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第二天,我一个人蹲坐在电脑椅上,手指不断地滚动着鼠标滑轮,双眼追逐着滚动的文字,自己却不由地再次走了神。
“所以,请不要在跟我交朋友了。”
“哈,真是的,这可不像我。”我拍了拍脸颊,这时QQ的一阵提示音响起。“别催了别催了,在审了在审了。”我极不情愿地点开。
“新人,稿子写完了吗?编辑我很期待呢(〃ノωノ)。”
好恶心啊,这么一个近30岁的大男人还用这么颜文字吗?
“正在最后审核一遍。”
“审核这种工作交给我们这边来负责不就行了吗?”
“我还是喜欢亲力亲为。”
“嘛嘛,新人君还是很认真的啊。不过快一点哦,我还是很期待你新作的。这回又会是什么风格呢?”
“嗯,回见。”
“新人君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啊(指回答)。”
对话回合结束。
“这口癖不论听多少次都好恶心。”我取暖状地搓起肩膀,不知不觉间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了。回过头来,我重新审视着我的新作《好好活着》,题材很简单,只是一个将军为女王征战天下最后战死沙场的故事,但是,曲折的情节和临场感让我相信它这本书能够火爆市场。但是这个故事对我而言也很重要,让我将这个故事写出来就是经过多次考虑,所以我要确保这个故事是以最完美的姿态呈现出来,以至于整篇故事写完只花了不到半个月,但修改和复查就已经超过了两个月。
“真的没问题了吗?”我盯着滚动的屏幕喃喃着。
“当然没问题了!你绝对是一个最棒的游吟诗人。”一个妖艳的声音从我的背后响起。
“你还是没有进别人房间先获得许可的习惯啊,大姐头。”我转过椅子,表情和声音以我都不敢相信的速度变至冰点。
“贼哪有进别人房间还敲门的道理呢?”只见一个女人慵懒的躺在我的床上,身着牛仔衣和破洞牛仔裤,紧绷的衣服勾勒出她略显丰腴的身体曲线,波浪的紫色卷发从发根到发梢颜色逐渐变浅,上面甚至闪着银亮的小颗粒,完全如同街头辣女般。只见她自豪地亲了亲手中的徽章——图案为破碎的钟表上叠着一个假面。那个徽章象征着一个跨越了时空的盗贼或者是强盗的集团——时劫客。
“有何贵干?”
“没什么,就来看看你和咲华的生活怎么样了。”
“妹妹我会照顾好。”
“直接称呼妹妹吗?看来你真的入戏了啊,但对我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啊。”她开始一步步走进我。
“对于你这种人我没必要热心吧。”我重新转回电脑前浏览着草稿。
“真是的,我明明是你的救命恩人啊,如果没有我,你恐怕还不知道在哪个时空里飘荡呢。”
“救人,你管这叫救人……”我不由得捏紧拳头,“就为了救我这个理由,陈凌悠……陈凌悠,就这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啊!”我猛地一拳向她的脸砸去,她没有躲开,而我的拳头最终也只是落在她脸一侧的镜子上。镜子轰然破碎,发出刺耳的悲鸣。
“哥哥?怎么啦?”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妹妹一把将门推开。
“哥哥?发生什么了?”
“没有,我在看恐怖电影,声音放的有点大,吓到你了吧?”
“是有点,可是你为什么站在这看啊?”
