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负面解除
“真是厉害啊，那可是马奇同学诶，杨凯安居然一点都不怕他。”
“那是当然的好吧，毕竟他们都是8级的上位能力者啊，不像我们最多才中位能力而已。”
“不过话又说回来，上位能力者好像很少诶，到现在才四个……”
“毕竟要达到7级或者以上才算上位能力啊……”
“不过，杨凯安还真厉害啊，之前都还很不起眼吧？”
“真令人意外啊，不过还有那个1级能力的家伙也很令人意外啊，如果是1级的话，应该算是最最最下位的能力了吧。”
“……”
耳边又响起四周同学发出的议论声，齐雷依然保持沉默，但身体却有些微微颤抖。
表面上虽然看似平静淡然，但内心中的不甘却不断的剧烈翻滚。
尽管很早之前就习惯了被当做「边缘人物」对待，但其实他也想要被重视，被认可吧……
如果要说不的话，此刻内心的不甘就是最强的反驳。
在这强烈的不甘下，是浓烈的失落感。
1级能力……这种事情就跟在说笑一般……
怎么会有这么低级的能力存在……哪怕3级也好，那至少是普遍化的能力等级……
父母虽然对他的期望不高，只希望他能给一般就好，可那时候许下的愿望没有忘记。
但如今已经成了一个笑话。
没有人会在意的吧……
他自我安慰的想着，对于他来说，命运仿佛已经彻底定型，拥有着一个仿佛没有去解锁意义的1级能力，未来能够走的路已经被限制到了极致。
虽然无奈——但真不甘心啊……
齐雷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沉默的看着继续进行着的能力鉴定。
直到最后一个同学完成了能力鉴定，最后除了马奇·迪斯尔、斯丽亚·加罗德，以及康明伦和杨凯安四人之外，其余都是7级以下的能力者。
“好了，鉴定结束了，我们该回去了，各位。”春野景子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语气柔和的对一众学生们说道。
虽然只是临时班导，但大家对于春野景子还是有着很深的尊敬，毕竟络灵学院的每一位老师都是已经解锁了异能力并且开始修炼的存在。
至少齐雷就知道，学院的教导主任安莫，就是一位时常出现在新闻里的人物。
那是在人类方舟界之外的凶兽界里，奋战过的强大异能者。
虽然没有明说，但明显络灵学院的老师们都应该是异能者。
这也是班上同学们，即使是最为目中无人的马奇·迪斯尔，也不会明目张胆的与班导老师对着干的原因。
再次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这一次没有杨凯安陪着齐雷了。
作为8级能力者，杨凯安可以提前解锁能力，毕竟现在的这个世道，可是强者至上，强大的异能者能够享有各种特权。
至于齐雷，他自认为自己这种1级能力的罕见废材，能够拥有解锁能力的资格就已经很不错了，更别提以后变得强大，获得那些强者待遇了。
好在学院规定了所有学生都能解锁能力，不然他这一辈子真的只能做一个彻底的普通人了。
“真是抱歉，竟然把资料表落在上面了，齐雷同学，可以麻烦你跑一趟吗？”
春野景子站在回往外校的大巴前，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对着一只脚踏上了车的齐雷说道。
虽然没有规定老师不能安排学生做一些无关事情，但齐雷很有作为1级废材的自觉。
——能力鉴定后，果然他还是受到了影响，毕竟他并不愚笨，要找人跑腿的话，之前那么多同学排队上车时，对方早就安排人去拿了。
但偏偏等到他上车后才说出请求……
“好的，春野老师。”齐雷点头答应，脸上依然平静，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样子。
车内同学已经发现了异样，不少人正透过车窗注视着他。
“那就麻烦你了，齐雷同学。”
没有其他反应，齐雷默默的转身走上高楼。
在如今的时代，强者至上，被鉴定为1级能力的他，会被这样对待，虽然不甘，但却无可奈何。
毕竟1级能力者，好像根本不可能成为强者吧……
按照之前的路线，齐雷重新回到了之前的能力鉴定室，拿完资料到楼下后，大巴已经开到了路边等他。
“真是辛苦你了，齐雷同学。”
车门前，春野景子微微鞠躬，表示感谢，齐雷回应一声，默默的走上了大巴。
齐雷安静的看着逐渐流动的景物。
虽然景物与来时一样，但再看却没有了那股震撼感，一切都仿佛离他很远，似遥不可及一般……
……
……
两周后。
络灵学院，下位组14班教室。
收拾好最后一本课本，齐雷背上包，迈步走出教室。
果然，即使是在正式分班之后，他依然还是被当做了「边缘人物」对待——毕竟，下位14班里，除他以外的最低能力者也是3级。
作为1级能力者，被边缘化这种事情并不异常。
至少他已经习惯了被如此对待。
外校虽然没有内院那么夸张的如同一座小型都市，但也非常广阔，走了十分钟左右，他才来到了校门口。
走出校门，视线中出现了一个神色不安的少女。
