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两天后)
(霍斯锘——地下城区)
景轩孤身一人伫立在霍斯锘著名的幻石步道上,双手搭靠在在银色精灵钢制的魔力护栏之上。金色的眸子被眼前呈现的一系列迷幻的光晕迷惑。正如这个街道的名称一般,浮现在眼前的都是由幻光构成的回忆图像,只是它们都是美好的,美好地让景轩察觉到不真实。
“景轩?”南宫寻着声音把视线转移到一旁,在七彩的不断变化中,君离一袭白色的学院术士服也跟着倒影出缤纷的色彩。
“是你啊,怎么不继续跟你的主人密聊反而来这个幼稚的地方?”景轩想起君离前几日推说自己对这些景色全无兴趣时的言论。
“你这几天说话怎么总是要带刺?因为凌薇?”君离面色不变地回击道。
“你来要说什么事?很要急吗?”景轩深知君离的毒舌,便调转话题。
“没什么,我就是闲的没事随便走走。”
“我没听错吧,你居然会感到闲?”景轩觉得有些好笑,在他的印象里君离可算的上是一个大忙人,在学校里不是学生会就是图书馆。组队之后她似乎也一直在于她的上级保持联络。
“我又不是机器,为什么不会感到闲?”君离说着也靠在护栏上,神情有些缥缈地望着迷幻的前方。那些由深处地下幻月晶石折射的光芒充斥在魔力护栏的两旁。传言被这种光芒照射到的人会终身生活在幻影与现实中。
“嗯,是啊。又不是机器......”
“看你这个样子就是在想着凌薇的事吧?”君离盯着南宫,“有些话你难道就准备一直憋着不说吗?”
“还用说吗?我不是都表达地那么明显......”
“那又怎样,就凌薇那个样子估计还不是不懂。明确地说出来或许要好些。”君离观察着南宫接着说,“还是说你一直在在意几天前的那件事?”
景轩摇了摇头:“没有,那个时候我是觉得星辰脱离了他自己的护卫后,慕容家的那伙人可能会趁机而入,又或者那个甚至是一个陷阱。”
“咦,我记得你以前对他可以十分讨厌,这态度转变的也太大了。”君离扬起月眉。
“时间吧,”南宫闭上眼睛,“起初他确实是个讨厌的人,为人冷漠而且很高傲。后来经过一些事情后,发现他是一个值得我信任的人。”
“......”君离把目光撤回,心想着几个月来的事情,北冥星辰确实有种吸引力,能让人有种追随他的力量。
“对了,我今天...得到北冥他们的消息,他们正在格里诺城郊区。有明箫的人在保护他们。”
“嗯,估计他的部下这几日也该赶到了。倒是我们几日前探查的那座庙宇没有发现任何残留的信息?”景轩确认北冥的安危后转而思考起他们眼前的事。就在北冥他们离开不久,在路上听说了一个奇怪的传闻:霍斯锘城在夜晚时总是会出现一些神秘的白衣人,而第二天总是会出现一些奇怪的涂鸦,怎么清理也没法擦除。而且这座城市正好是......
“没有,我觉得那些白衣人应该早就撤离这里了。但那些涂鸦我和当地的魔法师与术士协会都探查过,没有任何魂力的残留。”
“还是不要大意,几天前刚刚才传出诺蒂提被灭城了。而霍斯锘恰好是月族的起源之地,你看现在皇军、贵族军队和议会军队都把部分兵力调守到这里。”景轩说完后也觉得奇怪,连这些军队里的人如此频繁的监视,为什么那群人还是根本没有被抓到?
