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们俩怎么会在这里?”南宫跑到凌薇的面前,脸上的神色甚是慌张。
“还不是你扭头就走,在后面一直叫你,你又不听,所以我就......”凌薇生气地把脸撇向旁边,却恰好看见在不远处的宇文蓝枫,还优哉游哉地向她招手。
“恩,其实是我的主意。我看凌薇那么想和你解释,便帮她隐藏住气息,尾随你就到这儿咯。”鬼束的语气,着实令南宫和上官感到吃惊。往常冰山一样的,今日怎么这般伶牙俐齿。
“谁、谁想跟他解释,我只是——”但凌薇的话被即刻打断。
“那关于刚才的谈话,你都听到了多少?”南宫用密音问道。
她脸上有些尴尬,最后无奈地眨了眨眼。
“全部?”南宫也没法克制住自己,这下该怎么办。按明箫那人的作风,她们两人......
不过当他回头时,却发现明箫脸上展露出愉悦的表情。
“既然凌薇和鬼束你们都知道了,我也不想隐瞒,也不想采取什么手段。正巧有件事,我正愁没有人帮我。”
“哦,那子爵殿下请明说。”
“待我将此事处理完后再说,不过,这件事与凌薇你的青梅竹马有直接关系。所以请务必答应。”南宫刹那间明白明箫的用意,他想借凌薇与北冥的关系。他这是要做什么?凌薇会不会有危险?等等......
他突然意识到,北冥既没有来到这次密会,也事先不知道这件事的存在。这么重要的事,明箫只字未提。而且在刚才与其他贵族涉及的话题也没有谈及北冥。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凌薇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她寻思与星辰有关。那自己肯定要...不过,他会怎么想?
南宫沉寂在自己的思考中,没有注意到凌薇向他投来的为难的眼神。
“那此事先聊到这里,明箫,你要我们需要做什么?”影枫打破不远处的沉默。
随后在明箫的指引下,他与影枫、南宫、上官,分别以自身属性,站在以北方位基准的五灵法阵位置。南宫发现,他们所站之地,一旁都有块较大,表明甚是光滑的石块。
而宇文则是站在了明箫的稍靠前的位置。
在明箫的示意下,五人同时催动自身的魂力。霎时,空地上的石子发出淡绿色的光芒。一阵阵旋风在从中心位置不断散开,斑驳的树影不停摇曳,在月色下如鬼影般没有任何形态。
石子上的光芒开始逐渐汇聚,当风停住怒啸时。所有人面前凭空出现了一个球型的魔法之笼。而在那里面,一个戴面具的少年正安稳的沉睡。
但他身上带有的力量,令明箫之外的六人感到诧异。
“真是个棘手的东西,明箫子爵,你是怎么得知他便在这里?”宇文眼中充满一股期待与热情,似乎眼前的东西对他有极强的吸引力。
“不瞒子爵,能发现他的踪迹,全是因曾经一次阴差阳错的偷袭,让我用自身的魂力潜伏在此人身上。”他说完转身,用一种挑衅的口吻对法阵中的人说,“对吧,鹭?”
刹那间,法阵中的鹭的四周冒起褐色的烟雾。“呯”地一响,法阵如玻璃般碎裂一地,而一条巨蟒从雾中散出,直冲向明箫。
南宫等人还没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道蓝色的螺旋盾牌挡在明箫与巨蟒面前。而明箫只是随手朝前一推,一道冲击波反作用在巨蟒身上。
在巨蟒被扔出的短短几秒,从它身上有无数白光散去。当它摔倒在地时,竟变成了那名少年。
“怎样?宇文子爵,可还满意?”明箫对此刻宇文蓝枫脸上的表情十分满意,于是故意问道。
“没想到,这世间还有这样的变形术。”宇文走上前,向看待珍宝一般打量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鹭,“想我宇文家的变形术,只能对别人施展,自身却无法使用这一美妙的东西。如果能摄取他的魂术来单独研究,得到其魂术回路,对我族大有裨益。”
“这点子爵倒不必担心,此人的魂术并非天生具有,而是被人强加。这样摄取的时候也省去不少麻烦。”
“韩...明箫...你,这...家伙...”躺在地上的鹭出人意料地坐起身来,一股强劲的灵力开始在他体内聚集。
“不好,快进行防御——”
“不必,”明箫打断影枫,双眼发出粉色的光芒,注视着鹭。片刻后,影枫等人察觉鹭身上聚集的灵力消散,而他似乎被震住般,一时间呆坐在草地上,“答应这件事,对你有利无弊。”明箫不忘提醒道。
“...你真的...舍得、让我...来见她?为什么?”鹭说话断断续续,而且声音含糊,听上去更像是某种动物的声音。
“这个是非之地,我宁愿让真正关心她的人带她暂时远离这里。”明箫淡淡地回答道,之前的凌厉与城府消失地无影无踪。
“料想...你是...知道全部...了吧?......好,我同意。”
明箫见交涉成功,与宇文耳语几句后便召唤出一道传送门来。
“宇文子爵,记得明日,地点不变。”
“知道了。”宇文满意打量了番已经恢复气息的鹭,随即朝传送门走去。在最后离开时,他仍不忘朝凌薇挥挥手,似乎两人已熟知许久般。
鹭主动跟在宇文身后,随着传送门化作烟尘后一齐消失。
“好了,下面让我们来谈谈和北冥有关的事吧,凌薇小姐、鬼束小姐。”面对明箫公式化的笑容,联想起他刚才的一言一行,站在树影下的凌薇第一次发现她完全不了解眼前这相识八个月之久的人。
