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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骚乱与可能性

第十八章 骚乱与可能性

成功瞒过了利特后,恢复体力的蒂菈径直走向宅邸后院,据利特说,考虑到堕魔者的危险性,他把菲丽丝安排到后院等待消息,宅邸内原本就有的堕魔者也将作为第一批被排查的暗杀者集中在那里。

与身后的莉提一同穿过摆放了工艺品的走廊,蒂菈两人很快来到聚集了约十人的后院,除开正在给花坛除草的仆役外,剩下的八人全部为人类身份的堕魔者,由于菲丽丝的衣着比其他人要干净许多,柔顺的栗色长发也十分突兀,蒂菈一眼便找到了菲丽丝,忍着快步走过去的冲动,不着痕迹的瞥了堕魔者们一眼,大概是伯爵长女天生的冷漠氛围在起作用,没有一个人敢正视蒂菈的眼睛,纷纷把头低下。

这群堕魔者全部为克里夫造访时送来的实验品,明明是冬天,他们却只穿着相当寒酸、到处是破损的衣服,一部分人甚至只是在身上裹了一层布片,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缺乏神采的浑浊眼睛乍一看犹如死者,蓬头垢面的样子更是说明了他们的生活状况——丧失了对生活的希望。

蒂菈忍不住在内心对他们投去同情,虽然她没有深入了解过奴隶的生活,但光是从菲丽丝的描述里就能看出一角,不论吸血鬼还是人类,都没有把奴隶当做人看待,或许在一般人眼里,他们只是牲畜。

悄然叹了口气,将脑海里杂七杂八的想法甩开,蒂菈走向人群,不知是出于害怕挨打还是畏惧着吸血鬼的心理,除了目不能视的菲丽丝以外,其他人一同向后退了一步,蒂菈并没有太在意,换做自己是他们,也同样会害怕以血液为食的吸血鬼,更何况一头白发的伯爵长女本就自带不善氛围。

「菲丽丝。」

「啊,是主人大人。」

听见蒂菈的声音,原本一脸茫然站在原地的菲丽丝立刻有了反应,在其他奴隶的注视下,试探着走向蒂菈,而大概是出于不让菲丽丝摔跤的原因,一直站在蒂菈身后的莉提主动上前接过菲丽丝,这个动作让菲丽丝误将莉提认成蒂菈。

「主、主人大人,您没事吗?听女仆小姐说,您昏迷了……」

「主人在这边。」

莉提指示菲丽丝看向右边,蒂菈适时轻咳一声。

「只是长时间没得到血液补充而已,已经没事了,先回房间准备一下,应该快到晚餐时间了。」

「晚、晚餐?!」

一听见又要吃饭,菲丽丝全身都散发着跃跃欲试的惊喜氛围,如同小孩子般半张着嘴看向蒂菈,蒂菈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

「从今天起菲丽丝不用担心吃饭的问题,只要饿了,随时都可以去后厨找点心。」蒂菈瞥了一眼莉提,后者似乎已经确信菲丽丝是实验品,并没有露出厌恶或思索着什么的表情,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蒂菈还是再一次强调,「你是重要的实验品,不能出现营养不良的情况。」

「虽然不知道『营养不良』是什么,但就是必须要吃饱的意思吧?我会努力不饿着的!」

「嗯,就是这样。」

看来比起自己是实验品,还是吃饱更胜一筹,蒂菈微笑着把手搭在菲丽丝肩膀上,准备带菲丽丝返回宅邸内部。堕魔者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管家利特要排除并不存在的暗杀者,而自己也许可了利特的做法,因此就算自己可以凭借一句话解除奴隶契约的束缚,让这些堕魔者恢复自由,也必须得等到利特检查完了才行,不然出尔反尔会令自己的行动变的可疑,毕竟伯爵长女并不是什么善类。

只是正当蒂菈转身离开时,堕魔者人群里突然传出一阵骚动。

「咿呃!」

「闭嘴!」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莉提——毫无迟滞的回身张开吸血鬼双翼,从腰间抽出惯用细剑,直指奴隶的剑尖无不警告着众人,只要敢朝蒂菈踏出一步,就会立刻被细剑穿刺。

但奴隶们的骚动不是想发起暴乱,而是因为一名倒在地上的男**隶,如同被人戳瞎了双眼一样,骨瘦如柴的男孩一边发出痛苦呻吟,一边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而其他人为了躲避,不得不朝两边散开,所以才有了骚乱。

