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团苍白光晕,在场的许多人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
而那位光头佬更是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苍白色魔力?一个连术士毕业试炼都没完成的小鬼头,也敢跑来尼贝尔家族寻差事?大小姐,真没想到,您居然也有幽默的一面。”
话音落下,不少人也跟着笑了起来。但他们投向柯琳娜的目光,则是充满了嘲弄。
“乔纳斯家族最近倒是愈发壮大了,”黛怡扬起笑容,用一贯温柔的声音说道。“连大小姐的玩笑都敢开了。”
听似柔和的话语下,似乎暗藏着某种严厉的警告。乔纳斯家族的光头佬,连同那些起哄的家伙全都脸色一僵,而后垂头噤声。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甚至没敢看黛怡一眼。
看着众人忌惮万分的模样,伊勒不禁更加好奇这只萝莉的真实实力……
“我觉得乔纳斯大人说的没错。”
短暂的沉默被骤然打破,众人不约而同的偏移目光,看向说话之人。
坐在乔纳斯左边的黄发青年,似乎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他先是扬起一个平静,而又不无傲慢的笑容,接着起身不疾不徐地整理了下上衣,这才躬身对柯琳娜行礼。
“正如我先前所说,我也认为大小姐您的做法欠妥。”他挺直背脊,故作恭敬地说道。“您的支持者虽然不及二小姐,但您毕竟是长女,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尼贝尔家族和……我们。我想,您固然缺乏可用之才,但也没有紧张到连一位连毕业试炼都没通过的小垃——学徒都要招揽过来的境地吧?为了尼贝尔的威望,我希望您能再多做考虑。”
他稍作停顿,紧接着话锋一转,沉声道:“也或者,您觉得在座的诸位大人还不如一个小小学徒堪用?还是说,您看这小子白白净净,长得不赖,所以想——”
他话未说完,立刻收声。事实上,也没必要说完。因为他的目的达到了,整个会议厅已经炸开了锅。
虽然整个话题都是围绕着自己展开的,但伊勒却是有种仿若置身事外的强烈的旁观感——因为,他对这种截然不同,而又不乏趣味的文化特征所产生的浓厚兴趣,压过了那些让他心生不安的负面情绪。
不过,抛开陷入争吵的支持者,以及正沾沾自喜的黄毛不谈。伊勒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并且还意识到了一个被忽略,或者说被刻意转移的问题。
这个有趣的现象就是,黛怡姐妹和柯琳娜姐妹,她们似乎完全不关心现状,只是默默地等待着,等待着这场闹剧自己落下帷幕。
而这又顺势延伸出了那个被忽略和转移的问题:伊勒事实上是二小姐,而非大小姐请来的。可是,双方都没有出面澄清,任由这个看似显而易见的问题,发酵、升级,甚至是制造混乱。黄毛青年的所作所为与其说是博眼球,倒不如说更像个为了在特定时机偏移话题,带动观众情绪的小丑。
一切都太过恰巧,这让伊勒很是迷茫。
她们为什么这么做,又想藉此达到什么目的……作为初来乍到者,伊勒完全摸不到头绪。但他由此认清了一个事实:这四个女人远没有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就在伊勒思索之际,争吵已经悄然结束。整个过程甚至不足三分钟。重新入座的诸位大人则是已经整理好着装,静等两位小姐发话了。
他们对情绪的精妙把控,不禁让伊勒有些怀疑:这群人是不是经常吵架?!
“如果各位大人已经讨论完了,那我们就进入正题吧。”黛怡起身,环顾众人,严肃道。
“事实上,伊勒先生也是本届术士学徒毕业生的一员。”黛怡稍稍抬高音调,“但他因为某些原因遭到了裂绝恐兽的袭击……”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所以黛怡刻意停了下来。
伊勒则是毫无疑问的再度成为了众人的焦点。这次,不再是漫不经心,而是惊骇,以及更多的……质疑。
“裂绝恐兽可是五阶高等魔兽,迷月之森外围的霸主!别说是术士学徒,就算苍鹰级别的中阶战士遇上它,也难逃一死!”
“侍卫长大人,您该不会是在借这位小先生,来给大小姐造势吧?撒这种谎,不仅没办法为大小姐招揽支持者,甚至会损害您,甚至是尼贝尔全族的名望呐。”
“巴隆,你认识侍卫长大人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吧?你什么时候见她说过谎?”
“是啊,侍卫长大人从不说谎。”
黛怡对众人的议论和质疑置若罔闻,她径直来到伊勒身前,而后踮起脚,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露出你的胸膛,他们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黛怡小姐,我……”伊勒忽然收住话头,同时在心中快速斟词酌句一番,然后说道:“我,我换个说法,我的哪里是您没看过的?”
黛怡可没想到,眼前的小学徒居然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趁机调笑自己!她立刻拉低音调,恶狠狠地威胁道:“少说废话!立刻照办!敢让我和大小姐出丑,有你好看!
对话结束,黛怡立刻转身走回原位。虽然二人之间的对话没什么营养,但举动的确是很亲密,这让很多人感到不解,但在年轻一辈中更多的则是愤怒……
“应侍卫长大人之请,这是我曾亲历裂绝恐兽的证据。”伊勒展露胸膛,盘踞在其中央的狰狞伤疤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众人望着那有如盛开之花般的伤疤,不禁猛然一颤!它就像深埋于心底,却又骤然蹿出的恐惧!它化作具象的阴影,提醒着人们,永远不要心存侥幸,因为噩梦如影随形——一个挥舞着巨龙双翼,利爪长满苍白倒刺的挥之不去的噩梦!
“龙威……”从幻觉中惊醒的众人无不惊骇失声!只有龙威才能释放出这种近乎真实的压迫感!而裂绝恐兽恰好是一头高纯度龙血的混血魔兽!毫无疑问,这道伤疤,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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