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拉菲尔氏宅邸,艳丽绽放的鲜花漫天飞舞在铺盖深红色地毯的回廊之上,由左侧的高大弧线金边框玻璃口的位置,迎来一缕惨白的光线。
鲜花是被斩落的,拔去其深埋在地表的根叶,将最完美的一面留在最后的一面。
那扇门,推开后。
朴素简单,毫无多余装饰的房间。
那一张木椅子与长条沙发,跟以往无异。
老管家低头细数着手腕上穿戴着的手表,时间的指针跟着那三根亦或是细笑抑或是快慢的金属铁片。
嘀嗒嘀嗒。
一杯瓷白色的热茶温柔地摆放在反映白光的盘子上,帕德.茨拉菲尔嘴里细声咕喃着。
「到了。」
老管家开口说道。
帕德没有给予过多的理会,双眼看向了会儿那位挺直腰板,身着靓丽西装的白头管家,布满皱纹的眼眸中。
「已经没有愧色了吗,阿萨克。」
老管家沉默了,对于这个问题,双眼带有的神光逐渐黯淡下来。
「不会再有的了,为了茨拉菲尔氏的传承....鲜血必流。」
「她喊了多久....」 帕德问道。
「..嗓子不能再喊出任何声音的时候。」
帕德深有感悟地点了点头。
「她很坚强。」
随后,又细品了一口杯中热茶,浓郁的白色雾气升腾在晃动的茶几。
「给她的家里人,送点东西吧。」
「她母亲说....不需要。」
像是有了触动,帕德有点惊讶地瞪了会双眼。
「这样啊....」
「蕾艾娅是个坚强的好女孩,就连同她的家里人一样。」
花瓣落地的门外,早已偷听到一点的希麦冲进房门,停住了颤动起来的双肩,向着自己的父亲勾起笑脸的问道。
眼中饱含着即将要涌出的热泪。
「蕾艾娅....怎么了.....爸爸..她,她到底...」
「二少爷.....」 管家沉下脸色,愧疚于希麦那充溢泪水的目光。
嘀嗒嘀嗒,挂于洁白墙体的时钟转动着无谓的指针,他代表着时间,也代表着流逝的黄沙,那杯中,缓缓流动在眼中浮现的长河里。
帕德.茨拉菲尔简单干脆地回应着孩子的问题。
「她死了。」
不单止希麦,还有阿萨克都对这个回答表现出过于荒唐的表现,他不知道为何要在年幼的孩童面前说出这些话。
「殿下!二少爷他还只是孩子啊!...」
「他不会永远都是孩子,阿萨克。」
眼神尖利到带有一丝寒光,凌厉的语气让帕德身边的气场猛然严肃了起来,甚至给人一种恐惧,害怕与未知。
「......假的吧....昨天还...不......昨天就。」 这时才忽然想起,从前几天起,蕾艾娅的身影就已经逐渐淡出了自己的视线。
希麦捏紧了衣角,垂下了泪流不止的脸庞,双肩想要松垮,却又因悲伤而颤抖,不得停歇。
「人总会死,我的孩子。我也一样.....」
帕德放下了手中的热茶,站起了身来,而后又低下了身子,顺出掌心上的指尖,温柔地擦拭去男孩脸上的泪珠。
「我会死,你会死,你的姐姐会死,你的哥哥也会死....到最后,我们都会死.....所以,我们得留下一样能够永远存留的东西,能够达到千年不绝的东西。」
房间内的窗外,彼方远岸的白云盖过映射入大地的阳光,犹如跟随着一齐离去的光泽,撒落在希麦肩头的光,消失了。
「而那个东西,就是家族..代表着我们的家族。」
就在帕德仍是男孩的岁月,茨拉菲尔氏就已然步入了末期,若不是有芬茵莱特.茨拉菲尔氏的发现,或许这个传扬许久的显耀旁亲王室。
将永远陷入历史的书籍。
秘法开始淡去,代表着能够一直传承下去,代表着家族生命的秘法,开始淡去。
茨拉菲尔氏的每一位新生儿,体内的神圣力也愈加脆弱不堪,甚至,到了帕德.茨拉菲尔这一代,就与常人无异。