这少女年纪不大，穿着某所小学的制服，齐雷之所以知道那是小学制服，是因为他就是从那所小学毕业的，对于学校的制服并不陌生。
“试试看吧……1级能力，负面解除。”
用谁也无法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齐雷若无其实的从那少女的身旁走过，感受着身体内某种物质的减少，那个少女的神色突然发生了变化。
不安的情绪似乎消失，脸上的神情变得平静淡然，从对方诧异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她似乎正在疑惑什么。
“真是没用的能力啊……”
名为负面解除的1级异能力，就算是使用，除了当事人之外，其他人也很难发现吧。
毕竟方舟界有着明确的法律规定，没有获得准许的异能者，不可以在方舟界内使用能力，否则将会被执法队列入黑名单，会有极重的惩罚，罪重者甚至会被剥夺生命，处以死刑。
律法老师说这些的时候极为严肃，让每一位同学都能给记住，齐雷当然不会忘记。
不过他这种能力，根本没有任何破坏力，甚至说是属于极为「正义」「阳光」的一种能力。
所以也不用怕被人发现举报。
对于这种似乎没有什么价值的能力很不甘心，但这的确就是他的能力，无法改变，因为这就是天赋，与生俱来，否定了这种能力，也相当于否定了他的自身。
络灵市的街道很繁荣，到处都能看到各种商业街与购物超市，街道上的行人也不少。
齐雷回家的路有些曲折，因为父母不在络灵市的缘故，他是自己找的房子，虽然父母都很普通，但家里却并不贫穷，甚至算是富裕家庭了。
家庭富裕的源头是那个他永远无法忘怀的人物，虽然已经被确认为死亡了，但他还是没办法接受这一现实的存在。
那个被称为哥哥的存在。
齐雷晃了晃头，制止自己的回忆举动，确认了方向，便朝着自己家走去。
当时租房子时，因为实在找不到空置的房物，因此他的家在离这里差不多有二十多分钟的地方。
如果不走近路的话，也可能需要半个多小时。
好在近路他早就非常熟悉了，沿着主街道走了七八分钟后，齐雷就拐进了一个巷子。
这条巷子通往的是一块建筑工地，只要穿过那片工地，就可以缩短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轻车熟路的走过巷子，进入到工地区域，齐雷发现今天这里有些意外的安静。
因为刚刚糊上水泥的关系，这里暂时没有了强烈的建筑噪音，但也不可能没有一点噪音。
但今天这里出奇的安静，齐雷甚至能听见自己脚步的回音。
不对劲……
莫名的压抑感笼罩在心头，齐雷打量着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对自己使用了一次负面解除的能力，不得不说只要是负面情绪，这种能力都可以瞬间消灭掉，让人变回淡然平静的状态。
耳边忽然听到剧烈的空气摩擦着，齐雷瞳孔猛地睁大，一枚拳头大小的石头眨眼间从他脸庞划过。
感受到了脸上传来的火热疼痛，有一丝鲜血从他脸上慢慢流下。
好痛……
“负面解除！”
凭借着自己的废材能力，齐雷立刻就恢复了平静，心中不安的情绪被消除干净，他没有迟疑，立刻躲到了一根柱子后面。
未干的水泥地面被他踩出浅浅的脚印，齐雷深吸口气，确认自己刚刚没有看错。
这里有异能者在战斗。
从电视和网络上看过了无数的异能者的战斗视频，齐雷不会看错，有人正在这片工地里对战。
从脸上的伤口看，如果正面被那石头打中，身为基本上是普通人的他即使是不死，也要变动重伤吧……
即使有负面解除这项能力消除了负面情绪，但内心却依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小学的时候就被老师严肃教育了，千万千万不要卷入异能者的战斗……
毕竟，脆弱的普通人在战斗系异能者面前，脆弱的如同婴儿。
哪怕是最弱的异能力，都有可能导致死亡。
心跳不争气的在加速跳动。
如果没有看错，他的前方不远处正有两名异能者正在对战，刚刚那枚石头就是其中一人发出。
他已经被发现了。
因为方舟界内禁止异能者使用能力，尤其是异能者之间的私斗，一旦被举报或被发现，都会被判处重刑。
齐雷很清楚，他现在没法跑掉了，那两个私斗的异能者不可能放任他自由的离开。
最好的结果是对方怕他举报，将他打晕，然后快速离开这里。
但新闻里敢于私斗的异能者都是一些无法无天的胆大之徒，齐雷不确定，他有没有享受被打晕的福利……
也许被杀也不一定……
因为使用了负面解除能力，死亡阴影和恐惧的情绪暂时无法衍生，但齐雷内心却渐渐越发紧张起来。
心跳的频率似乎达到了一种极限，脑海中开始嗡鸣，身体也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耳边渐渐的听到了越来越近的空气呼啸声，以及物体撞击的沉闷响声。
齐雷呼吸急促起来——他们靠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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