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发生在格斯在新的佣兵团的故事。
作为佣兵的格斯在一次战败后,被敌将俘虏,即将送往一座领主的城堡。
箭伤未愈的格斯行走缓慢,所以走在了队伍的最后方。
因此,格斯时常受到看守实施鞭打的暴行,折磨格斯。
在伤势越发严重后,格斯最终倒下了。
恶毒的看守还想要继续抽打格斯,却恰巧被一个胡子大汉用身躯挡了下来。
他告诉格斯,自己和他一样也是俘虏,叫做马奴迪诺。
“不要碰我!”马奴迪诺想要用手铐搀扶格斯,但因为之间的经历造成的心理伤疤,格斯非常烦感被男性触碰到肉体。
“你不想死在这里吧。”马奴迪诺廓然地说着。
格斯狠狠地看了马奴迪诺一眼,他还不想死。
没办法,患难相死同路人,格斯不想死在这里。
格斯虽然表面上抗拒着马奴迪诺,眼看着马奴迪诺背上自己,他也没有反抗,欣然地接受了马奴迪诺的帮助。
“哈哈,我是不会买你这个人情的。”马奴迪诺大笑地说着。
两人并走在一起,马奴迪诺得知格斯一直以来都是单打独斗,便随口问道:“小子,你当佣兵已经很久了吧?”
“算……是吧。”格斯牵强地答着,他并不想多说些什么,只想赶快逃离这里。
在战场上混了大半辈子的马奴迪诺见过很多佣兵,像格斯这样的,多半是经历某些事情,才无法再信任同伴了。
马奴迪诺告诉格斯:“你还很年轻,不能死在这了。”
说罢,马奴迪诺便仰望天空,就像是看到了希望地说:“不是杀人就是被杀,在没有道德可言的战场上,不知何时,也不知何处,才有可能遇到一些,为他或为他们而值得自己豁出性命战斗的战友。”
“不过,那也要等到你活下去以后才会懂得。””
马奴迪诺说完这番话,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根铁丝,熟练地打开了格斯的枷锁。
马上就要到城里了,一旦进去,想要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马奴迪诺又跟格斯说:“要逃只能趁现在,守卫们都穿着锁甲,往悬崖下逃跑,或许你能赌赌运气,他们追不上你的。”
格斯觉得计划可行,准备和马奴迪诺商一起商量着逃跑的计划。
马奴迪诺拒绝了格斯,他说:“快走吧,我的手不太方便,是不能打开枷锁的,带上我这个累赘你迟早又会被他们抓回来。”
格斯有些感动,他对马奴迪诺说:“这个人情,我总有一天会还你的。”
找准时机,格斯沿着凹凸不平的岩石跳下悬崖。
这明目张胆地举动行为很快引起了一旁的守卫的注意。
他意识到了格斯想要逃跑,便呼唤着队友跟了上去。
守卫并没有如马奴迪诺所言,去追赶格斯,而是拿出了弩箭,射向格斯。
“嗖。”格斯被箭矢射中,倒在了地上,很快便被抓捕了起来。
“小子,这个人情你现在就要还在这里了啊。”格斯回望山顶,马奴迪诺趁着守卫们追赶格斯的时机,用缩骨术摆脱了枷锁,顺利地逃走了。
入城后,格斯被关押在了监牢里。
躺在监牢稻草上的格斯回忆曾经的段往事,在一次阵地争夺战中,甘俾诺负责进攻,可是一直也没能探清敌军的布局,于是便下令全军突击。
在言语地感召下,格斯和一众新来的佣兵冲了上去,冲到一半,格斯才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不对。
回头看去,甘俾诺等老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流露出讥笑地表情。
格斯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便见一阵箭雨飞来。
第一批冲上去的佣兵都成了炮灰,全军覆没。
敌方的弓箭手暴露了位置,这时甘俾诺才下令展开真正的进攻。
格斯侥幸地在箭雨中活了下来。
他有些不满甘俾诺的行为,可甘俾诺却一脸理所应当地表情,他告诉格斯:“如果想要在战场上苟活下来的话,就要用自己的脑袋和双手去想办法,不要把自己交给别人,人为了一己野心和性命,是什么肮脏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的,把那些东西混在一起的地方,就是战场。
只懂得唯唯诺诺地跟别人走,被人玩弄的家伙只有死路一条。”
再回想起马奴迪诺说的话,格斯已经被骗了,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可笑了。
正值寒冬,格斯身上仅有一件单衣,加上好几天没有进食,饥寒交迫。
不管是何时,要死在哪里都无所谓,就是了现在也是一样。
格斯表面这样想着,在他的内心深处,从未有过要放弃生存下去的希望。
这就是格斯,他无论何时也没有想过被命运支配。
监牢里蹦出一只老鼠,老鼠缓慢地走向一朵鲜花,格斯看见老鼠,立刻一把抓住了它。
格斯啃食着老鼠,吃肉饮血来为自己补充体力。
晚上,格斯又把稻草盖在身上,勉强保持着身体的温度。
监牢之中,格斯看着眼前的鲜花,在这冷得要命的环境里,开着的花算是我的同居吗?
