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和周晟离开后,剑道社内一片诡异的寂静。
南宫呆呆的站了一会儿,目视两人离开的门,似是在想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想。
良久,她丢下一句不带情感色彩的话后推门离去。
“老师,我有点事,先回去了。”
场面更加尴尬。
兴许是为了缓解活动教室诡异的氛围,有位高二的女社员像是‘不经意’的发现了张若薇;“若、若薇学姐,你也来了啊。”
张若薇点头,然后也离开了。
她走后,剑道社就像是清水入油锅,瞬间爆炸。
“喂喂喂,那是李平安和周晟吧?”
“嗯嗯嗯,真人比论坛上抓拍的还好看——她的皮肤和头发是怎么保养的啊?”
“听到南宫和李平安之间的对话没?我原以为那个谣言是乱说的,现在看起来搞不好是真的啊!现在才十月,今年的白色相簿来得这么早吗?”
短发女老师像是回魂一般,对着兴奋的叽叽喳喳的女生们怒斥。
“够了!都给我把嘴闭上!你们这样像什么样子!阑珊、千寻,你们两个带佳佳去医务室!”
在老师的咆哮下,坐在墙角的两个高挑女生起身扶起倒在地上的高壮女生,向医务室走去,其他人也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练习。
女老师喘上几口,发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半是南宫刚才的双手刺喉吓的,半是周晟冷漠的眼神惊的。
剑道社自创立开始,历任负责训练指导的顾问、教练、老师都禁止练习,使用刺击喉部。
这里面一个是因为难度太高,没有多年的练习难以掌握,另一个就在于危险。
防具对喉部的保护并不是没有,但有多少是个问题,训练过程中一不小心就会让人重伤。
但南宫刚才的一剑刺出的时机和力道都极其老练,那一剑的风采让她眼前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与之重合。
自剑道社创立之后十年的历史中,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人。
上官仙尘。
作为剑道社的传奇,上官仙尘独爱单手刺喉,个人赛和玉龙旗制的团体赛简直就是个人秀,上场就刺剑,剑出人必飞。
除了一名号称日本剑道之星,有剑圣之风的前冠军能躲过,其他人都是一剑被挑飞场外昏迷不醒。
南宫刚才的一剑颇有那位上官仙尘四分风采。
之所以说四分,是因为上官仙尘的刺剑已经达到举重若轻的境界,一点即收从不伤人。
倒是斩剑杀气四溢,身上穿戴的胴根本不顶用,打手手断,打胸骨折,打腹肠裂。
高二那年的团体赛干脆就是送樱花国全员进医院,差点引发两国外交事故。
与之相反,南宫在训练的表现里斩击平平无奇,只有那一手刺剑威势惊人。
王佳佳和她体重至少差了几个量级,但还是几剑解决的事。
按道理,南宫刚才的行为她完全可以将其开除出剑道社。
只是她舍不得,这么好的苗子,哪怕比不上上官仙尘,也是万里挑一。
“周晟……”
女老师默默的在心里念叨这个名字。
她练习剑道十五年未曾中断,前些时间拿到六段资格,但她居然没有看清周晟的身影,几乎就是眼前一花,周晟和南宫就面对面了。
而那个叫周晟的男生回头看她的那一眼,女老师感觉就像是一头嗜血成性的野兽在激怒的边缘,随时都会暴起。
但重点不是眼中的凶狠,而是漠然,不把人当做‘人’来看的漠然。
在休息时间,女老师也听过社员们闲聊时谈到的谣言,看刚才三人的表现,不像是空穴来风,无风起浪。
万一南宫和周晟打起来……
她晃晃头,把这个危险的念头从脑海里摇走。
南宫走出剑道社,在旁边的女篮社的更衣室里脱下剑道服,在无人的空间,脸上攀上一抹淡淡的笑意。
就像猎人看着猎物意外坠入陷阱的表情。
“虽然是临时起意,但是你还是傻乎乎的入网了啊……明明胸也不大,为什么就是不动动脑子呢?月、考、第、一、的、平、安、同、学。”
她喃喃着没有人听到的话,笑意越发浓郁,几近疯狂。
“果然如此。”
更衣室里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南宫的手顿了一下,解开一半的道服让胸前险峰更加风光无限。
她转回身看去,竟是本不该在这的张若薇。
她此时背着书包提着竹剑,一如学生会会长陈安平日上下学的装扮,只是身下穿的是齐膝校裙而非西式校裤,直挺挺的站在门后。
目光落在张若薇手上提着的竹剑袋,南宫转回身子,在衣柜里摸索,像是在找手机;“怎么了?学姐,你也要回家啊?”
