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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卑劣的异乡人

第八节 卑劣的异乡人

怎么说呢,该说,不愧是炼金术士协会么,即使是克鲁迪亚领的炼金术协会分会馆,也洋溢着一股半现代化的气息。各种各样的金属制品混合着奇妙形态的水晶与宝石散落在会馆的各处角落无人管理,走进会馆,就像是走进了异世界,而除了阿鲁,其他人却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难道这个世界其实科技很发达?

泽尔达将阿鲁与琳达带入馆内二楼的会客室,并表示自己要去通知会长,然后就离开了。

“所以这个谎你要怎么圆下去?”

“哎,老师,你怎么可以对少女这么直接!”琳达露出一副娇羞的样子,当然,很明显,是装的。

“啧,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样一面。”

“嘿嘿,就算我是天才美少女炼金术士,也是美少女嘛!”

“请问您是在形容自己吗,我们能不能对对方坦诚一点儿?”

“哎?老师不觉得我是美少女吗?”

“……不,我说天才那部分,在我看来,你今天出的这个馊主意可以说是没谱到边儿了。”

“老师,说句实话,你说话真的太直接了,这样会找不到女朋友的哦。”琳达的脸色突然变得认真起来,而她这句话,更是让阿鲁猝不及防。

“总,总之,这样肯定不行啊!我可是完全不懂炼金术哎!”

“没事,老师,有句老话叫做,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知为何,琳达展现出一副老成的样子,很遗憾的拍着阿鲁的肩。

“……”

在琳达的解释下,阿鲁总算了解了,说是展示,其实是一场说明会,这座城市登记在册的炼金术士们只要闲着没事,基本就会来参加,而炼金术士嘛,都是很闲的。阿鲁自行将其理解为了传说中的记者见面会。

炼金术士提供的午餐也挺有现代气息,是用金属制的铁盘装上各种菜肴以及蔬菜沙拉,还有主食鸡肉三明治,虽然料理不一样,但这简直就是食堂午餐的感觉。阿鲁与艾琳在会客室呆了一小会儿,就有人带领他们去就餐,说明会在下午一点开始,几乎就是饭后,看样子这些人都挺心急。而阿鲁又开始紧张起来,说好的轻松摸鱼好像一直与他擦身而过。

时间转瞬即逝,说明会开始了,阿鲁和琳达走进三楼的展厅兼会议室,会场已经布置妥当,立柱状的大型水晶灯被安置在四个角,散发出柔和的白色光芒,看起来华丽而又大气。坐在展厅现场前排的几乎都是一些头发花白的老头或者老太太,而后排则是年轻人的天下,整个场馆里坐了四五十人,呈半圆形,而琳达昨天的作品则被放在会长的中心。

“首先,欢迎我们的天才炼金术士兼发明家,琳达·特纳斯维尔小姐,以及她的合作者,阿鲁先生!”

主持人是之前带领他们过来的泽尔达先生,他换了件衣服,穿着镶金边的正式炼金术士服装以及披风,简练却又不失风度。

“让我们给与本年度最伟大的发明者一点掌声。”说着,他便率先鼓起掌来,接着便是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

“大家肯定会好奇,为什么说是本年度最伟大的发明者,让我来给你们一点提示,琳达小姐与她的合作伙伴完成了炼金术的一项壮举,炼金术结界小型化,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泽尔达先生看起来经常主持这种类型的展会,看起来很有经验。

“炼金术结界小型化,小型化……”前排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研究者思考了一会儿。“也就是说,如果炼金术结界可以小型化,那么其他的炼金术也可以,在无详尽准备的情况下实现炼金术不再是妖精学派的独占了?”

“正确!”他又一次啪啪的鼓起掌来,这次掌声要比之前热烈一点。

“但正确的来说,也并不是无准备,只是。”他指向身边的展台,展台上则是昨天琳达制作完成的吊坠。“更方便,能随身携带,普通人也可以使用。”

“什么?普通人也可以使用?”

“这怎么可能!”

台下立刻响起嘈杂的讨论声。稍等了片刻,泽尔达拍了拍手。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具体怎么实现的,是什么原理,会由发明者给你们解释,因为,我也不知道。”

“哈哈哈哈,你可真逊,泽尔达。”这是后排的年轻人。

泽尔达施了一礼,将位置让给琳达与阿鲁。

“咳咳,琳达,你可以先展示一下么?”另一位老者说到,这是一位老太太,她带着眼镜,眼睛里闪烁着知性的光芒。

“啊,坎蒂丝会长,好的,请稍等一下。”

“我已经不是会长了,现在已经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别拘谨。”

“哪有,您永远是我们的会长。”琳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走到操纵台上,拿起上面挂着的吊坠,用手轻轻抚摸的一下,然后念了句“trans on”吊坠上的青金石便微微闪烁起来,它渐渐散发出的淡蓝色柔和光芒形成一道半径约三米左右的半圆形护罩,将琳达与阿鲁包裹在其中。

“是炼金术结界。”

“我的天哪。”

“是真的,真的是小型化。”

“不会是骗人的吧?”

