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长溜警车鸣着警灯,风驰电掣地驶出公安部大门。五十几辆车浩浩荡荡,这是近年来少有的大场面。整个大街都被闪着警灯的警车占满了,连红绿灯都失去了效应。路口的交警上来询问,头一辆车的警官一句“紧急任务”,就把交通法规扔在了一边,长长的车队疾驰而过,街道两边挤满了让路的大小车辆。
杨震坐在第7辆警车上,开车的是王勇。杨震沉着脸,望着窗外,难得又点了根烟,青烟腾腾的冒着。
王勇看看:“杨哥,不是都戒了么?这回头季姐要看见,又得说你了。”
杨震瞪了王勇一眼:“给我开你的车!瞎唠叨什么!你又不是小脚女人!看前面!”
王勇耸耸肩膀,知趣地闭住了嘴。他本来是想轻松一下气氛,没想到打断了杨震的思路,被哥给尅了一顿。杨震想案子的时候最烦人打扰,这点老六组的人都知道。
过了两分钟,杨震抓起话筒:“季洁,我杨震,听得见么?”
季洁的声音:“能听见,你又什么事儿?”
杨震说道:“我想来想去,赵昌文应该不会待在市局,他一定提前想到了什么,在给自己准备后路。很有可能他会去Aventis制药集团公司园区,和那帮意大利人混在一起。而市局那边最多只是限制和排查。这样,你和部里的人去市局,我让田蕊、孟佳、张静她们陪你去,我带六组其他人和特警赶紧把那帮意大利人扑了,免得夜长梦多!”
季洁那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道:“行,就这样办。我去市局,你去念洁那边。女儿可就……交给你了啊!”
“知道了。”杨震拨通了丁箭的频道:“丁箭,让陶非他们带着特警队,跟我上制药公司那边去!紧急任务,以最快速度到达!王勇,拐弯!”
长长的警车队伍分成了两队,其中二十几辆车闪着警灯,掉头向Aventis制药集团公司园区方向驶去。
与此同时,市局局长赵昌文的车正向市局方向驶去。赵昌文坐在后座上,琢磨着这几天的事情,越想越觉得李林那个电话可疑,而且到现在,李林也没和自己联络。虽然他可能已经回局里了,但一种不好的危机感仍旧挥之不去。最后,赵昌文下了决心,对司机说道:“掉头,抄近路回园区!”
他的打算,是之后立刻准备下一步,至于李林,就算真没事,他也只能当一枚弃子了。
下午2点45分,杨震的车队已经快到制药园区了,半路上,他突然让丁箭和李少成留下,带领一小队特警拐到附近胡同里埋伏,不让他们参加主要行动,这让丁箭好生纳闷。
警车上,杨震冲话筒喊道:“执行命令!这是以防万一。我没时间跟你废话,给我盯死这个地方!”说完,领着车队走了。
少成望着车队离去,冲丁箭说道:“丁头儿,杨哥这是什么个意思?怕你抢功劳?”
丁箭没好气地说道:“屁话,杨哥是这种人么!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照着做呗!”刚说完,通讯器响了,丁箭接通:“喂,我丁箭,你哪儿?”
话筒里传来了田蕊的声音:“我和季姐已经到了市局,你现在哪儿?”
丁箭回答:“半道上被杨哥撇下来了,我正郁闷呢。现在和少成在路上盯点,园区那边我是去不成了。”
田蕊在话筒里哼了一声:“也不想想你什么年纪了,还想和青年人争功?杨哥这是好意,你个丁木头!”
还别说,丁箭什么人都敢顶,还真就不敢在夫人面前犟。旁边李少成想笑,又不敢,只能憋着。
就在李国栋、杨震准备收网的同时,萧雨心和杨念洁正在生死一线间博斗。赵昌文走后,那帮匪徒把房门关牢,在忙着销毁证据、撤离老巢的同时,对萧雨心、杨念洁也下了手。几名歹徒把特殊的管道对准房门下面的地缝,带好防毒面具,开始向房内猛灌毒气。
房内,萧雨心正在布置爆破,想把房门炸开,突然脚下腾起了绿烟,一股刺鼻的气味迎面扑来,他就知道大事不好。青年警官来不及装炸药,连忙拉着念洁登上桌子,躲避从地面上升的毒雾。
“咳咳!”黑发女孩呛得直咳嗽,“这是……毒气?”
“没错,这帮家伙简直丧心病狂!”萧雨心一手掩着口鼻,一手给念洁带上自己的防毒面具。黑发女孩不肯带:“那你怎么办?”