张若薇没有理会,沉声问道;“李平安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如此对她?”
“学姐,你这也太危言耸听了,我和平安哪有什么仇怨啊?我和她可是同班同学,搞好关系还来不及呢。”
“所谓的搞好关系就是在众人面前演戏,坐实谣言推波助流,让她和周晟一起风评被害被孤立?”
“哎呀,学姐,剑可以乱挥,话可不能乱说啊~”
南宫将半开的上身道服脱下,露出诱人的腰身,绣上的玉手解开运动内衣的扣子,换上今日穿上的黑色文胸。
“我可是什么也没做,在社团里练习的好好的,平安同学就上前来抓着我,周晟还很吓人的冲上来,骇得我以为他要上来打我——你看,我才是受害者好吧?”
南宫拿出柜子里的衣物兜在身后,毫不顾忌身前的轩然大波因她的一言一笑而颤颤巍巍。
张若薇冷言道;“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你的事发了。”
“什么事?难不成我喜欢女人的事情被发现了?”
张若薇原本的话全被堵在肚子里,南宫带着三分玩味,双手怀抱,感觉双臂下压有点难受,不得不顺势滑下一点顶住,有点无奈的嘟囔一声;“怎么又大了……”
张若薇没听清,皱眉道;“什么?”
南宫摆摆手,继续呛学生会的张书记;“没什么,你拿这事威胁我没用。家里人知道我玩女人,不然我转学也不会转得那么勤快。”
肉眼可见的,张若薇神情阴沉,眼中似有雷光乍现。
南宫的回答表明家里管不了她,校方必胜的法宝之一‘叫你家长来’彻底失效。
其他的手段……现在的学生会不能用。
马上就要毕业的大家,已经成年的大家,再也支付不起这个代价。
那就……换个下策。
更衣室的空气充满了山雨欲来的空气,无风也有‘风’满楼。
“词穷了?学姐你的经验还是不够,太年轻,怎么说也是跟在那位陈会长身边多年的书记,遇到我这经验不丰富的人都无话可说,这可不行啊。”
听到南宫提到陈安,张若薇嘴唇微抿,竹剑袋提到胸前,左手刷的拉开拉链。
“怎么,嘴上说不过,要动手了吗?”
“你是特招入社的,不会不知道仙尘学姐留下的规矩吧?”
“心有不平即拔剑?”
南宫轻笑一声,眼中尽是嘲弄。
所谓的‘心有不平即拔剑’,是上官仙尘时代的剑道社自发形成的‘规矩’。
当时的上官仙尘不管是学力还是社团活动都如她的名字一样一骑绝尘,若谪仙人让人折服,但她不近人情和动辄出手伤人的暴力倾向也非常有名。
一言不合即拔剑,拔剑即伤人,假如手上有剑还好,不过是咽喉一痛咳嗽几声,若是无剑,就是钢笔水笔离眼瞳只有一线之隔,乃至在医务室里睡上半宿……
学校的老师不知为此伤透了脑筋,这么好的学生,罚吧,轻了没事,重了舍不得,可不罚吧,又对被打的同学和家长说不过去。
一直到毕业离校,上官仙尘也是这幅做派,以至于吸引了不少崇拜者争相效仿,最后弄出了这个不成文的规定。
无论如何粉饰,这个规矩说穿了就是在同学矛盾进一步上升之前,直接拿起竹剑干上一架,事后无论输赢此事到此为止。
这个规矩在一中校内两极分化,学生群体之间大受欢迎,教师们异常反感。
学生中大受欢迎的原因除了根植于人类基因的暴力因子,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足够解气。
就算是人缘再好的人也会有人无故讨厌,乃至恶意中伤,人活百年,所遇之人形形**,在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可能不遇见几个恨不得一拳打在对方脸上的混蛋?
老师讨厌的原因简单直接而单纯。
——学生受伤了谁负责?谁处分?谁扣钱?
