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可以登出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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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你能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今天我先帮你练到十级，注意安全，可别受伤了。”
银发绿瞳的狐狸少女克丽斯蒂在跟蕾娜组队之后，暂且继续领着蕾娜在这灰色冰盖覆盖的天空之下，漫无边际的灰黑彩沙荒野上行进探索。
这废土荒野的地平线上，也能远远看到一些巨大要塞、废墟之城或是怪异的通天巨塔建筑的残骸，四处灰黑沙土地形如地毯般绵延起伏，哪里突然钻出什么妖魔鬼怪都不一定，如果按游戏来说，这应该是游戏中的刷怪地图区域，而不是通常玩家随意活动的安全圈内城郊区域。
“对了，新手玩家，是叫蕾娜来着？你手臂上的伤口还没处理呢。”
“处、处理？！啊，不，我没事……”
蕾娜这边因为已经有点相信真的置身于魔导废土末世的现实中，而有些不安，又因为看到刚刚组队显示的狐狸少女克丽斯蒂的永久红名称号，更是心中忐忑，被她清冽嗓音突然的一搭话，还真有点被吓了一小跳，紧张慌乱地取出自己腰间机械裙铠另一侧容纳结构中存放的初始装备恢复药针管，准备给自己手臂上还有些疼的烧伤打针处理。
“受了伤，打一针恢复药就能好，大概……”
如果是按照游戏来说，蕾娜完全没料到这魔导末世online中，连疼痛都模拟得如此真切，如果换成用普通针管给自己打针，此时都要吓得下不了手了，还好，这游戏中的各种药液注射的针管都是以魔力针无伤痛注射的，包括退出游戏登出用的麻醉安眠药，都只需要将装着药液的无针玻璃管贴在皮肤上，一闪光就自动将药液传送到体内了，不用面对普通金属针头刺痛打针的心理阴影。
“不必，这点小伤，还用不着消耗恢复药。”
蕾娜还没来得及体验一次魔力针无痛注射，就被克丽斯蒂从旁以白色毛皮的兽爪抓住手腕阻止，然后又惊愕地看到，克丽斯蒂居然凑过精致绝美的面庞来，伸出娇嫩的舌，在自己手臂上的那道烧伤处轻轻舔了一下。
“哇啊？！这是做什……”
蕾娜被克丽斯蒂突然的举动吓得几乎跳开到一旁，却惊讶地注意到，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居然随着阵阵新肉与皮肤快速愈合的麻痒感，很快长出细皮嫩肉、恢复如初，自己视野中HP红条也随之恢复了几点，补上了之前被鬼脸光球的光束擦伤而轻微掉HP的几点空缺。
“我现在的体质比较特殊，唾液有着治疗功效，普通的伤口舔一舔就能恢复。”
那边，克丽斯蒂毫不介意地说着，继续保持冷冷酷酷的姿态，摇摆着身后毛蓬蓬的白狐大尾巴，继续往前走。
蕾娜这边不禁觉得有点无奈，这里是游戏还是现实的烧脑问题暂且不论，既然人家满级玩家说要带自己练级，自己也只能姑且跟着去试试，何况就算要按照系统警报地尽快逃离，也没她跑得快、更打不过她，还是只能顺着来，虽说还是很难忽略她身为永久红名玩家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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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蕾娜在克丽斯蒂的带领下，姑且开始了刷怪练级的旅程，而这废土荒野地图潜藏的异形怪物，仔细一找，还真不少。
突然从潜藏的灰黑沙土中破土钻出的、浑身长着肉质电缆与肉质机械齿轮结构的半蛇人怪物，挥舞着附着魔力锐光的长臂双爪、能够喷吐如雨飞射且带有强劲贯穿力的毒液散弹，还能喷吐蔓延侵蚀的腐蚀性毒雾，被狐狸少女克丽斯蒂一爪切掉怪脸异形扭曲的头颅，然后居然还能挣扎着爪扑来。
由克丽斯蒂挥爪切断其蛇身尾巴与双臂，喷溅出的鲜血都是蒸腾毒气的毒液，最后再让蕾娜以机械刀瞄准光束射击其心脏部位，才将其完全击杀。
