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会为了实现理想而拼上性命;但人,也会为了实现理想而不择手段。
该如何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
这个问题的答案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
欢迎来到一个充满理想与罪恶的世界——太阳系第三行星,其名地球。在这里,人的理想相互交集却又彼此竞争……
骑士历107年,某个炎热的下午,有个男人正站在三台巨大的绿色人形机甲前方,机体的左肩上都有着同样的纹章——一只举着榔头的手臂,这些绿色机甲大多拿着铲子或是重锤等工具,锈迹斑斑的装甲布满灰白色的尘土,是看起来就像“工人”一样。而与这群“工人”对立的,则是干净整洁的五台蓝色机甲,它们的肩膀上同样也有自己的标志——一面白色盾牌的正前方竖着一把金色,长着翅膀的剑。在蓝色机甲的后方,则是一群看起来可怜又无助的小孩,他们正眨着那单纯的眼睛,惊惶地躲在机甲的脚后跟附近,偷偷地探出头来观察着中间的情况。
双方所在的区域是一片颇有争议的商业开发区,附近到处都是破败不堪的楼房,可以说基本无法住人了,到处弥漫着垃圾的臭味。尽管环境如此恶劣,可那群小孩们无亲无故,也没有地方可以收容他们,因此这样危险的地方也依旧是他们无法取代的“家”。
“我再说一次!听好了,小兔崽子们!这里已经被我们的吉亚老板给买下来了,马上就要建起一座新的大厦,识相的话就在今天内滚出去!”其中一台绿色机甲冲着对面喊道。
这个嚣张跋扈的人名叫洛基,是名声显赫的吉亚建筑公司所属的员工,吉亚建筑公司历来以优秀而有效率的建筑工程而闻名,只是在那辉煌的背后,也有不少传言,比方暴力拆迁,恶性收购土地等。对可怜的百姓而言,他们就像是恶魔一般的存在。
正义与邪恶如同硬币的正反面,总是永恒存在的。有恶魔,自然也需要天使,那五台蓝色机甲隶属于地球联邦军警备队,他们坚信并奉行这个星球上最为流行的“骑士精神”,专门帮助那些受苦中的人民,帮他们抵挡“恶魔”的侵袭。
“慢着!”警备队的队员颇为愤怒,“你们就这么把这群无辜的孩子给赶出去的话,他们要如何活下去?”
“谁管得了那么多,我们又不是‘骑士’!”吉亚方的机甲的驾驶员态度相当蛮横与固执,“再说之前就已经给了你们三天时间了,结果连你们警备队也没办法为这些孩子善后不是吗?”
“所以……只要再多给点时间的话就一定有解决的可能,你们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话别说得那么轻松,遭受损失的可是我们的企业!米海尔队长,你自己也很清楚吧,这块地到底是谁的,又是谁有权决定这地的用途,我们这边可是手续齐全的,到底不讲理的是哪边?警备队不是应该保护守法的公民吗?”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警备队的队员们心里都清楚,对方所说的是事实。
看到如此沉默的回应,吉亚公司方面的人员启动机甲便要前行,但却被警备队所拦下。
“你们再这样的话我就去向领主投诉,谴责你们的不作为!”喊话的同时,吉亚方的机甲推开了挡路的警备队机体。
“就算丢掉这官职,我也不能任由你们胡作非为,我的‘骑士精神’不许我袖手旁观!”米海尔取下悬挂在左侧裙甲的热能棍,将其横在身前并启动,大有同吉亚方的机甲一战的气势。
由于吉亚方的机甲大多是工程用机,无法同警备队的机体相抗衡,他们只能是无奈地退回原位。
这样的场景在前天就已经发生过一次了,几乎一样的理由与过程,因为机甲实力的差距,让吉亚方的机甲只能暂时撤离。可当今天又遭遇相同情况时,吉亚方的人员却不像上次那样只能干看着了。对他们来说,有那个男人在的话,胜利就已经如同握在自己的手中。
“你们真是太善良了吧?”站在两方机甲中间的那个男人发话了。
男人看起来大约234岁左右,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与其身上散发出来的黑暗气息十分相符——倒不是说男人身边真的围绕着什么奇怪的东西,而是他那冰冷的视线让同他相望的人都会不由得战栗起来,明明算是帅气的脸庞却因不打理而显得土气十足。而男人最大的特征莫过于那黑色紧身风衣,风衣的左胸口处还缝制了个金黄色的“F”,不论春夏秋冬,天气状况,这个男人总是穿着这件风衣。男人从来不提及自己的名字,时间一长,大家便用“F”来称呼他,而他对此也并不排斥。
吉亚方的人员附和地发出轻蔑的笑声,“就是说嘛,什么骑士精神,什么无辜的孩子,有那种善心的话……”
“我说的是你们。”F淡然地打断了他的话。“面对这么碍眼的小鬼,还真亏你们能忍上三天。”
“我知道你,F。”位于机体中的米海尔俯视着F,脸上写满厌恶,“传说中只要给钱,什么事都可以做的恶魔佣兵,丝毫不遵守‘骑士精神’的男人,你根本不配当一个人类!”