但哪怕校方三申五令的禁止,这个上不得台面的规矩也只是从明面重新转移回剑道社。
可能上官仙尘也没有想到,她往日在校的一言一行居然会引得剑道社后辈效仿,乃至成为一个不能明说的潜规则……
南宫把道服的下摆塞在袴中,把垂下的袖子从腰带下穿过再在腰间打结。
调整身后的袴的松紧,把手上的常服丢到旁边的座椅上。
最后和张若薇一样将竹刀袋提至胸前,拉开拉链。
南宫和张若薇都是剑道社的成员,哪怕南宫是只加入一月的新人,也知道剑道社的这个规矩。
张若薇眼神一凝。
她注意到南宫的竹剑袋,没有和防具的胴、面、笼手一起放进更衣柜里。
难道说她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
两人的左手食指拇指环住竹剑袋上端,右手抽出竹剑,不约而同的将竹剑袋抛到身后,南宫的竹剑袋落地还发出一声脆响。
张若薇穿着的是不擅长活动的小皮鞋,南宫也好不到哪里去,上身就只有一件黑色蕾丝胸罩,小腹的马甲线在一呼一吸下,带出腹肌充满力与美的轮廓。
双方都没有穿戴防具。
张若薇缓缓呼出一气,
右脚踏前一步踩实,左脚后跟稍离地面。
左手在后,右手在前,手心相对拧绞发力,剑身缓缓抬起正对中线,剑尖直指南宫的咽喉。
身正影不斜,目视前若尺,平平无奇的三眼架,或者说,现代剑道的中段握剑。
对比中规中矩的张若薇,南宫同是双手握剑,却是左手在前右手后,左脚在前右脚后,而且双脚间距拉开极大。
相较于张若薇的平行半尺(十五厘米),南宫双脚之间的距离极大,近乎一尺半(近五十厘米)。
这个姿势让纵使有一双黄金比例分割的长腿的南宫,也不得不做出像是弓步拉腿的动作。
假如有剑道经验者在此,无论新老生熟,都会认为南宫是在表演,还是表演樱花传统戏剧的狂言,演员拙劣的模仿武士挥刀,滑稽而搞笑,对已得剑道真意三味的张若薇肃然起敬。
但和并不存在的旁观者相反,张若薇的警觉与集中力在南宫摆出刀架后拉到最高,一身的精气神像是被拧成了一股绳。
旁人不清楚南宫的剑道段位,张若薇不知道,但自己和陈安肯定知道,是和她同一段位的三段。
樱花的剑道段位考核有严格的年龄限制,三段已经是她所能达到的极限。想要升上四段,必须要获得三段资格三年以上,且满二十岁才能申请考核。
但这并不意味自己的实力就止步于三段,已个身高两米三的黑人壮汉三段,和一个棒子国高中生三段,能一样吗?
而且樱花剑道重视实战,她的经验是从一场场比赛和练习中积累,不说身经百战,数十战总是有的,况且在仙尘学姐没有毕业之前,她也没少被喂招。
与上官剑仙斗剑一场,胜过百战。
这是某位古剑术流派七段大师的评价。
但是南宫……也未必会比她弱到哪里去。
作为学生会的书记,又是学生会长的青梅竹马,张若薇可以看到一些‘偶然’看到的文件,其中关于南宫不正常的多次转学,她发现第八次的转学原因是她用一根木棍把一伙留守青年打断了手脚。
是一伙,不是一个。
这份‘不起眼’的战绩,足以让她警钟作响。
这样的一个人,会虚张声势的摆出一个花架子?
额上冷汗涔涔而落,划过鬓角,顺着外耳滴至肩膀,渗出一个透明的水渍。
时间缓缓流逝。
更衣室里没有钟,两人也不会,也不能拿出手机看时间,哪怕只是稍稍一个移动,都会产生或大或小的破绽,从而让对方趁虚而入。
所以两个人不谋而合,用自己的心跳作为计时单位。
张若虚在默默的数到一百二十二下,南宫突然开口;“学姐,咱们这么站着也不是个事。虽然现在还在社团活动时间,但是说不准会有人回来呢?而且,我突然想到貌似我赢了也没有什么好处吧?”
张若虚保持中段的姿势不动,目不斜视,像是要将南宫的形象铭刻在脑海深处,冷声道;“你想要什么?”
“别那么严肃嘛~”
南宫笑着说道;“也没别的条件,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知道我是个百合。我自认来到学校后没有流出任何马脚,李平安不是喜欢说话的人,周晟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会说,至于祁安莲那副模样,我想你们也不可能从她那儿得知。”
“好。”
张若薇嘴里吐出一字,脚下却是连续两个垫步,若闪电划过天空,转瞬跨过几米距离将南宫拉到自己竹剑的攻击范围。
若箭离弦,弓弦一张一松,自右上而向左下的一记袈裟斩破空而去,带着凛凛风声袭向南宫的肩头。
南宫没有想到摆出一副现代剑道刀架的张若薇,居然会以樱花古剑术的基础作为起手。
而且其势若雷,其攻若火,其疾若风,已得兵家三味,若能再把握剩下的静功,山,林,阴,动静结合,七段大师可期!
这一剑之快,只叫人眼前一花,再回神已是推金山倒玉柱,竹剑似泰山崩顶之势斩下。
但是,南宫比张若薇更快!