这种猜想加重了南宫对他们是“启”的肯定。
“我觉得这里已经没有再调查下去的必要了,我们得尽快与北冥他们汇合。”君离认真地说道,眼神恢复了平日里的坚定与冷静。
“明天吧,没有什么发现就往西奈走吧。”南宫叹了口气,“这下千儿应该会高兴了,当时提出更改路线的时候她的反应真的...很激烈。应该是对这个地方有什么不好的回忆。”
“谁知道,我没兴趣知道别人的事。不像你...”君离的话在一半终止,她的目光定格在了南宫的身后。
“什么不像我...”景轩下意识地随之转头,却正好迎上了在背后犹豫什么的凌薇。
平静变化的色彩再度起了混乱的波动,各色渐变地循环在所有人的脸上。
“凌薇,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景轩试探性地问道,刚才的话莫非都——
“景轩,那我先回去了。”君离洒脱地背对景轩挥了挥手,消失在了地下的昏暗中。
“喂!”景轩盯着君离消失的背影,这样的反应是不是说明凌薇没有听到?
“南宫,我有事要跟你说。”凌薇趁着南宫闪神的空档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她的手有点紧张地握成一团,像是心里面在挣扎般。
凌薇的乌丝如瀑布落下,白皙的皮肤在幻月晶石的光辉下变得更加美丽,令人迷恋。发丝微微闪耀,黝黑水灵的大眼把焦距定格在了景轩的脸上。
刹那,南宫心里浮现出一种他期待已久的想法,但下面的一句话将他拉回现实。
“对不起。”凌薇闭着眼向南宫深深地下头。
结果换来的是景轩的一个轻轻的冷哼。
“你,南宫景轩,你倒底是什么意思,我都来道歉了你居然——”凌薇的大小姐脾气跟着就上来。
“我并没有其它意思,只是在笑我有些傻。”景轩咬牙说道,“我说过我那么做不是因为你。你真正需要道歉的应该是对你自己。”
“我自己?”凌薇听着有些迷惑。
“道歉你自己把一个不看重你的人对待地如此重要。”南宫留下这句话后本想离开到别处静一静,谁料后面发生的事让他始料未及。
“你...”凌薇的声音居然变得哽咽,南宫回头就看到了一颗颗水之珠不断从她双眸中落下的情景。
“是吵架吗?...”
“那儿怎么回事?...”
“那个男的是那个女孩的男朋友吗?太没品了吧。”
一个个议论声从周围传入景轩的耳中,他这才想起来这里可是著名的景区,即使是夜间,人流量也十分可观。
“喂喂,凌薇,能不能别在这里哭了?”南宫被逼的没办法,绞尽脑汁地想让凌薇停下来。只是今天凌薇的眼睛就像开闸,一直止不住。
不怎么会哄女孩子的南宫此刻已经彻底败了。一股热血冲上大脑,竟然使他把凌薇紧紧抱住,而且深深地吻了下去。
凌薇也被这一意外的情况吓了一跳,整个人愣在了南宫的怀里。
待她反应过来时,使劲推开了南宫的身体,手顺势一抬向他扇去。不过景轩抓住了她挥下的手臂,用认真的口气说道:“我喜欢你。”
凌薇瞪大了如夜般的瞳孔,景轩的话就好像这存在于护栏后的幻光,变得有些不真切。宽大的地下空间里,上方嶙峋的岩石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惊异的目光。
(霍斯锘——比英尔桥)
初夏的风游荡在被些许星光点亮的夜阑中,它掠过河面,在黑暗中激起一阵阵涟漪。划过桥时,把一个穿着斗篷少女的外袍拉起。
千儿目光呆滞地望着东方,那里就是月焕的所在,那个她心里永远的噩梦。
“是谁?”刚才拂来的风中参杂着一个突然出现的气息。
“是我!”上官尴尬于自己被发现,摸着后脑来到千儿的面前。幽暗的光线下,千儿所见的依旧是那个标准性的笑容——坦然、毫无掩饰的笑容。
而那个爽朗的面容搭配他所穿的暗红色的运动衫和白色背心,变得充满朝气与自信。
“你干嘛躲在那里不出来?”千儿装作没好气地问他。
“噢,那啥,我是看你在想事情所以就没来打扰你。”上官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整齐的牙齿在笑容中露出,令千儿看的有些呆住。
不过那个梦境立马把她拉回来,上官...那个真的是梦境吗?为什么至今感觉还是那么真实,就连他的拥抱也是......