“不是配不配的问题。”F仰起头,看着那台巨大的机甲,悬殊的体积差距没能给他任何压迫感,“我原本就不是人类。”
“总之你休想插手这件事!”
“这可不成,吉亚老板可是付了不少钱,既然收了钱,我就要执行任务,没有信用的话在这一行是干不下去的。”说罢,F从风衣里掏出一把黑色的特制手枪,并将枪口对准了那群孩子。
“住手!你敢开枪的话我就……”
“滚!”F的眼神里可没有丝毫犹豫。虽然对方只是些涉世未深的小孩,却也能清楚地感受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与决心。一些年龄较小的孩子们也因此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哼,真不愧是职业的,就算杀人的话,因为没有身为人类的‘资格’,因此不用遭受法律的制裁,这身份果真很方便。”自言自语的吉亚方驾驶员再次有了自信,“喂!听到了吗?不想死的话就快点收拾你们的那堆破玩意儿离开!”
“是立刻!”F解除了手枪的安全锁。
“F!”米海尔已经即将失去冷静了,为了保护那些孩子,他愿意承担任何罪名,更何况自己脚下的这个男人原本就是恶魔。
“倒数三秒。”
“你敢?”
“二。”F镇定自若地倒数着。
“你这恶魔!”米海尔终于忍受不住心中的怒火,抬起机体的脚用力地踩向F。
“砰!”
枪声回荡在这片空地中,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地看着自己眼前的景象,包括米海尔——他彻底愣住了,双眼直直地盯着屏幕,取景器所看到的是一片蓝白色的天空。
米海尔怎么也想不透,为什么一把小小的手枪能够……
能够把自己这台二十米高的巨大机体给击倒在地。
F的那把特制手枪枪口正对准他头顶的天空,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一道白色的细长光束,直直地延伸到云层之中,到底光束所抵达的尽头是何处,无人知晓。
“降临吧,Glaube(信念)。”
沿着光束的轨迹,巨大的人形机体从云层中缓缓落下,它的身姿宛如高贵的黑骑士,随着背后的机翼排出淡蓝色的粒子雾,机体张开双脚,稳稳地落地。连接着驾驶舱舱门与枪口处的光束变为光绳,将F拉进机体内。合上舱门后,黑骑士双眼射出血一般的红光,代表它的正式启动。
“这就是传说中的骑士机·Ritter Titans Maschine……”双方人员都看得目瞪口呆。
“我绝不承认……”米海尔操纵机体从地上爬了起来,那群孩子也因之前的动静而吓得四处跑开。“我绝不承认你这样的恶魔能够使用骑士机!”
F深吸口气,米海尔的态度让他想起老是搅黄自己生意的某个笨蛋女。
“骑士机是君临于这个星球所有兵器顶点的机器人,也是‘骑士’们所使用的机体,传说中,最强的骑士与他的机体甚至能够拥有毁灭或是创造一颗行星的能力。这样的机体,怎么可能是你驾驭得了的!”
