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星灵界,在被那扇门传送前,雷欧不知为何感受到了一个自己很熟悉的祝福,以着魔力传导而来,送进心坎,无比温暖真切的祝福。
虽然无法确定是谁,不过同样的气息,令他不禁想起三年前发生的一件事,改变他人生,重大的转折点。
或许如果没有那个魔导士莫名其妙的警语及帮助,今天自己也不会站在这里,也不来到妖精的尾巴,更不会有那能耐苟延残喘地撑了三年时光。
X781年(距今约三年前)
这年不仅是雷欧生命的重大转折点,同是梅希。比梅斯,飘泊或说旅行在亚斯蓝德(Earthland)的第五年。
蓝色天马公会驻地。
一身亮丽服饰,豪放地展露身材,两段卷发直延至胸口上头,旁边是极其昂贵的貂皮大衣,采用人工一一编制,更以魔法辅佐的高等货。
只是不言时宛若天使般的美人,在一旁促拥她的六七位公子哥们样的追求者,就能得知,她的性格,并不是如外表美丽。
「加莲是蓝色天马的魔导士对吧?」长相颇为帅气的贵公子,摆起手就开始想与加莲说话。
然而,原本平常地进行自己本分该做的众公会成员,一听到有陌生的男声,及那刺耳地高跟鞋踩地发出的噪音,不由分说都皱起眉头来。
对加莲出现,或者对那群追求者,都表达出了相当的不满。
除却心里不说的,某些看不下去的女孩忍不住就直接讽刺:「哦…长得漂亮就可以过得这样滋润,那还加入蓝色天马要做什么?我们这小小公会无法收容妳这规格的天使。」
更甚有想以魔法直接攻击发泄的公会魔导士,虽然到最后还是让元素汇散而没有凝聚成攻击,但显见的能看出,加莲并不受到欢迎。
不过对她们的不满好似没听见似的,加莲连皱眉头的功夫都给省下,根本不理会公会成员的激动,即使自己与他们同为蓝色天马的魔导士也一样。
自初生就被赐与姿容,另她有高傲的资格。
十五岁后连连登上菲欧列王国某时尚杂志的第一后,让加莲的价值观更加扭曲,原本只是沾了点泥土的净水,如今污浊的不成人样,而且还无法透进半分阳光,就如很多走向毁灭故步自封的公会一样。
「吶,我要先去做美容了,你们就先回去吧。」她抬起头,理所当然的挥了挥手,就要告别这些追求者,姿态宛若孔雀般高傲。
「不是吧,加莲,你明明答应今天要与我来场美丽的邂逅的阿。」
「还说过要和我吃饭的。」
「不不,你算什么,明明就是要陪我去玩的。」
抱怨纷纷从不同男子中传出,对她的不守信用,每个男人都哀叹连连。
「话说回来,陪你去玩?我可不记得,你叫什么名字?」一转身,身体接近西装笔挺的男子,加莲双手撑在腰部质问起来。
「太过分了,我是塔古洛拉,不是已经请过妳三次晚饭了。」
「不够看──不够看,我可是请过卡莲五次大餐了哦,还是五星级的大厨亲自做菜。」
「喂,这算什么,鄙人可是送了镶了白龙(亚龙一种)眼珠子项链的阿!」
「太麻烦了,每一个家伙都是这样烦人…既然这样,敞开吧──白羊宫之门,艾莉耶丝(Aries)。」
加莲厌烦地仍下这句话,挥动了金色的黄道钥匙,是白羊宫。
只是几秒间的事,在召唤星灵的大门敞开后,伴随一片七彩霞光落下,一位娇滴滴不擅表达的害羞女孩便被牵引出来,两根旋起的羊角负在双耳上,粉红色系的羊毛连短裙套在身上。
「是您…在召唤我吗…」像是初到新环境的才有的不知所措,对卡莲召唤自己出来,艾莉耶丝有些惶恐,毕竟以前被主人召唤出来都是做一些不良勾当,对自己主人她已经有本能的退缩。
「嗯,因为我没什么时间,又觉得太麻烦,所以妳就代替我陪陪这些家伙吧。」
加莲那洁白的指头懒洋洋的指了指,周围双眼冒出了大颗爱心,足像是匹饿急的野狼般的追求者们。
「OK、OK,这绝对没问题。」
「小艾、小艾。」
