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几天后)
“明箫,我的伤什么时候能好?”
“行了,你就别抱怨,我们还巴不得你快点好。那么多人围着你转你就该知足了。”明箫白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北冥。
“我可不像你,万金之躯。”
“我和我姐这样的‘万金之躯’来照顾你,你说谁——”
“好了,你们两个怎么又卯上了?小箫,北冥现在身体还没恢复,你就别惹事了。”坐在窗子旁的馨瑶见状立刻打断两人的对话。自北冥醒来后,两个人就开始莫名其妙地斗嘴。如不阻止,自己的耳根又不会清静了。
“算了,说不过你们两个,我去找诺儿去。”明箫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语气稍稍严肃地说道:
“北冥,记住这段时间千万不能使用魂力。否则你的伤不仅会加重,而且会加速‘万蛛之诅’的发作。”
“知道了。”北冥正经地说道。
明箫将房门关上,不禁苦笑。
“怎么了?什么事那么开心?”诺儿轻盈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是无奈,好嘛?还不是那个家伙,这几天说什么事都要跟我卯上。”
诺儿莞尔一笑,水灵灵的双眼直直地看着明箫:“可我看见某人很开心哦...”
“你别开玩笑了,我可没有受虐倾向。”明箫把脸朝向一边。
“明箫,你其实挺在意北冥星辰的,对吧?”诺儿伸双手按住明箫的脸,把他的脸转向自己,“所以,就别再想什么你哥哥的愿望,否则你会很累。”
明箫看着满脸微笑的诺儿,脸“刷”地一下子变红。
“你发烧了?脸怎么这么烫。”
“没、没什么。”明箫拿开诺儿的手,结结巴巴地说道。
“嘻,明箫,你知不知道你害羞的时候还蛮可爱的。”明箫明知自己被“暗算”,但心里却很高兴,只是碍于面子装作郁闷地看向一边。而一扇印有奇怪符文的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怎么,生气了?”
“哦,没有。...诺儿,那个房间是干什么用的?”明箫指了指那道门。
“那好像是个书房。”
“我能去看看吗?”
“可以,跟我来。”
而就这明箫与诺儿走向书房的同时,在房间里的馨瑶正对北冥说道:“你这些天是怎么了,老爱跟小箫卯上?”
“大概好玩吧。”某人无良地一笑,其实北冥也不明白自己的行为,好像这些都是在不知不觉的状况下便开始了。
馨瑶碧绿的眼睛看着北冥,一瞬间,那个身影仿佛又回来了一般。那种笑容...
“馨瑶,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在想应该谢谢你。...这样也不错。”
“什么?”
馨瑶的目光转移到正被风不断吹起的窗帘,缓缓地说道:“其实,小箫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毫无顾虑地和别人交往。从前的他十分开朗,虽说做事有时没有分寸,但对人十分亲切友好,处处为别人着想。家里也正因为他才能有许多的欢笑。”馨瑶的眼中的光彩开始有些黯淡,“可自从那件事后,他就一直封闭自己,不让任何人看透他,也不对任何人敞开胸怀。甚至为了达到目的...而我对于他的改变束手无策,也不知道他这样究竟是对还是错...”馨瑶再也没有说下去,整个房间也静的窒息。
“这大概就是身处贵族的命运吧。”北冥的话打破了房内的沉默,“不过,我想明箫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熟轻重,他的心里自有自己的标准。而且,”北冥低下头,看了看手上的绷带:“一个人不可能完全改变。”
北冥说完后微微叹气,回想到自己的儿时。再看看现在的自己,这其中发生的变化又未曾不大?
“你看我,提这些无趣的事作甚?”馨瑶站起身来,脸上重新恢复明亮的笑容,“北冥,要不我扶你到车头看看,顺便透透气?”