“要怎么想是你的事,小鬼们都已经跑光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为了消灭你这个恶魔!”米海尔气急败坏地将热能棍刺向骑士机·信念。
F将机体右侧的操纵杆拉向自己,骑士机·信念瞬间往右边偏转几度,恰好避开了热能棍。接着F踩下离合器踏板的同时,将左侧操纵杆全力一推,骑士机·信念便猛地从上前去,对准米海尔的机体便是一拳,强大的力道甚至直接让骑士机·信念的手掌贯穿了米海尔机体的装甲,紧紧握住了它的驾驶舱。
“这样子可没法消灭我这个‘恶魔’吧?”F将操纵杆拉回,骑士机·信念便将米海尔连同他所在的驾驶舱球一同从机体内拔出。
“队长!你没事吧队长?”一旁的队员急忙呼叫道。
“乱动的话可就真的有事了。”F摇了摇驾驶舱球,由于这剧烈的震动,米海尔很快便昏死过去无法作答了。
“竟然把队长给……”其他警备队队员虽然想上前,可米海尔被作为人质的现状又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一架直升机从天而降,并悬停在了骑士机·信念的面前。直升机的旁侧舱门被打开,有个鲜红色头发的年轻女孩露出脑袋,很生气地向着他大吼:“F!快把人放了,任务都已经完成了不是吗?”
“真没办法。”F摇了摇头,食指稍一使力,骑士机·信念便将掌中的驾驶舱球捏瘪了。
看到如此让人触目的一幕,女孩气愤不已,眼里流出悲愤的泪水。
“要的话就还给你们吧,呵呵。”一声冷笑过后,骑士机·信念将驾驶舱球扔进不远处的垃圾堆中,警备队队员们连忙跑过去搜索抢救。
“你这恶魔!”女孩含着泪水回到舱内,驾驶直升机飞向了刚才孩子们跑掉的地方。
被如此多次评价的F显得很麻木,他扭头看着剩下的三名吉亚的员工,“钱就打我账户里吧。”
“好……好的……”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三人也对F的冷酷有了新的认识,他如此轻易地就能够葬送一条生命,而且还是连任何感想都没有。
果然他不是人类。
这三人也做出了以上的评价。
即便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从那颤抖的语气里,F也知道了些什么,可他并不在意,而是操控机体继续往前走去。
在这区域的地下某处,有他所要找的某个东西。
而那个驾驶直升机的女孩与此同时也找到了那群逃开的孩子,他们聚集在公园门前,个个脸上都写满了惊恐,身体也在不住地瑟瑟发抖,看来对刚才的战斗还是心有余悸。
看到这情况,女孩连忙把直升机停在一旁,跑上前去准备安慰那些孩子。可不料当她靠近那群孩子时,突然不知是谁喊了句:“我认识她!她是那个恶魔的同伙!”
顿时间,所有孩子便又结伴跑掉,同女孩拉开距离,几个年纪看起来较大的孩子主动挺上前来,护住身后的其他人,同时用憎恨的目光用力瞪着女孩。
“对于F的行为,我也真心觉得他错了,我与你们是同一阵营的,请相信我好吗?”女孩无比悔恨地向这些比她还要小得多的孩子弯腰鞠躬,她的怜悯绝非是在做戏,孩子们也都看在眼里。
可是那些位于最前方的孩子却不这么认为,甚至拾起路旁的石头开始砸向那无辜的女孩。处于保护自我的本能,她不得不赶紧后退,可这一避让行为非但没有取得对方的认同,反而令那些带头的孩子们更加兴奋。
终于找到可以发泄的人了!
