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不是人
然而，刺激过后，随之而来的是羞愧和内疚，甚至憎恨。
我，叶东城，对自己亲生女儿做出了那些事情的我.....
我不配，我不配当一个爸爸，不配当我女儿的父亲。
甚至不配做人。
我或许应该去背对着太阳，掀开自己的头盖骨，将那些肮脏的东西掏出来好好洗一洗晒一晒，好好地措施措施，然后找棵老歪脖子树自行了断。
雪怡是我们的女儿，是我和妻子悉心栽培，供书教学而塑造出来的女儿。而她现在为了区区金钱，不但放弃灵魂，亦放弃爱她的父母。
痛心、自责、愤怒，令我如被刀割，而最可悲的，是我也对她做了那样的事，在女儿面前给她验货。
我很后悔，我如何再有面目见我的妻子？如何有面目面对家人？
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人的尊严是有底限的，我从短暂的人生中学到了一件事----越是降低底线，就会越发现底线是可以再降低的从而自甘堕落得过且过，除非彻底舍弃底线。
所以，我不做人了，伊斯特文德!
我这就进黑洞来陪你!等着我!
“Eastern Wind!!!”
呼啸着的气流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风眼，这是压强过低的表现----事实上，黑洞本身就是一个压强低到能吸入任何物质的聚集体不是吗?!既然伊斯特文德可以制造黑洞，我又为什么不可以!我已经不配做人了，还有什么是我所做不到的???!!!!
上锁的书房门被敲响的声音一下子打断了我的降压过程，被气流裹挟这的纸张和灰尘在重力的作用下纷纷落地。
“爸爸～”
那是雪怡的声音。
那是令我仿如陷入地狱的爱女声音。
我几乎是将自己丢到门口般挺起无力的身躯，整理了一下衣服，犹如行尸地打开房门。
“爸爸，送给你！我亲手织的。”身穿刚才在视频里看到那粉红色连兔儿帽的睡衣的雪怡，欢天喜地把一条围巾绕在我的脖子。
我完全楞在了原地，脑袋如被砸坏的钟表般僵硬扭动着，双眼如仰望火山喷发般死死地盯着这条围巾。良久....
“送给我？是围巾？”
女儿开心的点头：“是圣诞礼物！”
“圣诞礼物？是那种莱茵，高卢，米兰省份才过的节日，近几年才流行到中原的节日。但是现在才九月？”我正莫名奇妙间，跟在雪怡背后的妻子探出脑袋笑道：“这是去年的圣诞礼物，这孩子老说要亲手织围巾给爸爸，但又爱偷懒，结果整整迟了快一年才完成。”
“妈，别这么说人家，大学也很忙嘛，我的成绩不是很好吗？”女儿撒娇的嘟着嘴说，然后又问我：“喜欢吗？爸爸。”
我的心情很复杂，众多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堵在喉口，有种窒息的感觉----就像活吞了蟑螂后再来了口蟑螂药的感觉。
“喜欢，当然喜欢。”
“喜欢就好，我爱你唷，爸爸！”雪怡笑得天真烂漫，活像个长不大的小女孩。此时此刻的她笑得是那么纯洁无邪，和之前那个面对电脑屏幕冷笑的女郎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雪怡.....又或者说，两个和在一起，才是真正的雪怡呢......
我已经不想再思考了，脑子里回荡着的疲惫感令我现在只想洗澡上床睡觉，对热牛奶，游戏，拉伸运动和活塞运动已经丧失了任何兴趣。
我，现在只想好好的，酣然入眠。
但，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我，已经回不去了。
任何阻碍我睡眠的烦恼，也就是所谓的敌人，我都应该将其消灭----以后，应该再也无法酣然入眠了罢。
“我也爱你…雪怡，谢谢你的礼物。”
看着女儿有如嫩藕的白滑手臂，我，停止了多余的，思考。
此刻，我竟然、无比地羡慕起卡兹前辈来。
能够放弃思考，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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