谁料北冥的脸色有些沉下去,有些冷漠地说道:“不用。”
馨瑶见状猜想自己的那番话可能触犯了他的自尊,试想一个要强的人连到走到车头这件事都需要人帮助?可一个人再怎么强大,困难的时候没有同伴相助,终究还是会倒下。
“北冥,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的帮助,因为这让你感到别人在可怜自己,对吗?”馨瑶见北冥把头转向一边,但还是说道,“但是别人向你伸出援手, 是出自他们的关心而不是可怜或者是看不起。你可以拒绝一个人的恶意,可你却不能漠视一个人的关心,这样受伤的不仅仅是你。”
北冥像雕塑一般纹丝不动,这时,阳光照射进来照亮了整个房间。
“那个,我想你说的提议不错,就去...车头看看吧。”北冥生硬地说完这句话后,脸有些微微地泛红。
“那走吧。”馨瑶向北冥伸出自己洁白的手,笑容绽放在她的脸上。北冥动作别扭地拉住她的手,视线一直不敢直视她的侧颜。仿佛太阳般,耀眼地令人不敢观赏。
这般,两人来到车头。一打开车门,迎面而来的是猛烈的风,风声在北冥的耳中呼呼作响,同时也将他的头发吹得凌乱。
北冥放眼望去,满眼是蔚蓝色的海洋,没有一丝云彩。
车头前方是明箫在翁蜀城买的两头翔云兽,这种长相类似独角兽的灵兽的金色毛发随着风的节奏不停摆动。
车的下方是像蓝色玻璃般的空中跑道,而这些蓝色跑道不止一条。只看周围有无数的蓝色天桥穿插在厚厚的云层中,有些部分隐匿于云雾中,有些则直冲上方。
而太阳正沉浸在这蓝与白的交界线中,散发出温暖的光芒。
北冥与馨瑶在车头盘腿而坐,静静地看着这别样的一切。
他悄悄地看了眼馨瑶,大风将她的金色长发吹拂而起,那洁白如玉的皮肤,美丽的容貌,淡然安详地神态,就像女神一般。何时起,她的一切已在自己的心中变得那般重要。
“你看那里。”馨瑶突然抬起手臂指向前面。北冥立刻收回眼神,将注意力转向前面。
远远的前方,好像有一条不断变化色彩的丝带,将天际划破。
“那是什么?”北冥看着这美丽的一幕。
“是飞行灵兽,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灵兽。这个时节好像是他们的迁徙期吧。”
“是这样。”北冥又看了一眼,心想那个问题要不要问。由于片刻后,北冥终于开口道:“馨瑶,...我前些天病情发作时,我是不是对你...对你做了什么事?”
“咦?”馨瑶睁大眼睛看着已经低下头的北冥。她记起那天北冥靠在她身前的一幕。
“没、没什么啊。”她感到自己的心跳正在渐渐加快,大脑的运转开始出现问题。
“其实我——”
“姐,原来你在这里。”明箫的突然出现让北冥活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发生什么事了?北冥,你瞪我干吗?”明箫不知所云地看着一脸怒意的北冥,有种他要把自己踢下去的感觉。
“找我有事吗?”馨瑶站了起来,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嗯,到里面来一下。”说完明箫便自顾自地回到车内的异空间中。
“真是的...诺儿,能麻烦你帮忙陪陪北冥吗?”
“好的。”诺儿露出一个微笑。
(车内书房)
“这些是......”馨瑶吃惊地看到一个宽敞的大厅里放满了一排排的书架。书架上的书放得满满当当,俨然一片书的海洋。
“我也被吓了一跳,可以算上迷你型的帝都图书馆了。”
“不过,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那个女孩的身份吗?这个房间,这辆马车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而且她的实力不低。这可太不像你近来的作风了,还是说你...”
明箫并没有理会馨瑶,而是走到一张桌子前,将一本由羊皮制成的古书递给馨瑶。
“这是古翼昵尔文,怎么,你看不懂吗?”
