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调 狗的天性既是奴性！
从小时候起，我就一直认为这世界上最让人无法接受的醒法是被痛醒。
例如因睡觉的姿势不对而导致下体麻木而醒、晚餐吃的太多导致窝食胃痛而醒、梦中踢腿导致小腿磕在床头柜边缘而醒、甚至是憋尿时间太久导致膀胱备受折磨而醒。
总之，从大好的睡眠中被活活痛醒这种事，我最讨厌了！
然而这次，我“因疼痛而醒的理由”又要增加一条……致使我睁开双眼的，是一阵“那样”的激烈疼痛。
昏黄的灯光驱散了一小片压抑的黑暗……在名为“禁闭室”的寒冷的地下空间中，冰冷的空气刺激着眼球。
“顾客进门的时候要先跪在地上摇尾巴，速度必须保证每秒三次以上！不要像只死狗一样耷拉着尾巴！还有拜跪的标准姿势是双腿并拢，下巴必须要贴在地板上才可以！这种简单的事情你到底要我说几次才能明白！？”
然而与周遭的冰冷不同，从头顶传来的却是燃烧起来似的，充满着怒意的声音，以及……
啪——
在空旷的地下室中显得格外刺耳的，皮鞭抽打身体的声音。
“摇尾巴的时候不要忘记要低下头舔干净客人们的鞋子！口水绝对不能沾到鞋子以外的地方！从鞋子侧面到正面，都要给我仔仔细细地舔才行！”
啪啪——
那是最近才在市面上发售，不会在身上留下伤疤，但却带着电流的鞭子——比起沾满盐水能够撕破皮肤的皮鞭，可以在不伤害身体的情况下给受虐者带来数倍于前者的痛苦。
“你记不住的话，老娘就每天用这鞭子好好调教你，让你的身体彻底记住这种感觉！”
啪啪啪——
这鞭子现在正像一只猛兽的舌头般贪婪地舔舐着我的身体，而拥有这“舌头”的猛兽，正是站在我面前的人类女子。
凹凸有致的高挑的身材简直像是从色情杂志中走出来的一样夸张……身高大概在一百五七十公分上下，即便在人类雄性中也算不上矮。
如果身上穿上造型火辣的豹纹性感内衣，脚上再踏上鳄皮的高跟小凉鞋，那绝对是无可比拟的合适——不，不如说那种服饰根本就是为了这种人类而设计的。
而那副立体感与存在感并存的美丽容貌更是加深了这种本就强大的气场，尤其是那刀片一样锐利的眼角，简直让人感觉稍微一碰就会被割伤一样。
没错，我现在就是正被这样一个雌性人类用绳子把手脚绑在铁架上，手持皮鞭肆无忌惮地鞭、打、着！
没错，换句话说，老子我……这次是被鞭子给活活抽醒的！
人类的名字叫做“玛格丽特”，我私下里称之为“暴力碧池（Bitch、意为‘**’）”。年龄不明，国籍也不明，目前是“剃刀与狗毛”宠物店的老板娘，换句话说……亦是我需要称之为“主人”的人类。
“哈！？你那是什么眼神？不要给我摆出那副臭脸，不想服从吗！？”
啪啪啪啪——身体再次跟着皮鞭的抽打而微微抽搐。|
服从？别开玩笑了——！
“不要！？你不做的话让我怎么办！？老娘这十年来为了培养你砸进去了几乎一千万円！大赛还有一个多月就开始了，不能夺个奖的话老娘我的损失可就大了！这些犬仆礼仪我教了你整整十年吧！？为什么你连半点长进都没有啊！？啊！？回答我啊！你这条废狗！”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xN——
皮鞭夹带着施虐者十年来的积怨继续像是雨点一样落在身上，可麻痹的身体差不多早已感觉不到疼痛，实在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虽然这种程度的鞭打还不至于让我到大小便失禁的程度，但……请问我能去趟厕所吗？
“哈！？厕所！？你要是有胆给我在这里尿崩老娘我就有胆让你一辈子都尿不出来！就是因为你总是这副德行才没有人愿意买你！啧，你爹也算是老娘这辈子见过的最优秀的犬仆之一，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一只蠢东西！？真是让人窝火！”
名为“主人”的人类女子继续肆无忌惮地挥舞着手中的皮鞭，皮鞭绕过我早已麻痹的肩膀刁钻地抽向尚未受伤的肋骨，带来更加刻骨铭心的**——不对，是剧痛！
啊……意识已经因为**，不对，是疼痛而模糊了。
再这样下去，身体恐怕就真的吃不消了……
不过，我还是——
叮咚——叮咚——
正在鞭打惩罚进行到最高潮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铃铛的响声。
那是意味着店里有客人光顾，而那也是唯一能够让这个沉浸在施虐欲中的女子暂时停止的声音……总之，那铃声暂时将我从皮鞭地狱中救了出来。
“妈的……你这混蛋皮还够厚的，累死老娘了！”
玛格丽特丢下手中的皮鞭，双手叉腰没好气地说道。她用鄙夷的目光狠狠瞪视着意识模糊的我，接着从货柜上的箱子里取出一个面包丢在我的面前。
“这些就是你今天的晚餐！给我一点不剩地吃完！”
接着……用脚狠狠地踩了下去，直到面包几乎变成一团烂泥为止。似乎这样还不满足，她又从一边的冰柜里拿出一盒牛奶，打开之后浇在我面前的水泥地上。
“这些牛奶也给我一滴不剩地舔干净！一会儿我再回来好好调教你！要是到时候你吃不完，我保证你死的很难看！”
女子竖起中指给了我一个警告，接着转向从刚才起就一直蹲在墙角里的另外一个身影。
“阿斯莉雅，你给我好好看着它！”
“是、是的……”
“它还是不肯吃的话，就用那边的钳子把它的下巴给我撬开灌进去！”
墙角里的身影怯懦地点了点头，于是女子一边咒骂着一边消失在通往地面的楼梯上。
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我无力地瘫倒在地上，任由白色的液体沾满脸颊。
“艾尔，你就吃一口吧……”
许久之后，墙角边的身影用哀求的声音对我说道。
“不吃的话……你的身体会撑不下去的！”
我转过脸怒视着那张与我有着颇多相似性的面孔。
看上去第一眼就会让人联想起花栗鼠的胆小少女，年纪大约十五六岁上下，正蜷缩在墙角里用翡翠色的眸子担心的看着我的脸。
稚气未脱的脸颊相当可爱，小巧的嘴巴正因为紧张紧紧地抿成一条线。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少女那双高高竖立在头顶的三角形耳朵：覆满金黄色长毛的耳朵看上去相当柔软，正随着她望向我的眼神不安地动来动去。
很明显，对于之前施虐成性的人类女子，那是“不同”的东西……但于我来说，却是我们两人间颇多的“相似性”之一。
因为我怒视她的目光，少女起初还有些害怕，不过最后她还是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凑过来一点向我搭话：“你……你不喜欢吃的脏东西的话我们就交换吧，你吃我的这份好吗？”
她的手中端着自己乘着面包和牛奶的盘子，看着我面前被踩的惨不忍睹的面包说道。
“老子才不要吃！拿走！”
我蛮横地用下巴撞翻对方递到眼前的盘子。
名为阿斯莉雅少女发出一声纤细的惊叫再次缩回了墙角，用夹带着一丝恐惧的眼神不解地看着我。
“为……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固执呢，艾尔？”
你那是什么眼神？
为什么要那样看我？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为了你的事情主人也很辛苦啊……听话的话就没事了，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你都不肯做呢？”
我说了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啊……混蛋！
“听话的话就有吃的、有喝的，主人待我们也很好……为什么……为什么艾尔非要这样呢？”
“不要你多管闲事……烦死了！”
“艾尔……！请你听话吧，求求你了！”
“我都说了别跟我说话，让你闭嘴啊！混蛋！”
失去理智的我终于愤怒地吼了出来。
那时候我盯着那家伙的脸大概变得相当可怕，于是阿斯莉雅打了一个寒颤，接着便垂下脑袋不再作声。
我大概能够想象她悲伤地低下头的样子……
不过她永远也不懂，也根本什么都不明白……反正这家伙，是适合一辈子乖乖当人类奴隶的类型……
只要她继续服从，一辈子这样快快乐乐地就好了。
算了，就这样吧……对此早已不抱什么希望了。
干脆就这样死在这里也不错……不过对我老说就算死也是一种奢望，绝食的话也会被强行填食，或者注射营养针，然后……与今晚同样的事情明天会再次上演，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到我屈服或气绝为止。
这还真是……地狱啊。
把身体和感觉都交给逐渐模糊的意识，疲劳和疼痛像是潮水一样渐渐将我淹没。
视野逐渐暗淡了下去……可恶啊，果然不吃东西身体是扛不住的。
吱呀——
然而就在我因虚弱而奄奄一息的时候，头顶却传来了开门声。
“就是这只啊？”
然后是陌生的声音。
趴在地上的我佣最后一丝力气勉强把脑袋转往那个方向……结果从打开的门扉间，我确实看到了……那个宛若“天使”一般的身影。
“什么啊，这丧家之犬看起来也没什么威势嘛？”
“……？”
“高兴一点吧，现在你是我的了~”
自上而下睥睨着我的目光中，“天使”如是说道。
诶？
她……刚才说了什么吗？
听不到……算了，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
那就是我在失去意识前，最后映入眼中的光景。
……
我们是一种被称为“犬仆”的生物。
大概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出现的，至今已有近半个世纪历史的“次世代生物”。
至于我们出现的原因，总之就是“伟大的基因工程学造福人类”、“生物工程学已取得举世瞩目的伟大成就”……以及，人类喜欢狗，还有“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这类荒唐至极的理由。
荒唐至极的谎言……
于是，我们就是因为这种荒唐的理由、荒唐至极的谎言，被人类用机器不负责任地“制造”了出来。
我们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父母是谁，我们中的绝大部分从降生的那一天开始就被人类从父母身边带走，或进入不同的人类家庭；或被卖到各式各样的宠物商店；或被送到种类繁多的调教机构；甚至是……直接被送进焚化炉。
