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各有姻缘莫羡人
迟江很早就到达了餐厅，在屏风隔断的包间内，见到了正在左右协调摆桌的哈历波。
“嘿，哥们儿怎么称呼？这是须平定的包间吗？”
“对。我叫哈……历波，是须……平、石风……的好朋友，你是？”
“我叫迟江，是他们同学，现在也兼好友吧。”
“嗬，是你……啊，石风的情……敌迟……江，是吧，孔武有力‘蛮力士’？”
“嗨，真不是什么情敌，人家俩人挺好的，我就别捣乱了，来吧，我帮你。”
“不用，不……用，弄得……差不多了，30来号人完……全坐的下，你找地方……先坐吧。”
这时，陆续有人两三到场，慢慢的包间内三个桌子，已经座无虚席了，都是些花季少年，各找熟人挨近落座，正直青春的他们在一起，席间难免嘈杂喧闹，你争我抢的都急于展现着自我，招呼着、表现着、吼叫着，一刻都不闲着。在包间外散落用餐的客人们，时不时投来鄙视与厌恶的眼光。
“大家都相互介绍一下吧，在座有熟的，有不熟的，但都是半熟脸。咱先关上门吧，别吵到别人。”石风笑着起身带上门，按手示意同学们安静。
“我先介绍几位，你应该不陌生。”迟江微笑，首先手指着一个大个子说到，“李季，那天没少挨须平拳头的李季，名字谐音和刘邦的谋士郦食其发音一样，绰号也是‘狂生’，但是那天没有狂暴生猛起来，……哈哈 ……真是遗憾啊……，这个是四班仲倪，他爸姓仲，妈姓倪，英文名字Johnny，都是有知识的父母，寓意儿子是现代的孔夫子。……这俩也是四班的，陈束戈、方兴艾。那边儿是封侃、尤诚散、张临涛………这几个都是那天，我们不打不相识的朋友，你们都应该脸熟。”
“知道，知道的，大家拳头都挺硬的，我们这里也有一个以父母姓氏起名的，哈历波，我们发小儿。”石风大笑着应和点头，接上话茬，手指哈历波，“大波儿，站起来让大家看一眼嘿。”
哈历波后撤椅子，站起身来，扬起右手打着招呼，“哈历波，大家好！”居然没有口吃，一气呵成。
………………
经过一段时间的自我介绍，同学们已经彼此认出记住了对方，平时在学校也是看着脸庞熟悉，就是叫不上名字来，现在都一一对上了号，青少年们记忆出众，自然熟络的很快，稀松的交头接耳，吵闹交谈的声音此起彼伏。
屏风早已撤去，横靠在墙壁边上，一个房间已没有任何遮挡了，三个桌子的同学们都很兴奋，这时李季起身举起酒杯，左右晃动着说到，“你……们可……真能……闹，还办……一个‘婚宴’。来，祝……贺你们……携手共渡悲惨……的青春岁……月。”
“噗……哈哈哈……”须平背转身体，喷出了一口啤酒，大笑着也举杯站起，仰脖干了剩余的酒水，“是‘订婚宴’！谢谢，谢谢，原来‘狂生’季哥，也是个说话利索的人啊，你这口吃语速，我给你找个对手吧，你俩应该称兄道弟、勾肩搭背的好好干一杯！‘特大’来，和季哥相互恭维祝福一下。”
“你可……以的，季哥。”哈历波高兴的，真诚的走到李季的身前举杯，“我在这……人多……场合，根本不敢……开……口说……话，你当着……这么多人，首先挑起……氛围，率先发……言……，咱都……有些口吃的……毛病。你内心真……是强大！我……很佩服。”
“这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结巴就是结巴了！怎么？还不开……口说话了吗？来，咱……俩先走一个。”李季手中酒杯碰向哈历波，一口气灌下，“韩非子……还是口吃呢，谁能在文字思想……上胜过他？不要……自卑……，也……没……有人真心……笑话咱们，反而是……有许多人，就喜欢……我们这……种语速和风格……呢，对于他们……来说，我们反而是……幽默……又逗……趣的人呢。要勇敢……的开口表达！大家……说是不……是？喜不……喜欢……我俩？”