「怎…怎么可以,我……我不是为了侍奉男性而工作的心灵阿。」低着头,小声的叙说的自己意见的同时,艾莉耶丝不自觉的开始颤抖。
听见这句话,心情还算不错的加莲,马上变色,阴沈的脸色如狂风暴雨前的乌云,踏着愤怒,她走到了自己星灵前方。
「怎么?妳敢违背我的命令??!阿??」脸庞靠近艾莉耶丝只有几公分距离,明显青茎冒在了加莲已经转为扭曲的脸孔。
「非、非常抱歉,我知道了。」畏惧于主人加莲的暴力,艾莉耶丝不甘愿的应了下来。
艾莉耶丝的害怕服软,加莲不禁恶劣地微笑,就像恶魔样压榨员工的吝啬老板,而且还是绝对没人性的那种。
「哼,开始就这样不就很好,实在太愚蠢了。」
一旁正擦拭着碗盘的波布会长,对加莲的作为则是以和悦的态度,隐指了出来:「加莲,不可以这么欺负星灵哦。」
「什么?我要怎么使用自己的契约物是我的自由吧。」
「小艾艾她也很惨耶,使你使唤就算了,还每每帮你挡住来自敌人的魔法,及追求者的挡箭牌,她也是有痛的感觉的。」还是想劝解加莲,波布耐心地说着。
「很惨?星灵怎么有可能会有如人类的感受呢?区区契约物,只是物品而已。」
加莲似乎没注意到脸色已经开始阴晴不定的会长,自顾自的又开始贬低心灵的人格。
一个响亮拍手声,波布青茎布满整个圆脸,可布地魔力气息瞬间四散在整个公会,一瞬间加莲竟无法动弹,冷汗的看着波布靠近。
「星灵也是有生命的,太小看他们的话,下一次吃大亏的一定是妳阿。」
当晚,回到宿舍,加莲便对疲惫满身的艾莉耶丝一阵训斥,异常不满的践踏着她的身体:「你竟然赶给会长打小报告,你不想活了是吧。」
「不、不我没说阿。」牙齿都在颤抖着,艾莉耶丝无辜的捂着不久前被打红的脸颊。
然而雷欧回忆到这里不禁感慨了起来,就是这件事之后,自己跳了出来,代替白羊宫的女孩,对自己契约者,训斥了一番,甚至强制不回归,令魔力掌控没到那个高度的加莲,只能召唤出一位星灵协助作战。
一月、两月,忍着魔力的慢慢消耗,和没有补充的虚弱感,雷欧当时只想着因此让加莲得到教训,岂知她不仅没有悔悟,甚至变本加厉地借着没有魔力补充的雷欧虚弱,拳打雷欧。
两个月又十多天时。
加莲又来了,最后一次得来访。
「你回去吧,等到你想通了再过来…」
面对加莲的再次请求,雷欧看不见她悔意,抚着废墟的圆柱,虚弱的道。
「算我求你了…你再不回去,我无法工作阿。我发誓我在也不会对那女孩做出任何惩罚,喂!快回去吧。」摊开双手,激动地叙说,只想把雷欧劝回去,但对方好像不领加莲的情。
「少骗人了,你要真的会解放我们才算你说的话是真的…」力不从心,一个没支好身子,整个人靠在墙壁上,雷欧喘着气回应。
「可恶…敬酒也不吃,你去死算了,这样我就能继续使唤那贱女孩。」一阵拳打脚踢在雷欧身上,加莲原本悔悟的做态立即消失,取代的原来的骄蛮自以为。
忽然拳打声停了下来,雷欧奇怪的望向前方,以为加莲气走了,结果发现她也一样愕然。
双方中间,不知何时,阻挡着一名身着斗篷的陌生人,身高没有太高,但无法确定是否是云游四处的大魔导士的两人,皆不敢言。
「请问…您是?我是蓝色天马的成员加莲。」或许是波布会长的魔力较为收敛,又好脾气,不像面前,那随时随地都能感受到的巨大魔力量,加莲小心地询问,同时又伪装成一副乖女孩模样。
对加莲的瞬间换脸,雷欧感到一阵恶心,故意大声地吐了口痰在一边。
「我是...你可以称我为普雷希托。」心始终没有定向,魔导士说出了自己以前的名字。
苍老声音说出的话语,足令太多人惊讶。
「普雷希托?…」加莲似因为经历不够,不了解这个人名所代表的一切,相对的雷欧则是一脸震惊。
拥有几乎无尽生命的他,虽然主人一直更替,但近一百年间的事情,他还是能记得清楚一些重要的事情,譬如这个名字代表的含义。