虽然被用试管和机器制造出来的“我们”有着不同的品种、不同的成长经历，甚至是不同的生存环境，但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那就是从我们懂事的那一天起，就被人灌输“必须服从人类”的思想。
不，或许从我们懂事之前，这种“教育”就已经开始了。
服从人类是我们的天职，取悦他们才是我们生存的价值。
人类才是高高在上的高贵种族，我们则是低人类一等的生物。
没有人类就没有现在的我们，犬仆的一切都是人类赋予的。
所以不服从人类的犬仆没有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资格，没有比伤害人类更重的罪行，必须被处以极刑。
为人类而生，同样也要无条件地为人类心甘情愿地赴死。
这样的意识从我们还是幼儿的时候便被烙印在每只犬仆的脑海里，我周遭的同伴都是这样做的，并且乐此不疲，对此毫无怨言。
但是，我不赞同！
我们一切都是人类给予的，我们生存的意义只有取悦人类，服从人类是我们的天职……这些我绝不赞同！
虽然我们是被人类制造出来的，但我们存在的意义绝不是像奴隶一样没有尊严地活着！
这不是我们应得的待遇，也不是我们应有的命运！
我，一直这样坚信着！
所以……我才不会服从什么人类！
与其对那些耳朵圆滚滚，不长尾巴的家伙摇尾乞怜……还不如让我去死好了！
我知道犬仆与人类的确是两种不同的生物……人类是人类，而我们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半人类”罢了。
简单来说就是“半人半狗”的形态吧：明明是人类的外表，但却带着狗的特点和习性。
比如虽然我们的身体外观与人类并无二致，但却长着狗的耳朵和尾巴，以及尖锐的犬齿。
相较人类我们的听力相当好，嗅觉也比那些家伙灵敏的多。
我们的胃更容易消化肉类，就算吃进去有毒的东西也会呕吐出来。
睡觉的时候喜欢蜷缩在地上，耳朵紧贴地面警惕着周围的动静，躺下这种毫无防备的姿势对我们来说是无法想象的。
看到奇怪的东西就会忍不住咬咬看，不能咬的话至少也要闻一闻。
总之狗的所有习性我们都有，恐怕连狗“喜欢人类”这点多半也被烙印在我们那被人类合成的基因里面。
我想这也是大部分犬仆为什么肯心甘情愿的服从人类的理由之一，人类还真是狡猾的动物。
据说第一代犬仆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人类还肯用平等的方式对待我们，甚至还制定了一整套保护我们的法律。
那时候人们还肯相信“狗是人类的朋友”这句话……至少有一部分人相信。
但是当他们发现了我们“狗”的天性以后，就慢慢地不再平等地对待我们了。
保护我们的法律被废除了，我们应有的权力也被剥夺了。
巴士和地铁的座位我们不能坐，用来给人类治病的医院我们不可以去;排队时必须让人类站在前面，狭窄的地方人类从身边经过的时候我们必须地头靠在路边;我们不能开设银行账户，也不能享受给人类的福利；工作赚的钱不能自己留下，所有东西包括身体在内都是主人的。
时至今日在人类的眼中，我们已经和普通的动物别无二致。
虽然还不到可以肆意杀害的程度，但就算杀死也不会被处以刑法，最多只是民事赔偿了事。
然而无论什么理由，犬仆只要伤害到人类，就要被处以安乐死。
也就是说，我们连自卫的权力都没有。
像这样的事情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一直被增加到我们的头上，我们能做的事也越来越少。
可最令人伤心的却是……经历了这一切的犬仆们，对此根本无动于衷。
面对权力被一点点地剥夺，地位一步步地被降低，最终沦为仅供人类取乐的奴隶后，麻木不仁的犬仆们依然对此视而不见。
它们依旧照常地过着每天的生活，依旧尽最大的努力地去讨好着人类，却没发现人类看着它们的眼神已经已经由曾经的新奇友好渐渐变成了歧视与不屑。
本就狭小的生存空间就这样不断被压缩，可即便如此，犬仆们依然丝毫没有想要反抗，依旧日复一日地重复着那些无用的工作，甚至期待着那些剥夺它们生存空间的“神”有一天可以回心转意，施舍给它们最后一丝怜悯。
多么的愚蠢……
不过侥幸的是，大部分人类其实并非那么凶残的生物，只要肯装出可怜的表情向他们乞怜摇尾，肯让他们的鞋子踏在我们的头顶上，彻底服从他们的欲望的话，他们对我们的态度还是相当“友善”的。
不只是吃的喝的住的轻易就能到手，如若有幸攀上有钱的主人，生活条件甚至比一般人类还要优越。
不反抗的话，就不会有痛苦。
不反抗的话，就会有幸福。
干脆屈服吧，屈服的话……就舒服多了。
每当我看到身边的同类们笑着聚集在一起用餐，或者蜷缩在温暖的羽绒垫子上小憩的时候，偶尔也会冒出这样的想法。
但每每这时，我的心中却一直有另外一个更加强烈的声音提醒着我不能那么做：“不能服从，服从的话，你会失去比生命更加宝贵的东西。”
我会失去比生命更加宝贵的东西。
也许大部分人听到这句话，都会指着我的鼻子大肆大笑一番吧？
什么比生命更加宝贵的东西啊！？世界上没有比自己的性命更珍贵的东西了！
是啊，比生命更加珍贵的东西真的存在吗？
时常我也经常问自己。
有的——！
一定存在着！
虽然我还不了解那“比生命还要宝贵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我想那一定是存在的！
比生命还要宝贵的东西……一定，存在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
我如此坚信着，所以……
所以在找到“那个东西”以前，我——绝不向人类屈服！
……
哗啦——
把我从深沉的黑暗中再次唤醒的，是一阵冰冷的刺激。
就像在隆冬的夜晚忽然掉进冰窟里一样，在突如其来的冰冷的袭击下，全身都跟着一阵痉挛。
被囚禁在黑暗中的意识随即像因挤压而爆裂的牙膏般喷出，迅速与身体建立了连接。
那是再熟悉不过，甚至已经让我厌烦的感觉……又是为了让我从昏迷中苏醒而从头顶淋下来的冰水。
“唔……”
身体被被鞭打过的地方一接触水立马像烧起来一样火辣辣的疼。
于是在痛苦趋势下的我勉强睁开双眼……白色的灯光立刻把视野映照成一片模糊的雪白。
“？”
这是哪？
从气味儿来判断，很明显这里不是禁闭室……难道我在昏迷的时候被人移动过了吗？
试着动了一四肢，绑缚的挤压感立刻传达到大脑。
被……绑住了？
我又扭动了身体的其他地方确认到……果然不只是四肢，我的全身都被紧紧捆着，完全动弹不得。
从身体麻痹的程度来看被绑的时间大约在一刻钟左右，绑住我的东西应该是用松油涂抹并做过表面平滑处理的细麻绳。而捆绑的方式则是稍微一动就会让关节疼痛的龟甲式缚法，目的大概是让我不要挣扎。
不过幸运的是自己并没有被戴上**或牙栓，所以应该不是被卖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于是做出以上判断的我，只是像蚕一样老老实实地蜷缩在地上。
当眼球适应了白色的灯光后，视野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迎着对我来说仍有些强烈的灯光，我眯起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里似乎是一个开放式的大厅，屋内的光线很充足，几个高耸的货架被靠着墙边摆放着，几乎要顶到天花板。
货架上琳琅满目地摆满了宠物用品，狗粮、罐头、犬笼、项圈、除臭剂、调教棒、洗澡液、剃毛刀……种类繁多的商品看似杂乱实则有序地被摆放在一起，让人目不暇接。
房间的另一端有一个写字台，旁边是一张虎皮沙发。
几朵红白相间的巨大地南国花朵正地艳丽地盛开在墙角造型优雅的金丝花瓶里，甚至让人有种来到热带雨林的错觉。
什么啊……这不就是宠物店的接待室吗？
“他似乎醒了呢。”
这时，耳边忽然传来陌生的说话声。
有人……吗？
于是我艰难地把脸转向另一边，随即映入视野的是一双令人惊叹的……双足。
没错，是双足……一双踏在亮皮高跟小凉鞋里的，人类女性的脚。
虽然我如此近距离见过的人类的双脚数量不下一万双（都是被逼的），但这双……只有这双，我是第一次见到！
犹如绝世艺术家雕刻作品一样的白皙双足，形状完美且小巧挺拔，像瞪羚一样优雅的脚踝连接着的是花颈般易折的纤细小腿。
比例长短刚刚好的脚趾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光滑的趾甲微微地反射着灯光，透出一种健康的淡粉色。
除了用“完美”和“惊愕”两个词外，我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词。
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类才会拥有这双脚，不过被紧缚在地板上的我却动弹不得，所以根本没这个机会。
“这只卖多少钱？”
“很抱歉，客人，这只是非卖品。”
耳朵再次捕捉到讨厌的声音……
很显然刚才是玛格丽特在说话……看来这个房间里有两个人，而且在谈论着什么。
“非卖品？请问这是为什么？我可是经朋友介绍过来的，她告诉我这间店是当地最好的宠物店，无论多么稀有的犬仆，只要是想要的全部都能在这里找到。”
陌生的声音说道。
“那还真是有点抬举我了。总之呢，这家伙之所以被定为非卖品，可是有原因的，具体是因为……算了，我给你看一下你就明白了。”
话音刚落，玛格丽特的脸立刻自上而下颠倒着出现在我的眼前。
“喂，蠢狗，给我叫。”
她二话不说便用几乎能掐碎骨头的力道捏住我的下巴，接着用十分冰冷的语气命令道。
“……”
而作为回应，我却只是用轻蔑的眼神瞥了她一眼。
“怯。”
看到我的反应，玛格丽特一脸不耐烦地放开我的下巴。
于是我的脑袋就这样重重地磕回地板上，发出椰子掉进水塘里似的“咚”的一声响。
“如你所见，这条狗的脾气相当不好。虽然血统很纯正，品相也非常棒，但却难以调教，以前还有过伤人的行径，所以我认为它不适合出售。”
“是吗？但是我觉得他之所以拒绝服从您的命令，是因为您对待他的方法不正确。”
然而面对玛格丽特的说辞，陌生的声音却如是回答。
“哦？”
听到这句话的玛格丽特微微挑起眉梢。
“请问我可否摸摸他呢？”
陌生的声音再次问道。
稍事考虑，玛格丽特答应了。
“可以，请便。”
于是她站了起来，取而代之的，身旁那双美丽双足的主人慢慢蹲在了我的身旁。
与此同时，一只手轻轻的触碰了我的脖颈。
咦？
就在那一瞬间，我不禁睁大了眼睛……
那是一只带着些许凉意，但却很温柔的手……开头顶开始始慢慢向下，顺着微突的脊骨轻柔地抚摸着我的后颈。
