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了。
孟小苦忽然鸣叫起来。
它冲着潮白河圆睁双眼，仿佛是受了什么惊吓。
公孙徒起来，怕了拍孟小苦的背，又摸了摸它的鼻子。
可是，孟小苦依然圆睁双眼，如见了鬼一般。
公孙徒道：“这驴怕是做了噩梦。梦见自己一夜就从太原府跑到了桑干河，睁眼一看，梦竟然是真的。”
王鹳过来，搂了楼驴的脖子，抓了把青草塞进孟小苦嘴里，孟小苦这才吐了几口长气，安静下来。
赵彦也走过来请安：“大人，可是睡了一会儿？”
王鹳道：“还好，小憩片刻，精神了不少。”
赵彦问：“王大人的奏折，何时能到京城？”
不等王鹳答话，公孙徒伸手指了指天空。
众人抬头，却见万里晴空中出现一个白点。
那白点越来越近，忽地直落下来，站在公孙徒肩头。
公孙徒伸手，从鸽子腿上取下一个微型卷轴，双手递给王鹳。
王鹳就仿佛刚才的孟小苦一样，睁圆了双眼：“好精致的卷轴。”
公孙徒道：“象牙、锦缎，一看就是宫里的东西。”
王鹳轻轻展开卷轴，还没看清上面的字，赵彦已经跪倒在地：“圣上恕罪……”
那些刚刚醒来，乃至于还没有醒来的，跟随赵彦训练的乡勇，也都一瞬间翻身跪倒在地：“圣上恕罪呀……”
王鹳也赶紧跪下，把圣旨高高举起过头，伏在地上，三拜九叩，连喊“谢恩”，随即起身。
赵彦也跟着站起身：“大人，圣旨写得什么？”
王鹳道：“如朕亲临。”
赵彦接着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王鹳道：“意思是，有这个圣旨在，就好像圣上就在这里。”
赵彦道：“圣上的意思是，大人可以代圣上做事了？”
王鹳道：“圣上果然英明，有了圣旨，赵校尉该放心了吧？”
赵彦道：“既如此，属下就算赴汤蹈火，也要追随王大人，听王大人指挥。”
王鹳道：“我们这就募集乡勇如何？”
赵彦道：“昨晚属下并没有把话说完。其实，王大人大可不必急着招募乡勇，我们有现成的队伍。”
王鹳不解：“难道赵校尉要本官用圣旨调集官兵不成？”
赵彦道：“并非如此。属下的意思是，此刻占据苦楝寺的盗贼，其实不过是铤而走险的饥民，到此绝地已山穷水尽，再无出路。只要大人给他们一条活路，料他们也会追随大人，戴罪立功。”
王鹳惊道：“赵校尉此言当真？”
赵彦道：“属下不才，可这就单人独骑去闯那苦楝寺，如不成功，属下提头来见。”
王鹳大喜道：“真没想到，赵校尉如此深谋远虑，本官佩服。”
赵彦道：“王大人舍命在先，属下肝脑涂地又有何惜！”
王鹳道：“那我们即刻启程，赶往苦楝寺。”
赵彦过去召集那一小队乡勇，收拾利落，随即列队集合。
一行人，顺着桑干河边出发，向苦楝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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