他们的表情已经由之前的害怕转为愤恨,对着这特意前来道歉的女孩倾泻着自己长久以来积压下的怒火。嘴里不断喊着“魔女快滚开!”之类的字眼,令女孩更为受创。
与此同时,F已经抵达了自己的目的地,骑士机·信念的面前还有另一台差不多大小的机体,它的主体颜色为璀璨的金黄色,加上部分红、白辅助色装饰,设计相当女性化,裙甲更是延伸至了膝盖上方,并在边缘处勾画出神秘美观的花纹,令人不由得想起宫廷之中那高高在上,极具素养的公主或是皇后一类的人物。
F调整机体的通信频道,接通了刚才那女孩所驾驶的直升机的路线。此时女孩正巧为了躲避孩子们的石头而坐在舱内不敢出去。信号的提示声直接把胆战心惊的她给吓得发出尖叫。
“什么啊,原来是通讯器。”女孩松了口气,不过在看到来电人的识别码后,她的表情瞬间又沉了下来。
再三思考后,女孩还是决定看看F究竟要如何解释。于是她拿起话筒,摁下确认键后第一件事就是对着那头大吼:“你这个恶魔!”
F似乎早有预料,在听到接通的那刻便伸手捂住了出声口,可即便如此,女孩的怒吼还是让他觉得无比刺耳,皱紧眉头,竭力地将头扭到一旁,只用眼角的余光瞟着出声口。
过了好一会,F这才慢悠悠地将话筒拿到嘴边,“我把坐标传给你,快点过来。”
“等下,你要我去那里做什么?我这边还要忙着安慰那些被你吓跑的小孩呢。”
“安慰?呵呵。”F的笑声中充满了轻蔑,如同他已经看透了现场的真相。
女孩沉默了,她没有能够反驳的话语,舱外尽是孩子们的谩骂以及石头敲击玻璃的“啪啪”声。
“我现在就去……”最终她还是选择了逃避,因为自己实在是没有勇气,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些失去家园的孩子。
螺旋桨转动的气流让孩子们再次四散逃开,确认他们都跑到安全范围外后,女孩驾驶着直升机飞往F指定的坐标。
由于需要途经刚才发生交战的地方,她特意还往地面上的那垃圾堆瞄了一眼——通过高倍数取景器,她看到驾驶舱球已经被队员们给挖掘出来并打开了,里面的米海尔奇迹般的平安无事,虽然仪器设备几乎全毁,但却没有伤及他的身体。
面对这结果,女孩总算也是松了口气,虽然事件处理的结果不尽满意,可好歹没有出现人员伤亡,特别是那正义感极强的米海尔,倘若他就这么死在F的手下,自己也必定会良心不安。可反过来说,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距离F指定的坐标越来越近,她不禁再次回忆起刚才的战况。如果F真的打算杀掉米海尔,完全可以直击驾驶舱;此外,F已经将骑士机操控得出神入化,就像他自己的身体一样,警备队的机体原本就是他将骑士机·信念的部分资料出售给联邦军高层而量产出来的,他对构造也十分熟悉。
于是,一种假想浮现在了女孩的脑中——F虽然想完成任务目标,可却不愿伤害任何人,所以用了如此果断迅速,却又只有他自己才能办到的行动。
可很快地,女孩便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那个恶魔般的F怎么可能会故意用这么麻烦的方式留人活口呢?他杀过的人有成百上千,其中不乏无辜的善人,怎么可能偏偏这次会如此好心?
“果然只是巧合吧……”女孩叹了口气,开始降低直升机的高度,“不过只要大家没事就好了。”
最终,她抵达了F所说的那个地方,除了骑士机·信念外,另一台新的机体也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这是什么?”女孩吃惊地问道。
“骑士机·皇后,你的专用机。”F随口答道。
“新的骑士机?你怎么知道会在这里的?再说为什么是我的专用机……我没有驾驶机器人的经验啊!”女孩频频摇头。
“废话少说,快坐进去,小鬼。”F有些不耐烦。
“请叫我凯瑟琳,你这恶魔!”
“名字什么的怎么样都好,快进去!”
