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扶着撑杆从病床爬起靠在枕垫上。
九十岁的体态特征释放的生物电已经微弱到了临界值的地步，大量的试管将表皮层脱脂的皮肤破开供输着细胞内液的新陈代谢，在造血机制褪化的警示下，小腿关节泛起一处处青紫色的淤血，这是器官衰竭的先兆。
液体火箭被增压系统输出后与臭氧层正式脱轨，向着极轨道的坐标位置对接，斯卡透过窗子望着大气上留下的一道道航迹云，虚弱的笑了笑。
“这是那个人..留给这个世界的馈赠..”
........以上是来自未来的时间分割线..........
“毫无疑问这是军方的失态！”雷文中将重重地拍着桌子，“如果不是我们封锁了媒体截获的情报，剥夺你作为国家炼金术师的身份也不为过！佐尔夫·J·金布利，这个代价，你需要为自己买单。我知道的，还有一颗曾在伊修巴尔战争中使用过的贤者之石在你手中，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那么..土下座如何？”
大总统无视雷文中将的话笑了两声，在金布利呆滞的目光中，气压沿着边缘聚集靠拢，矢量场在气流的干扰下形成弧形呈粒子状散布在金布利的周围，向核心挤压。
金布利垂在餐椅上将遮脸的帽子扶正，看了看桌上见底的茶杯，犹豫了一下，起身把鼓着物件的信函塞进信箱内，摆摆手向军方的列车走去。
鹰眼中尉双腿颤抖的扶着墙挪开步子。
一个小时前
“霍克艾中尉，你要知道，这并不是明智的选择，已经第四发了。”
“.....”
中尉的双腿被大总统盘在腰间，以“弓”字状的体态支在床板上，右臂死死地扣在眼睑旁试图过滤眼前的男人与身上酸性液体刺鼻的气味。
军人锻炼出的超前性传导通路此刻成了弊端，肢体带来的信息衍射到神经元链内，大脑皮层的多巴胺在猛烈的触觉刺激下溢出，传递到各个结构中。
中尉紧咬下唇，拼命的抑制着应激反应不发出声音，双脚无意识地随着大总统身体的摆动幅度起落。
身体发出了一阵冷颤，动物意识的行为宣泄过后，大总统长出一口浊气.
“赫蒙克鲁斯（人造人）的组织液并不具备生育功能。从这点上看，霍克艾中尉，你，并不吃亏。”大总统穿上军装，拿走桌上的档案，微笑着带上了门，“当然，固酮的气味却是常人的数倍就是了。”
“这个国家...到底腐化到什么程度了..”
刺痛感传遍全身，鹰眼中尉岔开双腿间距颤抖地走了几步，停了下来。有一个男人点着烟站在走廊上等她。
“大佐...”
“辛苦了，伊丽莎白酱。”
马斯坦摸了摸鹰眼中尉的头，将对方揽入怀中。
一份对折的文件从鹰眼中尉的军服隙间递了出来。
休斯的墓前
“一直以来真的谢谢你了呢。”
格雷西娅抱着几岁的艾丽西亚笑了笑。
“不，哪里，要说谢谢的应该是我才对。”
马斯坦将鲜花放在休斯墓前，看着格雷西亚手上的行李，“太太打算离开圣特拉尔了么？”
“嗯，半个小时后的火车。要去一个叫新国的地方看看，走之前想最后和他道个别。”格雷西亚指了指休斯的墓。
“是么，路上小心呐，还有艾丽西亚也是。”
马斯坦对着艾丽西亚做了个鬼脸，余光瞥向休斯墓旁的老妇。
马斯坦回到办公桌上，拿出笔记本，摊开了文件页。
纸张上依次排列着七年前伊修巴尔战争时军方高层下的军令，直到近期的里奥尔内乱与第五研究所事件的内容，马斯坦将贤者之石标注在笔记本中，写下了赫蒙克鲁斯与我的名字。
“七年前的伊修巴尔战乱中斯卡活到了现在，才在数个月前第五研究所事件中现身，以不知名的理由绞杀国家炼金术师..之后发生的每起案件都与赫蒙克鲁斯或多或少有着直接关联..还有疑似贤者之石的炼成反应，以及这边最新情报中金布利失利显示的构装力量，那么..”
“那么，有什么事么？格拉曼中将？”马斯坦望着格雷西亚母女离开的方向，转过头问道。
“关于明天圣特拉尔议会的对象，我在这边的里奥尔可是收获了不少有趣的情报呢。”
穿着老妇装的格拉曼中将摘下了眼镜，把手中的鲜花放在休斯的墓上，“要听听看么？”
「Hyper-Disk」
“这样以来，真理的雏形..就完成了..”