满屋的掌声和欢呼声音，同声应和，“喜欢！喜欢！”同学们都感觉内心强大的李季为人痛快，敢于展现自我的行事作风，让大多数人都钦佩不已。“你俩对话让我们很开心。”“再来一段儿，跟听相声一样。”“爱你们！”“说的真好，我这杯酒你俩要接着啊，来，我先干了！”…………
“是啊，那些真心耻笑他人的败类，可以称之为是‘人渣’了，相信他们的心性也是畸形的很。”须平自己又倒满一杯酒，和沫一口吞下，“我也笑了，但并不是耻笑，我是感觉很有意思，因为我发小儿兄弟也口吃，我是被逗笑的。我笑，并没感觉有什么不妥，难道我还要憋住笑，虚伪的严肃呆板面对？世上有些事情，其实有很多时候，是不很自信和自卑产生的误会，口吃者感觉对方，是在羞辱的取笑他，自卑的玻璃心遭受重创，以至于矛盾激化。要是人人内心强大如季哥，这个社会，就会到处是欢声笑语和谐一片了。所以要强大自己的内心，不要因自卑而产生许多误解。”
“说的不赖啊，好像还差点儿意思，我可以举例印证。”石风坏笑着走向贾阳，手搭在贾阳的肩头，“贾阳，你真漂亮！”
满屋起哄的声音，伴随着‘我们也说贾阳、顾仪是大美女，漂亮极了！’顾仪和贾阳此刻都红透了脸。
“你们看须平，根本无视我对贾阳的赞美，当然，我说的也是实话啊。”石风回到座位上，微微笑着继续说道，“因为我是他的朋友，这一切也在正常范围内。要是换做陌生的外人，在大街上有人搭肩贾阳，说着相同的话语，‘姑娘，你真漂亮！’，你看须平怎么操作？是不是就会出现不和谐的画面了？须平，这能说明你是自卑吗？”
“好题目！我应该属于不自信，也是有点儿自卑成分的，怕别人抢走了贾阳啊。”须平哈哈大笑，手抚胸口，“看来还是有些别的什么，能够产生误会的，不仅仅是自卑和不自信，欠缺交流吗？”
“答对！就是欠缺交流。对于你须平来说，对方是陌生人，但也许是贾阳熟识的，在和她开玩笑。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贾阳遇到真的流氓了。”石风环顾四周，朝贾阳眨眼继续说道，“大家如果遇到这类人，行为流氓的，是不是也要简单的交流一下呢？理智的对待以避免误会？”
“是的，我劝大家还是别冲动，真的是要遇事，冷静的静心交流一下，才能解决问题。”贾阳狠狠的瞪了须平一眼，开口说道，“会交流、不冲动的少年也能平稳度过青春期的。”
“这就是你们的家事了，媳妇儿应该回家奉劝去，点着须平说，少年莫冲动，我们可都听明白了啊。”迟江大红着脸，近似于吼叫的冲着顾仪喊着，“顾仪，我还是那句话，我是第一替补，今天也在桌子上说明，让石风这小子也知道收敛些，这里还有许多对顾仪你痴心的人呢，从旁威胁着石风必须要对你好。”
“哈哈，好！我认可你的第一替补位置，但是，很遗憾的通知你，你没戏。”石风向迟江遥举着杯子，磕了一下桌面把酒喝干，“看你也是对顾仪欣赏万分，真心相待，我很高兴！除非我死了，我很乐意把顾仪交给你，那样我会很放心。我不死你没戏。”
“胡说什么呢？你喝多了吧。我的事情你不要瞎安排。”顾仪板脸瞪眼，很生气的踹了石风一脚，“快呸呸呸，什么死了活了的。迟江，今后不许再提这事儿了，我不爱听。你很优秀，但是我们绝对不可能。”
“行！再也不提。”迟江摆着手，有些尴尬的解释着，“事情早就过去了，我这人说话算数，过去就是真的过去了，刚才只是想玩笑一下，你看看，这就闹误会了不是？”
“好了，好了，交流完成，大家都不会介意的。”仲倪这时候起身打着圆场，转移了话题，“哎，须平！你这胳膊怎么回事？小时候练过铁臂？”
“嗯，练过一阵子，我这人没长兴，就没坚持下来。”在这环境下，须平不愿实事求是，撇嘴微笑，敷衍着撒谎说道，“练功很痛苦的，日复一日的重复摧残着同一个地方，没有练过了头，没骨折就不错了。”
