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经过一道盘旋而上的长梯后,北冥面前出现一道镶有蛇形花纹的古式大门。领路的侍者将手放在门上,几道电子蓝光从他的手上散开,排列出一个形状。
门吱呀地缓缓打开,昏黄的光线便从那房中跑出。北冥瞧见房中的光源除了寥寥几盏壁灯之外,就只有那种存在于几百年前使用的壁炉之光。
那名白衣青年,或者说是国王,伫立在壁炉一边,手中优雅地握住一杯红酒,出神地盯着炉中之火。
“陛下,北冥星辰已经带到。”侍者鞠躬言道。
“恩,你先退下。”慕容宇辰左手轻轻一挥,在此示意后,侍者退到门外。
北冥面对空留有两人的房间,有些犹豫,但还是按礼数说道:
“参见国王陛——”
“这些就免了吧,北冥星辰。不,或许是拓拔尘寰。”慕容的话让北冥一颤,心想自己的身份已经完全暴露,还是只是个测试?
深呼吸后,北冥言:
“国王殿下或许是记错了人,在下叫北冥星辰,而非您提到的那个名字。”
慕容宇辰终于转过身,将刀一样的视线落在北冥的身上。他斟了斟手中的红色液体,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吾的记性还没有差到那般,但若你喜欢这个名字,那便随你。北冥星辰。”说完他抿了抿杯中美酒,随之坐在身后的木椅上,缓缓说道:
“知道吾让你来的原因是什么吗?”
“在下愚钝,望陛下告之。”北冥心里其实已有几分猜测,可面对这城府极深的人,还是小心为上。不准他随便利用什么理由,自己便极有可能跌入危险的境地。
“让你来这里的原因有二,一是鉴于你在上次远征中的优异表现,吾想让你加入皇宫的护卫。”慕容宇辰一边说着,一边眼睛暗中直直盯着北冥脸上的表情。
护卫?北冥心犯起嘀咕,他这是套话,还是想做什么?
“二来,我见你与明箫关系极好,便想让你在一旁对他劝说,让他与落池重归于好。”
“重归于好?”北冥虽知这是两人表面上的计策,但还是做出茫然的样子。
“对,办法我已经想好,只需要——”
“殿下真是让人好找,”没有任何征兆,明箫穿过木门,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已经有些时日没有见过宇辰哥了,不知近况如何。”
面对这般“亲切”问候,慕容宇辰也笑着回道:
“跟平日一样,不过你近来的情况还是令我有些担心。这不,正在和你的好友商量,让他在一旁帮我看着你。”北冥听出这话中有话,正准备解释时,明箫却直接回答道:
“嘛,我能有什么事。只是近来‘启’的残余力量始终未能根除,很是担心。我想宇辰哥你也一样吧。”那对深蓝的眸子划过一丝狡黠,但脸上依旧是人畜无害的样子。
“自然。”
“但说到我家与石家的关系,宇辰哥你也别这么操心了。我知道您与石落池和我大哥都是好友,可那件事至此,我也不可能随随便便放下。”
北冥听出明箫话中的讥讽,也顿时了解到一个他所不了解的事实。
“但你们两人交恶,也确实对整个上层贵族有不好的影响。”
“这个宇辰哥放心,我自有办法,会让其他贵族安心。”他刻意加重“安心”这两个字,北冥瞧见慕容宇辰的脸色明显有些阴沉下去。
“那见宇辰哥无恙,我就和星辰一起先告辞了。”说罢,两人同时作出告退的姿势,也不管慕容宇辰是否同意便先行离开。
房中的人脸色骤然一变,没了之前的平和,而是阴狠与怒意。
“哼,我倒是期待你们接下来的反应,来人!”
“殿下。”几名侍从即刻出现。
“去叫韩爵与石爵过来,本王有事要找他们商议。”
而此时,闭北冥和明箫已经沿着旋梯,徐徐往宴会厅走去。
“我说你能不能别擅自行动?慕容宇辰那家伙能随时用各种理由死你于陷阱中!”明箫用密音说道。
“我知道,但当时的情况我除了答应还能怎样。而且事先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所以你不必太担心。不过我怀疑我们之中有人在给他通风报信。”
“什么?”明箫停下脚步,神情凝重地说道,“我来之前他说了什么?”
“他说了我的真名。”他走到明箫的前方,没有停住自己的步伐。
“看来是得好好排查下。”就明箫所知,北冥的真名除了北皇之山,自己的父亲与几名亲信,石家和宁家的伯爵和子爵外,就只有那日在寒川的他们。
但他都给他们种下了最严厉的“禁言术”以防万一,难道是......
诺儿?
“不可能。”明箫立刻把这个想法驱散,并自嘲地想到自己的疑心什么重到这种程度,她是最没有理由做这件事的人。那就得从北皇之山这些方面查起。
“北皇之山方面我会着手调查,你负责帝都这边的。尤其是——”两人说着边来到通往宴会厅的侧门前,“你的诺儿。”
“星辰,你是不是还忘记了一个重要人物,‘启’!”明箫的语气变得有些冰冷,他越过北冥,独自走入被金色光芒包围的宴会厅中。
北冥瞧着他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小子已经完全陷进去不自知。
换去自己脸上担忧的面具,北冥直线往宴会中一名穿戴蓝色晚礼服的人走去。那人拟似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满怀笑意地转身面向他。
“小姐,愿意跟我跳只舞吗?”馨瑶见北冥有模有样地作出邀请的姿势,不禁雅然一笑。
“当然。”她将她的手搭在那只大手上,任其牵引着,往舞池的方向走去。两人的目光相互注视,似乎这里只有这两人一般。
不过仍有几双视线在注意这里发生的一切,比如站在通向阳台阶梯上的明箫。看着两人的举动心想实在太过张扬,而且等会儿恐怕......