起初身体会因为手指的冰冷而感到僵硬，但很快，当自己的体温传达给那根根顺滑的手指时，感觉就变得相当温暖了。
“啊……”
不可思议的，之前被鞭打的而疼痛肿胀的身体被轻抚后，似乎轻松了很多。
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儿萦绕在鼻尖，那是……山茶花的香气吗？
闻到那股味道，自己竟然连内心都不可思议地平静了下来，身体就像漂浮在温暖的水中一样渐渐地放松了下去……
对于我来说，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怎么可能，被人类抚摸……难道是这么舒服的事情吗？
正如此诧异的时候，头顶的灯光忽然被遮住了。
“你好~”
先前一直期待着的，拥有着那双艺术品般双足的人类面容，这次终于出现在我的眼前。
啊啊……如果说这世界上真的存在“天使”的话，那一定就是这样的家伙吧？
那是不夹带任何偏见，源自于心灵最深处的感叹。
没错……眼前的少女，拥有着天使一般的美貌。
她的年纪看上去不大……最多只有十六七岁的养子，然而却散发出一种惊人的魅力。如黑夜般漆黑的长发有着堪比高级绸缎一样的光泽，盈盈的流光在跳跃在丝丝可见的黑发上，给人一种仿佛正在流动的错觉。与那黑发同样漆黑，一双如夜空般漆黑的眸子既通透又深邃，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些什么。接下来是足以令所有人嫉妒的小巧鼻子和形状较好的唇瓣，而那从颈部一直到锁骨，然后向下延伸至肩膀与手腕的线条更是犹如古代艺术家雕刻的女神雕像般令人震撼。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在被松弛包裹的意识中，美丽的少女如水般温润的声音回荡在耳畔，听上去是那样的辽远。
“艾……”
慢慢地张开嘴巴，并非基于理智，而是本能地做了出回答。
“艾……尔。”
“是吗？你是焦艾尔吗？好乖~是个很棒的名字呢。你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棒的犬仆哦~”
用温柔的声音说着赞许的话语，少女继续轻轻地抚摸我的头顶。
这美妙的时光持续了大概几分钟，接着她慢慢地站起身子。
少女的手离开我的身体时，被鞭打的疼痛立刻回到身上。带着些许不舍和惋惜，我继续维持着原先的姿势痛苦地蜷缩在地板上。
“他看起来，正在为什么事而感到不甘呢。”
陌生的少女心平气和地说道：“我想人类只有给予犬仆平等的地位和待遇，才能与它们友善相处。我相信只要我们肯用一颗真诚地新去善待它们，任何犬仆都是可以被驯服的。”
因为，犬仆是人类的朋友
最后，我真切地听见了，从陌生少女口中说出的这句话。
“犬仆是人类的朋友吗……？嗯哼~虽然我对这句话也稍有几分赞同，不过实在不好意思，我是暴力至上型。对待狗这种动物，鞭子才是最有用的东西。”
与“天使”相比，完全站在另外一个极端立场的“恶魔”用丝毫不知廉耻的口吻理直气壮地说道。
要按照我们的标准来看，简直就是腊肠犬和大丹犬的区别。
同样是人类，为什么差别会这么大？
那个身高一米七五的暴力碧池快点去死吧！
“是吗？那还真是遗憾。”
听到这个答案的少女低下头，用夹杂着一丝怜悯，平静如夜空般的双瞳凝视着我。
人类只有给予犬仆平等的待遇地位，才能友善相处……什么嘛，说的这么好听。
虽然不屑，但不得不说——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第一次地……对这陌生的家伙产生了些许奇妙的好感。
“总之鉴于这条狗叛逆心太强容易伤人的缘故。为了本店的名誉及您的个人安全着想，我不能把它卖给你。”
最后玛格丽特还是拒绝了少女的要求。
“多少钱？”
然而面对这样的回答，对方却并未放弃，依旧冷静地问了一次。
看到她如此执着，玛格丽特这次嘴角略微上扬，眼睛像猫儿一样眯了起来。
这是这家伙在打什么坏主意时候的标准表情！
“其实呢，我养这只犬仆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了，花在它身上的钱也不少……所以本来打算要用这家伙来代表本店参加今年的诺兰斯顿犬仆巡回锦标赛。”
“诺兰斯顿锦标赛……”
“是的，看样子您对犬仆也相当了解，一定也知道这个大赛吧？”
诺兰斯顿犬仆巡回锦标赛是世界知名的犬仆赛事之一，从上个世纪末犬仆被社会重新定性为“宠物”开始，每年都会在世界不同国家和地区举办一届，拥有相当高的知名度。
与其他比赛相比，诺兰斯顿犬仆巡回赛的评审全部来自世界知名的犬仆鉴定协会或公司，因此能够在大赛中得到评审青睐或得奖的犬仆，名气都会大幅上升，甚至有默默无名的训犬师和犬仆凭借这个大赛一跃进入世界排名的先例。
至于奖金方面，虽然诺兰斯顿巡回赛并非以物质奖励为主的比赛，但头奖的金额也有值得让人放手一搏的两千万圆。
“令人满意的奖金”、“极有价值的评审建议”以及“知名度的快速推广”，这三项优势合并起来每年都会吸引大批训犬师或宠物店参加这个世界巡回赛。
而今年的巡回赛资格似乎是被这座城市拿到的样子，而我那野心勃勃的“主人”自然对大赛头奖垂涎三尺，这也是我被修理成这幅惨样的根本原因吧。
那么既然玛格丽特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意味着这名少女如果不“出点血”的话，她是不会就这么轻易把我出手的。
不，不如说这女人从一开始，就压根儿没有要放我走的意思。
毕竟我在她的店里呆了整整十年是事实，她在我身上砸了接近一千万也是事实，我从来没给她赚过一个铜板更是眼睁睁、血淋淋地、板上钉钉的事实……所以她现在除了能从折磨我的过程中获得那么一丁点儿的“乐趣”和“补偿”之外，已经没有任何途径可以从我的身上榨取剩余价值了。
于是综上所述，我的下场由此便可想而知：在玛格丽特把我折磨成残废或者干脆折磨至死以前（很明显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她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竖着进来的我，只有横着出去这一条路。
虽然还有指望她能良心发现这一条路可走，但对玛格丽特这个良心连绿豆大小都没有的人类来说，我十年前就已经放弃这个连用来**都不行的愚蠢希望了。
不出所料，听到玛格丽特的话后少女低下头思考了起来。
从她紧紧咬着的嘴唇来看，内心是正在做着某种激烈的挣扎。
果然啊，两千万……我还是不具备让人不惜砸这种价钱也要买走的犬仆。
亏我还期待着什么的……算了，反正这种事我早就习惯了。
“地狱”这种东西要是那么简单就能逃出去的话，那就不叫做“地狱”了吧？
然而就在我几乎放弃的时候，少女却说出了一个令人惊愕的数字。
“三千五百万……”
四周的空气顿时凝结了，我似乎可以听到玛格丽特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我付给你三千五百万！诺兰斯顿犬仆巡回赛大赛的一等奖奖金，还有一直以来的饲养费用，外加五百万收益，我买下它了！”
喂喂，小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吧？
我震惊地抬起头顶着她的脸，然而少女脸上的表情却相当的认真，半点看不出有开玩笑的意思。
“哟呵~”
听到这个金额，玛格丽特吹了一声口哨。
“三千五百万，你是认真的吗小姐？事先说好，本店可不接受分期付款哦？”
“我现在就可以用现金支付！一个子儿也不会少你的！”
这么说着的少女把随身携带的一个黑皮箱提起来放在桌上，啪地一声打了开来。
结果，透过橱窗的倒影看到的，里面整整齐齐装着的竟然全部都是成叠的福泽谕吉！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三千五百万！？这个价格几乎可以买一套房子了耶！原本还以为少女接下来会和玛格丽特进入讨价还价的拉锯战，没想到买方竟然开出一口高价把卖方期望的价格给秒掉了！
玛格丽特看上去对此也感到疑惑不解，脸上的表情相当奇妙。
“你就真的这么想买下它吗，小姐？”
“绝对！”
“理由呢？”
“直觉！”
少女毫不犹豫地回答。
只凭直觉就直眼都不眨地甩出去三千五百万！？这家伙是哪来的千金大小姐吗！？
听到这个答案，我原本以为那个嗜钱如命的女人会爽快地一口答应下来，然而她却一反常态地并没有立刻答应这个价格。
不知为何玛格丽特看上去相当犹豫，说实话这让我感到有些意外。
“嗯……三千五百万吗？”
她闭上眼睛起胳膊，把手放到嘴边，开始不自觉地轻咬食指，那是她在集中精神思考时的标准动作。
喂喂，你还在等什么！这个价格简直好到不行了！这个机会要是错过了可就没有下次了！除了这位小姐以外恐怕以后都不会有人要我这个废物了！所以快点把我给卖了吧！
我在内心深处由衷地祈祷。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寂静的房间里只能听到钟表的滴答声音。
许久之后，经过一番权衡的玛格丽特终于睁开眼睛。
“好吧，我们成交。”
“谢、谢谢您！”
“先别急着道谢，还有一点我要对你说清楚：那就是对于已经售出的货物，本店概不提供任何退换服务。只要你买下它，它就属于你，以后发生的任何事都再与本店没有任何关系，即便这样你也要买吗？”
“是的，我要买！”
没有丝毫犹豫，少女再次坚定地回答道。
“那么你想什么时候取货？要是时间超过一周的话需要先付一部分订金——”
“我全额付款！”
“……”
“现在就把它带走！”
“好吧。”
玛格丽特接过少女手中的皮箱，拿出里面的钞票清点了一下，接着站起身从货架最里面的箱子里翻出一个满是灰尘的资料夹。
噗噗——她吹干净上面的灰尘，接着把它递给少女：“这是他当年的出生证明和血统凭证，还有这十年来的饲养记录，包括这家伙的饮食习惯和病症记录之类的都记在这里面——大致来说它的肠胃很耐操，只要不是腐败时间太长的食物吃不死它，但是切记这蠢狗对坚果过敏，花生酱或者带果仁的巧克力之类的东西不要让它碰。至于病症方面，这家伙的身体相当健康，没生过什么大病，最多也只是偶尔患个小感冒之类的。硬要说的话肩膀有些问题，阴天的话经常会痛，可以用毛巾给它热敷。总之类似的信息都在文件夹里，需要的话你可以查阅它们。啊，对了，最后还有这个，它最喜欢的项圈。这家伙对金属盒皮革过敏，所以戴其他项圈会出现皮肤过敏现象，我就给它打造了一枚银质的。就当是附赠品吧，送给你了。”