屈起内腿弯接近锐角的右脚像是扣动了身体这个火枪的扳机,南宫不退反进,左肩倾斜向前,不挥剑也不收剑,只是双手前后一上一下,一拧一扭稳定剑身,后发先至,要撞入张若薇的怀中。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样的进攻,张若薇第一次见到。
历届各类大赛汲取的经验在这不出常理的一招下手足无措,但从另一位总能以常人难以想象的妙手取胜的人那里得来的反应,让张若薇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剑已斩于半空,旧力未尽新力未生,雷霆被阻火海被断,那就再续雷狱火海!
张若薇眼中冷厉之色一闪即逝,自左上而右下的袈裟斩反手变招为向左横切的左雉,目标从肩头改为南宫的太阳穴,竟是大有不管不顾要从决胜负变成决生死。
南宫的眼中只有淡漠和冷静混合的寒冰,抬剑横剑,左腿因为之前右腿的动作变成了弓步,再次发力,向前撞改为向上冲。
啪
竹剑的声音在更衣室里回荡,张若薇自上而下的压着南宫的竹剑,两人开始了第一次角力。
这场角力的持续时间只有一呼一吸,两人默契的同时后退,再次拉开距离。
张若薇虽自上而下,但已是旧力未尽新力未生的状态,稍有不慎就会被南宫在角力中翻盘;南宫地处劣势,身形体态不合,一身力气最多用出七分,即便在这场角力中占据胜利也无力追击,反而会中门大开。
彼此都没有毕其功于一役的想法,自然默契的同时撒手。
然后,
猛攻!
退后两步的张若薇纳气与丹田,若趟泥水,又稳又快,竹剑化作狂风席卷南宫。
南宫退步握剑姿势已和张若薇一般无二,但因更换握剑姿势,失去先机,被压制在下,但却没有防守,悍然以攻对攻!
唐竹!袈裟斩!逆袈裟!左雉!右雉!左切上!右切上!逆风!突刺!
张若薇放弃了自现代剑道中学到的一切,决然以已经被抛弃在时代深处的剑术作为进攻手段,在斗室之间剑气纵横!
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场剑斗比在社团练习凶险无数倍,在没有穿戴防具的情况下,只需要一剑就能致昏,致伤,致残!
只要谁失误一次,胜负就会决定。
数十剑后,张若薇后撤,比进的时候更加坚决。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她的气已经泄了。
虽有预想,但是她第二次提气却被对方以攻势化解,看南宫胸腹的起伏频率和眼中的悠闲惬意,知道和对方在体能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女性在体能上有先天的劣势,再加上剑道对体能的要求对其他运动而言相对较少,而且张若薇本身的定位是作为团队的前锋,在战术定位上就像是风林火山中的火,讲究劫燎如火,对于体能的要求相对就更低。
最后又是狂野之极的快攻、猛攻,一气不停再提气,极度集中的精神配合神经系统,最大程度的将力量与反应送达四肢百骸,完美的展现技术,却也是将本就相对匮乏的体能加倍的压榨。
所以她现在必须退,不得不退。
南宫没有趁势追击。
在刀架不稳的情况下强行以攻对攻,对她也是个不小的负担。
更衣室里只有两人或粗或细,或急或缓的呼吸声。
“累了?”
南宫右手单手持剑,左手像是缓解疲惫一样轻轻甩动。
张若薇没有轻举妄动。
“你不过来,那我就过去了。”
南宫低头像是致敬,双手重新握紧,垫步上前,再改滑步,手中竹剑的剑尖划出一道向上的弦月轨迹。
刺击!
张若薇手臂上的皮肤肉眼可见的绷紧,脚下就要滑步后撤,却被身后的衣柜阻拦,后脑剧痛之后,咽喉上有异物顶着,非常的不舒服。
“实战和比赛不一样的啊,学姐。”
南宫单手握剑,右手兜在身后,脸上带着轻佻的笑容;“我赢了,学姐你不是输不起的人吧?”
张若薇抬头,喉咙的阻碍感随之一动。
她松开一手,将竹剑举起,松手倒转,再接住,变成反手提剑的姿势。
“你高兴的太早了。”
左滑步,俯身,进步,倒提剑后剑身在下剑柄在前,张若薇竟是再次变招,用中国古剑术来绝地反击!
张若薇的眼神再次凶戾,她要教这位无法无天的学妹一件事。
犹豫,就会败北!
南宫在这变故之下也丢下剑,后退半步,兜在身后的右手图穷匕见,一个漆黑的事物顶在张若薇的腹部。
刺辣——
“该死,是防狼电击棍。”
张若薇失去意识前,听到了南宫不屑的声音。
“学姐,时代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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