“你眼睛是瞎的吗?再说了,琳达会骗人吗?”

“啧啧,后生可畏啊!”

台下立刻又嘈杂起来,讨论声络绎不绝。

“安静!安静!”一位老人站起身嘶吼了两句。“那个,小琳达,效果我们看到了,你能不能给我们解释一下原理?”

“好的。”琳达安静的吐出“off”这个词,结界的光芒随之消散开来,她将吊坠放回展台,回过头来。

“总所周知,现在城市内的固化炼金术结界几乎全都是妖精学派的炼金术士在掌控,他们使用古老的炼金阵展开结界,以妖精之银提供结界所需的能量,而妖精之银由于不易保存,所以几乎所有城市都需要有至少一名妖精学派的常驻炼金术士。”她停顿了一会儿,左右看了两眼。“而学院派在几年前,甚至没有对应妖精学派炼金术结界的炼金术,直到我的老师发明了结界用炼金术药剂以及对应的器材。”

“琳达的老师,原来如此,是维吉妮亚啊,的确有听过,但这项计划不是因为成本过于昂贵而终止了么?”一位老者回应道。

“是的,如您所说,虽然第一台学院派的炼金术结界装置已经在三年前制作完成了,但却没有领主愿意使用。”

“嗯,的确如此。”另一位看起来知道内情的老者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接口说到。

琳达回答了老者的疑问,然后继续往下说到。

“虽然那个计划终止了,但我的老师其实一直在做类似的研究,之前的炼金术背包,也就是外界称之为魔导炉的产品,便是其中的副产品。”

“魔导炉么?”下面的一众炼金术士大佬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而这次我制作的小型炼金术结界,则是根据老师的研究,再加上我身边这位阿鲁先生的灵感制作而成,他也是象棋的发明者,是我的另一位老师。”

“???”事实上,阿鲁几乎听不懂之前琳达他们的对话,但这里,要听不懂着实有点困难。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象棋的发明者,还给了你这次的成果灵感,有意思。”台下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了阿鲁身上。

“你,你们好,我叫阿鲁,这次实在是不敢当,不敢当,我就是随口一提……”

“可以请问你随口提了什么吗?”下方一位学徒装束的年轻人发言道。

“???”阿鲁一脸迷茫的看着琳达,而琳达则比了个看不太懂的眼神,大概是加油的意思吧。

但是。

卧了个草,你要我怎么加油啊,我完全不懂炼金术啊!!!

“这,这个,还是先让琳达解释一下原理吧,咳咳。”

“不好意思,阿鲁老师大概不太擅长这样的场合,我先来说一下原理。”琳达接过话题,帮阿鲁解了围。

“其实原理很简单,特别是在维吉妮亚老师制作的炼金术结界药剂已经被证明有效的情况下,我只需要找到合适的容器制作方式即可达到这种效果。”

“说起来容易,但即使你找到了,小型化也是很大的研究课题。”

“确实如此,在这里就要感谢我的老师了。”她看了看阿鲁,让大家都直到是指他。

“是老师给了我灵感。”琳达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型水晶,奇怪的是,水晶的外层被涂成了黑色,而尖端则被磨平,甚至稍稍有点凹下去。

“这是……”看到这个,阿鲁吓了一跳。“手电?”

“对哦,老师,这就是你发明的手电,虽然制作人是我。”阿鲁总觉得琳达展露出的笑容有些勉强,她微微低下头,念了一句“开灯。”只见她手中的水晶微微闪烁了一下,然后便照射出一道耀眼的橙黄色光芒,光呈圆柱型放射出来,在会场中照射出去。

“哦!这,这是?”

“这东西叫做‘手电’,是阿鲁老师在我制作的便携型水晶灯基础上,指导我加工制成的,能只向一个地方射出光芒的照明用炼金设备,并且依据载体结构的不同,光线还会有补强。”

“这种东西有什么用?”

“不知道。”

“有谁知道么?”

“我觉得不改良的水晶灯照明度还比较好。”

下面响起一片嘈杂声。

“安静!安静!”老者站起身喊了两句。“那么这个‘手电’与你的便携型炼金术结界有什么关系呢?”

