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四十日后)
(卡利弗)
馨瑶轻轻地沿着洋房的阶梯来到大厅之中。影枫正在翻阅一些从城中借来的资料。馨瑶双眸一瞥,发现都是相关霍斯铭的。
一道凉风顺着窗户的空隙偷跑进来,让她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正身处与背靠于北皇之山的半山之城——卡利弗。
她停驻在窗边,凝视着远方白雪皑皑的高山。脑海中回放着北冥昨日清晨离开时的情景。
“那里有些事必须我一个人去处理。”
馨瑶摇了摇头,金色的发丝轻抚在米色手工制的棉织长衣上,一袭白色中长花碎裙随意落下,将她的小腿展露无遗。
“馨瑶,原来你都已经醒了。”影枫抬起疲倦的双眼,站起来伸展了个懒腰。
“你一直都在看这些?”馨瑶的目光留在那堆资料上。
“恩,”影枫此时也穿着一件灰蓝相间的格子衬衫,套着一件黑色的背心,“四十多天前南宫给我说了霍斯铭的那些事后,我就一直很在意。再说前些日子,离帝都不远的默克基坦也被毁灭了,在这样下去恐怕...”
“剩下的寒川?”馨瑶走到沙发上坐下。
“嗯,那里虽说可能是‘启’的大本营,但是一旦再发生类似的事,还是得有所准备。”影枫也重新坐下来,目光深远地看向窗外的雪山。
“我倒是听说各个贵族的军队都在往寒川进发,连贵族本人甚至慕容宇辰都亲自出征,看来消息是确定了。”馨瑶风铃般的声音絮绕在旷阔的房间中。
“他也必须亲自出马了,连续七座起源城区化为废墟,各族族长和居民都已经有布满情绪了。在加上天族之外的其他族人都已经反感了长期以天族为主的联盟帝国,想要重新恢复到以前的那样。”影枫的语气十分沉重,翼界处于各族各自管辖的时候还是在一万年以前了。当时发生征战,所说记录不多,但是依然能够知晓其惨烈的程度。
虽然最后在拓拔帝王的指挥下天族取得了大战的最后胜利,与各族缔结合约形成联盟。但是现在当家的早已不是那个威震翼界的拓拔世家,没有了传世之术——魂术,慕容家这几百年的变相统治也是举步维艰。
即使有议会这样的公正机构,表面上给所有人以民主化,但是皇室、贵族在这个世界还是有举足轻重的份量。相对的,从前的各族族长的权利被不断消弱,种族之分不再明显。种族主义者也缕缕提出抗议,希望改革。但皇室是决不允许剩余权利的分散。所以这次是对那些人也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影枫,你觉得星辰他,有能力担当起那个责任吗?”馨瑶话锋一转,语气十分无奈地问道。
“...就我而言,我觉得他还需要再多加磨练。但是他隐隐所表现出的气质,的确连慕容宇辰也比不上。但是,你真的希望他能成为王者?”影枫当然 知道馨瑶内心的想法,她一直想离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若是和北冥在一起,恐怕——
馨瑶轻咬了下嘴唇,叹了一口气:“直达现在我的心意依旧没有变过,无论是对他,还是对我向往的生活。只是,他从来不曾理解过......”
“而且你也必须要在这两者之间作出一个抉择?”影枫认真地看向她,金色双瞳中的深情依旧。
“影枫,我说过了,我们俩——”
“我知道,只是你也无法改变我的心,不是吗?”影枫靠在沙发上,举头望着金色的天花板,巨大的水晶吊灯正随着风微微而动。
“倒是你对他的态度改善了很多。”馨瑶把话题移开。
“呵,我又不是瞎子,只是以前对他的了解不多吧,”影枫又重新看向馨瑶,“通过这些天,我有时也能体会到你选择的原因了。”
馨瑶只是淡淡一笑,再度把凝重目光投向窗外。在那银白色的世界中,一个个雪之精灵开始从天而降。遮掩了远方的北皇之山。
“双子的结合,终于要开始了吗?”这句话一直回荡在她的心里。
(同时)
(北皇之山——长垣古道)
(梦界)
(视角:北冥星辰)
“又是在梦界吗?”我再一次站在那条阴暗的十字路口上,周围依旧被浓雾围绕。我试着召唤出“魄银之曦”,但结果果然如预期一般,什么都没有发生。
“怪了,我分明是进入了长垣古道中的深渊之孔中,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来到这里?”我仔细回忆着上次来到这里的情形,难道是自己在深渊之孔中睡着了,可是刚才自己还是凭着意识在深渊之孔中往出口走啊,怎么会...