为了避免这种现象,芬茵莱特无视了众人的目光,选择了从他人的生命上夺取神圣力来延续秘法的残酷方式。
神圣力寄宿在人类的全身血管,所以将其夺取,就代表着,要那位人在痛苦中挣扎而最后死去的残忍结局。
但这是为了家族,这一切都是为了家族,这一切。
都是为了茨拉菲尔。
至少,帕德是这么想的,而他,也是这么做的。
后来,我逃离了他,逃离了那个充满无辜鲜血的家族,我懦弱,我胆怯,我不敢与其对抗,所以选择了逃避。
时至今日,我阅览了如此之多的书籍,也未能压抑住那阵恐惧,那阵脆弱。
只要身上,还有着神圣力在流淌,就不会有一日会让我觉得解脱。
每一个夜晚,我都害怕黑暗,害怕黑暗中,那些窥视着我的目光与视线,那些屈死之人,生前最后的求饶声,叫喊声,似乎在我耳边徘徊不去。
永远,徘徊不去。
-
映入冰冷岩石的飘渺火光,晃过了铁笼之上的双手。
挤满了伤痕与淤青,全身无一处裹体的衣物,就连那披散而落的水蓝色长发也失去了过往的光彩。
笑了很久,眼泪已经不会再流下了的干涸了。
唇角两边向上的裂痕,虽停住了涌出的鲜血,但那阵会被冷风带起的伤痛,仍能刺进脑髓一般。
盒子里的,是普修尔从家父死后,唯一留有记挂的亲人,而如今,二人尸首分离,被锋利无情的刀锋割成四段。
但其实也好,至少弟妹二人已经不用再担心挨饿与分离了,分开为两半的脑袋,一人一半,缝合在精致的盒子里面。
用着那紫色夜鸦羽毛制成的毛毯轻轻地铺盖其冰冷的表面。
普修尔一边呆呆地笑着,一边将干瘪惨白的双唇贴近弟妹二人充满惊恐神色的脸颊,温柔地轻吻了上去。
月令骑士的火光消失了,属于女子的黑夜也到来了。
———— 「晚安。」
-
「什么是..黑龙教啊....?!」 在处于迷惑与害怕的弥留之际,艾丽尔瞬间躲开了从身后突刺而来的断开树杈。
掺杂着刺耳的嘶吼声,乌瑟.罗恩废力地拿起一根轻盈的树杈向着那位青铜面罩的长袍怪人冲去。
像是并不打算回来,那远去的背影与天边穿过树梢的明亮阳光,将其身后的影子拉长,甚至到了其余呆滞住的三人脚下。
而乌瑟呢,脸上正扭曲起既恐惧万分却又面怀微笑的诡异神情,沾有泥巴的眼眶里被几滴泪水给湿润了起来。
世事无常,一个脚底下的石子,也会绊住脚步。
朝着长袍怪人的方向一昧冲刺而去的乌瑟因一个小石子给撂倒在地,因细微拂动的风而飘荡上空的鲜花枯叶缓缓降落至他仅有的一只手臂上。
缠绕着手心指尖的土灰色肮脏棉布稍有几分抽动后,整个人立即又站起了身来,可眼前好似有点昏沉一般。
根本站不稳脚跟的乌瑟.罗恩在向着四周无意识地摇晃之下,又朝着地面倒落而去。
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明明于双眸中望见的一样,应该只作响在前方,却仿若回荡在黑木森的四周般空寂凄切。
气流好似逐渐降下了温度,不禁感觉浑身因寒冷而僵硬起来的四肢有点动弹不得的意思。
倒在地上的乌瑟口吐寒气,瘦弱的身躯在渐渐冰冷的四周一边抖动着,一边狼狈地再次想要爬起之时。
黑色的斗篷又像是先前吞噬掉巨熊时的一样,在众人面前展开。
其中,浓厚的黑雾中,猩红的目光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嚎叫,涌入乌瑟.罗恩的视线。
「快....快都给老子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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