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喜欢上了某个女孩。
她坐在我的右边前两排的位置,从我的角度看,正好可以看到她洁白的如雪一般的颈部;细长的双腿常常并排整齐的放在椅子前,用长长的厚过膝袜包裹着;在她时不时弯下腰捡拾橡皮的时候,还会看到校服裙子与上衣之间的腰部,那纤细柔软的后腰,有时会想着轻轻捏捏看。
当然我是不会做出出格的事的,顶多在控制不住的时候,摸摸自己肚皮上的肥肉。
“很软嘛。”
友人相志经常也会凑过来摸一下,但我都会一巴掌拍下他的手,而他还是会乐此不疲的凑过来。
“你是变态吗?”我问道。
“是也不会是像你那样的变态。”相志总是一副笑脸,再配上那张看着没有缺陷的脸,就变成了我最讨厌的“笑脸帅哥”。
就像大多数影视作品里的一样,他是在班级里被拥护的那种“中心人物”,总是能在各式人之间来往并且受到他们的喜欢,与之相比,我就是在旁边为他喊“好棒啊相志”的那种角色。
“所以,你是喜欢音雪吗?”
这样的家伙向我问着难为情的话,而我又没办法置之不理。
“嗯,在现在的话,应该是这样。”我如实回答。
有女朋友的相志露出了困扰的表情,欲言又止却又止下来的说:“啊……按道理来说是我无关的,但是如果是音雪的话……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来了,受欢迎的帅哥对可怜友人的忠告。”我对他吐槽道。
但是相志已经习惯了我的吐槽,所以继续说道:“那家伙从小就住在我家隔壁,所以我还算很了解她哦。”
“这算是青梅竹马的主权宣誓吗?”我发出了讨厌的“啧”声,“所以这个世界上还会有和你无关的女孩子吗?”
相志听到这样过分的话,居然还能笑出声:“不是这样了啊。虽然也能算是青梅竹马,但是我可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如果那句不算的话。”
“哪句?”我对他少年时期的感情史产生了好奇。
“那是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她,我跑过去问她‘要不要一起玩’,那是我和她说过的唯一一句话呢。”相志说着又摆出了无奈的笑容。
“那她怎么回答的呢?”
“她说‘哦’,就这样。”相志在种完全不知道笑点何在的时候也能笑出声,“然后我在她的旁边等了十分钟,她都在玩那堆沙子,完全没有理过我。”
“这说明了她拒绝你了啊,恶心帅哥。”我挥拳打了一下惹人嫉妒的相志。
帅哥就算在这种情况下依然笑着,感觉他就没有除了笑容以外的其他表情。
“哈哈哈,是的呢,变态祝乐。”
他在拍我的肩膀的同时,给我的名字加上了奇怪的形容词。
/
可是就算是在玩闹过后,我还是放不下音雪。
在语文课上看着她低头抬头的后背,在体育课上看着她均匀的跑步动作,在音乐课上看着她动着却听不到声音的嘴唇。
啊,好想和她说句话,这样就能不落后于相志了。
令我没想到的是,机会来的如此之快。
在那天放学后,我因为上课犯迷糊睡着了,在睡梦中的我以为还有一节课,于是听到铃声也没有起来,结果一直睡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等我抬头的时候,夕阳也只剩下了一点余晖,校园里没有一丝吵闹的声音,平静的只剩下坐在教室中间的女孩翻书页的声音。
我看了眼手表,上面的时间显示离放学已经过去了四十五分钟,正好一堂课的时间。
我赶紧站了起来,不管椅子发出的声音,收拾起了东西。
教室里剩下的女孩听到了声音动了一下,她木讷的抬起头,转头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透过窗子照射进来金橙色形成了完美的弧度,笼罩住了教室的大半区域,只剩下前方的黑板和后方的角落。
黑暗角落的我停下的手上的事情,情不自禁盯着了与我四目相对的女孩。
亮黑色的长发像是镀上金边的兰草,金黄色的边璀璨无比;长长的睫毛差点与刘海相接,在那之下的圆黑眼睛像是黑宝石般闪耀;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像是用冰雕刻的一般,如冰块一般洁白。
“你醒了啊。”她用着意想之中的平淡声音说道,如同雪季里从窗户缝里漏进来的风一样冰冷,而现在还是算初秋的九月。
我点了点头:“嗯。”
在这时候我就已经变成了特别的人,因为我和相志一样,都和音雪说过话了,而且,我还是被搭话的,所以我应该排在相志前面。
音雪点了点头,然后便一言不发转回头,收拾起了桌上寥寥的几本作业册。
眼看着刚刚有起色的对话马上就要结束了,我赶忙追问道:“你是在等我吗?”