妖精尾巴第二代会长,传说中已经云游到其他国家的强大魔导士,一身实力在担任会长期间就已经到达圣十的龙头,几乎是那时最强魔导士的大人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认识?雷欧?」加莲一脸困惑的道。
暂且放下个人恩怨,没有代表任何立场的状况下,雷欧还是点了点头,不过他依旧恍神。
「星灵魔导士与星灵为何达成契约,最初的缘由又是什么?坐镇十二黄道的狮子王应该晓得为何吧?小女孩…为什么你会得到这些钥匙,也曾有过那么一段的因缘…仔细想想吧。」由话语声传导,光的魔力宛若催眠曲将两人带回了从前。
望着陷入睡梦中的两个小鬼,魔导士若有所思的看了几眼,完全颠覆之前苍老,清脆而美丽的声音回响着整个教堂废墟:「也不记得我了吗?…雷欧,看来换了契约主后从前最深刻的记忆又被洗刷,连带战斗的经验阿…吾从前的伙伴,有缘再会。」
离开前,魔导士拿起一张信封放入雷欧的西装口袋内,施了个限时隐藏魔法后,又再度她的旅行。
魔导士的名字是──梅希。比梅斯
──这里是哪?
雷欧整个脑子迷糊得像是初生婴儿般,好不容易才让思绪有了系统,只是觉得已经过的很久一样,当能思考时,却发现自己又开始疲惫起来。
「响彻云霄的天堂梵音──圣裁钟鸣。」散发白银圣辉的刺眼光芒,一瞬间让雷欧间接失去了视觉,很明显的能感受到空气因此而产生了剧烈波动,就像瓦斯暴烈后造成的余韵一样。
砰。
周遭景物慢慢能看清时,雷欧却发现他自己的身体动了起来。
──什么?**纵了…不…不可能,这感觉不对。
只见「雷欧」动起来的身体,对着一旁发布攻击的魔导士示意后,默契地抵挡在魔导士的方圆守护,手臂缠绕的金芒底下的十指则带满了刻印着「S」、「A」两种文字的戒指。
──这…
想起自己目前以星灵姿态发动魔法后,指环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虽然自己所配戴的是地摊货不错,但竟没想到,这具自己的身躯竟然能负荷那可怖的魔力负载。
他暗自猜测的想法,似乎已经兑现,现在或许是他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
只是…为何如此真实,除了不能操纵身体外,每一分力量和疼痛以及心理的情绪变化皆能共享。
思考间,扎眼的紫色巨指,以非常快速的移动,正欲偷袭一旁正在准备术式的魔导士。
「呃──」「雷欧」吐出了口黑血,身躯退了好几步才缓了过来,就在攻击来至前,「他」以自身为盾,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击。
「让你费心了,好好休息吧雷欧,接下来交给我就行了,伤害妖精尾巴的小鬼们后,你就该有觉悟了,即使你是靠Alive才获得意识的恶魔,戴利欧拉。」
「嘎嘎嘎,愚蠢…你以为这种攻击能造成什么有效的退阻吗?人类…」与咒杀同样属性的紫色魔力,带着不祥的气息,从紫色巨大恶魔庞大的身躯迅速往外扩张。
一时间,雷欧脚下的整座岛屿便被紫色魔力所污染,连原本高挂天空的月亮,都被染成了不吉的紫。
因为Alive(活的魔法),让戴利欧拉拥有了自主魔力,再加上当初杰尔夫对其的放任,原本只是单纯一种魔法称呼的Alive,便被冠上了诅咒、邪恶的字眼,在世人眼中变得污浊不堪。
但可悲的是,Alive只是将死物转换成活物而已,就如涅盘这个古魔法,能将善恶颠倒一样而已,运用者的使用才是影响魔法的关键。
敏捷地又是闪躲了几记来自恶魔的诅咒,眼见魔导士已经准备好魔法,他停下的步伐,双手并用,使出了「狮子王光辉」的最大攻势,让恶魔的视野在几秒内只剩下灼眼地金光。
「好好运用这几秒钟吧,普雷希托。」努力控制为颤的双手,持续释放魔力的「雷欧」冷冰冰的提醒,但里头的关心和信任却无所不在。