“我才不要!这么来路不明的机体,谁知道你又有什么计划了。”
“这是你老爸留给你的。”F直白地叙述道,“我的骑士机·信念也是你老爸给我的,当时他说这台皇后依旧在建造中,等完成后要我亲手交给你,至于信不信,那就是你的事了。”
“我的……父亲……”听到这个词汇,凯瑟琳不禁有些动摇,她显得很是犹豫,那个从来没见过面的父亲为何要留给自己这台骑士机。然而,这样的疑惑也得不到答案,毕竟他早已不在人世了。
可……那始终是自己的父亲,她选择了相信亲情,相信那个从小将自己抚养长大的F。
凯瑟琳将直升机悬停在舱门前并设定成自动模式,接着用力一跃,跳进驾驶舱中。关上舱门后,由于机体还没启动,驾驶舱内只有红色的应急电源在发光。
“说起来我记得好像是要把什么东西插到一个孔里,骑士机才会启动……”自言自语的她伸手摸到了个坚硬的物体,而且形状像是一把手枪。
“就是这个。”她用力一拽,果真从座椅后方掏出了柄特制的金色左轮手枪,枪柄上还刻着“Kaiserin”这个单词,这既是凯瑟琳的英文名,也是这台机体的名字。
凯瑟琳将手枪插入左侧的插孔内并扣下扳机,面前的仪器开始发出嗡鸣,屏幕也出现了系统读取界面,灯光也转为了让眼睛舒适不少的白光。
待系统完全启动后,凯瑟琳心情紧张地握住操纵杆,可究竟该做什么她也不清楚。就在这时,她面前的主显示屏出现了一段录像,是一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中年男人靠在椅背上,微笑地注视着正在观看屏幕的她。
“这应该是你第一次听到我的声音吧,凯瑟琳。”
尽管记忆中未曾有过与父亲的回忆,可凯瑟琳在这一刻却还是留下了泪水,伸手抚摸着屏幕,轻声地喊了声:“爸爸”。
“当你能够看到这段影像的时候,证明我的赌注压对了。比尔夫他遵守了与我的承诺。当时的你还不过是个襁褓中的婴儿,而他,也只是个7岁的孩子。可当我看到他的那时,便有股直觉,这个孩子身上拥有我们大人无法匹敌的坚定信念与无限的潜能,正因为他不是‘人类’,所以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野性气息告诉我,他会为了自己的目标做出一切牺牲,因而从这点上来看,他甚至比‘骑士’还要可靠。”
影像中的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漫步至身后的窗台旁,眺望着远方的蓝天,“我是个不负责的丈夫,在你母亲病逝的那一刻也为了自己的研究而没能去见她最后一面,而在你刚出生后不久,也把你托付给了一个年幼的孩子,在这里,我向你还有比尔夫说声,对不起。”
男人叹了口气,“当时我作为制造骑士机的成员之一,在信念完成后我就得知了自己即将被灭口的风声,我并不畏惧死亡,可我想至少让你能够活下去,因此我将骑士机·信念与这台皇后的设计图托付给了比尔夫,希望他能够利用这份力量保护你,并且不论经过多久,动用多少资源,也要将这台皇后完成并移交给你,让你拥有独立的力量,而不是一味地受他保护。那个小男孩其实是个非常孤独的人,为了保护你,抚养你,也一定会吃不少的苦头,我无法预知当你看到这段影像时,你们的关系如何。但我希望,你能够怀着感激的心情去看他,即便要分离,也要对他说一声谢谢。”
凯瑟琳面对父亲的请求,用力地点了点头。其实她心中一直很清楚,尽管F所做的很多事自己都无法认同,但在照顾,保护自己这件事上,F始终都是那么地尽心尽力。
“最后,愿这台骑士机·皇后化作守护你的盾,骑士机·信念则是你的利剑,我希望你们两人能够共同在这个星球上开辟出自己崭新的未来,在‘审判’到来之前……”
至此,有关凯瑟琳父亲的影像全部消失,之后则开始播放起这台皇后的各项数据与武装说明。从资料中可以得知,骑士机的动力源皆是来源于一种名叫Herz Stern的特殊引擎,HS是在一座超古代遗迹中被发现的,总共有七个。它产生能量的方式依旧是个谜,而且外壳异常坚固无法打开,可是有数个插口可供缆线插入使用,由此可以释放出无限量的能量,亦不会产生任何有害物质,可谓是梦幻般的动力源。
然而HS最大的特色在于它会根据直径3米内所有人员的情绪而改变输出功率的大小,尽管为何会有如此的变化不得而知,但能够确定的是,只要在特定区域中的人拥有越坚定的信念,所能释放出的功率也越大,因此它被用于制造骑士机,给予人们守护地球和平的力量。
过了许久,骑士机·皇后的舱门再次被打开,凯瑟琳从里面爬了出来。
“看来你都已经知道了吧。”F还是那副淡然的神情。“接下去打算怎么办?你已经有独立的能力了,就我个人来说,继续照顾你这样的小鬼实在很麻烦。”
“话是这么说。”凯瑟琳满心欢喜地笑了,“你的任务可还没完成哦。”
“你指什么?”
