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也是肉长的，这一刻感性认识有些稍微超过了理性认识，那委屈柔弱的模样可真是叫人看不得，她要是但凡相貌体态再成熟一些，我都不至于能这么心软，但偏偏就是容貌看起来比我小个五六岁，尽管实际年龄有多大已经是不可知的事情了……
“那个……你别这样啊，我也没有太责怪你的意思，就是刚才有些着急了，别难过了，好吗。”
“圣子大人……您讨厌加百列了吗……”
“不……讨厌，不讨厌……我也得有这个胆儿啊。”我最后小声念叨了一句。
“对不起，加百列给圣子大人添麻烦了，请圣子大人千万不要讨厌加百列……”
“不是都说了吗，我不讨厌你啊。”
如果你不是炽天使，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女孩的话，那我对你估计是一点都讨厌不起来了。
不过她的这个态度倒是令我有些意外，从见面到现在，她一直都是高高在上，藐视一切的姿态，可就因为我气势稍微强了一些，她竟然就这般落魄，实在是叫人意想不到。
这是说加百列是欺软怕硬之徒，只要别人一强硬她就怕了吗，我看不见得，重点不咋于强硬与否，而在于谁强硬。她连着问了我好几遍是不是讨厌她了，又求我不要讨厌她，这应该意味着她特别重视和身为“圣子”的我之间的关系。
虽然加百列说我是圣子，但我可是没有一丁点这方面的知识，就算加百列和圣子之间真的有什么特殊的关系，特别的经历，那也都是我所不知道的。
只是这样一来我更能够确认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位炽天使加百列是真的很在乎圣子，以至于想完全把对方据为己有。
诶？
那在某种意义上，我岂不是更危险了吗。
“人没事就行，好了，你也别放在心上了。”我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道。
加百列慢慢抬起了头，娇柔地凝视着我，一瞬间我的心跳也加快了不知道多少，有些虚伪地把脸转到了一旁。
“圣子大人。”加百列一下子扑了过来，搂住了我。“果然圣子大人最温柔了。”
“喂！你等一下啊！”
并不是我被这么一位炽天使抱住感到有些害羞，只是我才发现她的身上全都是油，还沾着一些面粉和佐料。
做个饭怎么能弄成这样啊，这天使大人也是个天才啊。
“我的衣服……衣服……”
我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加百列的肩膀，示意让她先松开我。
“那个……加百列，你看你身上弄得这么脏，要不然先去洗个澡吧。”
“洗澡？”
“是啊……这不洗也不行了，沾了一身油，再碰到其他什么地方，我这可不好收拾啊……”
堂堂炽天使也有这样小孩子的一面啊。
我拉着她来到了浴室，为了防止厨房的惨剧再一次发生，我向她介绍了现代的洗浴方式，包括鱼缸和花洒的使用方式，调节水温的方式，以及从洗发液到沐浴露一系列清洗用具的使用方式，她一边看着一边点头。
为了确保她真的明白了，我亲眼看着她操作了一下，这才放心。
“那行吧，你先洗吧，我去稍微把厨房收拾一下。”
“诶？我先洗？”
“是啊。”
“圣子大人呢，洗澡不是应该一起洗吗，为什么要我先洗？”
她是真的不懂还是假不懂啊。
“一起洗……就算你是天使，但好歹也是个女孩啊，我怎么能和你一起洗，我不要命了啊。”
加百列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然后说道：“我不是个女孩啦，你忘了吗，天使是没有性别的。”
“哈？”
说起来好像是这样，天使不同于人类，他们是灵，换句话说，他们是神的旨意的一种表现形式，他们的本质可以看做是神的领域的一部分，故性别对他们而言是没有意义的。
“我明白了，因为你到了人间，虽然本质还是天使，但是形式上必须采取一种人类可以认知的形式，所以就变成了女性，是吗。”
“正是如此。”
“那也就是说你也可以变成男性对吧……那好办了，你现在变成男性，我就能和你一起洗了。”
而且我也能稍微冷静一些，如果是和这个年纪的男孩一起住的话，我感性上也能稍微冷静一点，生活方面应该也会方便许多。
“那个……对不起，圣子大人，我不能变成男性。”
“为什么？”
“这个……您不知道？”
“不知道，我上哪知道去啊，难道说你来到人间后，变成了女性就不能改了？”
加百列看着我眨了眨眼睛，有些结巴地说道：“呃……是、是的，对，就是这样，一旦我变成女性了，就不能变了。”
“诶，还有这么麻烦的规矩吗，那你一开始……哦，对了，据说加百列往往都是以女性的姿态出现，所以你也习惯了对吧。”
“嗯，是的。”