“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文字当今只有几个人通晓,你就别拿我开涮了。还是好好看看这张图吧。”
明箫手指一挥,拿在馨瑶手上的书自动地翻动起来,直到他打了一个响指,书才停了下来。
馨瑶像看白痴一样瞪了眼刚才耍帅的明箫。接而将目光转到书上。一把怪异的剑的图画映入眼帘。
“...剑头尖齿状......剑身巨大......有七星剑纹,这把剑不是北冥手上的那把剑吗?”
“所以我才让你翻译看看书中的内容。”明箫的表情严肃起来,没有了刚才的轻松。馨瑶开始阅读书上的内容,并一同读出来。
“...此剑名为‘魄银之曦’,由魔海晶和神光影为材料铸造,剑身形状奇特。其剑的威力与使用者的威力相关,并配有七招特殊剑法,可发挥其最大威力。使用此剑者必定为‘执行者’,由神树之血之契约引导执行者完成——”突然,这本书开始冒出火焰。
馨瑶一惊,将书扔在地上。明箫阴郁地看着被火焰吞噬的书本。
“是‘禁言术’,看来有人并不想我们知道什么。”明箫将目光看向周围的古老书架。思量着各种可能性。
“但这本书看上去是很久以前写的,和现在的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谁知道,不过肯定与北冥有关。但书上的那些内容为什么我听着有些熟悉...”执行者,神树...
“小箫,你还好吧?”馨瑶担心地看着明箫,因为他的神色越来越差。
“没什么,这里还有一本书,你来看看。”明箫抬起手指向书桌上的另一本书。
馨瑶见他还在想着什么,于是自己走过去,但明箫一直观察着馨瑶的一言一行。就在馨瑶看了书的内容,猛地把书合上时。明箫终于说道。
“怎样?”
“这里怎么会有只有贵族才有的那本禁书?”
“禁书?”明箫冷笑了一下,“我还没把慕容家设下的命令放在眼里。我倒是想听听你的看法,姐。”明箫用碧蓝的双瞳一直打量着馨瑶,似乎在逼迫她一般。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很不舒服好吗?”馨瑶随手拿起一本书向明箫砸去。
“好了,我不开玩笑。”明箫一手接住书本,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这本书里记的传说的内容都与家里的那本有很大不同。”
“那鹤雨村里的呢?”明箫想到鹤雨村地下的那根石柱。
“好像也不同。不过书中的内容不同又有什么呢?对我们手头那件事应该构不成威胁。”
“当慕容家推翻拓拔家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焚毁当时所有的上古传说并改成现今的版本,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我一直有种感觉,这些东西可能是对慕容家至关重要的,若是掌握到这些,说不定就能尽快将他们的势力瓦解。”
“但一个上古神话又能隐藏什么?”馨瑶又一次看了看那本书,神色复杂。
“既然我们能使用魔法,为什么就不能相信那些神话的存在?神话不会是空穴来风,远古的时候可能真的发生过这些事。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后许多记录被改变甚至消失。而且从今天的情况来看,这本书,韩家的书,石柱,这三处记录的内容都不同。那么其他贵族家的书的内容也应该是不同的。”
“这听上去好像一张藏宝图被分成十几份一样。”馨瑶的话突然像一道闪电般,让明箫全身打了个灵颤。
“姐,也许你说的没错。这些书说不定必须集合在一起才行。”说罢,明箫随意翻起书中的书。刹那间,明箫脸上露出呆滞的表情。
“怎么了。”馨瑶见明箫又有些不对劲。
“姐,你真是一个幸运星。你看。”明箫把书朝向馨瑶。馨瑶看后也不自觉地捂上嘴。
“‘万蛛之诅’的解法?!”她觉得心里终于踏实下来,北冥的病终于有救了。
“对,看来运气不错。”明箫也轻松地一笑,心想是不是哥哥在那个世界里帮助自己。
“...说到他,你想过那件事是不是要告诉北冥。”
“你说父亲让你对我传达的事?这个我想暂时放一放。”
(车头)