还有远远就发射超强炮击的巨型重甲怪物，带着白热魔力光焰的重炮轰击、远远一炮轰过来，就是震天动地、爆炎冲天的恐怖爆破威力，几乎一炮就能轰出一片熔岩横流的小盆地。而那怪物本身也是满身表面长着跳动血管的血肉金属装甲，六七米高的巨大异形身躯上长着表面有着发光魔法伦文符号的肉质结构重炮，身体下方却是肉质大齿轮结构的怪异行走器官，仿佛整个就是一个活体的重甲坦克或是移动炮塔堡垒，身上还能连片投射出会爆炸的独眼大肉球，如投石轰炸般远远发射而来，掀起连片爆炎火海般的魔力爆破。
这个大怪火力太猛，难以接近，于是克丽斯蒂直接抬手从凭空展开的储物魔法阵中取出一把造型复杂酷炫的奇特狙击枪，却又带着弓箭弩的结构，支架支地，前端展开多重叠加的高位魔法阵，然后猛地隔空射出一道魔力光芒凝结的冰箭，撕裂空气地贯空而过，隔着将近一公里就贯穿了那边重甲炮塔大怪的身体，并将其冻结成了一小座冰山，当场爆碎。
再之后，蕾娜还在克丽斯蒂的带领下，接连先后遭遇了成群来袭的巨大如狼的肉质机械蚂蚁，会发出读者最害怕的“咕咕咕”声的肉质机械长角大野猪怪，凌空展开肉质金属巨大羽翼飞行的巨大多爪怪，还有长得像人形、能自如变形的液体金属流体怪等各种稀奇古怪的异常怪物。
而克丽斯蒂这边遇到成群的怪物，就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了一把造型怪异超大的重机枪，前端展开多重附加子弹威力效果的高位魔法阵，展开科魔符合的重机枪连射扫射乱射攻击，每一发子弹都附加着冰焰爆破的骇人杀伤效果，简直如极速连发火箭炮的阵阵轰炸碾压，遇到单独比较好对付的怪物就让蕾娜以机械长刀的魔力隔空斩击或光束射击技能试着击杀，在对付那些能通过魔力自如变形、唯有被击碎体内潜藏的核心才会死的液体金属人怪物之时，蕾娜还颇为惊险地差点被隔空射起来的液体金属魔力箭射中，还好她伸出看似蓬松柔软、附上魔力就无比强韧的大狐狸尾巴掩护防御。
总之，一路这样那样各种刷怪的途中，蕾娜基本没有再受伤，或者说没再体验这游戏的痛感到底模拟得有多真实，各种刷怪地平安升到了等级10，而且在刷掉一些妖魔之后，获得了最初的技能点，可以点选视野中显示的成长技能了，本想点击个增加攻击力，还能稍微提升暴击率的初级状态技能，或是点选一个可以远距离发射元素攻击的魔法技能，却在克丽斯蒂的认真严肃要求之下，无奈地点选了一个保命优先的初级防御技能。
蕾娜还在刷掉一些怪物的时候，看系统提示获得了掉落品的额外装备的领取资格记录，只不过需要回安全区的系统之城找NPC领取，跟克丽斯蒂提到之后，也被她不知为何地冷声要求，不要理会系统那些恶意诱导的提示，只觉得她似乎跟这游戏的运营系统也很过不去的样子。
虽说克丽斯蒂一路上协助蕾娜刷怪的时候，都是严肃地绷着一张俏脸，丝毫没有玩游戏的轻松愉悦，完全就是真实地在与危险谨慎搏杀的感觉，搞得蕾娜这边也没有丝毫在玩游戏的感觉了，一番刷怪下来反倒觉得有点疲惫，却还是莫名地觉得有点带感，跟玩任何游戏的体验都完全不同。
“啊，对了，时间……”
虽然蕾娜以前在玩别的游戏的时候，或是平时在看sf轻小说的时候，也经常玩得忘记时间，以至于熬夜困得第二天忍不住要趴桌睡觉，而今天登录这魔导末世onlineVR网游，各种紧张意外状况，更是不知不觉间一瞥视野中显示的现实时间，才发现已经半夜两三点了。
“那个……克丽斯蒂姐……呃，这么叫好像有点绕口，简称克丽姐……”
此时，蕾娜刚好与克丽斯蒂来到了灰黑荒野边缘地带，一处四周好像没什么怪物活动的区域，然后弱弱地试着开口，向似乎中二地认为游戏是现实，现实是游戏的克丽斯蒂搭话。
“今天星期天，时间也不早了……我明天还得上课，星期一第一堂就是班任的课，我们班任又脾气不好……我差不多也该下线休息了……可以吗？”
蕾娜其实也没有完全相信克丽斯蒂所说的，游戏世界才是现实的荒诞论调，也没办法，突然提出这种说法，换谁能信？所以看时间都这么晚了，尽量自然地提出退出游戏的下线申请，虽说自己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要下线还要紧张地征求她的意见。
