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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曙光

第三章 曙光

“那道光,是神的衣带,是神的头冠,是凡人之眼所不可见的。”

——《圣明经》一章二节

已是近黄昏,天空中的血阳距离地平线是如此的近,好像下一秒,就会与整个大地发生一次猛烈地碰撞一般。

但是亚当可没有时间去欣赏这黄昏美景,联邦车队的卫兵们也是。他们现在是处于一种尴尬又紧张的局面当中,没有人敢放声地大口呼吸,好像这样会因此打破这难得的宁静一样。

无声的局面终究被打破了。亚当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前方飞去,就像一道猛烈的红色旋风一般。而中年男子的眼睛都甚至还没来得及眨那么一下。带着红色钢铁面具的亚当早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中年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一道金黄色的火花从自己的面前喷涌而出,而他只觉得双臂一麻,不由得放开了握着重型机枪的手,但是他的手里早已就什么都没有。因为亚当的快速挥刀,让中年男子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亚当就已将那挺杀害了他几名枪骑兵同伴的“犯人”所处于“死刑”。中年男子慌忙地看着地上完美成为两等分的重型机枪,机枪的弹仓内就像流血一样流出来了金黄色的子弹。

“开开开……开火!”中年男子趁机赶紧下令,想让亚当措不及防地葬身于他的士兵的几十条枪下,但又是在那一瞬间,他发现,自己这样做,根本毫无意义:几十条枪的子弹的确带着死亡的气息向着亚当冲去,但是亚当却无动于衷。他就像淋雨一样,全部毫不在意地接受了这几十条枪的洗礼。而那些子弹也真的就像高速雨滴撞碎在坚不可摧的磐石上,红与灰色的装甲上无数的火花迸飞,看起来就和古华国新年的烟花表演一样。但是没有一颗子弹能在亚当那红与灰交织的的装甲上留下一丝擦痕。

而且在那些子弹猛烈地撞击亚当的装甲之后,装甲的表层就出现了奇怪的红色波动。并且这种波动沿着亚当的装甲传递到了亚当全身上下的每一部分。同时,这种波动还传递到了亚当手里那把灰色大刀的中央能量核心上,因此,那颗核心变得愈加闪耀了起来。

中年男子完全地呆立在了一旁,周围的联邦士兵也是,他们的神情,仿佛看到了神迹一般——不可思议与折服。

“那像是在……”中年男子终于开了口,“……吸收能量……”

“没错。”亚当的声音在被他的面罩机械化处理后,显得无比的无情又有着无形的压迫。

于是,如幽灵般,十几名枪骑兵同时出现在了亚当的身旁,他们全部全副武装,并且充满了愤怒。

“怎么办?本叔?现在该怎么办?”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穿着大了不知多少码的联邦探路者军服,显得既滑稽又让人心疼。

“嘘——我先在外面看看,你别出来”被称为“本叔”的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他也穿着和那个孩子一样的服装,只是他的更旧,更破,更悲壮。

然后本叔从他搭建的隐匿装置中探出了他那干枯且高颧骨的头。但是他的眼如同鹰一样犀利,正在四处地探寻着可能潜在的危险。

但,四周寂然无声,除了些许微风蹭过沙面从而导致沙子滑落的声音以外,在本叔的耳朵里,没有任何其它的声音。

可本叔还是多了一颗心,他将那孩子的头盔摘下来,绑在自他第一次做探路者以来就开始使用的拐杖上。他将这颗“人头”,伸出了沙丘之外,完全的暴露在了阳光之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他等了三分钟,期间还不断摇晃着那颗“人头”。但是三分钟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东西将这颗“人头”炸碎,或者是切断。

他便放下了大部分的心,将整个身子慢慢地向上蜿蜒着,并且期间只要有了任何的风吹鸟动,他便立马的融入进了沙漠之中,就像一只在沙漠求生的小小「蜥蜴」一样。

他终于全部出来了。在他的眼里,赤黄色的沙海占据了大部分的视野,但是这都是假象,因为危险还有可能存在于沙漠之中。

他立马的倒下,快速地抖动着身体,从而使得自己快速地融入进了沙漠之中——因为他听到了几十只枪同时开火的声音。虽然距离很远,但是他还是钻入了沙漠。

本叔用将头轻微抖动一下,便将耳朵露出沙海,他用那唯一在外面的耳朵细致地横扫了整个沙漠,并没有听到他说要听也怕听到的声音,他呼出了一口气,爬了出来。然后拍了拍身上的沙粒,用他瘦弱的右臂从他出来的坑道中,拿出了另外一个比他的右臂还要瘦弱的孩子。