“你,没事吧?”上官注意到千儿神色的变化,其实这些日子来,上官一直在观察她的情况。一是他觉得自己潜入她的梦中有些愧疚,另外就是千儿所背负的不得不令他关心千儿。
“没事啊。我只是出来散散心,省得被月汐给...”千儿停住,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没什么顾虑的,反正她从来只是把我当作一个朋友。”上官一脸的无所谓,只是在夜幕掩饰下看不出稍纵即逝的神伤。
“也是,像你这样神经大条的人。”
“喂喂,谁神经大条啊?我可好歹还是你的队长!”千儿对着上官的摆出严肃的姿态,不禁一笑。
“说真的,你这个队长样子挺有喜剧元素的。”
“看来今天不给你厉害,我以后可没有立足...”上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千儿的“魔雾咒”呛得说不出话来。
“你今天...咳咳...”
“噗,队长,你真的很有表演天赋哦。”千儿朝上官做了一个鬼脸,孩子般地往旅店的方向跑去。
“真是。”上官摇了摇头,条理好气息后些许放心地望着千儿离开的地方。但轻松的神色在下一秒被凝重代替。
他转向之前千儿所注视的东方——月焕,那里究竟发生过什么,怎么还会有这般残忍的事情发生?同时还有对北冥之事的疑虑,这滩浑水中,他和他的家人真的可以全身而退吗?
(霍斯锘——提拉格旅店)
深夜里,古老的大钟打响了午夜的钟声。君离则在这钟声的伴奏中进入被悬空烛火照明的旅店大厅中。
光与影相宜地**着,给整个带有古典装饰的大厅留下一丝神秘之感。
正当准备上楼的君离恰好遇到了下楼的月汐。
“君离,你怎么才回来?”月汐一身睡衣,看样子应该是正准备休息。
“有事出去一下,倒是你,这身打扮是要干嘛?”
“哦,肚子饿了,准备下去买点东西。”这个回答只是令君离露出一个微笑。
“你啊,真的变化好大。”君离记起从前那个眼前的人,与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人真的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嘻,你也知道,我现在可不是一个人活着哦。所以要双倍享受!”月汐这句看上去让人匪夷所思的话只是令君离面色有些沉重。唯有那条粉色的项链,始终没有改变过。
“嗯,那我先去休息了。”君离与月汐插肩而过时,明显觉得那一种曾今的表情有浮现在了她的脸上。
就在君离来到大厅二楼准备乘坐电梯时,无意瞄到翰钦正穿着黑白相见的衬衣离开旅店,而鬼束正暗中跟在他的后面。
鬼束自然感到了君离的眼神,只是她不在乎,也认为君离不会妨碍自己。于是没有当一回事地继续暗中跟着翰钦离开。
银发少年在夜色中不慌不及地游走着,看上去好像是在漫步,不过这个方向明显就是...
在被翰钦绕了许久后,鬼束居然将他的行踪跟丢了。
“奇怪,他的实力根本就不是很高,为何我会跟丢?”鬼束一边警觉地四下侦察到,一边寻思着翰钦的去向。
最终,她决定朝着身后的密林走去。
蜿蜒漫长的石阶在黑暗中更像一个诱饵,周围的树丛把一切遮得严严实实,就算是鬼束的暗影之眼也只能分的出一些大概。
一路上周围安静的可怕,连呼吸声都能清楚地听见。不过眼前的景色终于有了变化,一座残破的庙宇在夜幕下显示出黑色的轮廓。夜风出来,将北方带有的独特寒意包围住鬼束。
她矫捷的身体迈着轻盈的步伐,在粗糙的石阶上一步步向庙宇走去。
那正是几天前南宫他们调查的地方,火的足迹依然在黑暗中展现开来,木梁的残躯肆意横倒,瓦砾、神像被灰尘布满。
唯有地面上的那一个个诡异的图案还在昏沉的月光下毫无顾忌地保留着。
鬼束向四周扫去,还是没有发现她所寻之人的身影。
“真是奇怪...”鬼束还是头一次遇上这样的怪事,可当她一转身,就对上了一对灰色的眸子。
“不知道鬼束你跟着我到这里来是为何事?”翰钦一身银色法师袍,手持一根“辉明之杖”面对鬼束。银色的头发随风而动,有那么一刻,鬼束的心里浮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句话该我问你。几日来你私下在这里是为何?”鬼束冰冷的语气如北方的风一般凌厉。
“当然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的。”翰钦耸了耸肩,一脸明知故问的样子。
“我记得当日我们和护卫来这里的时候已经搜查完了,你也在场。为什么还来这里?而且还是鬼鬼祟祟地在晚上?”鬼束一点也不相信他的话。
“有些东西只有在黑暗中才会发现,譬如...”翰钦神秘地一笑,将一个浮动在手上的像鸟型的符咒秀出。
“这是...”鬼束盯着这个咒文,它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图腾或者标志。下勾的嘴,脚踩青云,还有手化的羽翼,而且这种优雅具多弧度描绘...