那边，克丽斯蒂听了蕾娜的提议，原地停住脚步，没有立刻回话，身后的大狐狸尾巴也停止摇摆了。沉默片刻，当蕾娜觉得莫名有些紧张起来的时候，她才轻叹一声，回过头来，冰清玉洁的俏脸上略显倦容。
“好吧，你用麻醉药‘登出’吧……要让人适应过来都需要时间，你就先回你的虚拟日常中去休息吧。”
蕾娜刚刚还有点担心克丽斯蒂又搬出之前的游戏才是现实论调，害的自己只能无奈陪她刷怪到天亮，还好她同意了。
蕾娜这边刚松口气，又看那边克丽斯蒂突然蹲身伸爪按在地上，以手掌为中心，释放快速扩展游走的发光魔力线条，在地上很快展开一个巨大而复杂的高位魔法阵，接着寒气四溢地平地凝结起一道道厚重的寒冰城墙，隆隆有声地相互拼接，很快如搭积木般拼合组成一个面积堪比学校大礼堂、多层冰壁叠加防御的巨大寒冰宫殿堡垒。
“虽说你在注射的麻醉药之后，意识可以回到虚拟日常那边，但是身体还会一直以沉睡状态留在这边。我来负责看护你的身体，你就先登出一下，安心睡吧。”
这寒冰宫殿生成的时候寒气四溢，但是凝结出晶莹剔透的冰晶屋顶全封盖之后，又不可思议地暖和了起来，仿佛适合花朵安睡的温室。
而狐狸少女克丽斯蒂俏脸之上一直紧绷的神情，这时候才算舒缓下来一点，嘴角略带浅浅的微笑，略微抖动着头顶银发之间的白毛狐狸耳朵，原地跪坐下来，似乎是示意蕾娜躺在她膝上。
“…………”
蕾娜感觉有点微妙，却还是不忍拒绝狐娘美女的膝枕邀请，呆呆地点了点头，不无紧张地躺在不凉不暖的灰黑沙地之上，将毛蓬蓬黑发的小脑袋枕在克丽斯蒂温软的膝枕上，还被她以毛蓬蓬的白色大狐狸尾巴盖在身上，毛绒的触感还是很治愈。
“晚安，新手玩家蕾娜，等你下次登录回来的时候，我们再见。”
蕾娜此时心情难以言喻地侧躺在克丽斯蒂的膝枕上，取出游戏中规定退出游戏登出时候使用的麻醉安眠药针管，贴在自己魔力机械轻铠臂铠部分露出的细皮嫩肉手臂上，微光闪烁地无痛注入了药剂，按照游戏规则进行登出，意识立刻开始模糊起来，也不知道这么晚了，克里斯蒂之后会不会也真的不登出游戏地持续在线。
如果这所谓的游戏世界，才是真正的现实，那自己这样退出游戏登出，回到那可能是虚拟VR的平凡日常中，又算是什么？登出现实的逃避？还真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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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w loading……
蕾娜成功登出魔导末世online网游，在“现实”中倏忽醒来，从自己熟悉的床上坐起，摘掉戴在头上的特制VR头盔，感觉还是有点昏头昏脑的，再看周边景物，还是自己略显凌乱的宅男风格房间，只不过视线有点模糊，现实中的自己虽然跟游戏中一样有着略显蓬乱的黑发，却不是游戏中那般不戴眼镜就能看清东西的。
蕾娜昏头昏脑地在床边桌子上摸索近视度不低的眼镜，却意外地没找到，还差点碰倒了自己在进入魔导末世onlineVR网游之前，没喝完的半瓶可乐。
蕾娜如刚睡醒般、迷迷糊糊地忙活片刻，也没找到自己的眼镜，摸到自己的智能手机，触屏画图地一解锁，视线模糊地贴近了一看时间，果然已经三点多了，索性伸手拿鼠标胡乱点关了旁边用来连接VR头盔的笔记本电脑，穿上拖鞋，走到房间那边一拍灯开关地关灯，最后回来往床上一倒，倒头就准备睡，明天还得头昏脑涨地起来上学上课，继续重复三点一线的单调枯燥日常生活……
蕾娜在意识朦胧的困倦之中，抬手挠了挠自己略显蓬乱的黑发，想起刚刚在魔导末世网游中经历的一切，再睁开因为没戴眼镜而视线模糊的眼睛，望着昏暗之中更没什么逼真画质可言的熟悉房间，突然没来由地觉得，这被褥的触感还是这房间的布景，都远不如刚刚在VR游戏中经历得真实，还有那个也不知是中二还是认真地把游戏世界当做真实的狐狸少女玩家克丽斯蒂，以及她说的那些话，心中又泛起荒诞的质疑。
“我这是身在现实中吗？还是说，难不成刚才那荒废混沌的游戏世界……才真的是这个世界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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