“接下来怎么办?本叔?”孩子被背在了本叔的背后,揉着眼睛。

“归队,我们。”本叔几乎是用牙齿打出来的声音。

一排接着一排,每排都跪着几个将手抱在脑后的联邦士兵。亚当收回了一部分面罩,只露出了他的眼睛。他用他那血红色的眼睛狠狠地咬住了那个跪在最前面的军官模样的中年男子。血色的太阳在此刻将亚当血红色的眼睛衬托的愈加恐怖,愈加惊悚。

军官重重地垂着头,他不敢且不愿看着亚当。但是亚当用他灰色的大刀帮助军官抬起了头颅,于是在双重的折磨下,军官不停地开始了祷告。

“闭嘴!”亚当将刀平移了几厘米,但是这并没有生效,军官仍然双手合十,不停地颤抖着,将圣明词背诵出来。

亚当知道这样没用,于是他狠狠地踢向了军官。军官便痛苦地随着亚当踢的方向平移了几米。一口浓郁的鲜血也被军官从口里吐出来。但是军官仍然在挣扎着祷告,不厌其烦地背着简单明了的圣明词,好像在此刻,他一跃而成了一个多年的虔诚信徒。

“你他妈的活该!杀了我几个兄弟,念再多的词也让了上不了天堂!”亚当跟着上来补了几拳,打出了几颗军官的牙齿。军官此时如同一条落水狗一样,低垂着头,嘴里一边流涎,一边流血,一边含糊不清地祷告着。

如此狼狈又可笑,自然引发了几名枪骑兵的笑声,同样也引起了亚当的笑声。亚当的笑声通过面罩机械化的处理,听起来有一种莫名的恐怖感。

“不过我得告诉你,你们运气不错,遇到的是我们,枪骑兵。如果你们遇到的是什么「地狱天使」之类的,现在早就一个也不剩了!”亚当拉着军官的头发,很是得意且放肆地道出枪骑兵的法则,“你的那些士兵,我们都会放了,但是你,你这个联邦废物,只会抛弃自己同伴生命的走狗,老子杀你多少次也不够!”

“所以说,你的这番祷告也刚好,省的我们为你请牧师!”亚当又是大笑起来,机械的笑声如同钢锯一般,飘扬在血色的天空。

“不……不……不是为我……”军官用带着血水的嘴挤出了几个字。

“什么?”亚当真的没有听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

“我说……不是为我……是……是……为你……”军官一笑。

然后,军官拉响腰间的炸弹。但是亚当很快的便反应过来,夺走了军官的腰带,然后飞速跃向了远方。

“轰——”炸弹爆炸了,黑烟与黄沙完全盖住了亚当。军官趴在地上,眯着眼,笑看着这一切。

但是,军官的笑容马上消失了,因为浓烟过后,亚当仍然立于地上。但是,异样的是,亚当的身体似乎裂开了起来,一道道裂缝出现在亚当的皮肤上,并且,从裂缝当中,还透露出一丝白光。

“你他妈的……到底是什么……”军官完全茫然且害怕地看着这眼前的一切。

然后,一道闪耀的光芒在众人的眼前出现,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片荒凉与寂静……

……

“轰隆——”一声爆炸响彻于天边,本叔立马用他那瘦弱的右臂一下子拉下孩子,先把孩子埋入沙中,然而自己也钻入了沙中。

但接下来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一片寂静。

孩子想出去看看,但是被本叔的右臂制止住了。

“咣当————”远比刚才爆炸声还要强烈的声音接踵而至,这巨大的声音使得周围的沙子都为之颤抖起来。然后,就好像数百只角马迁徙一样,巨大的能量波动从两人的沙子上方经过,使得沙子变得十分滚烫。孩子被滚烫的沙子伤的大叫起来,于是本叔用他那瘦小的身躯紧紧护住了比他还要瘦小的孩子的身躯。

……

“亚当?亚当!”诺佑通过右手上的检测仪发现了不对,他连忙呼叫着亚当,可是回复的,只有嘈杂的电流声。

然后,诺佑便看到远处闪出了巨大的亮光,那光,就像太阳出来的曙光一样,将这本是黄昏的天空映照的犹如白昼。

接着一道由爆炸而形成的巨大的冲击波夹带着满天黄沙与金属碎片向诺佑冲了过来。诺佑随之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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