少女接过文件夹和项圈。
“那么从现在开始，它就是属于您的了。请容我再重复一次，本店概不接受任何退货服务，它既然已经售出，那么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与本店都没有半点关系。”
“这点请放心，既然我已经买了它，无论发生什么我也不会反悔。”
“OK，那请您在这张合同上签个字。”
玛格丽特又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份合约和一支钢递给少女，对方接过来在合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于是乎我的卖身契就这么被交出去了。
玛格丽特打开保险柜将合约放进去然后锁好，接着把蜷在地上的我揪了起来。
“交易愉快，小姐，现在它是你的了。”
她拎着我的后领连拖带拽地我押出宠物店，然后将手中绑住我的绳子一端交给少女。
挂满霓虹灯的玻璃门被打开的一刹那，室外新鲜的空气立刻涌进鼻腔。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雨后泥土的腥味儿、树木的甜味儿、还有汽车尾气的金属味儿……我闭上眼睛，贪婪地呼吸着那有些湿冷，并对我来说已是久违了的空气。
我们三人来到车水马龙的街上，那里早有一辆出租车等在路边。
“啊，对了，作为它长久以来的主人，临走前我有点话想单独和他谈谈，可以吗？”
这时我身后的玛格丽特忽然又要求道。
走在前面的少女转过身看着她，接着点了点头：“当然，请便。”
“多谢~”
于是我又被玛格丽特揪着衣领押到了离路边稍远的巷子里。
这里是宠物店和旁边一间餐厅的夹缝，因为有食物的缘故，经常有弃猫和弃狗被扔在这里。
确认距离远到少女不可能听我们的谈话后，玛格丽特停了下来，依靠在了满是涂鸦的墙壁上。
她从上衣的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用牙齿撕开包装后叼起一根衔在嘴里，再拿出打火机点燃了它。
我也靠着墙站了下来警惕地看着她……
这家伙不会是想现在反悔吧？
要是她现在说“这条狗我不卖了”的话，那我可真的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过既然合同都已经签了，所以大概不会做那种事……的吧？
呼——
玛格丽特什么也没说，只是的吸了一口烟，接着慢慢呼出……白色的烟雾在黑暗中变换着形状，最终消失在污浊的空气里。
我们彼此谁也没有和对方说话，就这样无言地倚靠着墙边站在那里，盯着对面满是青苔的墙壁。
“终于有人肯买你了啊，蠢狗，很高兴吧？”
许久之后，玛格丽特一边说出这样一句话，一边把左手搭在我的头上。
终于能逃脱你的魔爪了我倒是感觉很高兴！
“我养了你整整十年耶，十年！虽然你这**既脑残又会给老娘我惹麻烦，整天吃我的喝我的还不给老娘好好干活，但无论怎么说，我对你终归还是有点感情的。”
假的！如果你有感情的话为什么还要折磨我！？你这个不知怜悯为何物的鳄鱼女！
“哦~？”
这时恶魔一边咧开嘴笑着一边开始在手中蓄力。
嘎吱——
奇怪的声音啊！有奇怪的声音从我的头盖骨传出来了啊！快点给我停手呀！
“所以秉承我一贯温柔善良，而且爱狗如命的天性，临走之前有几句话要送给你。”
去你妈的！你这家伙的良心根本连绿豆大小都没有！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哎呀~……我果然还是舍不得你，看来必须得给你留下点关于我的‘永久记忆’才行。”
烟头？你……你要干什么？等，等等！那种东西不要靠近我的脸啊！靠近眼睛更不行啊！只……只有眼睛真的不行啊！求求你啊！啊啊啊啊！很烫啊！真的真的很烫啊！呜汪汪嗷嗷嗷嗷嗷嗷汪汪——！
丝毫也不顾及我的哀嚎，玛格丽特继续执行着最后的残酷虐待。
“其实我原本打算如果你再不能给老娘我赚钱，下个月就把你卖给色情电影公司去拍变态SM电影的，比如什么**啦、排泄啦、昆虫系啦还有同性恋电影什么的。反正你这蠢狗一无是处，别的本事没有，就只有那张脸蛋还看得过去，肯定能卖个很不错的价钱。”
若无其事地说出相当可怕的话了啊！刚才到底是说对我还是有感情的啊！？是谁说自己爱狗如命的啊！？
是谁啊！？到底是谁啊！？
“别给老娘胡嚷嚷，老老实实闭嘴听我说。虽然你差点死到临头，不过运气还算不错，有人愿意花大价钱买你。呐，你听好，蠢狗。从那个小妞拿钱毫不含糊这点就能看出来，那家伙不是一般的人。被这种人买去的运气可不是随便哪只狗都能碰的上的，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接下来你的好运马上就要来了，可别浪费了大好的机会，自己好好加油吧！最重要的是，可别给老娘我的店铺丢脸啊！”
是啊！那家伙比你可要温柔不知道多少倍！那才是主人应该有的样子！
不过老子我才不会服从人类！不管换了谁都一样，一辈子都不会！你想都别想！
“我说啊……服从可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你这蠢狗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为了生存即便是人类之间往往也要服从对方，你到底懂不懂啊？”
老子才不懂那些狗屁道理！不要给我讲这些没用的！反正你们人类都是喜欢骑在别人头上拉屎的生物！
“唉，一根筋的家伙……”
玛格丽特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时她嘴里的香烟几乎燃尽，于是她再次从桌上拿起烟盒，衔起一根叼在嘴里用火机点燃。
“你听好了，蠢东西。尊严并不是指光懂得一味地对抗——所谓的尊严，是指在服从的前提下，拥有绝对不能被人侵犯的底线，并为了这底线绝不向任何人、事、物妥协、物退让的精神，明白吗？”
香烟的火星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照亮了她的脸庞……不知是不是光线的缘故，玛格丽特的表情看上去第一次这样认真。
“只有找到了自己‘那条底线’的人才有反抗命运的权力，如果学不会忍耐和舍弃的话，你是永远也无法找到‘那条底线’的。”
什么线不线的，这种废话我才不明白！反正只是人类的漂亮话，这种虚伪的谎言老子早就听腻了！
“算了算了~这些话我只和你说这一次，我也没指望你这蠢狗现在能理解。反正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找到‘那条底线’的话，你自然就会明白了，到时候再好好想想我现在告诉你的话吧！好了，老娘我的话就那么多了，以后你就自生自灭吧，是死是活都不关我的事了。哪天要是在外边混不下去了，你就算哭着回来求我，我也不会收留你的！掰掰了！”
香烟的火星再次暗淡了下去，女人的脸庞重新消失在凝重的黑暗里。
“其实呢，虽然你这蠢狗既傻又笨，脾气死倔还什么都不会。不过说实话，这十年来我整你还是整的蛮挺开心的~”
“……”
“所以有缘的话再见喽，蠢东西！”
最后女人解开绑住我的绳子，站起身拍了拍我的头，转身离开了巷子。
我不发一语地看着女人离开的方向，曾经带给我那么多恐惧和疼痛的身影，就这样不留一点儿痕迹地……消失在了阑珊的灯火中。
“呼……”
心情相当复杂，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形容自己此刻内心的感受。
倚靠着墙壁坐了下来……我从屋子的缝隙间仰望满天的繁星，地面冰冷的触感从双腿传来，让我的腰都觉得凉。
“我啊……自由了吧？”
我依旧不敢相信之前发生的一切，如若那些事情都是梦的话，第二天早晨醒来我绝对会死于伤心过度的。
一边向不知哪里的神祈祷着这一切千万不要是梦，一边走出了巷子……我再次回过头看着自己呆了整整十年的宠物店，一想到竟然这么简单就要和过去的一切说“再见”了，心里不免还是有些惆怅。
“喂，你。”
这时忽然有人从身后叫我。
我转过身，看到买下我的那名少女——我的“新主人”正站在那里等待着我。
“还愣着干嘛？上车吧~”
出租车旁的她替我打开了车门，我深吸了一口气，把最后看到的宠物店从脑海中彻底抹除，钻进了车里。
这就是我——犬仆艾尔，在踏入“地狱”前的那一晚……所发生的事情。
如果那时的我能够早点注意到那只正在内心深处窃笑着的“恶魔”的话，我的命运恐怕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吧？
……
车子沿着国道向西行驶了大概二十分钟，离开市中心相当一段距离穿过六川桥后便来到了少女的住所。
一下车，河川的味道便混杂着杂草的腥味飘了过来。
“哦~这地方还不错嘛。”
这里是位于城市西区的一片住宅地，与宠物店坐落的喧闹的市中心不同，四周的环境相当安静。
造型风格一样的房屋一座挨着一座，井然有序地坐落在河岸两旁，而少女住所就是其中的一栋。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有看到地铁站，步行到这里大约10分钟，视野范围内看不到便利店。从地理位置来看，这里的租金应该不会太高。而且公寓本身看上去也显得有些老旧，很多地方的墙体都已经剥落，大概是几十年前的老建筑了。
不过就算再怎么老旧，人类住的房子终究比那间宠物店里潮湿肮脏的狗笼要好不知几百倍。
况且我早就想试一下睡在沙发上的感觉了！
一想到接下来自己会在这样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内心便不由得期待起来。
总之无论如何，眼下最重要的是面向未来！打起精神来吧，艾尔！
一边在内心如此激励自己，我一边跟在少女后面走进公寓。两人乘坐电梯来到八楼，穿过长长的甬道来到最里面的一扇门前。
“进来吧。”
咔哒——
少女用钥匙打开门并示意我进去。
于是我便不客气地在玄关脱下鞋子走进屋子。
“呃……”
然而刚一进屋，一股奇怪的味道便扑面而来。
“什么啊这是……？”
那是一种腐烂的味道，闻起来像是剩饭堵在水槽里而没有清理干净……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对人类来说这种程度的味道大概不是什么问题……算了，有时间的话要好好检查一下。
