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站在城市的高塔上，看着远去的人群，像看死人。
他们在视野的远处变成了密密麻麻的黑点。
“如你所愿，我的人直赴北方。”
“别急。我要看着他们穿越那道峡谷。”
“我不急。你都把『它』停在那儿了。我不急。”
站在他身边的老人拄着拐杖，身后跟着两个目光像鹰隼一样的男人。
他伸出干枯的手指，所指的远方停着一台高大的机械。
那是动漫里，名为高达，敢达或者其他之类的东西。
那是余火的未来。
那是『未来号』。
“我很好奇。”
布雷没有看那做浑身漆黑的机甲。
老人已经银白的眉毛动了动，算是询问。
“我好奇，我开着『未来号』来，你不怕我和你们鱼死网破？”
老人收回了手，正了正自己头上的礼帽，看向人群的方向。
那是属于他的军队。
“你放不下那些人。那片生你，养你的土地还有土地上的人，你放不下。”
“我还没有你那么自负。他们，还有我们前方的他们。”
布雷指了指远处黑压压一片的人群：“他们的命运不会因为独一的某个人而改变。他们要毁灭，你阻止不了毁灭，他们要向生，你也绝扼不住向生的希望。”
“我只是不想为了一个已经快死的人，再赌上自己的性命。”
“多亏啊。”
“你说是吧？”
布雷看着他，目光里有火焰，却说地轻松，刻意的轻松。
“那我要反问你，不怕我离开这片土地之前，给你们留下些……礼物？”
那个老人目光没看他，只是盯着远处的未来号，浑浊的眼睛里似乎有光。
“未来号的能量不多了。我了解你。你的自私，你的狂妄，不允许你出尔反尔，也不允许你做损人不利己的事。你只为了利益践踏他人。何况这最后的一些能量，是你全部的希望。”
他们说话的间隙，那些黑压压的人群汇入那道漆黑的隧道。
“你以为你了解我？你不了解。布雷。”
“呵……我不想和你说这些废话。”
布雷从胸前拿出了那块带着金色的牌子。
那块牌子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但工艺上的美感却不能抹去。
“未来号上属于我的身份验证已经取消。你只要拿着『钥匙』，它就属于你了。”
“好。”
老人接过了那块日思夜想的牌子。
他仔细凝望着它，他想起为这块牌子费尽心机的过往，笑出了声。
“到头来，你还是把它给了我。何苦？”
“不苦。我这辈子，只苦于没能杀你。”
“你从这座城市的守护者，最年轻的将军，落到如今一个小小的中士。你不苦？”
老人看着他，眼底是胜者才有的神光。
“你最在乎的人，为了那片土地付出了生命。你自己，为了那片土地也献上了一切。”
“可那片土地上的众生，却唾弃你，背叛你。你不苦？”
布雷一直沉默，终于还是忍受不了这个老人的言语，挥了挥手。
“你走吧。若还能再见，我必杀你。”
布雷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下了高塔。
“等我征服北方地怪物，等我获得永生，我会回来的。”
“我会带着神的荣光，给予你们想要的未来。我会告诉你我所有的尝试都值得。我没有错。”
那个老人的声音在他的身后，用尽了全力都依然模糊。
如果带着这样的执念，是不是也证明你心里有了怀疑？
布雷嘲笑，但没有说话。
这一生屡次的交锋里，输的一直是他，可他忽然有些释怀。
他走下了高塔，看了看明朗的天空，却觉得视野里从未如此纯粹的黑暗。
这个世界，英雄从来不能造时势。
它的命运在所有人的推动下，已经势不可挡。
他尝试阻止却只是螳臂挡车。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
旧日的人类。也许终会被这个世界遗弃。
但他还不能放弃。
既然还有一些故人，还有一些牵肠挂肚的人活着。
他就必须一刻不停地向前。
这是属于他的使命。
『生而为人，就是冥冥之中，有所使命等待着你去完成。』
他想起那个老人的话，走进了那辆满目苍夷的悬浮车。
黑暗中地火焰颤抖着，进入了新的分支。
未来，即使眼前没有未来，也要向着光明燃烧。
这是生活于『黑暗』年代里所有的人类所共有的信念。
『在黑暗中恐惧却又坚定的人啊，向远方点燃灯塔，只要黑暗里还有星光，我们就不曾死亡。』
布雷口中哼着无名的史诗，开车踏上了归途。
等到他连夜兼程回到余火未来的土地，刚经历过灾难的人们在打扫破败的城市。
好在生态棚里的农田没有受到伤害，只需要时间，这个城市就能回归以往的平静。
但平静本身不能给予他们未来。
因为这里是末世。
他穿过向他低头致意的人群，向还留在城市的卫兵问好。
他穿过一条条街道，穿过一些低矮的房屋，有完好的，也有烧毁的。
听到了叹息，也听到了哭声。
心里的沉重像附骨之躯，又爬上来。
他推开眼前这道钢铁做的大门，平常的时候是会自动打开的。
『电力也有待恢复。』
他再走过几道黑暗的走廊，原本坐满了人的研究所，如今有很多位子是空的。
“你回来了？”
推开门，是博士稚嫩的童音。
他埋着头，在一堆文件里找着些什么。
角落里坐着诺娃。
回来之后，她一直这样消沉，只是今天更盛。
她是那样的忧郁，那样纤弱，无枝可依，但是很美。
“回来了。”
布雷收回目光，解开了外骨骼胸甲的锁扣，扔在了门口的地上。
“眼下这残局，该怎么收场？”
“我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要尽快培养一些年轻人。”
“培养？恐怕我们没有多那么多时间了。”
“为什么？”
布雷走到博士的身旁，对比之下，他的身体只能用伟岸形容。
“因为，你们所说的那片森林，正在疯狂地膨胀。”
博士，推了推眼镜，按了桌子上的一个按钮。
空中显现的全息影像，是一座森林。
一座不能更熟悉的森林。
眼前的森林正在缓慢却清晰地扩张。
# 最近很累，差点给忘了= =
变身之后我与她的日常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我的剧本世界在自主运行》、《我是舰娘》、《我的师妹是妖女》、《交错世界之学院都市》、《认清现实后，她们开始追夫火葬场》、《好徒儿你就饶了为师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