萧雨心咳了两声,按住念洁的肩头,强行帮女孩带上面具,说道:“行了,我身体素质比你好,别担心!”他望望门口,灌进来的毒气越来越浓,想过去安装炸弹已经不行了,剩下的办法就只有炸开墙壁了,但安装爆破需要时间,毒气灌入的速度太快了。
咳咳!萧雨心虽然掩住了口鼻,但根本挡不住吸入气体,短短20秒,萧雨心已经觉得有些晕眩了,如果再耽误个两分钟,即使是经过训练的人也肯定撑不住。
时间紧迫,萧雨心来不及细想,跳下桌子,冒着浓烟,来到墙边开始安装炸药,打算炸开墙壁。这时,青年警官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的打算,只要念洁能出去,就有可能和艾丽莎汇合脱险。自己当年没能救出姐姐,现在难道又要重蹈覆辙么?
“咳咳!”由于双手作业,萧雨心不可能捂住口鼻,这就加速了毒气对他身体的侵蚀。青年警官就觉得头昏眼花,嗓子疼痛,整个身体发软,双手也有点不听使唤了。
就在萧雨心觉得撑不下去的时候,一个防毒面具罩住了他的口鼻,不用问,这是黑发女孩的举动。萧雨心回头喊道:“让你别担心我,你身体受不了的!”
杨念洁捂着胸口,猛咳了几声:“笨蛋!这种情况下,只有你没事,我俩才有可能都获救!而且,而且让我不管你的死活,我办不到!”
“你……”被黑发女孩训了一顿,萧雨心反而无言以对。和校园案件那次一样,他再次感到,这女孩可不是需要人保护的鹦鹉,而是能搏击风暴、充满勇气和朝气的海燕。
就在房内两人危急万分之时,外面突然响起了人的惨叫声。萧雨心就听见外面冲锋枪的“噗噗”声,以及人中弹倒地的声音。紧接着,外面就停止了灌入毒气。随后,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萧警官、杨姐姐,你们没事吧!”
这时候,萧雨心还撑得住,算是没事,但杨念洁由于没带防毒面具,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可以想象,如果再晚个两分钟,后果不堪设想。
萧雨心抱起念洁,退到安全距离,一按遥控器,“轰隆”一声,墙壁被炸开了一个大洞。外面传来了艾丽莎的声音“房外安全,杨姐姐你们快出来!”
“保持警戒!”萧雨心回了一声,抱着念洁钻出房间,冲艾丽莎喊道:“快走,准备找出口上去!”
金发女孩说道:“杨姐姐怎么了?”
萧雨心说道:“吸入毒气导致轻度昏迷,但生命症候稳定,没大事儿,走!”两人冲过走廊,向电梯所在的位置跑去。
由于萧雨心要抱着念洁,所以他把自己那支微冲给了艾丽莎。金发女孩双持05微冲,当先开路,遇见歹徒一律击毙。两人的速度很快,转过几个拐角,不远处就是电梯间的位置。
就在这时,一梭子弹扫在了三人的前方,闪起了一溜火花。与此同时,后面也会传来了追兵的脚步声。如果再往前闯,前方阻截火力很难闯过。萧雨心看看不行,向艾丽莎喊道:“左拐,绕过去!”
两人一个转身,拐进了左侧的通道。艾丽莎两个点射,打到了一名追来的匪徒,但换来的却是十几支冲锋枪的齐射。金发女孩连忙缩回拐角,看看萧雨心已经走远,也脱离战斗追了上去。
几名意大利人追了上来。这些都是皮诺斯手下的职业杀手,接到命令要干掉萧雨心等三人。因为皮诺斯他们绝不能容许这些活口回到地面,那样,他们的整个情况就会彻底暴露。
“先躲在这个仓库里,跟他们拖时间!”另一方面,暂时摆脱了追兵的萧雨心、杨念洁、艾丽莎躲进了一个小仓库里,青年警官扶着念洁:“感觉好点没?来,喝口水。”
黑发女孩喝了两口水,感觉清醒了些,但还是四肢酸软,用不得力。念洁咳了两声:“我们……现在哪儿?”
萧雨心说:“在地下设施的仓库。我们只要拖延时间,等到外面来人就行。我相信,有这些证据,公安部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另一方面,皮诺斯接到报告,手下追丢了萧雨心他们。KH的头头也很着急,要是平时,他们大可以搞地毯式搜索,把三人抓出来,但现在时间不够,外面随时会来大批警察,哪还有时间去搜查每间房屋?皮诺斯想了想,问道:“基本上都清理好了吧?”
“是的,大部分物资都整顿好了。”
“好,让我们把那三只老鼠逼出来。通知全员带好防毒面具,然后通过中央空调把毒气放出去,我倒要看看,他们能躲到几时!”
“明白,马上把毒气接入中央供气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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