我身后的少女打开了墙上的开关，原本黑漆漆的房间便被灯光照亮了。
一个想象中的居家客厅立刻出现在眼前，一张铺着印花桌布的餐桌，一张长沙发，一个电视柜，还有一盏落地台灯。屋子打扫的相对来说还比较整洁，八十分的程度吧，除了必要的物品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
我继续环顾一下四周，这是个坐北朝南，标准的一室一厅公寓。客厅的南面和东面是两扇巨大地落地窗。从气味儿判断西面是卧室和厕所，至于厨房则是与客厅练成一体的。
虽然有些老旧，但考虑到白天时采光一定很好的缘故，也是间不错的屋子吧！
这时身后的少女关上门，随便把手里的东西丢到一边，接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面对着我。
“好了，给我跪下。”
接着抱着胳膊对我说道。
“诶？”
跪下？啊……她指的是跪坐吧？跪坐是基本礼仪，应该说这个意思吧？
于是我端正地跪坐在沙发前面的地毯上。
然而眼前的少女却依然坐在沙发上，她一边玩弄着发梢，一边自上而下地睥睨着我。
“嗯，身体还算强壮，长相看起来也过得去。毛色不错，牙齿也完整，一路过来也还蛮安分的。”
打量着我的少女一边用发梢摩擦着鼻尖，一边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难道你是把我买回来以后才想起来要鉴定的吗？
这种事情应该买下我之前就做好吧？
“很好，本小姐明人不说暗话，我就和你挑明了吧。”
“是？”
少女忽然用严肃地口气说道，于是不自觉地挺直了身子。
“从今天开始本小姐就是你的主人。”
不用强调……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我不想知道你以前的生活到底是怎样，对你曾经的主人我也没有半点兴趣，你只要记住一点：那就是你以后生存在这世界上的意义就只有一个——”
少女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冷酷无情。
“那就是，取悦我！”
接着，用同样冷酷无情的声音，说出了这样的话。
说出来了……
“啥……？”
大脑在一瞬间便进入当机状态。
“取悦我~听不懂吗，蠢狗？简单来说就是要无条件服从我的命令！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就算本小姐的要求是无理取闹也好，是为了宣泄欲望故意折腾你也罢，你也不能对我的命令有任何质疑，更没有说‘不’的权力。我的命令一说出口，你就必须给我毫无怨言，老老实实地照办，听懂了吗？”
高傲地说着这些话的少女，嘴角渐渐泛起一丝残虐的笑容。
等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生存的唯一意义就是取悦她？
我必须无条件执行她的所有命令？
这难道不是那种丝毫也不把犬仆的尊严放在眼里，把我们像是牲畜一样随意使唤的人类才会说出的话吗？
但是我的这个“新主人”应该是有着天使一样的面孔，然后心灵也像外表一样美丽纯洁，坚持“人类只有用一颗真诚地心去善待犬仆才能与他们友善相处”，并天天用笑容面对自己的犬仆，而且对它们无微不至地关怀着的温柔型饲主才对呀！？
“哈~那些只是你这只蠢狗的错觉而已~白痴！”
少女不屑地哼了一声。
“你也太直接了吧！？”
竟然这么简单地把我的期望和幻想全部都给**了吗！？
你好歹不能骗我一下吗！？
我顿时感觉似乎有人用满是尖刺的狼牙棒给我的后脑狠狠来了一下。
“那……那必须给犬仆平等的地位和待遇呢？这个你也说过的吧！？”
“那个当然也是骗你的~区区犬仆也想得到和人类平等的待遇？别开玩笑了，意淫也要有点限度，臭狗！”
“那……那犬仆是人类的朋友呢！？这个也是假的吗！？”
“白~痴~我已近说了，不给你这傻狗一点铒，你怎么肯老老实实上钩呢？”
阴谋得逞的少女靠近我的脸，用小人得志的口气说道。
真想狠狠捏烂那粉嫩白皙的脸颊！
听到这个答案的我几乎什么也说不出来……我甚至好像听到心脏停止跳动的声音。
假……假的？这一切难道都是假的吗？对我说的那些话，还有那时候抚摸我的温柔的手……全部，都是假的吗？
全部都是为了引我上钩才编造出来的谎言吗？
而且最让人可气的是……我竟然这么简单的就上了她的当了！？
开什么玩笑！我原本还以为隐忍了十年终于找到一个理想中的饲主，终于可以开始梦寐以求的生活了呀！
深深的沮丧再次开始想潮水一样没过我的头顶，对这一切感到无比绝望的我不知道那时的自己脸上到底露出了怎样的表情，我只知道一直看着我表情的少女，脸上那藏在阴影里的笑容竟然变得像吃到了蜜一样由衷的满足。
“不好意思，对待狗呢，本小姐是暴力至上主义！”
少女从沙发上站起来宣言到，用最后一句话无情地打破了我所有纯真的幻想。
原来这家伙和玛格丽特根本就是一种生物！不，应该说比她还要恶劣！至少玛格丽特的外表和内在是一致的，这个家伙却是披着天使外皮的恶魔！
我真是看错她了！
对此感到既不分又不甘……不过人类从来都是这样的生物！欺骗、虚伪、狡诈、利己、诡辩……所以这家伙的真面目就算再怎么恶劣，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哼，那你要我做什么？用嘴巴给你脱鞋子？还是把你脚上的污垢舔干净？反正你们这些人类的兴趣都差不多，就算再怎么样对我来说也——”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把我买回来的目的是什么，但从花了三千万这点来看，绝对是有什么重要的目的。
总之眼下先按照她的要求去做，待她降低戒心之后到时候就给这嚣张的母人类点颜色瞧瞧！反正我最后是不会让你如愿的！你给我走着瞧吧，死人类！
于是我等待着少女的命令。
“那么第一条命令：现在你就从这里给我跳下去。”
少女指着客厅的落地窗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那不是人都死了吗，混蛋！？”
这尼玛是八楼吧？有他妈整整三十米是吧！？跳下去直接就是死连高位截瘫的机会都没有啊！
“怎么？这么简单的事都无法完成吗？你还真是没用啊，废狗。”
“会完成才他娘的有鬼！还有别叫我废狗，我是有名字的！”
“嗯？你想知道我的名字？既然你都这样求我了，本小姐就就屈尊让你听听我高贵的名字吧。”
“谁要听你的名字啊！？老子说的是我有我自己的名字！”
“本小姐的名字是早雾雪莉斯。”
“这就开始说了！？”
“职业是美人。”
你丫就是一朵奇葩！
“老子是艾尔！你听好，是艾尔！不要叫我臭狗！”
我强行打断这个丝毫不顾及别人死活，而且喜欢自说自话的少女。
“哦？你的口气倒是嚣张的很嘛~蠢狗！”
然而似乎对我的行径感到非常不爽，名为雪莉斯的少女眯起眼睛看着我。
“从刚才起就给我‘老子’‘老子’的——”
她不紧不慢的走到我面前，接着毫无征兆地伸出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了我身上的某样东西——
“和主人说话必须要用敬语，这种最基本的常识你都不知道吗！？啊！？”
刷——
“呜汪~！？（嘎啊！？）”
我的身体立刻失去平衡向仰了过去。
咦？
一刹那甚至没能明白发生了什么，直到我的双腿忽然失去力量，像断线的人偶一下倒在地上为止，才明白雪莉斯那个动作的意义。
尾巴……被揪了？
意识到这点的我，浑身的力量像是被忽然抽走了，趴在地上的我完全动弹不得。
竟……竟然揪我的尾巴！
“哦~看来相当的有效嘛？”
可恶，尾巴被揪的话，那就真的没法反抗了呀！
于是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点的我只能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一样躺在地板上任人宰割。
“你……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哼哼~当然是——酷刑喽！”
少女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变得扭曲……
她双手叉腰，笑着用脚点住我的后腰……接着脚趾向下，对准我腰椎间脆弱的缝隙，用尽全身力量——狠狠踩了下去！
咔吧——
某种奇妙的脆响从腰椎传出。
“咿——！？”
全身的肌肉立刻像是被强大的电流通过一样紧紧的蹦了起来！喉咙里不禁发出一声怪叫！
“咔啊啊……啊啊……”
嘴巴像是跃到岸上的鱼儿一样一张一合，但却完全无法发声。
这……这是什么！？
不……不行了！这……这种**……啊，不是，这种疼痛感！从来也没有过啊！
这……这家伙竟然比宠物店的那个家伙踩的还要准吗！？
看到我的反应，雪莉斯笑着轻轻松开脚趾的力道，接着又接二连三，对准我腰椎的同一个缝隙毫不留情地狠狠踩了下去！
“咿啊啊汪汪汪汪汪啊——呜呜汪汪汪汪！”
“别挣扎了~你的兴奋点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什么兴奋点啊混……混蛋！？汪啊——！”
“简单来说就是G点吧！”
“别给我用这么直白的词！再……再说老子是雄性哪来的G点啊！？”
“哦？还在嘴硬呢？既然这里不爽的话，那我使劲踩一下也没关系对吧！？”
“啊——！停止停止！不要踩啊！呜呜汪汪汪——嗷汪！停止啊！这样踩真的不行呀！求求你啊！真的只有那里不行啊！汪呀啊啊啊汪——！”
会……会死！这样下去我绝对会先死的呀！
“你……你为什么会知道——汪啊！我的腰怕被踩啊！？”
这应该是秘密猜对，我没有告诉过其他人的呀！
“为什么？这上面都写的清清楚楚啊，白痴~~~”
双手叉腰的雪莉斯阴险地笑着，一边继续踩我一边摇了摇手上的文件夹。
那是从宠物店离开时玛格丽特交给她的，关于我生活记录的资料。
雪莉斯从文件夹里面抽出一张A4大小的纸，开始不紧不慢地念起上面的内容：“艾尔亲的敏感点详细记录喲~之其一 记录者：玛格丽特（敏感点1，**度7分）使劲向外揪尾巴就会陷入两分钟的虚弱状态，并且能够带来麻酥酥的感觉，让你接下来的虐待取得双倍效果~！（敏感点2 **度6分）刺激后腰的第二个关节窝位可以给予类似电击的**！要当做前菜对待唷！（敏感点3 **度4分）用狗尾巴草挠锁骨能强迫说出不想说的秘密~另外同时别忘了用夹子夹住鼻子！”