“哈哈...”
一阵小孩的小声从我正前方的迷雾中传来,我连想也没想就跟了上去。结果眨眼之间,眼前的图像便处在了一片被樱花覆满的山丘上,清脆的鸟鸣回荡在山峦中,曦风轻轻地游走在天地间。
我向四周看去,发现在山丘下方,是一座被阴冷之色包裹的城区。特有的紫黑色旗帜正慢慢扬起。
“这是寒川?”但是记忆里,寒川不应该是一座工业城市吗,为什么这里显如鹤雨村那样充满了原始的气息?
“月茗、月汐,快点过来!”一个着装普通的少妇在山丘的另一头挥手道,而两个急促的跑步声也传入我的耳中。
在我回头之时,两个年幼的小女孩牵着彼此的手,高喊着跑向少妇。而且她们的通红的小脸,一模一样!
(北皇之山——长垣古道)
北冥突然睁开眼,感到一股微弱的光在不远处。
他觉得奇怪,刚才明明还在梦界,现在又莫名其妙地回来了,简直令他琢磨不透。但是刚才的两个名字却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月茗、月汐...这次是跟慕月汐有关吗?”
不过更让北冥诧异的还是那一道光,在长远古道的深渊之孔中根本不会有光的存在。深渊之孔本身就是将进入者的五感全部剥夺的结界。如果没有强大的意志力已经设阵者的线索是无法离开的。
可为何......
北冥警惕地靠近那道光,最后发现那是一道露出缝隙的石门。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它,发现里面是一个拱形的厅室。可是墙上全部画满了早已褪色的壁画,唯一清楚可见的就是一颗被涂上金色的大树。周围有两个一白一黑的人影。
而四面徒壁,全部是一些漂浮在一根根低矮石柱上的白色纸片。
北冥略微疑惑地来到右侧的一个柱子前,轻轻取下那片纸。待拿到眼前时,纸所发出的白光瞬间消失,留下的只有被岁月爬满的枯黄痕迹。
霎时,周围的光线突然变得黯淡,令北冥以为是触动了什么机关。
结果在他警惕观察四周时,手上拿着的纸片的远古文字则焕发出纯净的光斑,那些字宛如被赋予了生命,一个个飞离了枯纸,最后静静靠在了嶙峋的壁岩上。从下仰视,像是一篇残缺的文章。
“这是——”
北冥灵光一现,把其它的纸张从石柱上取下来。
结果与他预想的一样,所有的文字都纷纷在这个拱形的大厅里慢慢漂浮,并且改变了自己的位置与形态。
最后,一排排整齐的荧光文字出现在了古老的大厅上。
“是拓拔家的密文。”北冥想起儿时被母亲和大哥教过的文字,起初觉得只是用来学习魂术和拓拔家的秘法,没料到还能在这里起作用。
不过更令北冥吃惊的还在这行行文字的内容。
“‘翼眼界闪’和‘鸿影落尘’,这些不是‘魄银之曦’失传的第四式和第五式吗?怎么会......”
一道闪电般的光芒猛地闪过,刺痛了北冥的双眸。他捂住眼中,试图减轻这突如其来的剧痛。不过就在闭眼之时,那片漆黑的世界里,居然浮现了那些记录第四式和第五式的招式,这——
“砰”,一个东西似乎落在了北冥的前面。他缓缓睁开有些通红的眼睛,发现周围恢复了原状,不过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却多了一本深红之术。
那本深红之书看上去对人有种致命的诱惑,令北冥不禁伸手拾起。在他翻开书的第一页时。里面的内容让他的大脑感到剧烈的颤动,像是有什么禁锢在深处的东西要冲出来一样。
“...神的死亡...”