“这是‘暗翼’的标志,但是被涂上了月影粉。所以只有深夜才会出现。而且这样的符号只有——”
“寒川...冥之长河?”鬼束脱口而出这个名字,“不过你是怎么找到的?要是是个符咒你或者是千儿都应该——”
“这只是一件尸体上的东西,”翰钦随之指了指他身后一堆在屋檐下类似灰烬的东西,“应该是他的衣物留有魔力才使得这个东西被保存下来。”
“......也就是说你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发现了?”鬼束狐疑地动了动眉头。
“嘛,算是吧。只是不确定。倒是...”翰钦走进鬼束,脸上的笑容变得诡异,难以猜测,“我从来不知道你还这样健谈。”
“......”鬼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咻”地消失在了黑暗中。
翰钦面对空无一人的废墟,眼神褪去了日常的轻松,换上一种面无表情的面孔。
(霍斯锘——地下城区)
银色的光斑在不规则的岩石之上慢慢爬行,被幻月晶石影响的地下河不断地变化自身的色彩。水光与昏暗幻境给这一美丽的景象蒙上一层淡淡的蓝色。
在月牙石铺成的小道上,景轩和凌薇一前一后地走着,两对目光不自然地瞥向另一边。
凌薇微眯着眼,想着刚才景轩对她说的话。
“我喜欢你!”
有那么一刻,她的心颤动了。只是那双紫色的眼睛又出现在心底,她...还是没法忘记他。
不对,她不应该会有犹豫的,她应该开口就拒绝的,可——
一种罪恶感,或者说是一场斗争在凌薇的心里开始展开。而走在她前面的景轩则是反复细想着凌薇脸上的所有表情,在他说出那句话时,她脸上闪过的是意料中的惊讶,还有困惑?是不是说明自己在她心里已经有......
不过两个人把所有想法掩埋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下。
不过,南宫的脚步随着凌薇的停留而终止,他回过头,以为凌薇会说些什么。谁知她却疑惑地把目光投到小道的下方。
南宫顺着她的目光瞧去,发觉在下面的地下河边缘,一队穿着深红色衣服的人正悄悄地行径着。若不是因为凌薇较好的警觉度,恐怕自己都不会发现。
“南宫,你说我们现在——”凌薇压低声音。
“我跟在后面,你回去找护卫。”南宫呆在原地一会儿后便身手敏捷地越过护栏跳了下去。凌薇见阻止不及,想也没想也一齐下去。
凌薇触地后,立马贴在岩石的边上,并且拍了下南宫的肩旁。
“你怎么下来了?快回去。”景轩压低声音命令道。
“我...就跟着一起。”凌薇也后悔自己没脑地下来,不过大小姐的脾气占了上风,自然而然地开始反击。
“我说你...”
“是谁在那里!”一个男子的声音从岩石后方传出,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景轩突然感到一股雷之灵力朝着他们的位置扑来。
“快!”他抱住凌薇往后方跳去,没想到正好踏入了一个金色的阵法中。
刺眼的光令景轩和凌薇暂时失去了视觉,只是他们可以感觉到无数附上魔力的刀剑迅速把他们围住。
待到睁开眼时,南宫惊讶地注意到正从包围圈中走出的人。
下次更新:13/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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