少女睥睨着我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鄙夷。
“哦呵~没想到你的癖好还挺有意思的嘛？这变态狗~”
那天煞的玛格丽特，竟然把这种麻烦的东西交给这家伙！
而且那个上面写着“之其一”，就说明还有之其二、之其三、之其四的内容呀！
既然玛格丽特的笔记在她那里，这样一来的话……我的弱点岂不是全都暴露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了吗！？
这下惨了！这挨千刀的女人把我卖了竟然都还在整我！
“被我的脚趾这样玩弄着很爽吧？你舒服的已经快要爽翻天了对吧？来~既然舒服的话那就跟着我念——‘至高无上的雪莉斯大人’！念啊，快点给我念！你这受虐狗！”
“……咕！”
不能念！绝对……不能如她的愿！
可恶——竟然这样对待我！怎么可能按照你的命令去办事！
“哼，连这个也不会说吗？真是没用的家伙！”
“既……既然嫌弃我没用，你为什么还要把我买回来？为什么！？”
“为什么？嗯……大概是因为我觉得把你那顽强的自尊心践踏在脚底下，然后用暴力折磨你屈服的过程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吧！”
“你是恶魔吧！绝对是恶魔吧！？快点把那层漂亮的人皮给我扒下来！”
“说什么呢？对主人必须要用‘尊敬的恶魔女王殿下’才行——！”
“你这属性真是前所未有的糟糕啊！我这是投胎在地狱了吗！？”
“来，叫啊~快点！！！给我叫！”
咔吧——
啪刷——
少女早继续对准腰椎施虐的同时再次狠狠揪起我的尾巴。身体顿时觉得像是蹲太久血液不流通的腿却突然伸展开一样麻了起来——再加上少女的脚趾一松一紧地不断刺激——不行了……！坚……坚持不住了啊！
“尊……尊敬的雪莉斯。”
屈辱的我只能满是不甘心地开口。
“是‘至高无上的雪莉斯大人’！”
狠揪——
“至……至高无上的雪莉斯大人！至高无上的雪莉斯大人啊！请您别再揪我的尾巴啦！”
会拉稀的！这样揪下去真的会拉稀的！
“哼~”
当我按照她的要求满足她的愿望以后，恶魔一样的少女才肯松开抓住我尾巴的右手，把脚从我的腰上移开。
“很好，以后每天都要这么叫，听懂了吗？”
“是……是的，我……我明白了……”
遭受踩腰和揪尾酷刑的我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完全动弹不得。
“啊啊~差不多也玩腻了~本小姐先去洗个澡，你这笨狗就给我好好熟悉一下这里吧。”
施虐欲得到满足的雪莉斯完全把我丢在一边，哼着小曲踏着轻快的步伐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看着少女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浴室里，我紧绷的身体才敢稍微放松下来。
这……这女人好可怕啊！虽然玛格丽特虐待我的时候也毫不留情，但她可从来没揪过我的尾巴啊！这个家伙倒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地狠揪！
过了好几分钟，当身体终于从刚才过于激烈的**……啊，不是，是疼痛中恢复过来的时候，我才从地上坐了起来。
一边摸了摸疼痛的屁股，一边检查着被揪了一顿的尾巴，结果发现末端的毛都被拔掉了一撮。
这家伙完全不知道手下留情四个字怎么写啊……啊啊，我知道了，这小妞一定是那个——腹黑！
对！一定是腹黑系的！而且还是可怕的天然黑！
什么啊——原来我的处境一点都没有改变，只是从一个地狱被送到了另外一个地狱而已嘛！
不！是比这个更糟糕！简直是从普通地狱被扔到无间地狱里的程度！
第一天就这么虐待我，以后的日子便可想而知！这样下去的话我以后岂不是都成了她的玩具，任由她玩弄了吗！？
不……不行呀！那样会死很惨的，绝对不能让那种事情发生！
所以在这里放弃的话，那就一切都完了！
我紧紧握住拳头强行给自己打气——振作啊艾尔！在宠物店的十年你不都那样撑过来了吗？和每天都与玛格丽特相处比起来，这简直是小意思才对吧！
那家伙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儿吧，可不是玛格丽特那样难对付的角色！
嗯！没错！我才不会像这家伙屈服，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绝对要抵抗到底！
不过照今天这尿性来看……不能和她正面来硬的，一定要进行有策略的“抵抗”才可以，否则的话一定又会被整的很凄惨，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好吧——既然有了计划，那就先从这个房间开始吧！
多亏了十年来磨砺出的坚韧性格，我打起精神开始环顾这个房间。
我在空气里到处嗅了嗅，雪莉斯的气味儿最重的房间……嗯，果然是那间吧，浴室旁边的那一间，那个一定是卧室！
如果想要了解一个人，那就必须从她生存的环境开始下手！
于是我起身走到那扇门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果然不出所料，一进门少女的味道便悠悠地飘了过来。
打开灯后，一个面积不大，带有窗子的卧室便出现在眼前。
与客厅同样没有太多装饰，以女孩子来说算是相当乏味的空间里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天蓝色的衣柜。一个带有水晶装饰的吊灯发出淡淡的白光，奶油色的墙纸上满是少女的味道。
仔细闻了闻，房间里并没有其他雄性的味道，这家伙大概从来没带男人回来过吧？
什么呀，明明长得那么漂亮，结果却是个无聊的女人吗？
这么想着的时候，我忽然注意到一个被摆放在床边的床头柜。造型颇具现代感的床头柜看上去有些夸张，上摆满了闪闪发光的东西。
什么啊……那是？
我好奇地凑过去，结果发现那些是琳琅满目的奖杯。
“奖杯？这什么呀？”
我随手拿起其中一个，金色奖杯下方棕色的底座上写着一行字：东京第十三届犬仆大赛 冠军奖
“东京……犬仆大赛？”
难不成这家伙……
一个预感开始在我的心中形成，为了证明它的正确性，我又拿起桌上其他的奖杯。
比斯卡诺世界犬仆巡回赛 银奖
第十七届伦敦犬仆礼仪大赛 优秀奖
第九届美国洛杉矶犬仆表演大赛 金奖
第二十八届柏林犬仆耐力赛 优胜奖
所有的奖杯上几乎都是这样的内容，而且下面全都刻着“SHIRLEY SOUKIRI（早雾 雪莉斯）”的字样。
“这家伙……是训犬师吗？”
什么啊？这家伙果然是训犬师吗？怪不得刚才把我整的那么惨咧！
然而正在我专注于眼前的奖杯的时候，忽然又有一股奇妙的味道把我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嗅嗅——
什么啊，这味道……从衣橱里传来的？
于是好奇的我被那味道吸引了过去，走到衣橱前向两边拉开木门。
“呜哇啊——！”
然而眼前突然出现的景象却把我吓了一大跳。
衣橱里竟然堆满了大量的、不知积攒了多长时间、被毫无章法地卷在一起、一开门几乎就像洪水一样涌出来的彩色布料！
“这……这什么啊！？”
因为那场面实在是太可怕了所以我没敢去看，只是从那几乎淹没了脚踝的“彩色海洋”里小心翼翼地捏起一块淡粉色的三角形布料。
咦？这个难道就是这家伙的……我记得人类把这种东西叫做“内裤”吧？
套在裤子底下的恶魔一样的布料，穿上的话整个下体都会变得不透气，走起路来都会觉得很别扭。可就是这样麻烦的布料竟然还会让大部分雄性人类感到兴奋，真是无法理解人类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过这种款式和颜色以前从没见过，虽然玛格丽特也有很多这种东西，但颜色不是黑色的就是深紫色的，很多上面还印有夸张的动物条纹；例如虎纹啦、豹纹啦、斑点啦甚至是蟒皮纹什么的，而且是都紧紧包住臀部的款式。
这个家伙的看上去倒是五颜六色，有水蓝色的、白色的、粉色的、淡绿色的、橙色的……大部分上面还有蝴蝶结或者蕾丝边一类可爱的小东西，而且看起来更宽松一些。
至于料子的话，摸上去也很舒服，难道说是高级货？
啊啊，这些不管了，总之先闻闻再说——
把那块布料放到鼻子上。
然后吸气——
“嗯……”
满分！
就味道来说……是满分啊！
虽然我一直就注意到这家伙身上的味道还蛮好闻的！该怎么说呢？人类那种难闻的体味儿很轻微，最要命的是竟然有一股山茶花的香气。原来以为她是用了什么高级的香水， 不过现在看来是这个家伙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
“怯，要是这家伙稍微好点的话……”
由此可见上帝还是非常公平的，在给了她完美的外貌的同时，又给了她最恶劣的性格。
放下手中的内裤，接着闻了闻袜子——好，我已经牢牢记住这种味道了，就算埋到满身臭汗的人堆里我也能把她给找出来！
啊，这边这个是胸罩吧？咦，怎么软软的？咬咬看先——
哇……呜哇！破，破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把不小心弄坏的东西藏在柜子最里面，然后把其余的布料统统都给翻了出来。
穿过的衣物竟然这样就胡乱扔一边，这是对这个房间的亵渎！房子里如果有神明的话一定会很生气的！
我是绝对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在眼前的！
而且这些应该都是穿过的吧？穿过的竟然不洗就藏在衣柜里，这还真是……算了先整理出来，有时间的话就都拿去洗干净吧！
于是我把那些布料按种类区分出来，认真地一件件叠整齐以后放在旁边。
“呼……”
只不过这家伙的内衣裤比想象中的还要多，竟然有好几百件。
就在我叠到第二百七十六件的时候，一个冰冰凉的东西忽然贴在脸上。
“你做什么，死人类？”
回过头，刚洗完澡出来的雪莉斯正站在我身后，用脚尖戳着我的脸颊。
她的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有些通红的滑嫩肌肤满是水痕，香波的味道从湿漉漉的头发里飘了过来。
“是‘至高无上的雪莉斯大人’——怎么？你难道还想尝尝我的‘腰部按摩’吗？”
“请问有什么我能为您效劳的……至高无上的雪莉斯大人？”
看到我改口，少女满意地撩了撩湿漉漉的长发，接着稍微松了松围在胸前的浴巾。