最后断层的记忆停留在这里，我在巷口醒来后走在里奥尔的街上回想着。
这座曾在自诩为太阳神雷托教教主柯奈洛为主导下蛊惑民众信奉宗教，实则是以赝品贤者之石量产不死者军团为目的独立与圣特拉尔脱离政权的城市，在那个小豆丁和他弟弟全力搞事儿下击溃当权制度造成间接性的平民暴动，也给了军部正当的介入理由。
看着眼前惨不忍睹的建筑与交战双方的平民和东部军队，我摇了摇头。
还是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好。
然后就不了了之了。
看着眼前求助的女孩子，我有点犹豫。
几分钟前
萝塞从早到晚一直在忙碌着。
先前在柯奈洛教主的诡计下自己怀着美好的愿景盼着死去的丈夫复苏，却被豆丁二人组的到来无情摧残。事后细细品味爱德的开导终于找到了活下去的方向，但好景不长圣特拉尔的东部军在里奥尔驻扎后原本平息的内乱再次陷入胶着期，妇女和孩童携带着储粮退避到后方后，自己主动请缨成为了里奥尔唯一一支医疗部队的女性护员。
穿梭在圣特拉尔军队的火线内，萝塞擦着额头上的汗总是在想，如果爱德没有到来，活在自我满足的虚假中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儿，起码对日子有个盼头了不是么？
有个六岁的孩子被压在了废墟下面，这是刚刚与后援部队最后一次联络中得到的消息，她要去救人！但是仅凭借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不足以移开断壁。
萝塞喘着粗气回望四周停下了脚步，一个白发的流浪壮汉正望着眼前的废墟发呆。
“那个，拜托您，请帮帮那个孩子！”萝塞站在我面前，指向不远处的废墟堆里，残存一口气的男孩儿被压在石块下。
我犹豫了一下，几辆虎式坦克履带碾过地面的声音从不远处的街角口响起，伊修巴尔战场上也出现过这种规模，我知道，第二次镇压要来了。
萝塞听到坦克的声音第一时间向孩子跑去，拼命的搬起石块，她是一个善良的人，这是我对她做出的判断，可惜善良的人并不代表有舍命的价值。
我向后方的建筑物跑去，这个时候与军方起正面冲突绝对是螳臂当车，即便是蒸汽时代坦克的弹药库，装载的液压金属穿甲力也不是肉身能阻挡的。但还是停了下来。
几道金属射流无差别的扫向四周的建筑物群，爆轰波推进着塑性弹药瞬间将四周的瓦砾达到熔点升成一个小型蘑菇云，两旁被射流穿透的碎片为坦克群的行迹拉出一条路来。
“爸爸....这次萝塞要死了么...”萝塞把孩子护在身后，轻轻默念道。
几分钟后，爆炸声停止，几粒土屑扬在了萝塞脸上，萝塞缓缓睁开了双眼，
两把两米多长相互交叠的烈火大斩刀横在了萝塞身前。
“救出那个叫萝塞的小姑娘后，他就以一己之力几乎歼灭了整个东部军的一次进攻呢，可真是个不得了的人啊，当然，消息还是被布拉德雷酱封锁了。”格拉曼中将眯起眼睛看着马斯坦，笑了笑。
“但是仅凭这点，还不足成为格拉曼中将您特意来找我的理由吧。”马斯坦微笑着说道。
“七年前伊修巴尔战争你的同僚马尔科还记得么？”看着马斯坦愣了愣，格拉曼中将补充道：“找他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呢，这可是关乎明天议会的事儿啊。”
以大总统与雷文中将为首的圣特拉尔高层一行人穿过回廊向着会议室走去。
“明天的议会？”
马斯坦站在办公室前看到大总统一行人到来微微躬身：“失礼了。”看着大总统对自己点了点头，随后跟了上去。
“亨利·达格拉斯上校在数个月前被斯卡解决掉后，这又是一次大总统钦指的国家炼金术师失利，布拉德雷酱想必不会甘心吧，作为军方现任最高军衔的国家炼金术师，只怕会盛邀你出席才对....”
会议室的门被两个少尉拉开，大总统一行人在会议室就座，圣特拉尔高层余光瞄向一脸淡定的马斯坦。
“既然你的意见也有了一定参考性，那么提议就尽量倾向我吧...”