夜的领地,宿命般地再度被白昼攻占。而一夜未眠的影枫在目送南宫等四人离开后,才有机会松了一口气。他转而打量身旁的男人,昨晚的表演让一切将一切顺利地安排。剩下的,只有让时间来证明成败。
“影枫,接下来就要辛苦你了。”
他此刻的话带有一种沉淀感,似乎说话人不是少年,而是深谙世故的成年者。那里面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感情,不过这一刻的影枫也能理解。
“恩,我也是时候去见她最后一面。”
“我尽量维持久些——”
“不必,梦终有醒的时候。按你原来的计划吧。”影枫说完朝山下走去,留下独自眺望山间新生太阳的明箫。风,撩起他有些凌乱的金发,告诉他这一天的战斗已经打响。
约是两小时后,影枫来到明湖暗香的外桥上。
他脚下的潺潺流水已没有了往日的活力,应是急降的气温让它失去了流淌的力量。
而他眼中的此景也是一样,在逐渐失去生命的色彩,失去幸福的色彩。
然而,后方来者的脚步声让他从伤感中醒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没有离开?”
影枫回头,一身米色格子莲蓬衣的月祁出现在桥的一头,脸上不正常的红润似乎是被寒意冻伤的。
“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先回答我,为什么不赶快走?”月祁孩子气的执拗并没有令影枫感到往日的厌烦,他只是回避她的眼神,说道:
“你快回去吧,否则刚好的身体又会——”
“我说你真是——”
“月祁,”影枫打断她,将视线落在屋檐上已有些积雪的家,“如果你对我,还是用以前的态度的话,说不定我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了。”
“你——”月祁的话被哽在喉中,因为她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屋中走出。
“你怎么来了?”影枫的心里虽感到一些意外,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现在其余什么人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我来看看伯母最后一面。”馨瑶的表现与往日没有任何差别,似乎对她来说,这些都习以为常。但是在他们身后的月祁却怔住,目光先是集中在影枫身上,然后又立刻转向结霜的,徐徐前进的水流。
“你是,来告诉我妈真相的吧。”影枫苦笑道。
回答他的只有馨瑶的点头。
“唉,真是令人头痛......”影枫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无言地越过馨瑶走进屋中。
而两名少女,只在小溪两岸片刻对视后,走到桥面上。当两人擦肩而过时,月祁冷淡地问道她认为反应无情的女人。
“为什么要把这么残酷的事告诉他的母亲?”
“因为比这更残酷的事,还有许多。”
“你——”月祁的怒火没能发泄出来,她的眼前只面对小溪对岸空无一人的庭院冬景,似乎她刚才,正对侵袭这里的呼啸寒风交谈。
但在房中,影枫来到母亲潜睡着的摇椅前。他习惯性地坐在深蓝色的地毯上,仰头注视着面前之人安详的面貌。
突然,摇椅上的妇人缓缓睁开眼来,朝日的阳光令她有些不适。但她抬起手来,似乎想要找寻什么。
影枫轻轻握住那只有些粗糙的手,他从那只手能够感到它的主人正徐徐安心下来。
“梦,终究还是要醒啊。”
“妈......”影枫说不出一个字来,他知道自己的声音已经在微微发颤,这只能让母亲更加担心。倒不如就静静守在她身边,记住这一分一秒。
“不过,有了这些,已经足矣。”妇人手上的温度在渐渐消逝,这令影枫不禁将那只手握地更紧,他心里怀着一个自知不可能发生的事:希望这温度能够留住,哪怕代价是要背弃一切。
然而,他不会,也不可能有这个机会了。
“影枫啊,以后你得自己照顾自己了。妈妈我——”
“妈,我都已经...长这么大了......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孩了。”影枫尽力维持住自己的语调。他说完后咬紧牙关,强忍住哭泣的冲动。
“是啊...影枫你,已经长大了...长大了。”她放心地闭上眼,似乎那初晨的阳光太温暖,令人想沉醉其中。
“......这气息,好像那时,”影枫的母亲忽然咧开嘴微笑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幸福的往事,“......诚恢...”
风,带起窗边的白纱。清脆的风铃声如唱着童谣般,哄着那缕从窗外走进的阳光,婴儿般地熟睡在徐徐摇晃,空无一人的摇椅上。
影枫抬起的手中,除了寒冷的空气,便再无他物。他注视着漂浮到房顶,随之消散在光线下的青烟。被上齿紧咬住唇终于松开,而一道痕迹流畅地沿着他的脸颊滑下。
而在不远处,月祁只能呆呆站在一边,低着头,一言不发。
(下次更新: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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