正当他这样想着,花朵的下方,出现了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小人。
这是什么,格斯从来没有见过,难道是自己发烧,进入了幻觉。
“咔…”牢房的门开了,一个肥头大耳,衣着光鲜的人走了进来。
他就是这座城堡的领主。
领主捏着格斯的下巴,并打量着格斯,非常满意。
他命令仆人拿来药膏,亲自为格斯涂抹。
这样的行为让格斯感到厌恶至极。
“你明天就得工作了,可不能伤成这样,没准还能派上用场。”
领主的话让格斯明白了他这么做的原因。
“可不能让你死在这里,为了我的儿子,我要献出生命。”领主感叹地说着。
“我的儿子很快就要第一次上战场了,他可是个软心肠的好孩子,所以在上战场前,我想先壮壮他的胆量。”
为此,领主早已为年龄相仿的格斯安排了一场明天正午举行的,自己的儿子与格斯的生死决斗。
当然,格斯知道这是一场早有定局的决斗,领主命令士兵将格斯送回了监牢,他虽然为格斯涂抹了药膏,却下令不能给格斯食物。
他需要为自己的儿子,安排一个活着但并没有战斗力的对手。
回到牢房,寒气逼人,沁入筋骨,恍惚中,格斯又看见了那个小人。
格斯以为是幻觉,并没有理会她。
小人主动地飞到格斯面前,用稻草挑逗着格斯。
“哈欠。”格斯一个喷嚏,吓得小人又跑了回去。
可能格斯觉得这是幻觉,所以便卸下了心防。
“这是身为同屋的友情,我们做过朋友吧。”
小人躲在花朵身后。
“那朵花是你的东西吧,你放心,我是不会把它拔掉的。”
小人对这些词一知半解,但她还是很高兴,因为格斯和自己说话了。
“我叫吱吱,请多多指教。”小人上前介绍起了自己。
吱吱是老鼠给她起的,因为老鼠总是不停地吱吱吱吱地叫她。
格斯第一次看清了这个小人,她的长相和五六岁的孩子一般,头上顶着一簇小花,身上穿的也并非连衣裙,而是用花瓣一样的东西与身体融为了一体。
吱吱很感谢格斯,在老鼠想要吃掉花的时候,是格斯救了她,如果没有了花,她便会消失。
吱吱要报答格斯,格斯随口便问她能不能把钥匙偷来。
吱吱说自己是花精灵,不能离开花太远的地方所以没有办法。
“格斯人类,你流血了。”吱吱发现了格斯身上的伤口。
“那个傻瓜贵族,包扎得真是太马虎了。”
“喂,不要随便爬上来呀!”格斯想要制止,却因为乏力,不能站起。
吱吱摘下了花儿的一片叶子,盖在了上面,没国多久,伤口的痛楚便消失了。
格斯感谢了吱吱,拜托他能不能帮忙治疗其他伤口。
吱吱高兴地答应了。
治疗的时候,吱吱突然忧伤了起来,她问格斯:“如果你可以动了,是不是就会离开这里,监牢里来过很多人,然后,他们就很快不见了。”
吱吱从出生就在这里,这里什么都没有,每天沐浴阳光是她最开心的事,可是阳光过后,黑夜就会到来。
听着吱吱地话,格斯仍然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是自己的软弱,借用孩子的外型演化了出来。
格斯把吱吱用手捧起,然后轻轻地捏了捏吱吱的脸。
这个手感,难道不是幻觉,格斯产生了疑惑。
格斯告诉吱吱,说着“在我来的路上,外面有很多像你一样的花朵,整座山丘都是。”
“等我可以动了,就会把你和花一起带到那里,这样你就能找到你的同伴了。”
听到格斯的话,吱吱非常开心,眼中满怀期待。
整座山丘都是,那会是怎样的地方,吱吱想都没有想过。
她摘下了几片叶子,要为格斯把伤口全部治好。
“可是到那片山丘的话,他们会找到吱吱么,会找到吱吱么?”吱吱仰望着星空反复地说着。
疲惫不堪地格斯,在吱吱散发地温暖中睡着了。
第二天,格斯醒来,检查了一遍,烧退了,伤口也不疼了。
格斯抖动后背,几片叶子落了下来,莫非真的不是幻觉。
格斯呼喊吱吱但没有得到回应,看到的只有那没有了叶片而萎缩的花朵。
天真的吱吱开心的不顾轻重,为了给格斯治伤,她把自己的叶子全部拔光了。
“吱吱你在哪,你快出来啊。”格斯接着呼喊吱吱,然而,空荡的房间中,没有任何回应。
“子爵大人,你该出来了。”守卫敲打着房门,决斗的时间到了。
格斯把花朵拔了起来,深情地看了一眼,然后温柔的放进口袋。
守卫们把格斯带出了牢房,并且把盔甲还给了他,引领他来到了竞技场。
大门打开,格斯听到了阵阵尖叫。
格斯的对手,领主的儿子正站在了不远处,是一个全身覆盖铠甲的小胖子。
平日里,他脾气暴躁易怒,经常拿家畜和村民们砍着玩,可不是领主口中软心肠的人。
仆人拿给了格斯一把长剑,这把长剑的边缘似乎已经被磨平了棱角,别说杀人,就算是切菜都要费劲。
虽然被设计了各种小伎俩,不过格斯并没有特别在意,因为伤口能愈合他已经很知足了。
两人大步走到中央,决斗开始!