「来自世间之光的愤怒阿,让沾染不祥气息的恶魔,彻底净化吧!!──天照百式。」
一重、二重,连续迭加了七次的魔法阵团团围住了,刚刚恢复视觉的恶魔,惊慌之间恶魔只想快速挣脱,但依旧徒劳,在白色光柱降临后,只听见一声足以震动岛屿地怒吼传出后,便在无声息,宛若临死前的最后哀嚎。
「敢伤害小鬼头们,这就是代价,灾难的恶魔阿。」
定睛仔细看了术式发射地土地上没有任何生命反应后,套着与马卡洛夫相同会长服饰的老人终于微微弯起的嘴角,祥和的笑了。
「期望再次与你的并肩作战,我先回去了…」狮子王高傲不减,但对老人的尊敬没有半分缩水,鞠了一躬后,消失在空气中,看是回了星灵界。
「嗯…」望着天空,这时候的普雷希托没有太直白的响应,只是轻轻应声而已,手上压制黑暗的封印,因为这次战斗,又产生了进一步的崩毁。
时间已经不远了,做出最后的抉择。
「这…普雷希托,不…我一定认识他。」如此的熟悉,当因为「雷欧」回归星灵界后,看见老人最后一眼的画面迅速撤离,想要触碰老人脸颊,清晰望见那苍老容
颜时,时间终究不等人。
脑中传来无声的剧痛在雷欧努力回忆时,开始被释放,挣扎想扭动,但那是心灵的疼痛,根本无法得到多少缓解。
慢慢地,他不再挣扎,脑中回忆起无数画面。
「原来…」
上一代的契约主吗?竟然还找到了自己这里,而且是这么多年后,微笑的泪留下,剎那间,回忆中躯体主人的「雷欧」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震动了一下,但又摇了摇头。
意识来到了X781年的身体,努力把眼瞳打开后,得到的结果却让他有些失望。
普雷希托…走了。
「呜…呜…,对不起…」掩面而泣,深深与雷欧对视了一眼,满眼都是血丝的加莲,逃也似的离开这令她想起最初因缘的伤心之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雷欧…
记忆中,自己那瘦小身体,被仍在垃圾堆中,将要被附近途经的人贩子抓去的时候,站在自己身前的小小男孩那坚毅的背影──第一次的相见,以及侍奉一世的誓言。
「雷欧对不起…我不该忘记,不该忘记。」一个不小心,地面碎石因为加莲的快速奔跑产生滑动,原本废墟周遭就不太稳固的地基,竟在须臾间崩塌,一声尖叫后,归于虚无。
「加莲?!」看见自己契约主那不对劲的行为,努力撑起病躯,终于来到教堂废墟外头的雷欧,正巧遇见了这个画面。
摔下悬崖的加莲,对自己的最后微笑。
多么的美丽,彷若天使一般…
震撼着雷欧心灵的同时,随即而来是更深的自责。
他无法再移动了,魔力慢慢枯竭所带来的副作用,再次发作,就在这紧要关头。
天人永隔。
与此同时,他胸口被限制的定时魔法,似乎触到了什么按键,提前解除。
一张卡片从信封中脱落下来,上面写着一个名字跟一个公会。
『玻琉西卡、妖精尾巴,吾祝福你…不管你是否记得,去寻找吧,这两个名字。』
最后,垫在卡片底下的是一张写有推荐地白纸。
「我普雷希托,推荐洛奇进入公会。」很奇怪,并没有使用狮子王的真名,而是写了一个假名替代。
暖暖的火魔法气息,适当的持续散发,维系着雷欧的体温。
那是,连锁限时魔法中最后的祝福。
温暖地无法言喻,他的眼角间忽然落下了泪,记忆被唤起的同时,又被深埋。
星灵的法则,不可触犯。
每位星灵只能拥有当代侍奉契约主有关的记忆,即使有时相当残酷,也毫无例外。
註:一直在下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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