚动。只见她白玉一般的脸上飞起一阵红潮,手上的剑马上加大力度压在我的喉头之上,剧烈的痛感使我喘不过气来。我跪坐在地上不能动弹之时,她伸出右手,大大的一个巴掌向我脸上打来。我无处可躲,硬是脸上结结实的中了一掌,火辣辣的痛感顿时传来。只见她俏丽的脸容上闪现怒色,说:
「无耻! 下流!」
「我…… 不是有意的!」
「还说!」
她手裡的剑刃又再加重力度压在我喉咙上。场裡面有人大叫:
「美女,这样杀掉他不是便宜他了吗? 既然他害你当众出丑,可不能就这样让他佔了便宜。你乾脆嫁给他好了,也算是守了个清白。」一个男人似乎喝醉了,洪亮的声线中气十足的大叫着。大厅内的人听了以后,纷纷笑着说:
「对呀对呀,看他相貌还长得不错,也算是一表人材。不如就这样喜结良缘,正好皇上也在,玉成美事不是更好吗? 那就真是岂大欢喜。来,我们喝几杯来贺他一贺。来,乾杯! 饮!」
「这个小子倒也机灵,想到此等下流招数,哈哈哈哈哈……」
一轮大笑后,原本紧张的局面马上放鬆下来,人们纷纷开始议论着比试的内容。
「我看小哥虽然剑技顚三倒四,倒也未必一定会输。」
「对呀,女子在这点上总是弱了半分。」
这时坐在一角的希尔微特发话了。她仍然手握酒杯,但裡面已经空空如也,双眼在流转着光辉,说:
「我好像愈来愈喜欢这个小子了,阿媚你连这样简单的招数也躲不过,还想打败我? 你认真点好不好? 嗯? SISTER大人?」她一边说,一边摇晃着手中的水晶高脚玻璃杯。这时又有人用调笑的语气说:
「我看首席剑士大人你也一併嫁给他好了,来个三人行必有我师不是更好吗? 喜上加喜。来个齐人之褔!」不知在厅堂的那边,有人这样说。只见希尔薇特的头动也不动,一条腿还搁在桌上,只是手腕微动,那隻水晶杯马上就飞过场内,传来在地面上破碎的声音。一个男人哎哟一声的惨叫传来,厅堂上的情绪倒是更炽热了,人们爆发高一阵低一阵的笑声。酒过三巡,人们都把比剑的内容乐在其中。
但此刻我的状况仍是不容乐观。 “圣光” 手裡的一柄木剑仍抵在我喉上,眼睛像是要飞出剑来把我杀死似的瞪着我。只是她似乎也察觉到破烂的裙襬在众目睽睽低下很是不雅,就鬆开剑刃,一隻手按在露出的美臀之上,脸上的红晕仍是久久不散。她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我则大大的鬆了口气,在地上不住的喘息。她走到了女剑士们身边,和一个女孩讲了两句,那个女孩就把头上束住头髮的髮夹取下,侧过身来束住衣裙上的裂口。我手裡仍拿着她裙摆的破片,不知如何是好。只见她又回到我前面,双眼直直的盯着我手上的破片,说:
「你还要继续拿着吗?」
我放下也不是,掷开也不是,只好走上前去把破片还给她。只见她身形不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再用左手在我另一边脸上扇了一个耳光,同时抢过破片。我连中两招,一时间只感到天旋地转。人们又说:
「小哥,可真有够你受的。快认输罢! 不然她真的会杀了你的。」
这番话绝不是危言耸听,看她此刻如电的目光就知道了。她的一对眼,有如红色划破天际的赤雷般打在我身上。要不是几百人在看着我,我早就退开几步转身逃走了。被她这样一对美丽的眸子瞪着,应说是快乐好呢,还是痛苦好呢? 我手裡握着剑刃的手又紧了几分。事已至此,我已经没有让步的空间了。我大咳一声,说:
「美人对不起…..」
「还说! 无耻至极!」
她举起手,似乎想再打我一巴。我本能的举起手来想要格挡,但她只是缓缓的放下手,没有再说甚麽。我率先提起剑刃,又再次躬了躬,请求一战。她脸色的怒容此时多平缓和下来,冷冷的说:
「这次我可绝不留情。」也没有回礼。
这绝非开玩笑。我握剑的手又再紧了几分,只是不断渗出的汗水已经使剑把不容易握住了。可以因为木剑只是宫庭裡面小孩玩闹的用具,在握把上也只是光滑的木身,没有布条包缠,不利于握剑。我没有把握接下来的回合能接下她的剑,只是在脑海中继续凝神思索对策。
就在我思考应该如何出招之际,她已经率先踏前一步,看似等不及我出剑了,完全是一副想要杀我之而后快的俏丽脸容此刻像是霜雪一般,在大厅的水晶灯下
如同白玉。只是这块玉却是尖尖的带有棱角。这时我留意到她改变了持剑的架式,已不再是刚才中段的防守握法,而是双手握剑,大大的把剑刃抬起。头上白色的丝带像初雪一样垂在髮际,美极了。她这种上段的姿势能最大的增强打击力度。我吞了吞口水,双眼此刻只有她冷若冰霜的面容。
场内又再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们,屏息以待。
乾脆赌一把好了。我在内心默想。表面上她这样高抬剑刃看似把身体露出,但我本能地觉得这是个陷阱。我一但侵入她身前这个陝小的空间,无情的剑刃就会像狮子扑兔一样噼落,把我撕碎。我将意念集中在剑尖之上,祈求奇蹟出现。这时,突然一道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笔直的向前突刺。概然她打算引诱你直刺,那就如她所愿好了,少年。」
声音不知从何传来。我环视四週,并没有人在说话。但,我决定按这把声音的方法去做。我弃除一切杂念,微微下蹲,以最快的速度冲前向她的胸口刺去。只听见她轻轻的哼了声,似乎对我这样大胆刺入她中门感到很不耐烦,手腕一转向左斜踏出一步,从她的左上方向大大的一个袈裟斩向我的颈部噼落。如此一来,我的直刺完全扑了个空,她的剑像是闪电一般划破空气,带着残影向我奔袭而来。我要闪避,亦已不及。
要死了吗? ...... 不,死,并不可怕。
或许是她终究起来了善心,抑或是动了情,剑刃并没有真的斩落我的颈,而是结实无误的一击正中我的头颅。
像是电视失去电源而被切断一样,我沉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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