胖儿子看到格斯便是一锤砸去,格斯硬生生地用剑刃接下,随后踉跄地跌向后方。
格斯全身无力,他似乎忘了自己几天都没有进食。
好在格斯战斗经验丰富,他借力打力,勉强地应对了一会。
可并非每一招都是那么容易可以抵挡的,胖儿子拔出了腰间的剑,接着又是一记自上而下的重击。
格斯右手紧握剑柄,用左臂上的盔甲挡下了攻击。他想用腰背的力量抵住这一招,但胖儿子身上的肉可不是白长的,全身的重量压下,把格斯击飞了出去。
全场为这一幕欢呼,格斯也趁此机会,进行了短暂的休息。
格斯心想,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再这样下去,伤口会再次崩裂,而且必须尽快把花朵移植。
胖儿子见格斯没有站起来的意思,便大步向前乘胜追击,重重地一锤砸下。
格斯灵巧地闪过,并绕到了胖儿子的背后,众人慌了,一招斜斩,直劈他的背部,可惜并无作用。
胖儿子回身反击,格斯轻易躲闪,换斩为刺,直戳胖儿子的膝盖,结果同样,没有任何反应。
“这个也刺不进去吗……”格斯手里的钝剑毫无用处,剑尖也被削去了。
多日没有进食的格斯力量严重不足,最关键的是胖儿子身上的不是一般的铠甲,那是贵族才买得起的包裹全身的重甲。
格斯在脑中寻找对敌的方法,他又一次想起了甘俾诺作为佣兵的首领,甘俾诺数次对战贵族,贵族人质对于佣兵来说就是钱袋子,而对付身穿重甲的贵族,有一招是屡试不爽的。
格斯利用巧劲挡掉了胖儿子的一击,再一次绕到了他的身后。
这次格斯把剑尖插入胖儿子的护手,反制住了他的手臂,接着轻轻一绊,将他撂倒,然后长剑反握,用剑格戳破胖儿子的眼睛,狠狠地敲打他的头盔。
格斯卸掉胖儿子的头盔,用长剑勒住他的脖颈,挟为人质。
“喂!不想他死的话就给我滚开。”一切发生得太快,等领主和士兵们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不要出手。”领主惊慌失措地看着格斯,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种手段。
格斯让领主为自己让开一条通往城外的路,放自己出城。
士兵们不敢上前,但也没有让开去路。
更多的人围了过来,虽然挟持着胖儿子,但格斯清楚,自己已经连握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就在这时,城门突然打开,众人惊呼,守卫大喊敌袭。
一队人马冲人城中,打了领主一个措手不及。
这对人的攻势迅速,很快就攻陷了整座城堡。
格斯看到了领头人,一脸诧异,那人正是欺骗了他的马奴迪诺。
格斯有些生气,两人交谈了几句,也算是各不相欠了吧。
马奴迪诺趁着格斯决斗时的空档,才能如此顺利的完成偷袭,他愿意把头功让给格斯,可格斯没有心情搭理他。
经过刚才激烈地打斗,吱吱寄宿的花朵已经残破不堪。
按照约定,格斯把花朵带到了山丘上,这里开满了同样的花,他轻轻地伸开手,让花朵随风而去。
看着花朵飘散,最终消失在花海中。
格斯转身离去,嘴里说着和吱吱同样的话:“他们会找到吱吱吗?”
不知是梦还是现实,那是以前的少年时代,已被埋没了的,早春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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