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大的圆餐桌旁，乔晓殇推来的餐车正摆放在旁边，少年与换了一身衣服的天然卷相对而坐。
“你家里还有餐车这种东西？”
“嗯，屋子大，方便又放得下的东西，都会尽量放的。”
爱茵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抬起眼帘看了眼神情愉悦的少年。
能和人一起吃早餐，他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你妈妈昨晚没回家？”
“妈妈？我们昨晚已经见过面了。”
昨晚已经见过面了——听起来怪怪的。
“她今天早上很早就出门了吗？”
“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门的，我今天早上没看见她。”
“回来以后，她不经常跟你一起吃饭？”
“嗯，父亲那边留下的事很多，她很忙。”
“这样啊……”
惬意的喝了口还有些烫的粥，乔晓殇抬起头来，好奇道：“特斯拉呢？”
“她还在睡觉呢，太久没休假，昨晚闹得有点疯。”
“休假？”
乔晓殇神情阴郁的拧了拧眉，“你们之后会走吗？什么时候？”
爱茵不由得微微一笑，“被特斯拉博士的美貌迷住了，舍不得了？”
少年脸色微红，却并没有露怯，“嗯，虽然是昨天才认识的，但我很喜欢爱茵和特斯拉，朋友的喜欢。”
以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份来说，尽管乔晓殇并没有褪去少年人的青涩，但他远比一般的同龄人要大胆。
他害怕失去现有的一切，也渴望得到更多。
“噗嗤……这不就是大家都是我的翅膀吗？”
“所以说是朋友的喜欢啦！”
“朋友卡啊，我还是第一次收到，心情有点微妙。”
爱茵的表情有些古怪，她还真没被男孩子发过卡。
“不，那个……我没别的意思，爱茵和特斯拉都很可爱，就是……那个，我刚和前……”
“你是喜欢对熟人下手的类型？”
“才不是！”
被打断了的少年的脸更红了，坏心眼的天然卷则是愈发的愉悦。
刚刚的事她还记着呢。
“我没记错的话，小乔是千羽学院的吧？”
乔晓殇的书面资料爱茵已经看过了，昨晚也已经表露了这一点，今天索性就直接摊开来说。
“嗯，怎么了吗？”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会给你报酬的。”
“报酬，不用这么正式啦。”
爱茵摇了摇头，从短裤口袋中拿出了一张白色的卡片。
从样子和材质上来看，应该是照片。
“这是什么？要我帮你把它送给谁吗？”
“这是给你的报酬，预先支付。”
报酬？
乔晓殇看了眼笑得神神秘秘的爱茵，有些迟疑。
天然卷切开来是黑的，他差不多已经有这种感觉了。
“我不要报酬也可以的……”
“这可不行，人情是最难还的东西，”爱茵一脸严肃，食指点着照片雪白的背面，发出有了规律的声音。
压迫感十足。
忽地，她话锋一转，捏着照片的边缘就要将它取回，“不过，你要是不想要，我可就拿去给特斯拉了。”
“等等！”
爱茵的话让乔晓殇感到不安，他咽了口口水，从笑容神秘的天然卷手中拿过了照片。
“能直接告诉我这是什么吗？让我有点心理准备。”
“不行，这可是惊喜，看了之后你一定会偷着乐的，所以不能先告诉你。”
“惊，惊喜呀……”
这怎么看都是惊吓的前奏吧？
乔晓殇可不笨，爱茵都快把“阴谋”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翻开吧，这是对你的褒奖。”
“哦……”
早死晚死都是死。
话说，不能让特斯拉看的东西是什么呀？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乔晓殇翻开了照片——
“…………”
少年的眼睛逐渐瞪得圆溜，他看着手中的照片，耳根与清秀的脸颊渐渐染上羞赧的红色。
“吸……”
乔晓殇深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是什么时候拍下来的？”
“这个问题有失水准啊，照片除了在发生的那一瞬间以外，还能在别的时候拍下来吗？”
有道理。
“你应该没有备份吧？”
“这是唯一一张。”
“那就好。”
乔晓殇松了口气，从旁边的餐车二层中摸出一个打火机，点燃照片，随后扔在空余的餐盘上用盖子盖好。
胶质燃烧物的气味可不好闻。
“你摧毁物证的动作真熟练，以前没少干？”
“咳咳，我知道你肯定有数据备份，说吧，让我帮什么忙？”
不可否认，看到照片的一瞬间，乔晓殇确实有种微妙的愉悦感。
但这种愉悦感还是物理性摧毁掉比较好。
他可不想被特斯拉电成焦炭。
还有，笑吟吟的爱茵肯定留有数据备份。
“去帮我拿份快递。”
“快递？”
就这个？
“没错，你们学校大学部的校长，去她那里拿份快递。”
“……我是高中部的，还是新生。”
“没有关系，你放学以后再去拿也行，我会提前通知她，让她等一下的。”
“拜托校长送过来不行吗？”
“人家好歹也是校长，你想让人家当快递员？”
“那，你或者特斯拉……”
“小三啊——”
爱茵微眯起了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从刚刚开始就有些不对劲的某人，“你认识你们大学部的校长？”
“……”
乔晓殇眼神飘忽，有些心虚，“嗯……毕竟是校长。”
“关系不一般？”
“呃……”
【你前女友？】
“别瞎说！”
心底里响起的声音让乔晓殇一个激灵，惊叫出声。
反应过来的少年神色一僵，干笑着搔了搔脸颊，向疑惑的爱茵解释道：“那个……蕾安娜还没走，她想多留一阵子，刚刚的话是对她说的。”
“哦豁……蕾安娜呀？看来你们昨晚相处得很愉快嘛？”
【说起来，你是什么时候直接叫我名字来着？】
‘那种事情不重要！安静！’
“咳咳，我们说回正事，去校长那里拿份快递就行了吧？”
爱茵点了点头，“嗯，以防万一，我把你的照片发给她……”
“不用了！”
乔晓殇制止了刚要有所动作的爱茵。
他见对方投来疑惑的眼神，磕磕碰碰道：“我的照片……你只有那张我和特斯拉的合照吧？那种东西还是不要随便发给别人好……”
——合照，不能让特斯拉看见的，不能随便发给别人看的，就只有昨晚红发少女贴在他身上的时候拍下的照片了。
那种照片无论是发给特斯拉看还是发给校长看，乔晓殇都会死的。
物理性死亡和社会性死亡。
“没关系，就说你是特斯拉博士的现男友好了，反正她经常换男朋友。”
“诶？但是特斯拉不还是处……咳咳！”
乔晓殇咬了咬舌头，改口道：“她看起来不像是经验很丰富的样子啊？”
“你看起来也不像。”
爱茵斜了眼面容青涩，还经常脸红羞涩的某人，哼哼道：“谁能想得到，堂堂天命A级女武神居然会被一个小鬼头扇巴掌？”
“呃……”
乔晓殇视线上飘，一副天花板上的吊灯很好看的样子。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爱茵你是哪个研究所的呀？这种私事都能查得到？”
“只是刚好知道而已。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赶紧去上学吧，记得帮我拿快递。”
“哦，那这些东西我放学回来再收拾，先放在这边吧。”
“连碗都不会洗，我看起来有这么糟糕？”
“年少有为的高智商博士生生活技能几乎没点，这不是通常设定吗？我只是怕你们只买了洗衣机，没买洗碗机。”
“……”
报复，这家伙切开来绝对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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