“有点吓人,我刚刚也被吓到了。”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哦,那我回房间了。哥你也别老想着看电影,快考试了多复习吧。”
“好好我知道了。”我无奈地笑了笑。
妹妹合上门,听着脚步一点一点离去,我也逐渐回复冷静。轻轻打个响指,地上的八个小黑方块上的探照灯收缩回去,时劫客与满地的玻璃碎片重新显现出来。
“有点痛啊。”一阵阵刺痛感从拳头袭来,看了看,虎口缓缓的滴着鲜血。
“不是机械臂还有很不方便吧,你现在还只是肉…肉什么来着?哦对,肉体凡胎。你现在被杀可是会死的哦”
“我知道。”我依旧维持着冰冷的语调应和着他,再打一个响指,地上的八个小方块重新聚拢到了一起成为一个小黑方块,我将方块收进口袋里,又从中拿出一根绿色的粉笔。正当我打算对着我的拳头虚写时,她一把抢过我的粉笔,然后重新拿出一根银色的粉笔。
“先用这根才对。”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直接对着我的拳头上方虚写着一道道难懂的符文,当她写完,只见我的拳头上再次撒出了一些透明的颗粒——是镜子的碎屑。然后再拿出绿色的粉笔重复着上面的动作。
最后,那一道道符文泛着璀璨的绿光被吸附在我的伤口上,很快,我的拳头再次完好如初。
“不取弹片就缝合伤口,这可是战场大忌啊。你好像,很心不在焉啊。”整个人充满诱惑性的贴敷在我的胸前,然后妖娆地将绿色粉笔重新塞回我的口袋。然而我唯一的感受就是香水,酒精,香烟混杂在一起的味道果然很刺鼻。
“多谢。”我直接走过她,走到破碎的镜子前,也掏出一块银色粉笔,称呼块的原因只是已经短到我几乎无法正常写字了。
“大概只能用一次了吧。”我叹了口气,然后艰难地虚写起一道道符文,当我写完后,再次符文银光显现,满地的碎片重新被吸附起来拼凑到一起,镜子也回复了原状。然而,手中的粉笔也悄无声息地化作粒子从空中消失。
我略感惋惜的搓了搓手,转过头,只见突然眼前有一个东西飞来,下意识接住后定睛一看,是最初那根刚用过的银色粉笔。
“送我?”我疑惑的问着。
“差不多吧,虽然这种粉笔不便宜也不是贵到买不起。”
“理由?”
“女人送你东西还需要理由?”
“前提那个女人不是时劫客。”
“哈哈,”她似乎很开心的笑着“确实吧,想着跟你拉近关系可能比较好办事。”
“我不会帮时劫客做事。”
“真需要你时,我也不会以时劫客的身份邀请你。”她优雅的深鞠一躬,如果真要说给人感觉的话,颇像一个优雅的女海盗,不过本身也确实是盗贼就对了。
“随你。”我不客气地将银色的粉笔装入口袋,回到座位,再一次重新背对起她审读起了稿子。
“真不敢相信你真的写出来啊,游吟诗人。”她饶有趣味的倚在我的椅子的靠背上,傲人的胸部正抵在我的脑袋上,但我感到的只有心烦。
“游吟诗人?”
“你不正是游吟诗人吗?将经历或只听闻的那些英雄的故事用优雅的语言发表出来,让世界各地的人一同歌颂着英雄的故事。不过你这篇小说,肯定是亲自经历过的吧。”
“我只是为了钱而已。”
“又来了又来了,不管做什么事都会找一个没有感情的理由。”她似乎很无奈的揉了揉我的头,而我不耐烦地将她的手拨去一边。
“那只是事实。”
“那只是你以为的事实。”
我短暂地沉默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你似乎认为我是一个好人。”
“只是你自己把自己想的太坏。”
“可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巧了,我也不是。”
“跟你摆在一起真是令人反感啊。”
我无表情的回头望了她一眼,她也收起了笑容。
“如果没事请回吧。”
“行吧,哪有送客客还不走的道理呢?”
“你在这方面意外的识趣。”
“作为贼来说赖着不走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哦。”
她披上一件破旧的斗篷,缓缓的,她的身形一点点淡出我的视野中。
“谢谢你,我的共犯。”我最后还是再次拿出那根银色的粉笔,道了声谢。
“不客气,我的共犯。”她轻声笑着,笑声随着身形的消失逐渐逐渐减小,
“对了!小心时空管理局……”她留下的最后这句话短暂的飘荡在了房间中。
我并没有过多在意这句话,回过头,继续审阅着草稿,手指滑动鼠标的速度逐渐加快,但大脑却没有看进去一点。最后我投降似的直接点了发送,起身后跌入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是一个…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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