“诱导到东方如何？”马斯坦起身看向大总统，试图从那张脸上捕捉些细节，“东部战场暂时交由格拉曼中将的执管，在大总统阁下权利的直接干涉下，他应该逃不出升天才对吧？”
大总统只是回应了马斯坦一个微笑。
“失败了也没有关系，反正真实的目的并不在这个...”
鹰眼中尉手上托着两人份的茶水从拐角处走了出来，环顾了下四周无人后，拉开了大总统房间的门把。
“罗伊·马斯坦，注意你的身份！你的军衔不具备出席军事会议的资格，你现在的立场是代表军方所有的国家炼金术师，安静的待着，你本身并没有任何话语决策权。”雷文中将瞪了一眼马斯坦。
“那么还真是失礼了。”马斯坦迎着大部分高层讥讽的目光笑着坐了下来，眼神透过了会议室的大门。
“喂你...你的名字是...”
“我？我叫塞利姆·布拉德雷，在等我爸爸。”
鹰眼中尉听着门外的动静，撕下了桌上档案其中一页文件，夹在大衣衣角撕开的内层中，俯身贴在衣柜旁的墙壁上。
“赛利姆，要去休息室等么？你爸爸正在开会呢。”
“不了，军队真无聊呢，我还是回家吧。叔叔再见。”
听着外面的动静消去，鹰眼中尉松了口气向门口走去。
一道影子攀上了中尉的后背。
中尉左手轻抚后背，任凭洗澡水顺着长发下淌，低下头，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下半部位被撕裂的伤口，挤出高锰酸钾溶液涂抹在伤口处，几道干了的液斑与血渍在洗澡水的浸润中顺着小腿内侧流下。
我睁开了双眼看着天花板，大脑在冲击波的震荡后各种零碎的片段向中拼凑，记忆告诉我，这地方我并没有来过。
“你醒了？”萝塞看着我要起身，把头探向我，“这里是里奥尔沙漠边缘的一间医院，你已经昏睡了八个小时了。”
我缓缓爬起身，从右肩延伸到左侧肋骨部位都被缠上了一层绷带，但幸好只是些外伤，摇了摇混乱的脑袋，我问道：“那些军队呢？”
“你忘了？那么多坦克都被你一个人打跑了！你可真厉害。多亏了你，那个孩子也被救了出来。”萝塞拧干了毛巾，递给了我。
我并不记得自己有过这些大杀四方的时刻，最后断带的记忆也只是停留在当时身体无意识的做出了反应，接过毛巾，我轻轻擦拭后穿上了外衣。
“你...要走了吗？红瞳白发，你是伊修巴尔人吧？你为什么要呆在里奥尔？现在要回伊修巴尔了么？”
“....”
被我沉默地注视着，萝塞连忙改口：“啊，不是不是，那个，你不想说的话也无所谓，只是那里现在被军部占领，你又是病员...而且这里又没有直达的列车..”
“圣特拉尔。”我开口道：“这里有通往那里的列车吧？”见萝塞点了点头，我起身向门口走去。
对于无心插柳的缘分，我并不是很喜欢那种东西。
“他呢？”看着赛利姆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大总统坐在椅子上睁开了眼问道，“已经送走了么？”
“嗯，已经被我亲手送走了。”赛利姆将六岁的身体靠了过来坐在大总统的腿上，双手环过大总统的脖颈。
“真是可惜，如果不是他对炼金术的造诣，也许就不用那么麻烦了也说不定。”大总统搂着赛利姆瘦小的腰，亲了一口。
“你这边不也一样麻烦么？”
“他？他不一样的，而且对于他来说，这次本来就不是费不费劲的问题啊。”
大总统侧过头看向桌上重新摊开留下未撕干净纸痕的那一页档案，黠然的说道。
萝塞点起油灯没入了里奥尔的矿洞隧道中。
我擦了擦汗，终于穿过了沙漠，向着这个城镇唯一的一个列车站走去。
“等等！”萝塞望着出门的我把布衣套在我身上，“在圣特拉尔军方统治的现在，你是伊修巴尔人的身份还是隐藏为好，这里有一些绷带和一张车票，这是我一个月前去圣特拉尔找一个朋友时买的，你拿去用吧，作为救了我的报酬，你需要这个...”
我走进了站台，闭上双眼拿出车票递给了检票的员工。
“实在必要的时候扮成盲人最好！”
员工仔细打量了我一下，抬手道：“这边请。”
于是，我乘上了与伊修巴尔对接的列车，向着圣特拉尔的方向驶去，我想，那里有我需要的答案。然后，遇上了大总统，被霍恩搭救，却仍旧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结果，直到昨天被一枚铁制铳弹带来的阵痛让我从梦中苏醒。
我收回了真剑丸，用笔写下马字。
“..如果你想要情报的话不如去找一个人好了..”