“翼神的祭祀...”
“...执行者与...守护者...”
“圣女之血...最后...终焉”
“啊!”北冥捂住撕裂般剧痛的头,半跪在了地上。这些话,好像许久以前就被谁刻在自己的脑海中,不过到底是谁?
“喂,你说这次,我们会成功吗?”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絮绕。一刹那,痛苦消散,剩下的是一种不由而生的空寂之感。
待到第一束光线进入北冥紫色的瞳孔时,灰茫茫的一片便催压而来。风狠狠地扇在北冥的脸上,就连空气都让人感到沉重。
一个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的白衣少女正站在一个碑前,而另一边是一位隐藏在黑袍中的神秘人。
“这一次必须要成功,否则——”
图像就此中断,随着眼前混乱的波纹,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到底是什么了?”北冥摇了摇头,自从千儿那次事件后,总是有一些莫名的景象出现。而且这种情况越来越频繁。
不过北冥迅速冷静下来,因为察觉自己再度进入了“深渊之孔”中。唯一有所不同的就是手中多了一本深红之书。
他深深呼吸,闭上眼又一次踏上了在黑暗中前行的道路。但是没过多久,眼前的黑暗变成微红。那种久违的熟悉感终于随出口飘进的曦风覆盖在北冥的心头。
当紫色的眼睛再度睁开的一刻,他以伫立在一个山头,逆着爽朗的北风将其黑色的短发吹起。环顾远处连绵不绝的白色山峦后,把目光紧紧锁定了山下的
那一片繁华之地。
“终于回来了,北皇之山。”
(同时)
(寒川郊外村庄)
“还有生还者吗?”南宫重重的眼圈几近把他整个身体压倒。昨日当他们来到这个村庄时,已经是一片火海,到现在只留下一片焦土。
“没有,”上官摇了摇头,“出了我们之前遇到的几名刚好回来的镇民外,没有其他幸存者了。”上官的语气也分外沉重,一个多月前霍斯铭发生的事依旧历历在目,谁知道为什么连这样一个小镇都会遭遇这样的事。
凌薇和逸纤则是试图跟情绪有些失控的镇民进行交谈来获取信息。不过两人见这几个人情绪低沉,根本不愿透露任何事。
“学院方面说,附近城区的议会护卫和军队马上就到了。”翰钦关掉通信器后对南宫报告道。
“嗯,好的。不过,有谁看见君离、月汐和鬼束了?”
就在南宫提出疑问的同时,君离和鬼束正站在一个还保留着屋子形状的废墟外。
“纱羽,你还记得我们三个小时候的事吗?”君离淡淡而道,声音却如北风般悲凉。
面对君离的问题,鬼束只是以点头回应。
“没想到,我们再一次回来,寒川,居然变成这样。”君离的乌丝冷酷地摇曳,与鬼束的长发一起飘动。两人正好穿着一黑一白的毛衣,与周围荒凉的景致相互照应。
“你也许早该想到了。”鬼束这时用冰一样温度的口吻说道,“冥族的长老把这块起源之地保留下来,到我们离开时还像远古时期那样。”
“是啊,我族的起源之地,”君离用手拉紧了下自己的衣领,“不过还是晚了一步。”
“你有亲人在这里?”鬼束继续冷眼锁定这一切。
回答的只是君离轻轻地摇头。
“好了,我们快点回去吧,上官他们一定都在找我们了。”月汐这时脸上挂着大无畏的神情,用平常的语气对两个人说道。
“你没事吗?”君离分明看到她脸上的两道印迹。
“当时跟那些镇民来找的时候不是都说了吗?这户人家早就搬走了。”月汐的笑容反而让在场的两人瞧出一阵无奈的意味。这里是她的家人吗?
一个不吉利的叫声在她们三人的上空响起,三人抬头,一只漆黑的乌鸦正随着冷风的方向,幸灾乐祸地逃的另一个寒川去。
只有那一直流淌的小溪,依旧传来潺潺的流水声。
(下次更新: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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