此刻,他转身继续朝楼上走去,突然遇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王后殿下。”明箫绅士般地鞠躬向走下楼梯的优雅女性问候。
“免礼。”王后一个点头后便离开,但明箫心里却有些担心,莫非她已经和她说了那件事?
他放弃平常稳健的步伐,急速来到阳台。只瞧在那风中,诺儿靠在灰白岩石雕刻而成的围栏上,即便这里只依靠点点星光,十分昏暗。可他看出诺儿正在瑟瑟颤抖。
明箫走上前,从后面抱住她。
“没想到,她今天会主动来找我。”诺儿握住明箫的手,声音发颤地说道,“好累,真的好想回去。”
“没事的,”明箫在诺儿耳畔细语道,另一只手拭去她脸上的水痕,“我们马上就回去。”
但她摇了摇头。
“我不能那么任性,只是,”诺儿的乌丝被一阵强风彻底吹乱,犹如她这时的心,“为什么我总是必须要舍弃。”
明箫无言,只能将她抱得更紧,以让她在这凌风中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同时也将其他事情暂时抛诸脑后,以至于在宴会厅中,石落池命君离即刻找出明箫商议急事。
“你在找人吗?”一身银色正装的君离转后头,见竟是一席黑色礼服的鬼束。
“对。”君离似躲避一样地转过头,抛下鬼束继续在人海中寻找。
“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有些东西再怎么压抑是没有用的,趁你现在——”
“够了,”君离冷言道,“我和他本来就没什么。是你在多心而已。”
“罢了,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鬼束一个转身,留下呆在原地的君离。
她抬起自己的手,按住心的位置,一道苦笑如烟般在她的娇容上停留片刻后,便重新回将一切注意力放到原来的任务上。
恰巧,宴会厅的灯光再度变得昏暗。因由周围的墙上的装饰,使得大厅如外面的夜空,被深蓝的黑夜与星空包围。
在旋梯之上,慕容宇辰正昂首与韩阡陌和石爵,石旷佰前后站在一起。这一场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各位,国王殿下有事要宣布。”在侍者的提醒下,在场所有人将目光投向高高在上的国王。
“诸位,今日在此,吾有一个喜讯需要宣布!”他将双臂展开,恰好从下看去,指向身旁的两位伯爵。
“韩家与石家决定通过联姻,来加强两家的世代友谊。所以吾决定赐石家长子石落池与”他故意将目光转移到舞池处,“韩家养女柳馨瑶结为连理!”
顿时,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但凌薇、南宫等人面面相觑,只得诧异地注视那两人目瞪口呆的样子。
而在阳台上,诺儿也被这个消息震惊。她转身对明箫说道。
“这、这是怎么回——”话说到一半却戛然而止,因为诺儿见明箫脸上竟仍是往日那般淡定,似乎对刚才之事完全不放在心上。
“明箫,你到底——”
“没事,”明箫抚摸了诺儿的脸颊,温柔地说道,“该来的还是会来。”
刹那间,诺儿觉得她完全看不懂眼前这个人,她也是第一次认真注意到,明箫的眸子与初次见面时的碧蓝色变成了似海那般的深蓝色。
(次日早晨)
(帝都城东——明湖暗香)
眼圈深重的影枫,拖着自己的身体穿过明箫设下的结界。
面对眼前的木居,他终于放心地叹了口气,仍由倦意与无奈爬满自己本应充满朝气的脸庞。
昨日在慕容宇辰宣布馨瑶与石落池的婚约消息后,几乎令整个上层贵族圈产生动荡。各团体之间,想必也昨晚也像他们那样紧急商讨对其他家族的对策。
但想谁也没有他们几个心惊胆战,昨晚他与上官、南宫和远桓来到秘密会议地点时,还极度担心北冥情绪失控会引发的之间的隔阂。
岂料明箫一脸无事地进来,对他们几人开口竟说:
“该商讨什么就商讨什么,又不是小孩子脾气。”
而且之后北冥的情况也出乎预期,看上去完全没有收到那件事的影响。结果整个会议就在怪异的气氛下讨论其他事务。对联姻那事只字不提。
直到明箫和北冥走后,他们才从落池大哥那里得知,是明箫先行找到北冥,不知道说了什么让他平静下来。
影枫摇摇头,以便不让这一脸疲态被自己母亲看见,否则她又会担心。
他轻轻推门而入,发现母亲正静躺在摇椅上,身上只是搭着一层薄毯。见此情况,影枫立马从柜中拿出一层厚棉絮搭在呼吸平稳的母亲身上。
在添加衣物时,影枫注意到母亲脸上的气色似乎好了一些。可按明箫所言,上次的法术应该彻底让母亲的病好起来,为什么......
霎时,他眼前一晃,在阳光的照射下,母亲那双细腻的手,似乎有些奇怪。
同样是在朝阳下,君离正一人走在帝都中心的街道上。她只披了一件棉衣,似乎不担心临冬的寒意会把她冻伤。
她只是走在人流较少的街道上,突然身子一转,进入了一道小巷。而从侧面瞧去,那张脸上的黑瞳,仿佛没有灵魂般。
(昊穹——虚)
“是时候让最后一名巫女觉醒了。”几团血舞中的一个发话道,似乎很不耐烦。
“但是现在他们里面竟然有人想违抗神意!”
“在这又如何?蝼蚁的力量要不一事无成,要不就是被神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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