她停下双手,转过头再次与我四目相接。
“是的。”
是专门留下来和我独处的那种情况嘛?为的是能和我一起回家?然后告诉我她已经暗恋我很久了?
在顷刻之间我已经幻想了超过三万字的故事了。
“谢谢。”努力让自己回到现实的我道谢道。
“不用谢。”音雪有礼貌的回答道,“因为我是值日生,要最后留下来关门。”
然后冰锥直击了我的胸口。
好在我不是那种被戳穿幻想就绝望的人,为了更进一步的我问她:“你等会有事吗?可以一起回家吗?”
女孩的脸上连一丝的变化都没有,只是点了点头。
“请稍等一会,我要收拾一下东西。”
“嗯,我也需要收拾东西。”
两人一起走出校门的时候,门口已经看不到一个人了,就连大门处的保安都用着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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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把旁人的目光归结为嫉妒,毕竟我的身边站着个无敌的美少女,无论从上左右哪个一个角度看都是毫无破绽的女孩子。
“今天有点冷了呢。”我搓了搓肩膀,可能是接近傍晚的缘故,感到了一丝寒冷。
“……嗯。”音雪用简单的单音节回复道。
我看了看身边的女孩,一只手紧抓着单肩包的布带;从比她高十公分的角度看去,刚好可以看到她乌黑的眼眸和朦胧的双眼皮,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刚刚为什么不喊醒我呢。”我开口询问道。
女孩抬起头,与我的眼神第三次交接;而我也毫不遮掩的直视着她。
“因为你刚刚在睡觉。”她用着如冰块般的声音说道,“妈妈告诉过我,不要打扰别人的休息。”
“可是那已经是放学的时间了啊,只要喊醒我,就可以早点回家了。”我说。
女孩歪了歪头:“是吗?”
她像橱窗里的玩偶一般惹人喜欢,让人根本移不开视线。
“可是在教室写作业也是一样的,回家也是写作业,所以没有关系。”
你不和朋友一起回去吗?
我刚想这么开口,但是记起她在学校里的表现,虽然很失礼,但是并不觉得她会有什么朋友。
我移开了视线,怕被她发现我的想法。
“祝乐同学。”
非常意外的,她喊了我的名字;倒不如说,我意外的是她竟然会记得我的名字。
光是这种喜悦感我就能吃下两碗饭了。
对面的人行道刚好红灯,我和她停在了斑马线的另一边。
“怎么了?”我再次转过头去,却发现她还在盯着我。
女孩像是在组织语言一样,但是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你又为什么要和我一起回家吗?”
她问到了我不愿意回答的问题,可是前面的红灯还没有转绿,让我没办法支开话题。
“不和相志同学一起回家吗?”她微微歪着头,说着戳人心的话,却面无表情。
“他应该已经回去了。”
我在心里骂了遍忘友的相志,不过想到他可能是为了陪女朋友,我也就更气了。
“原来你还记得相志啊。”我顺着她的话问道。
“嗯,我们从小就是朋友了。”她似乎有些高兴,但是从语调和表情上没有一丝体现,纯粹是体现在她说出的词语里。
“哎……可是相志说他只和你说过一句话啊?”我还记得相志当时的恶心笑容。
音雪似乎愣了一下,宛如世界被冰冻了一下。
但是时间并未停下,路人还在走动,车辆还在行驶,红灯上的倒计时也在不断变小。
似乎过了很久女孩才给了我回答。
“那样不算朋友吗?”
这下愣住的人变成了我。
红灯上的小人突然闪烁了起来,然后在三秒后变成了绿色。
“祝乐同学。”音雪再次用她冰冷的声音喊了我,“绿灯了。”
可我依旧一动不动,任身后的男人摆出厌烦的表情然后绕开。
胸腔里有着什么东西在剧烈的颤抖着,完全不受我的控制。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问出口,但又不愿问出口。
我就站在这个十字路口就纠结着,只有身边的女孩在身边陪着我一动不动,用她宛如星空般黑暗的眼睛看着我。
“音雪。”
最终我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内心。
“嗯。”她还在我的身边。
“你……”
在最后的时刻我还在纠结着,可是嘴巴的已经快过脑子说出了心里藏着的话——
“你是有超能力吗?”
绿灯也开始了闪烁,完全不管对面一整个绿灯没有动的男孩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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