“看到我这高贵的身体有反应了吗？色狗？”
“……”
“顺便说一句，我的三围从上到下是90、55、87。”
雪莉斯用不知道哪来的自信挺起那像是被砍刀削过的木板一样平整的胸部。
犬奴守则第五条，无论何时都要容忍主人的虚荣心。
平常心……平常心……
“啊啊，是吗？您的身材还真是很棒呢！”
于是我敷衍了一下，回过头去继续叠手中的衣物。
“很棒吧？那有没什么感觉呢？有的吧？你在想些什么已经都写在脸上了，你这只**的色狗~”
少女继续用冰凉的脚趾挑逗我的脸颊和脖子。
虽然我不得不承认她的样子简直是美呆了，小巧纤细的身体也非常出色，最重要的气味儿好闻的不得了……不过说到“诱惑力”的话，对我来说终究还是差那么一点东西。
“不好意思——我只对同类感兴趣。如果你那么想要的话就先去黏两个耳朵在头顶上，然后再插个尾巴在屁股上我或许能考虑一下。顺便说一下，我只接受雌性后位式。”
一边叠着内衣一边以实想告。
然而少女的手上去突然多出来一把不知道从哪来的折叠刀。
“决定了，还是给你切了吧。”
“你要切哪啊！？”
“各种地方，你懂的。”
“你给我说明白点！”
“你的那根新西兰小枣肠。”
“小心我告你诽谤哦！”
真是的，明明是女孩子竟然带着这么危险的东西，而且稍微一不顺着她的意思来就要阉了我吗！？
这家伙的思考回路到底是什么结构？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蠢狗到底在做什么？”
这时雪莉斯眯起眼睛看我的手里拿着叠的整整齐齐的内衣。
“呜汪！？（咦！？）”
对、对啊！我……我到底在干嘛！？
看着手上正在叠的，还有已经叠好整整齐齐放在一边的内衣，我才突然反应过来。
我为什么正在给这个家伙叠衣服啊！
难道说是一不小心……狗的习性就不自觉地显现出来了吗！？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给她坐这些事的啊！我的目的应该是来她的卧室刺探一下情报然后为了抓住她的痛脚才来的呀！
可一不注意竟然就——可恶啊！这下难道不是被小看了吗！？
于是我佯装平静地试图扯开话题。
“先、先不说这个，你这家伙到底是谁！？”
“我是隔壁狗肉火锅店的老板娘。”
“你丫愚人节说这话我都能给你直接吓尿了啊！我真尿崩给你看啊！你信吗！？”
“对待胡乱撒尿的狗我一般都会用皮筋把它们那里绑起来，你信吗？”
“对不起，是我错了！请让小的知道您的真实身份！”
“哼，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本小姐是训犬师。”
似乎很清楚我刚才已经看过，雪莉斯哼了一声，指了指摆满床头柜的奖杯。
“既然身为犬仆，‘Black Marry’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说过吧？”
Black Marry？
黑色圣母吗？
要说“那个人”的话，我当然知道。
不，不如说只要是有资格参加犬仆赛事的现役犬仆，就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名字。
“Black Marry”是一名近几年活跃在犬仆调教界的，迷一样的训犬师。
经由她调教出的犬仆据说以绝对服从主人的命令而闻名，在她手下任何性情刚烈的犬仆都会变成拉布拉多犬一样温顺。
正是因为她手下的犬仆对命令都有着很高的完成度及快速的反应能力，因此在近几年的几次大型犬仆赛事上都取得了相当优异的成绩，其中甚至不乏冠军奖。
就是这样一个突然出现在犬仆调教界的新星，被媒体关注程度也可想而知。
然而之所以把她叫做‘谜一样的训犬师’是因为明明有着不俗的知名度，但她的照片却从未在任何杂志或电视节目上曝光过。
据说是本人在出赛前都会像举办方要求禁止媒体拍摄她的脸部，因此外界唯一能够了解她的途径就是赛后对作为她“搭档”的犬仆们的采访。
“玛丽小姐是相当温柔的训犬师。”
“从未见过像Marry小姐这样善解人意的主人，能与她合作是我的荣幸。”
“在训练过程中玛丽小姐非常体谅我，整个训练过程相当轻松。”
“Marry是理想中的主人，能与她一起参加大赛我很开心。”
赛后面对记者和媒体的采访，经由她训练的犬仆们全部口径一致地表示其是一名相当温柔，而且非常关心和体谅犬仆的训练师，因此“Black Marry”是“以对犬仆无限的爱与关怀换取忠诚”、“犬仆理想中的梦幻训犬师”这种事情便广为人知了。
真是想被那种训犬师养起来啊……
唉，真是的，为什么我就碰不上这种好事呢？
“啊，我知道，是最近几年相当活跃的训犬师。之所以被叫做‘黑色圣母’是因为那个人是以温柔对待自己的犬仆，像圣母玛利亚一样慈祥的伟大训犬师。”
“哎呀，真是的，这种评价还真是让人有些难为情呢。”
“所以我说过了，那种温柔的人和你这种恶魔女完全是两个次元的存在，虽然你也是训犬师，但你和她是没办法相提并论……咦？”
等等……好像有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这种评价让人觉得怪不好意思的。看来是他们好像误会了些什么，真是让人头疼……嘛，不过算了，既然都是对我的正面评价，那倒也无所谓了。”
少女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这是什么意思？你……你难道……”
“没错，我就是‘Black Marry’，有问题吗？”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这……这不可能！你胡说！你才不是黑色玛丽！像你这种既野蛮又暴力又残忍又粗野、一点都不顾及别人死活绝对以自我为中心反抗你的家伙一律都要死、而且完全不知道的同情两个字怎么写的家伙怎么会是以温柔对待犬仆闻名的Black Marry大人啊！”
一时口快把心里想的一股脑全都吐了出来。
“咦？”
突然，似乎有某种东西断裂的声音从雪莉斯身上传来……
“所以我才说……那个传闻让人相当的头疼啊！”
少女的眼神刹那间变得像干冰一样，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揪住我的尾巴，狠狠向外一拽！
“嗷汪——！（嘎啊——！）”
被抓住弱点的我再次惨叫着扑倒在地。
“原来本小姐在你眼里是既野蛮又暴力又残忍一点都不顾及别人死活绝对以自我为中心反抗我的家伙一律都要死而且完全也不知道的同情两个字怎么写的家伙啊？”
完蛋了！那张脸看上去超生气的啊！我刚才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对……对不起！对不起啦！我们有话好好说！等……等等！你手里那个不是吹风机吗？你要做什么！？咿——不要进风口靠我的尾巴那么近！毛会被吸进去的！呀——！被吸进去了！毛被吸进去了啊！尾巴上的毛都被缠在吹风机的叶片上，被一根根的拔掉了呀！好痛——好痛！好痛呀！住手呀！我拜托你住手呀！肉也跟着被缠进去了啊——！啊！好烫！好烫好烫！吹风机里面的钢圈好烫啊！皮要被烫掉了啊！嗷汪汪汪汪汪啊汪——！”
“哦~看来你果然有一兴奋就会忘记说人话的习惯呀？”
“我……我才没有这种习惯！我才没兴奋！话说你快点把吹风机关掉啊！”
“嗯~果然是这样啊~那这样玩弄你的尾巴你会觉得爽吗？尖端可爱地翘起来了哟？”
“住——住手！不要那样弄那——汪——里啊！我反对——汪——虐待动物！住……汪汪手！呜汪！嗷汪汪啊啊！”
你就那么喜欢我的尾巴吗！？
“啊啊，我差不多已经厌烦了，你死了的话就能闭嘴了吧？”
“你说话就不能婉转点吗！？”
话说你也太容易厌烦了吧！？小孩子玩玩具都有至少一天的耐性呀！再说我的嘴巴一直闭不上到底是因为谁啊！？
“啊啦~抱歉，大概是因肚子有点饿了，我这个人肚子一旦饿了的话就容易乱发脾气。呐，说到这里我还没告诉你我买你的原因吧？”
“我不知道！别给我拐弯抹角！有话给我直说！”
“其实我从一个韩国朋友那听说狗这种动物实际上蛮好吃的，比如小狗锅什么的——”
“你的意思就是想把我直接扔到开水里然后看着我在里面哀嚎着挣扎翻滚是吧！？是这样吧！？”
“嗯哼~那可不行~与其直接把你丢进去煮死那未免也太无趣了，还是把你的身体一块块切下然后慢慢丢进去吧~当然要留你一条命让你在现场看着。”
“你这人到底是有多恶劣啊！？”
我这是在德州电锯杀人狂的真人拍摄片场吗！？
“我看看，到底该先切哪里呢……蒸狗鞭应该不错！啊，不对，那个一定吃不饱呢~”
“不需要担心这种无聊的事情！绝对噎死你丫的！”
“对了，你喜欢动物的肝脏吗？”
“你这家伙的思维跳跃跨度也太大了点吧！？不、不过……我不讨厌肝啦！”
我是最喜欢鹅肝这种东西了。
“那我们晚餐就吃肝吧，用你的好了。”
“那老子还有命吃吗混蛋！？”
“只要半块就好，死不了人！来吧，肚子露出来！”
“绝对会死的白痴！内脏都会爆出来的啊！喂——你不会是动真格的吧！？喂喂！小姐你看着我的眼睛啊，我求你看看我的眼睛啊喂！那样不行！那样直接切下去真的会死的，真的真的会死的呀！”
——说了死不了，你到底在害羞什么啊？1、2、3~
——你丫害羞的时候是这表情啊！？喂，别捅我呀！你别捅我呀！
——啊？你还真的害怕了？我只是开玩笑而已嘛~
——那你为什么要捅我！？
——嗯？我有吗？这种动作其实叫“戳”哦~不是“捅”哦。
——杀人啦！真的杀人了呀！救命啊！
我错了！认为这家伙是腹黑的我完全彻底地错了！
这种程度已经根本不能算是什么腹黑，根本完全就是单纯的虐待癖和变态了！
竟然真的用刀子**腹部最柔软的地方！就差个几毫米就真的要刺进去了呀！
一边检查着自己的腹部，我一边惊魂未定地蜷缩在地板上瑟瑟发抖。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粗矮的圆柱形物体被丢在我的面前。
“你也饿了吧，笨狗？这是你的晚饭。”
站在冰箱前面打开拉门的雪莉斯对我说道。
听到这句话，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咕~”的声音。
于是我把地上那个灰色的粗矮形圆柱体捡了起来。
“罐头……？”
这个东西难道就是我的晚餐吗？
我个人是不太喜欢罐头这种东西啦……一来是打开相当的麻烦，二来是里面的防腐剂味道让人感觉很讨厌。
对了，这个不会又是什么陷阱吧？不会打开以后里面全是蠕动着的蟑螂或蚯蚓之类恶心的东西吧？
