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崎站在一枝横出悬崖边崖的枯松树枝上,看着极远处高耸如云的光柱,默然无语。山顶狂风大作,吹拂得少年鬓角衣衫肆意飞扬。那位池鱼老祖的分身站在他身后,伸出手抚须,眼神欣慰。
……
府邸厅堂内,数十具残缺不全尸体横躺在正中央。柳摇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打了打哈欠,秀靥微红,瞥了瞥满地的尸体,啧啧感叹几声,“本来就没有活着何谈去死?那我现在又能算什么?刚睡醒?”
居中在主座上的妇人面色无动于衷,动了动嘴皮,“我可以再见他一面吗? ”
“念头刚一放下就又要拾起来?不对呀……或许在你这里是第一次起这个念头,但连你都没有放下,那个小丫头又是否真的放下了?”
妇人捂住胸口,皱眉道:“莫要跟我说废话,我曾经是她,她未必会是我。对于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修道人而言什么东西都是待价而沽,不是吗?真想要我心中的这个怪物,就满足我的……”
柳摇赶紧摆手,“打住打住……接下来的事我不管,也别在我面前再来恶心我。谁是幕后指使我不在意,毕竟你连玉石俱焚的资格都没有,如同伸长脖子等着我来砍,可我偏偏留下你继续恶心其他人。”
“要是换做几百年前啊,我真不会跟你们这群玩意客气,一鼓作气全收拾完才舒服一些。可现在,不说也罢……”
坐在一旁边喝酒边听的苏醇扯了扯嘴角,却没有反驳。
旁边眼珠漆黑,充满死气的妇人突然吐出一口心血,苏醇眼神示意,身后的女鬼阴物迅速钻入妇人心口当中开始夺舍。
……
谢崎回到他租的宅屋里住下,刚一回来,打开房门,瞥了眼床上的被褥和桌子上摆放的书本,皱了皱眉头,虽然没有漏出一丝蛛丝马迹,但他直觉有人来过了。
尽管有宗主爷爷及时遮掩突破时遮掩异象,应该还是被其他人察觉到了。天机推衍,防不胜防。
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前修行时总感觉自己差点什么,尽管瓶颈松动得厉害,底子打得也很厚但他总有种模糊的直觉,只有这些东西,仍然是不够。
这次梦中做梦之后,谈不上对修炼有什么裨益,但他还是觉得收获很大,更多是在心境上的一种变化。像柳姨以前说的,洞天灵力,我可以给你打磨,法宝道诀,宗门可以给你提供,但你的大道高度远不应该这么低。
这栋宅子的主人,是一个言语刻薄的瞎眼老人,整天带着书童气呼呼找人下棋,除了以前的一些老伙计,不论对错,最后总是能和别人骂起来,久而久之,没有后辈愿意和他对弈。
附近街坊邻里的顽童看到他出来散步,也有拿他开玩笑,往他洗得发白的儒服上扔泥巴。每在这种时候,这个不管棋力如何棋品极差的老人破天荒都不会发脾气,当孩童的家长领着孩子当面道歉时,他又会赠给他一两本孩童蒙学的课本。
老人膝下没有子女,听说也当过几年的教书先生。自从谢崎来了之后,两人也下过几盘棋,却往往下不到最后。
谢崎合上书本,就看到老人提着棋盘又来找他,两人相对而坐,先是家长里短聊了好一会才开始对弈。
谢崎先输一盘之后,欲言又止,老人开门见山地笑道:“我一介凡人不知道神仙这几十年修为增长了几成,可这下棋,半点没有长进。”
谢崎沉吟道:“当年赠书之情,不知道怎么报答。”
老人放缓语气,又笑道:“你们修道之人,总是在意什么红尘因果,我不懂。可是有朋自远方,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还是很开心的。”
谢崎疑惑道:“是什么时候收了棋摊的?”
老人听后默然良久,感慨道:“世事如梦,不提也罢……”
之后两人谈性正浓,琴棋书画,山上仙事,官场升迁,江湖趣事,贩夫走卒,都谈到一些。
最后老人欣慰地点点头,“看来山上无岁月,不被红尘烦扰,小友依旧如同少年心气正盛。”
谢崎手指摩挲着一枚棋子,叹了一口气,“可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少年时总想着和世道较劲,修行时想着和天道较劲,到了如今,放不下如何?放的下又如何?”
上一次见面时,谢崎就知道他是一个境界不高的修道之人,“几十年”后反而真成了风中秉烛的老人,谢崎想知道,但或许真如他所说,算是放下了。
“小友,陪老朽下完最后一盘棋吧。”
老人执白先行,依旧是听声辨位,起手三六,应手九三……黑棋角部未安,白子没有抢攻,先占大场……黑子占角,白子却在中腹守角……过中场后原本已是稳操胜券的老人,却放弃收官,弃子认输。
老人神色安详,抬头望向远方,“是我输了呢……是吧?” 他视线模糊,像是又看到了什么人的身影,嘴角翕动,不知再说什么,低下头来,好似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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