“..谁？”
“造成你们伊修巴尔毁灭的根源之一，结晶之炼金术师，提姆·马尔科。”
向东！向着那个小镇所在的方向，骑上了马背，我踏上了新的旅途。
员工看了看我所乘坐的列车远行的方向，嘴角微咧，变成了恩比的模样，吹着口哨向着里奥尔的方向走去。
矿洞内
“这下我按照你的要求做了，能见到爸爸了么？”萝塞看着踱步走进隧道内的恩比，满怀乞求地问道。
“行行..让你见让你见。”恩比不耐烦地撩起员工服装的袖管对着空气拍了拍手：“那么..兄台啊，出来吧，该你喽！”
几道锋利的影子顺着油灯的光源向着萝塞的身体周围合拢。
恩比看着身旁的萝塞，低声说道：“你可真是什么都不明白啊...”
九个小时前
在虎式坦克滚轮的声音传来后，我向萝塞与那个孩子后方的建筑物跑去，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停了下来，自己的影子在光线散射中缓缓拉长波动，影子的中央露出了一只狰狞的万花筒瞳孔。
“那么..”马斯坦微微颔首，在笔记本上记录着。“根据中尉带来的情报来看不论是七年前伊修巴尔事件还是近期圣特拉尔发生的种种，就连里奥尔也...只要有赫蒙克鲁斯与军队的地方，都有斯卡出现的痕迹..”
“据钢炼所说那个新国的王子被液态状的贤者之石注入后意识也被叫格利德的赫蒙克鲁斯主导，右臂具有贤者之石炼成反应，无视代价将实物炼成，和布拉德雷一样具有人的外貌能动性却超乎常人..难道斯卡也是那个父亲大人制造的赫蒙克鲁斯？”
马斯坦合上了笔记本揣在怀中起身离开了办公室，桌上的文件页在瞬间被火焰引燃。
休斯的墓前
“果然情报确凿么..”格拉曼中将接过笔记本笑了笑，“那些老家伙们难道想量产一支由赫蒙克鲁斯为主体的军队么？所以才需要为了让赫蒙克鲁斯能存活下去的贤者之石？”
“恐怕不是...”马斯坦静静的看着休斯的墓点燃了烟便不再吱声。
“说起来，我那宝贝外孙女还健康么？”格拉曼中将收起笔记本问道。
“...她..放心吧，她很好..”马斯坦放下了烟转过身说道，右手在视觉死角下微微攥紧。
“哎呀，我就是怕布拉德雷酱把咱那外孙女束缚到身边会对她不利啊，毕竟那么大一个姑娘啦，马斯坦君，她就拜托你了，要让她当上大总统夫人啊！”
马斯坦挥了挥手离开了。
望着马斯坦离开的背影，格拉曼中将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物件，狡黠地笑了笑。
一颗猩红的棱形石头。
金布利看着玻璃窗外雪景中自己的倒影，嘴角微微扬起，列车向北部布里克茲要塞的方向呼啸而去。
大总统的房间内
“嘶..拉斯..有点疼..”赛利姆赤衤果的坐在大总统双腿上轻声呢喃着。
“按人类的身份来讲，是爸爸才对吧。”大总统挺了挺身体，双手在赛利姆的后本身游走。
“..叫爸爸的可都是些没有生育能力的人呢...”赛利姆如婴儿般白皙的双脚缠在大总统的臀部，轻轻在大总统的耳畔呼声道：“呐，拉斯..还能再做一次么？”
“当然。”大总统从赛利姆的体内抽出，又一次搅动着。
那是一个拥有女性生理构造的男孩。
圣特拉尔某处
大总统站在铁轨上看着站在眼前的女孩儿。
“先生，请等一下，我爸爸找您。”萝塞说道。
“你爸爸？”大总统愣了愣神。
“嗯，是我。”赛利姆从铁轨旁的岩石后走了出来，被萝塞如儿子一般抱在怀中，“就这么走了，不去见见他么？”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恶趣味呢..”大总统发出了比之前稍为柔和的声线，径直穿过二人，“这样以来我们的交易就结束了。”
“那张面具，你最好别戴了..”赛利姆从萝塞的身上跳下沉声说道。
“啊..不说这个我都忘了..”大总统撕下脸皮，露出一张四五十岁男人的脸，背对着赛利姆摆了摆手“记得替我向他问好啊！”
那张脸，是霍恩海姆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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