原本就身为护卫的菲丽丝主动挡在蒂菈与人群之间,尽管身高比蒂菈要矮一截,但蒂菈却有种一旦有人进攻过来,菲丽丝就立刻会迎击的感觉。

「主人大人,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菲丽丝不必在意。」

蒂菈轻拍了拍菲丽丝肩膀,让菲丽丝退后。

就在刚才人群中出现骚动的一瞬,蒂菈的视野右下角闪过了一行文字。

『获得技能:魔力感知』

技能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这一点有过一周探索经验的蒂菈已经十分清楚,目前获得技能的方法只有两种,第一种是成功的使用了一次魔法,例如通过捏碎魔法水晶获得的『初级治愈术』,整理床铺获得的『打扫』、『整理』以及学会以这个身体走路的『走路』技能,都是如此。

第二种则是被动获得,例如最初使用『万物的终焉』时,因为环境变化带来的『高压抗性』、『热抗性』等等抗性技能,此外还有语言类技能,如血族使用的『海鲁恩特语』、人类国度中的『赫尔斯王国语』。

蒂菈可以肯定,自己刚才没有主动使用任何技能,既没有捏碎魔法水晶,也没有尝试着学习某物,因此这个名为『魔力感知』的技能,倘若不是上帝随机给予人们恩惠的话,就只可能是被动获得。迄今为止,获得的技能都是在遭遇后的瞬间当场得到,换言之,获得技能的原因恐怕和刚才的骚动有关,

有着金色卷曲双马尾的莉提上前几步,走进人群中间,接着将手中的细剑斜向下对准已经停下翻滚,浑身颤抖,双手捂着脸的男孩。

「我需要一个你在佩西亚大人面前失礼的解释。」

「快……快跑……」

「啧。」

发现男孩没有理会自己,只是仿佛害怕着某种逼近自己的巨兽般,一个劲在地面摩挲着后退,莉提不悦的皱起眉,直接将剑尖抵在男孩的脖子上,感受到剑尖传来的寒冷锋锐,男孩终于回过神,放下手,露出其下掩藏的极度害怕的脸庞,嘴唇颤抖着,缓慢伸手指向蒂菈。

「快……快跑……怪、怪物……」

「找死!」

没有丝毫犹豫,莉提绷紧手臂上的肌肉,向前送出刺剑,只是就在男孩即将丧命在细剑的突刺下时,蒂菈及时抓住了莉提手臂,阻止了这一击。

发现阻拦自己的人是蒂菈,莉提脸上的愤怒表情便迅速消散,道歉似的低下头,似乎对自己刚才投出的愤怒神色十分担忧。

「对、对不起,佩西亚大人,听到他辱骂您,我一时没有忍住……」

「没关系,你能这么做是对我忠诚的体现,我只是想说——」强忍着羞耻发言带来的不好意思,蒂菈继续补充,「我只是想说,生气这样的表情可不适合出现在莉提脸上,会减少莉提身为女性的……魅力。」

「魅力……您说魅力……」

莉提红着脸羞涩的低下头,刚才就要动手的氛围瞬间消失不见,蒂菈不禁在内心大喊好险,差点就要亲眼目睹杀人现场,要知道,即便男孩名义上归蒂菈所有,属于蒂菈名下的奴隶,但如果莉提杀死的话,最多也只需要补偿三倍于奴隶价值的钱币,更不用提男孩刚才指着贵族说怪物,正常来讲,这会被冠以辱骂贵族的罪名,即便杀死也不用赔偿。

「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我有一些事情想问。」

「是,不过我建议还是将他绑在山崖上,让鸟兽啄食他的眼珠和内脏死掉更合适,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知道对您不敬是什么后果。」

诶?已经以会死作为前提了?

蒂菈愣了一瞬后立刻反应过来。

「这就要看他的价值了——你是堕魔者吧?能力是什么?」

被问到的男孩看见蒂菈朝向自己,眼中的恐惧顿时更深了一分,但大概是被莉提说的鸟兽啄食眼珠所吓到,并没有尖叫出来,而是双手死死抓着自己脖子,极度惊恐的回答。

「我……我的能力是……可以看见周围人身体里的魔力量……我把它称呼为……称呼为魔力感知。」

「呼。」

蒂菈挑起眉,轻呼了口气。

看来学习技能的途径可能又多了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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