诺儿此时正站在车门附近,静静地观察那个独自迎风而坐的少年。风已将他的黑发吹乱,显出一丝野性。而白色的衬衣也随风不断飘起,给人一种冷淡高贵之感。
“北冥,这里风那么大,我看你还是快点回去休息吧。”诺儿向北冥一动不动的背影喊道。
“......”北冥依旧如石像般纹丝不动。
“有什么不对的吗?”诺儿看北冥没有反应,于是有些担心地走过去。
“我知道这样说有些失礼,但我还是想知道风小姐究竟有着什么身份?”北冥将头转向身后的诺儿,像一头鹰审视自己的猎物一般盯着诺儿,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任与冷漠。
“哦?北冥这么不信任我,是不是有些对不住我好心救助你们呢?”诺儿轻笑道,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不过,我倒是有兴趣听听北冥你这样看我的原因。”
“一个普通人会用的起这样豪华的马车吗?还有,为什么你出现的时间刚好是我们出事落下山谷的时候,而且那条道路是很少有人走的。这样的幸运难道不让人有所多虑。再则,你的魂力散发出紫色的雾气,那么实力至少在地级,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的修为,这不更让人惊叹?最后,我们三人对你一无所知,有可能连你的名字也不是真的,对吗?”
听着他的大段分析,诺儿神情依旧平静,仿佛北冥所说的跟自己全无关系。令人完全看不透她的想法
北冥暗暗开始运力,他深知诺儿并不简单。从她日常的行动看来,诺儿应该是一个杀手,而且是一个杀手中的高手。那么自己...
“你难道忘了明箫的话了吗?不要用魂力。”诺儿的声音逆风传入北冥的耳中,那空灵温柔的语气在北冥的眼里却像毒药一般,使自己的更加防备眼前这个少女。
“与其在这里关心我的身份,倒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诺儿像是很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
“北冥,你不知道你的怀疑是很伤人。我现在也大概理解明箫的感受了吧。”
“这关明箫什么事?”
“自己真心待别人为朋友,可别人不领情反而怀疑,你说这不伤人吗?”北冥想起列车里的那一幕,明箫当时的愤怒的神情。
“这些话算是我代明箫说的,不要随意怀疑别人的真心......虽然我承认人多多少少对不熟悉的人有所抵触。但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明箫他不顾自己的伤,每日费心为你治疗,就连他醒来时第一个问的便是你的安危。”诺儿向前走了几步,“我听明箫说起过列车上的事,我看他的神情很是黯淡。应该心里很是不好受,但他还是这样关心你。所以,我想你应该先考虑自己的处事方式。”
北冥听后一时无语,车头只有风声呼啸。
“你,为什么要说这些?”
“因为,明箫他是一个很温暖的人,就像亲人一样,不去怀疑我,不在乎我的身份。只是一直相信我,关心我。虽然只有十几天,但我感受得到,他是真心对我好。”诺儿的白皙的脸颊变得有些红。她心中回想到第一次见到自己时害羞的样子;自己无聊时逗自己开心的样子;被自己捉弄时无奈的样子;还有那次,在街道中,他救出自己后笑着对自己说:“其他的,我不想也不用知道,只要你没事就好。”明明他完全有理由询问我,但他却选择尊重她。
北冥看到诺儿露出一种羞涩的神色,好像才吃了蜜糖的小孩。笑的那么自然,纯洁。这时,另外两人从车中出来。只见明箫口念道一种奇怪的语句后,翔云兽便停了下来。
“明箫,停下来干嘛?”北冥问道。
“我刚才查到,‘奇月仙絮’生长在下面的曼宁那山脉顶处。这下你的毒可以解了!高兴吧!”北冥看着一脸高兴的明箫,心中的愧疚也渐渐扩大。他想,自己真的不能再这样了。
“多谢!”北冥同时明箫露出笑容,一种消失在自己生命中长达多年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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