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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布谷

第2章 布谷

在我收拾行李的时候,珊瑚无声地来到房间里。

“……”

从背后抱住我的双手有些冰冷。但是,我却无法再像平时那样给予她温暖。但是,除了任由那双手拼命地抓紧自己之外,笋子恐怕做不到别的事。

因为感到苦恼,我闭上双眼。

什么都想要的话,未免过于贪心。所以,笋子只好选择自己认为更加珍贵的东西紧紧地抓在手心里。

“珊瑚,如果可以的话,笋子也希望能和珊瑚一直在一起。”

“……”

“但是这样下去的话说不定笋子会变成奇怪的怪物,所以现在的笋子已经不能继续陪在珊瑚的身边了。”

抓紧我的双手更加用力。

“但是还是会有再会的时候,所以珊瑚不用这么伤心。”

“无论学姐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会一直相信学姐。那时,我这样对学姐承诺了……为什么学姐还是要选择离开呢……”

少女在背后的抽泣声让我不敢回头去看那是怎样的悲伤模样。那个时候,我因为少女对我说的话而感到高兴。即便和大家不同,但是存在却有凭依。

窗外的世界十分安宁。

一直以来,笋子都只是作为旁观者欣赏着这个小镇的宁静,看着大家过着简单的生活而感到安心。

这样就好。

因为最近和大家一起度过的时间太让我放下心来,所以忘记了很重要的事。

即便笋子自己也不愿意承认,但是笋子是吃人的恶鬼这个事实不会改变。为了引渡灵魂而去吃掉尸体,那不过是为了将吃人这件事正当化的借口。吃掉活着的人们,那就是笋子的心中根深蒂固的本能。

笋子没有能够压制住自己的本能的自信。所以现在的笋子,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珊瑚的信任。

“好了,珊瑚。这样的话笋子会很困扰的。尽管笋子不再住在家里,但是珊瑚和笋子还是能在学校里面见面的吧?”

不知何时出现的沼泽,这样对珊瑚规劝。“哥哥……”

因为沼泽的到来,少女下意识地松开了紧握着的双手。

下次再和珊瑚见面的时候,我又会是怎样的笋子呢。

会不会变成怪物,会不会不再是笋子,会不会变得很难看,会不会不再保有理智,会不会吃掉珊瑚。

“行李收拾好了的话,路上要小心哦,笋子。珊瑚这段时间里真的给笋子添了很多的麻烦。”

“哪里,我才要为我对沼泽做的事道歉。”

被我打伤的青年完全不对我把他打伤的事放在心上。就像本人已经忘记了这档事一样,青年只是一笑置之。

“我也希望笋子能在家里再多住一段时间,不过笋子还有其他的事的话,那么等把事情处理好了之后一定要再回来多陪陪珊瑚哦。”

但是,我却没有对沼泽的话作出回应。

向两人告别之后,我来到猫菌的房间。敲过门之后,我踏进房间。

猫菌他应该期待这一天很久了吧?

“猫菌,因为马上就要离开这里,所以想要跟猫菌告别一下……”

“这样啊。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猫菌别过头没有看着我。

我本以为会得到“是吗,那就快点走吧”这样的答复,没想到却得到了猫菌的感谢,所以有些小小的意外。

“我只是为这段时间笋子做的饭而致谢,并不是说明我认同笋子杀人鬼的恶行。还有……那天浪费了笋子用心做的一桌鱼菜,真的很抱歉。”

“猫菌……”

“只是因为笋子马上就要离开这里,所以有些话不说出来的话会让我觉得憋在心里很难受。但是我还是很讨厌笋子的!虽然笋子能做出合我胃口的菜,但是我还是无法理解笋子吃掉同类尸体的行为。”

就像是对刚才自己说的话的驳斥。

不过,那确实是任谁也无法理解的行为。就连笋子自己也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本能。

“笋子当然知道这一点。但是笋子本来就应该被大家厌弃……所以不会因此生气。无论猫菌再怎样讨厌笋子,笋子也不会生气。”

即便猫菌无法理解笋子,但是笋子能对猫菌做出的承诺也只有这样的一句话。无论猫菌怎样仇恨我,我恐怕也无法生气。

像对玩具失去兴趣的小孩子,猫菌无奈地叹了口气。

“明明笋子是吃人的怪物,但是我却无论如何也憎恶不起来。只是停留在讨厌的程度……那只是因为我对吃人这件事感到厌恶,而不是对笋子感到厌恶。这样来说的话,是因为我接受了笋子作为正常人的存在方式吗……”

说着笋子听不懂的话,自言自语。

“我原本以为笋子就是迄今为止的失踪案件的凶手,不过现在来看的话,如果是笋子的话,应该不会这样轻易地杀掉自己的同类。尽管我很讨厌吃掉尸体这样的行为,但是我也从珊瑚那里知道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然我还是很讨厌笋子,不过我还是不得不承认笋子是个很温柔的人。就连死去的灵魂都不忍心抛弃的人,更加不会杀掉活着的人吧。”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猫菌这样认真地和我说话。在离开这里之前,能听见猫菌这样说,笋子很高兴。

我原本以为猫菌会一直误会笋子,但是在离开之前能得到猫菌的理解真是太好了……

“别露出那样满足的表情啊。不要误会了,我只是认同了笋子的动机而已。但是不论如何,吃掉同类的尸体的人也只能用怪物来形容。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所以我也只是理解了身为怪物的笋子,并不意味着我会认同笋子的道路。”

“不,那样就足够了。”

我这样回应猫菌的话语。

“那么再会了,猫菌。”

“可以的话,希望是不要再见呢。”

尽管如此,猫菌却向我展露出了笑容。

“不过,一路顺风,笋子。”

我拖起行李,让猫君正好能躺在行李箱上。

然后告别这里。

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次回到这个温馨的地方。

不过,走出门外的时候,我发现今天也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那个寒冬里发生的事已经成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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