“这两件炼金术制品之间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只不过,我的老师曾经跟我说过,炼金术结界的成本过于巨大是因为使用的器材过于庞大,逸散的能量太多,不达到一定规模就无法使用,而如果将器材小型化,由于炼金术药剂的能量逸散问题无法解决,无法有效形成可用的炼金术结界,自然也无法完成。”这一刻,她的表情特别严肃,看起来与地球上的那些科研工作者别无二致,当然,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她就是真正的科研工作者。

“这几乎就是一个恶性循环。”她再一次拿起那枚吊坠。“但老师给了我灵感,如果能量逸散是结界型炼金术药剂无可避免的缺点的话,那么,只要遮住它,也就是说,让它的能量逸散最小化,这个问题就自然而然的解决了。”她抬起手中正射出光线的手电。“就像是这个手电里的光一样。”

她放下手电,举起手中的吊坠,阿鲁朝她的手中看去,这还是他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件看起来像是装饰品的炼金术制品,金属制的底座在他眼里反射出银白色的光,材质似乎是白银,底座上的青金石呈椭圆形,被打磨的光滑无比,但却没有什么透明度,看起来就像是细致的将劣质的青金石打磨成这样的,而金属制的底座则恰恰好在边缘将其包裹起来,中间还有带着神秘美感的X型条状金属将其固定,包裹起来,将椭圆形的青金石分割成整齐的四块,单单从装饰性来看,这件青金石打造的饰品非常精美,让人神往。

“这块青金石,其实并不是大家所想的整个椭圆形,它其实只有一半,不,只有一小半,它只是表面上呈现这个形状而已,中间已经被我掏空,并涂上了炼金术涂层,灌入了结界型炼金术专用药剂,而其底座,则是纯银制品,在座的各位应该都知道,纯银,是炼金术药剂的最佳诱导剂之一,普通的炼金术药剂只需要有一点银粉即可,带点杂质也可以。而这种小型化的炼金术结界,呃,该说是挂坠吗?”她摇了摇头,先抛下这个关于名字的问题。

“不管了,反正,它对白银的纯度需求非常高,如果是使用银粉,则需要非常复杂的工序将其杂质分离开来,但如果使用这种银质底座的设计,会将这种要求降低一到两个等级,甚至理论上,可以使用铜质,当然,我还没有做过类似的实验。”她将手中的挂坠重新放在展台上。

“银可以收束能量逸散,炼金术使用的贵金属催化剂都有类似效果,而纯银则是效果最好的,而另一个面,我则使用的青金石,总所周知,青金石几乎不透光,对能量逸散的收束力也很强,这几乎将结界型炼金术药水的能量逸散问题降到了最低。但这还不够,因为青金石对于炼金术药水的适应性度不高,并且含铜,这让它基本不可能被重复利用。”她停顿了一小会,又重新组织语言继续说到。

“所以,我使用了特殊的炼金术涂层,但即使这样,这也只是个纯粹的一次性用品,无法重新充能,只不过使用次数因此多上几次而已。”

琳达头上见汗,说完这些似乎耗费了她极大的精力。全场一片寂静,就算阿鲁听不明白,但从少女仅仅通过“手电”的涂层,就想到如此独特的设计,的确不愧是天才少女。

“怎么样,老师,我没有骗你吧?”她微微一笑,在阿鲁的眼里显得极为美丽,纯净,散发着不可思议的氛围。

啪!啪!啪!啪!台下响起极为热烈的掌声,将这次展会推向了高潮。

“天哪,真是天才的设计!”

“谁说不是呢,真不愧是帝国炼金术学院的首席毕业生。”

“嘿,你也不想想,是谁教出这么优秀的徒弟,那可是维吉妮亚!史上最年轻的大炼金术士头衔拥有着!”

“真的是天才,看来今年的最优秀发明已经没有悬念了。”

诸如此类,台下的讨论络绎不绝,当然,全都是夸赞琳达的。

“安静,大家安静一下!”而这时,泽尔达站起身,示意大家听他讲话。

“如此伟大的发明,怎么能没有一个匹配的名字呢?当然,任何一个发明者都有赋予自己作品名字的权利,让我们请琳达给她的作品起个名字如何?”

“好!”

“必须的!”

“对对对!”

台下一片符合声,特别是年轻人居多。

“哎,起名字?我不太擅长这个,啊,要不,老师你来?”琳达将目光转向阿鲁。

“不好吧?这是你的发明,而且我也……”

“什么嘛?没有你我可想不到这个,我说你来就你来,就这么定了!”

“那就……便携式护盾发生器?”阿鲁脑子一抽,说出了一个全场没人能听懂的名词。

“你说什么?”琳达带着奇妙的表情问了一句。

“呃,便携式护盾发生器?”很明显,阿鲁没反应过来。

“便携式护盾发生器?便携式护盾,发生器?呃,老师你的品味还是那么特殊,让人意外,不过挺好的,我很喜欢。”琳达转向台下众人,将挂坠高举过头。“从今天起,这东西就叫做,呃……便携式护盾……嗯……发生器了!好的,就这样定了,不允许反驳!”

“???”阿鲁仿佛能看见台下一片无声的问号,或许还有几个是倒着的。

“敢问,这位先生,您是本地人吗?”

“不……并不是……”

“啧,卑劣的异乡人!”

喂喂喂!我可是能听见的啊!

“靠,什么破名字,还护盾,这明明是个小型结界。”

“发生器又是什么鬼东西?”

“可恶,盗取我们协会成果的小偷!”

“所以我才讨厌卑劣的异乡人啊……”

“对对对!”

阿鲁同学竟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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