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森中的深处,白色的大雾像是一群迷路的魅影,悄**地覆盖住整座孤独的森林。
细长而又高大的黑木如一双双幽邃的眼眸,亦或是屹立在某处窥视着你的人,发出寒人的目光。
刚过的春雷洗礼,犀利的寒风却毫不意外地吹拂过这座最深处的迷宫。
盗贼,土匪,强盗,要不就是逃难的人,他们一概会跑向这里,毕竟,这里很大,也很难再找到任何足迹。
白色的迷雾会吞噬掉所有不属于这里的事物,他们各自都不会有惨叫,血液或者是任何尸体残留,静静地,好似从不存在般,逃离了时间,就连同存在的证明本身,都将会被抹除。
所以,有着想要必定逃脱的决心,盗贼,土匪,逃犯们,都会逃亡到黑木森的最深处白雾中,他们心里都很清楚。
王都的骑士们,才不会因为这种事,而把命给搭进里面来。
何况进来的他们,早已无路。
高涨的黑木林,凛冽的寒风刮起树梢上的声响,白色的迷雾宛如在耳旁低语着,整个人脑袋都变得嗡嗡响。
向着前方踏行的脚步,都显出沉重的疲倦。
「再...再,往前面点....只要穿过了这里,就能快速到达十五区!」
三位衣着不一的邋遢男子,挪动在茫茫迷雾之中。
放眼望去,只要几根在白色的雾景下显得突出的黑色树皮与三块过大的石子。
这位手中紧握着所谓地图的男子,指着前方说着。
其实包括他自己在内,都已经不会抱有生存的希望。
胡乱指向各个方位的手心,一次比一次无力,直至身体倒落在铺满枯叶的地面时,只有口上还在说着,往前点。
黑木森的深处,就连同面对死亡的恐惧都会被剥夺,三人没有任何害怕的气息,很平静的,像是一个惬意的温暖午后一样。
睡去了。
寒风再次呼啸过各自的脸颊,来自于黑木森中心地带活跃的猎人,所穿着的打扮统一为深沉的黑色。
其寓意并非是黑色的木头,而是更加遥远的存在。
镇压灾厄与病疾的黑龙莱尔。——
那是一个已经过去的时代,黄昏初升,夕阳初下的时代。
满头鬓白长发,凌乱地飞舞在寒意万分的冷风当中,猎人像是故意在寻求着些什么,将脚步向着迷雾更深处踏前了一步。
霎时间,风声凄厉,枝叶摇晃,一股可以在白雾中淡出的光,刺入猎人的眼角。
是的,他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东西。
全身覆盖着锃亮的盔甲,左肩上披落的黑色绒毛披风,在后方扬起的冷风中展开庞大的翅膀一般。
骑士的双眼缝隙,是一条幽邃的裂缝,里面犹如深渊一般,掺杂着深不可测的黑暗。
「找到你了啊....」
猎人缓缓地拔出腰间佩戴的利剑,一把十分普遍且寻常的铁剑,在其手上,却有着别样的风采和光泽。
眼前的骑士好似听见了猎人的心声,又一声厚重的铁铠碰撞出迷雾,拖拽着一缕白烟,手中已握紧一把对持向猎人的剑刃。
浑身被黑色所掩盖的剑身,在闪烁着七种颜色的光线。
一个侧转身,猎人就已带起手中的利剑卷动狂风,地面上的落叶仅在刹那间便飘舞至上空,迷乱了骑士的双眼。
双剑相互碰撞的声响,撕裂开黑木森迷雾当中的宁静。
猎人扭曲起脸上的神情,对着骑士使出浑身力气,可奈何相互顶撞的铁剑已裂出几块铁光。
飘荡在迷雾之上的落叶蜿蜒流淌下最后的两把寒光,断裂成一半的剑身无力地躺在地面,等待着叶片将其遮盖上一层裹尸布。
捂住脖子处的喉间,猎人避开了,滚烫的血液止不住地涌出紧闭的指尖,他干瞪起眼眸,双脚奋力迈前。
随着双眼望及到停留住脚步的身体,晃动的视野就变得恍惚,渐渐地,朦胧的迷雾化作黑暗,彻底沦陷。
猎人木屋里,白头老爷子的房间猛地作响,全身流淌而下的冷汗浸湿了床上被窝。
他捂实住脖子片刻,惊愕地神色才伴随着刺骨的恐惧离开了颤动的四肢。
像是一场噩梦一般,白头老爷子再次瘫倒落床,嘴里低声地咕喃道。
「我还是...死不掉吗.....。」
-
大雨过后的王都,清脆的水滴声盖过了坎斯因宅邸内的一切作响。
普修尔与一行而来的弟弟妹妹们,穿上了悼念的袍子,与以往的白色不大相同,坎斯因的悼念长袍是纯粹的金色。
黄金袍,以奔滚的黄色雷电作为黄金,以黄金比喻光芒,光芒是最为接近伟大神明的色彩与物质,这就是坎斯因的悼念长袍。
「逝者不死。」
每位前来进行悼念礼仪的人们,都会说出这句话,毕竟坎斯因氏的人们,都相信生命没有终结,也没有所谓的死亡,只是超脱了时间。
普修尔左边一只手领着年幼的妹妹,右边一只手领着年龄比妹妹大一点的弟弟。
「逝者不死。」
张合的双唇所呼出的音色是低落的,夹带着几分对于逝者的牵挂,水蓝色长发的女子在把左右手心准备按下弟弟妹妹高起的脑袋时,忽然落空了下。
两位小主人早早地垂低下脸庞,弯下的腰与并齐的肩头微微颤抖,几声弱小的抽泣声飘浮在普修尔的心海。
盖上帘布的窗口外,光芒万丈,蔚蓝的晴空时不时还会滑过一群翠鸟与陪伴而来的白鸽群,巨龙刮来的大风依旧拂动着白色薄云。
而帘布的里面,是回荡着泪水的昏暗卧室,里面的人虽都穿着上金灿灿的长袍,但满溢出神情的悲伤已将光彩涂抹上一层灰色。
父亲在昨晚,走了。
普修尔多加压低下垂落的脸庞,润湿在眼眶中的泪花滴答作响在脚底的地板。
为什么.....
女子正在内心里呐喊着,寻求着答案。
逝者不死....胡说八道.....!
不仅只有一次,是基本每一次,面对着生命的陨落,普修尔都会打从心里发出否决,逝者不死这一句话的存在。
在她的眼里,生命只会有一次,永远,只有一次。
结束沉重的悼念后,普修尔便牵着弟弟妹妹的手心,离开了那间挤满哀伤的房间,走廊上,从帘布穿透进来的金色光线落为璀璨的薄雾。
王都的雨停了,同时。
又好似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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