“确实硬，明显你是下了功夫的，感谢你那天手下留情！”仲倪和须平碰了一下杯子，嘬了一小口啤酒，继续说道，“我是练过武术的，家里祖传，但我这人也是吃不了苦，受不了痛的人，扎马步我都偷懒，没打好基础，只学了些花拳绣腿的招式，花架子而已。”
“不用感谢我，那天大家都差不多，谁也别说谁。”须平不明就里，客气的回敬着言语，“你们要真是一拥而上，我俩早就趴地不起了。”
“哈哈……你这是武德也过关啊，佩服！”仲倪明显兴奋了，敞开心扉的说道，“我的爷爷一生习武，现在被有些作秀的伪武术，骚扰的烦透了，酒后曾经跟我说，‘不要小瞧我们的武术，这里面讲究多了去了，其中包含了养生、天文、地理、中医、兵法……等许多要素，哪像现在这玩意儿，还你来我往的谬称为搏击，小孩子骑马打仗呢？当然，旗鼓相当的孩子，还是有回合的。真正的武术其实应该叫做搏杀术，将军挺枪上马斩将杀敌，一击必杀，阴阳两隔，出手就是要人命的，所以习武之人的首要修为就是心地纯正，无功利心，武德为第一。’所以，感谢你不杀之恩，哈哈…………”
“说的太过了，咱小孩子打架，都掌握些分寸，挺好，不敢亵渎武学。”须平很吃惊，原来是这样啊，幸亏没有多说话，而露出破绽，他举杯环顾相敬，“我们虽然是冲动的年龄，也是要顾及后果的，所以那天迟江才宣布，不带‘家伙’，只是你来我往的素拳相向，凭借身体素质和技巧气力互博，最多也是个皮外伤，不至于后悔闯祸，触犯刑法啊，我们应该相互致谢吧。”
所有同学都举起了手中的杯子，碰向一起，“今后相互指导帮助，亲如一家。”“祝你们幸福快乐！”“大家都要好好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记得给我介绍个女朋友啊。”“毕业的时候还一起！”………………
等待大家安静了下来，顾仪甩头开口说道，“仲倪，你注意一下我们班的风静吧。李季，你也观察一下刘妍妍。”
“了解，顾仪果然仗义，人品出众。”仲倪会意，举杯向顾仪，一口气喝掉了杯中酒，“我一定注意！风静，是吧，好，看看我能不能脱单成功。”
“啊……刘妍妍………不错的呀，真……的可……行吗？”李季既惊讶又高兴，挠着头皮说，“别……让我……空欢喜。”
“我也只能帮到这里了。”顾仪微笑着，耸了下肩膀。
“成何体统！这是订婚宴，怎么改了媒婆大会了？”须平很严肃的起身，向顾仪翘起了大拇指，眼望贾阳说道，“贾阳，你还要嘴硬的，封锁着消息吗？”
“我也只是知道有一个女同学，口风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并不保证是真实的信息。”贾阳有些为难，皱眉说道，“邓岗来了没有？你可以去约一下陆旖婷，试一试，别的我就真不确定了呀。”
“我们应该是好好学习的年龄，怎么能早恋呢？”封侃好像是义正言辞，也起身说道，“等到你们被介绍的成功了，媒婆、月老队伍壮大以后，给我也寻摸一个女朋友吧，我不愿意独自求学奋进，那样显得我多不合群呢。”
“猛兽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呢。”迟江已经满脸通红，舌头打结，“封侃，我看你是猛兽，独行的努力学习多好啊，要不就好好睡一觉，梦里什么都有。诸位月老、红娘，记得，还有我的份儿啊，顾仪今后跟我一点关系没有，只是校友同学。”
“邓岗已经走了，这小子真是个性，急不可待。”张临涛起身大吼，向大家宣布着，“他看来很信任贾阳的消息，直接起身出门找陆旖婷去了，连招呼都没打。”
这时，门又被推开了，石舞走了进来。
“都别看了，不许瞎想，她是我的！”哈历波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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