嘛，算了，她再怎么喜欢作弄人应该也不会再密封的罐头里做什么手脚……再说就算是苦瓜罐头也比宠物店里那种被踩烂然后淋上牛奶的面包要好——咦？这个罐头原来是有拉环的哦？真好运！
于是我用指甲扣进拉环，打开那个没有任何包装的铁皮罐头。
然而就在原本密封着的罐头被打开一小条缝隙的瞬间，我便惊呆了。
“这……这个是……”
从罐头的缝隙里，飘出来的竟然是鹅肝酱的味道！
而且这种醇香四溢的香气……是法国Rougie品牌的顶级货吗！？
于是我迫不及待地把罐头完全打开，里面的内容物果然印证了我的猜想！
罐头里装的是芳香四溢、晶莹剔透、表面柔滑的鹅肝酱！
帅呆啦！真的是法国Rougie品牌的顶级鹅肝，而且还是我最喜欢的白兰地口味！
天啊，我不是在做梦吧！？这可是就算跑去巴黎也未必能享受得到的珍馐啊！
“那个……这个真的没问题吗？”
我盯着眼前那仿佛闪耀着珠宝光芒的鹅肝酱，强行咽下已经溢满口腔的唾液。
“没问题啊，你不是喜欢肝吗？再说那个东西对你的毛发有好处，可以变得更亮。”
从冰箱里拿出三明治的雪莉斯一边把牛奶倒进杯子里一边理所当然地回答。
“怎么了？你不喜欢吃吗？”
“也不是，只是有点——”
只是有点太高级了啊……这个应该是给人吃的吧？不……这个牌子根本就是给有钱人享受的奢侈品，一般平民人类可吃不起这个。
就算是我也只吃到过一次而已，而且还是趁玛格丽特不注意的时候从她的餐盘里偷偷拿的。
不过那次被她发现之后真的被打了个半死就是了……
可就是这样一种顶级的鹅肝，竟然给我满满一罐！神啊！难道你终于肯大发慈悲地眷顾我了吗？
就在我对不知道哪里来的神感激涕零，并犹豫着到底该用什么方法吃下这块顶级鹅肝酱的时候，雪莉斯走到我面前——
接着抬起左脚，若无其事地把自己的脚趾……插在罐头里。
然后搅了几下……伸到我面前。
“你喜欢这样吃是吧？来，舔吧，蠢狗。”
灵魂深处某种东西崩塌的声音震撼了我的胸口。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诱人的鹅肝沾到雪莉斯那白皙小巧的脚趾上——
“我……我我我……我——”
一股黑色的情感不可抑制地从心底里爆发出来！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我干掉你混蛋！把你的脏脚给我拿开！老子才不吃你踩过的东西！）”
“唉~一想到能舔我的脚，已经兴奋地连人话都不会说了吗？”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呜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这次连思维都淫狗化了吗？还真是彻底啊你~”
白皙纤细的脚趾沾满了诱人的鹅肝酱……这是犯规！这简直就是**裸的犯规！
不过，人类用脚践踏过的食物和崇高的尊严到底选哪边，结果当然是显而易见的！
当然是先选吃的……
其实在离开宠物店以前，玛格丽特为了惩罚我就已经整整五天没给过我任何食物了，我现在还能站在这个地方简直就是奇迹。
虽然舔她的脚不是我的本意，但既然是这家伙的也没什么关系。
其实我本身不反感用舌头接触人类四肢这种事，只是有些家伙的双脚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香港脚就算了，竟然还有不剪指甲的，里面还积满散发恶臭的污垢！那种东西宰了老子都不会用舌头碰！
以前从没有过，今后也绝不会有！
“好了，该谈正事了。”
坐在沙发上的雪莉斯丢给我一大袋土司，用手撑着脸颊说道。
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终于肯谈正事了，我拿起身边装在袋子里的土司一边大口咬下去一边注意听着。
“下个月举行的诺兰斯顿犬奴巡回赛，我要你给我夺冠。喂，小趾的缝隙也给我舔干净。”
“呒——诺兰斯顿犬仆巡回赛冠军？你应该不是为了钱吧？”
用比一等奖总额还高的价格把我买回来的家伙肯定不是为了钱去的，那么是为了名气喽？
“理由你没资格知道，总之给本小姐我夺冠就可以了——等……等一下！那里很痒耶！不要吮！”
“你也太自说自话了吧……那个可是世界级的巡回赛耶，是说能夺冠就能随便夺冠的吗？”
“别担心，本小姐可是‘Black Marry’。就算用你这种劣等狗去参赛，也绝对没问题。”
“喂，我可不是劣等狗——”
“你舔的还不错嘛，这只也交给你了。”
“汪——”
“你的名字叫什么来着……‘受尔’是吧？”
“是艾尔！”
这家伙连这么简单的名字都记不住吗？
“总之给我夺冠就对了，受尔。”
“你丫听不懂人话是吗……？”
这样让她期待下去天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于是我开口说道：“小姐，我说你啊，大概是被骗了哦。”
“嗯？什么意思？”
沙发上的雪莉斯眯起眼睛。
“你听好，虽然我的确不是什么杂犬，但也不是值三千五百万圆的名贵品种。三千五百万啊小姐，这个价格把这间屋子买下来已经绰绰有余了吧？花了那么多钱，你真的有好好考虑过我的性价比吗？”
有那么多闲钱的话干嘛不去买只德国牧羊犬仆或者大丹犬仆？就历史上来看那种类型的犬仆才是夺冠的大热门。
“所以你花了那么多钱把我买回来，我最后却得不了头奖，你要怎么办？就这么认亏吗？我的上一任主人可是不接受退货的哦？”
再说老子我也没打算让你如愿，你这样对待我，就算我有夺冠的能力也不会让你如愿！
反正参加大赛的是我不是你，届时我只要不听你的命令你再有能耐也是白搭！到时候你就等着哭吧！什么Black Marry骗人的家伙我一定要让你在大赛上丢人现眼！
我绝对要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犬仆的“自我意志”，你们这些小看犬仆的人类！
当然这种事我只敢在心底里想一想。
然而对于我的话少女并未直接回答，而是不易察觉地冷笑了一下。
“其实我买你的时候有仔细看过你的出生资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血型配对在犬仆里是很稀有的O型M种对吧？”
“是……是又怎样？”
“是又怎样？是的话也就是说你的血型和人类很接近哦，蠢狗。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雪莉斯慢慢靠近我，看似纯真的笑容里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邪恶！
“不……不知道！我不知道！”
“哦？你不知道啊？那我就来告诉你吧~这意味着你的器官都是可以拿去移植给人类的；比如肾、肝、心脏、肺、骨这些东西，当然还有眼角膜和全身的皮肤。虽然价格赶不上天然的人类器官，但把你身体里面的那些零零碎碎全卖给黑市的话，也能挽回我大部分损失——不，说不定我还能小赚一笔~”
“你干脆直接说我得不了冠军就必须死得了！”
“嘛~你能理解到这种程度我很高兴。”
恶魔啊！活生生的恶魔就坐在我的面前啊！
“所以在比赛当天给我罢工这种念头最还不要有哦~往后的一个月里我会好好地训练你，不想死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对吧？”
败了！完全地败了！我原本以为她只是个花钱不过脑子的富家大小姐，没想到这家伙这么精明，竟然连这一步都已经计算好了！
这样的话，接下来要面临的就不单是体罚，而是生命的威胁了啊！我如果不服从她的话就要被切成零零碎碎的东西然后被扔到不知哪的水沟里去吗！？
此刻我真正地理解到了“地狱”的含义。
“呼啊~那么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我要去睡觉了。”
就在我对此感到战栗的时候，沙发上的雪莉斯反而悠闲地打了个呵欠，接着懒洋洋地站了起来。
“啊？啊……你要睡觉了啊，那晚安了。”
这么说来我也累了，之前在宠物店的时候就一直没怎么睡好，是时候好好睡上一觉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沙发我来啦！
刚才的烦恼已经在困意的席卷下被冲的一干二净。我激动地扑向雪莉斯刚才躺过仍留有余温的沙发，抱住柔软的表面摩擦起来。
“本小姐说要睡觉了，你愣着做什么？”
然而这时，身后的雪莉斯忽然对我说道。
“嗯？”
我不解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她。
“那个……你是要‘睡觉’没错吧？”
“对，所以你这笨狗还蜷在沙发那干嘛？”
“哈？”
我依旧不解地看着少女，而她也盯着我。
过了许久之后，她才把视线从我脸上移开，慢慢说道：“我……我的意思是你真的要睡在那里吗？”
我不睡在这里还要和你睡在一间屋子里吗？
主人睡觉的时候犬仆是一定要呆在外面的，这种常识即便是我也知道。
可雪莉斯的视线不知为何变得有些游移，一边玩弄着自己的发梢一边说道：“我说啊……犬仆被从原本的主人身边带走的时候，一般都会有那个‘孤独症状’吧？”
“哈？”
孤独症状？啊，是说有些犬仆被从旧主人身边带走，刚来到新环境以后不适应，容易陷入郁闷状态的那种病症吧？
很遗憾我倒是没有那种症状，随便把我扔到哪里我也能活。
倒不如说我巴不得早点逃离玛格丽特那个女人的魔爪呢。
“寂寞什么的……有的吧，你这笨狗有吧？”
“什么啊，我才没有那种病症呢，不用担心我。”
于是我转过身去把沙发的坐垫放到一端当做枕头。
啊~太好了，这坐垫还满软的，枕起来一定很舒服！好运好运！
可就在我享受着坐垫舒适的触感时，突然感觉有人从身后抓住了我的尾巴……
“寂寞什么的，你有的吧？笨狗？”
不知为何，雪莉斯毫无感情的冰冷声音从背后传来……
根本没时间经过大脑思考，嘴巴便自己找出应该回答的答案：“是……是的，我……我很寂寞，请允许我和您睡在一起……”
“很好，既然你这笨狗都这么求本小姐了，那我就答应你无礼的要求吧！”
我回过头脸强挤出一丝笑容。
少女的脸上的表情旋即变成了胜利者的微笑，接着拎着我的后领把我拖进了屋子。
于是，犬仆艾尔来到新家的第一晚，是在“和主人睡在同一张床上”这种“大逆不道”的情况下度过的。
PS：这家伙睡觉时的样子真是可爱到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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