“我的父亲,他可是要你照顾我一辈子呢。”
“哈?有这样的委托内容吗?我可没印象,当时那个男人只是把机体跟设计图还有你交给我,在确认报酬后要我抚养你长大,然后在这台机体完成的时候交给你而已。”
“你想赖账吗?”
“不……既然接下了任务,我就会完成,不过有条件。”
“什么?”凯瑟琳好奇地歪头。
“把那个男人给你的财产分80%给我作为继续任务的报酬,不然的话我不接。”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谈钱啊!”凯瑟琳显得有些生气。
“等价交换可是这个世界的铁则。”F调转机体的方向,“不愿意的话我们就此分别。”
“慢着!”凯瑟琳喊住了他,“我答应你,甚至是全部的财产,只要你愿意留下的话,我全部都可以给你!”
“哦,这倒挺有意思的。”F难得地露出颇有兴趣的笑容,“那是多少呢?”
“我自己!”
“哈?”
凯瑟琳的脸颊微红,全然没有以往的强气,开始像个小女生一样扭捏起来,“说实话……他什么都没留给我,除了这台机体。如果要把你留在我身边需要报酬的话,那么这台骑士机,甚至连我自己都可以给你!”
“开什么玩笑!”F破口大骂,轻蔑地俯视着她,“我一个人又没法同时操纵两台机体,更何况维护费很贵的;还有,我才不需要你这样的贫乳小鬼来献身。”
“谁……谁说那方面了!你这变态恶魔!”凯瑟琳气得大呼小叫起来,结果一个不小心,整个人倾出舱外,即将坠向地面。
骑士机·信念伸出手掌及时接住了她,F则一句话也不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静静地看着掌中那个娇羞的小女孩。
“为什么要我继续这个任务?如果真是因为爱情的话就免了,同情什么的也不需要,我一个人能够干得更好。”
“嗯,我知道。”凯瑟琳的表情很是认真,也很平静,“我在你身边的话可能会拖你后腿。可是在听到父亲的遗言以及回想过去我这十八年来的记忆后,我才下了这样的决定:我想改变你,让你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而不是靠着做那些杀人违法的事。”
“呵,尽说漂亮话。”F表现得相当不屑。
“把我教成这样的,不正是你吗?”
这一犀利的反问令F哑口无言,他只得将凯瑟琳放回舱内,接着启动引擎让机体缓慢上升。
凯瑟琳见状有些着急了,她关上舱门,启动通讯频道接通了骑士机·信念,“喂,你答应不啊!”
“没有什么答应不答应的,明天开始你给我学好怎么驾驶骑士机,然后尽快给我出去接活还钱!”
“怎么又变成我欠你钱了?”凯瑟琳嘟起嘴巴。
“不愿意的话就滚蛋。”F切掉了通讯。
“完全不通人情,这恶魔混蛋!哼!”嘴上是这么说,但凯瑟琳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骑士机·皇后拥有比骑士机·信念更为强大的机动力,并具备了飞行能力,因此她很快地便追上了F,甚至将其甩在了后头。
“那我先回基地去咯,你就慢慢走回去吧,笨蛋!”骑士机·皇后朝F做了个鬼脸,然后全速离去。
回到地面上的F则是仰望着骑士机·皇后留下的气流云,操纵机体不紧不慢地向着远方的天际线迈开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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