这到底该算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那就这样吧，你也明白了，因为你现在是女儿身，所以我不便和你一起洗澡，懂了吧。”
“可是加百列不介意的呀。”
“我介意啊，你也懂得吧，人间是有这的道德存在的，起码现在来说是如此，将来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毕竟道德也是随着社会环境的改变而改变的。
“可是加百列想和圣子大人一起……”
“好了好了，这个我是真的答应不了，就算我能答应……我的身体也不让……反正，你就先进去洗吧，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叫我，厨房现在也是一团乱遭遭的，我也得赶快去收拾一下，等油渍什么的随着烟弄得到处都是的可就不好收拾了。”
“是……我知道了。”
虽然有些不太愿意，但这一次加百列没有再和我争执，还是接受了这“残酷”的事实，一个人进了浴室。
一开始就这么麻烦，不知道以后生活还得出多大的乱子。
我来到了厨房，看着这一团乱遭的景象也只能是叹口气，然后开始着手收拾。
不会用电磁炉，也不懂怎么用浴缸什么的，就连道德认知还有其他方面的一些意识，还都停留在几千年前。
我能理解，因为如果她真的就是炽天使加百列的话，那加百列已经有几千年没有降临过地面了，就算知道地上大概的情况，像这种科技方面的具体事情，她应该也都是不了解的。
真是讽刺啊，即便她是天使，不也还是要受着物质的制约吗，因为没有物质的环境，所以她也没有产生这方面的意识。
“这样看来的话，如果能够让她在人间待上一段时期，更认真地了解一些人类，说不定她对人类的敌意也会小一些吧……”
只要不再动不动就想着要毁灭人类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心不在焉地干着活，收拾着乱糟糟的厨房的同时也时刻注意着浴室那边的动向。
天使洗澡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恐怕翻阅世界上所有的书籍也找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吧。
我只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情就好。
收拾的差不多了的时候，我听见浴室那边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看样子是洗完了。
我把拖布放到了一边，拍了拍手走了出去。
可就在我出了厨房的一瞬间，我的余光迅速瞄到了不寻常的一幕，在我看清楚这一切前我本能地转过了身去。
“圣子大人，我洗完了，没想到现在人类的技术已经发展到这么方便了呢。”
“你怎么就这样出来了啊！”我背对着加百列喊道。
“嗯？您是指什么？”
“衣服啊衣服！你倒是把衣服穿上啊！”
“您不是说我的衣服脏了吗，而且身子这么湿漉漉的，穿衣服也不好受啊。”
“我不是给你准备浴巾了吗……大小姐，您倒是用啊，还有浴衣我不是也放在那了吗。”
“浴巾和浴衣？”
“就在浴室门上挂着，我求您了快去吧。”
“圣子大人您太客气了，我现在就去。”
等她回到了浴室后我捂着脸叹了口气。
加百列虽然变成了女性，但是我发现，她在性别的方面一点常识都没有。
举个例子的话，就相当于把一个婴儿的意识放到大人的身体里，虽然身体是大人，可行为习惯等一系列事情都还是婴儿。加百列差不多就是这么个状况。
这可不妙啊，如果她要一直待在我身边的话，就得培养起她作为当代女性的意识。
嗯？
培养她……作为当代女性的意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加百列虽然是天使，是遵守着神的旨意的。
可是，到底什么是神的旨意，神的旨意在人间又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换句话说，加百列虽然本质是天使，但是她在人间作为女性而言，她的这部分人格还是空白的，也就是说，是可以培养起来的。
那么我就可以通过后天的培养，让她的女性人格染上人类的颜色，如此一来，也许就能让情况从被动变为主动。
“还是要打起精神来，这种关键时候可不能消极。”
“什么东西不能消极？圣子大人。”
我听到声音后才发觉到加百列再一次站在了我的面前，她穿上了我为她准备的浴衣，但是歪歪扭扭的，果然对她来说有些太大了吗。
“没什么没什么，对了，你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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