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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苏醒(上)

第九章 苏醒(上)

银章骑士团分部观察的时间里夏若涵和凌铃都会轮流去看望凌天奕,确定凌天奕身上的两种源能衰减消失之后,叶航的批准凌天奕转移到普通病房进行观察,凌天奕仍然没有醒来的迹象,夏若涵和凌铃询问叶航关于凌天奕的情况,得到的答复是大概要一两天才能将透支的精神完全复原。

‘天弈,艾丽尔拜托你了。’塔西克举起盾牌回身阻挡埃尔默的背影闪过。

‘还不快跑,想让队长和塔西克的牺牲白费吗?!’鲁仁折断的双手无力垂在身侧,勉励从半跪站起的身影。

‘快,快跑!’汉斯可身体被贯穿举在空中,浑身被灵魂火焰灼烧时燃烧自己生命的姿态。

‘请你们带着塔恩走吧。’艾玛拖着受伤的身体冲向堕魔的背影。

‘不许你欺负姐姐。’塔恩挥舞着匕首怒吼着冲向埃尔默。

‘我已经不行了!我现在只会拖累你,你立刻带着米莉亚走吧!’艾丽尔被灵魂影压波及,半边身子被湮灭源能侵蚀。自从昏迷过去,那个夜晚的一幕幕不断重复,埃尔默强大而可怕的力量,队友和无辜的人一个个的倒下,化作梦魇纠缠着凌天奕。

‘埃尔默!’看着自己宛如亲人的队友的被残酷折磨,无辜的人惨遭杀害,仇恨和愤怒燃烧着凌天奕每一寸神经,凌天奕怒吼着恶魔的名字。

‘愤怒吗?憎恨吗?奉献你的全部,许下你的愿望吧。’感受到凌天奕逐渐被仇恨支配失去理智,恶魔的诱惑在凌天奕耳边响起,如果凌天奕因此失去理智,将会沦为湮灭魔军操控的堕魔。一幕幕画面不断在凌天奕眼前播放的时候,一幕不属于凌天奕人生的场景浮现在凌天奕眼前。

广袤无垠的草原上数十名身穿白色盔甲的人,或是站在地上,或是浮在空中,将一个法阵团团围在中间,远比神圣源能强大的能量从这些人的身上散发出来。凝重的气氛中每个人都十分紧张的关注着法阵内的变化。被围绕在中央的法阵中两个魔法阵图形成了一个圆柱形的上下两个圆面,数条魔法锁链从阵图中延伸出来,一名影像模糊的少年半跪着被锁在地面的法阵上,一名少女浮在少年前方的半空中,在两名位阶最高的战士引导下少女的生命力混合着魔力从身体里被抽取灌注在法阵中随后传导在锁链上。少年在锁链的拘束中拼命地挣扎呼喊着什么,凌天奕这才惊奇的发现这个景象中居然没有声音,就在奇怪疑惑的间少年那发自内心地痛苦和悲伤毫无保留的传了过来,让凌天奕内心产生共鸣。战士又施展一个不知名魔法,少女身体发出光芒同时生命力散发的更加快速,少女整个人都因为极度痛苦而痉挛,法阵中又出现数条锁链刺入少年的身体,似乎想要将什么东西从少年的体内拉扯出来,少年感受到少女生命力的消散,不顾锁链对身体的伤害,更加奋力的想要挣脱束缚,除了在自己身体上增加伤痕外都是徒劳无功的。内心的仇恨、愤怒和悲伤犹如烈火般疯狂的燃烧,有如实质一样从少年的身体里散发出来,想要点燃接触到的一切,凌天奕甚至感觉到作为旁观者的自己都燃烧起来。

就在凌天奕被少年的情感震撼的时候,备受生命力流失痛苦煎熬的少女低头注视着少年,此刻少年由于拼命挣扎而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为了摆脱锁链的束缚,甚至自己折断了一只手臂,却彷如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努力的向着少女靠过去,眼中的光芒是如此的疯狂而坚定。少女两行清泪夺眶而出,顺着脸庞静静滑落,由于生命流逝而干涩苍白的嘴唇轻轻分合的说出一句话,少年听到少女的话语整个人都怔住,少女在少年清澈的眼光中化为晶尘随风消散,凌天奕感觉到此刻充满整个空间彷如要摧毁一切的憎恨和愤怒消失无踪,少年放弃抵抗认命般缓缓的低下头去,捆缚拉扯的源能锁链一条一条的崩断,运用少女生命力的两名战士看到少年和少女的变化大惊失色,招呼周围的战士们对少年发动攻击,就在众多战士或拿起武器,或准备魔法时,一股从法阵中爆发的冲击波横扫法阵周围的空间将所有战士击飞。少年孤身一人站在草原上,破烂的衣服遍布斑驳的血迹,原本黑色的眼瞳此刻已经变成璀璨的蓝白色,眼中仇恨的光芒化为沉痛的悲伤,充斥着空间焚烧万物的愤怒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择人而噬的疯狂,少年的精神没有被各种负面情感摧垮反而渐渐冷静下来,两行泪水自眼角缓缓滑落,右手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逐渐成型,正是凌天奕之前使用过的茵瑟妮芳,在所有战士都如临大敌的戒备中少年缓缓抬起右手,茵瑟妮芳的剑尖直至位阶最高的两名战士方向。

在少年剑指战士的动作完成时凌天奕眼前突然漆黑一片,茵瑟妮芳诞生前感受的仇恨与愤怒、诞生时沐浴的疯狂与悲伤让凌天奕感到呼吸困难,如果自己正面承受如此强烈的情感,估计早就发疯而不是冷静的面对敌人,这不属于自身的记忆让凌天奕明白不应被仇恨吞噬理智因愤怒舍弃自我,而是要驾驭自身情感化为自己超越困难的力量。

‘你这可恶的畜生,居然又破坏我的好事!’埃尔默的声音从凌天奕的精神中消失,残留的灵魂印记也完全消散无踪。

‘能够明白这些,才有资格让妾身拯救。’茵瑟妮芳的话语在凌天奕脑海中再次响起,‘妾身是茵瑟妮芳,诞生于霜翎骑士疯狂之中的利刃,时间与命运的驾驭者。’

凌天奕还没有来得及再多说些什么,眼前就逐渐亮起光芒,越来越刺眼的光芒让凌天奕不由得伸手挡在眼前。映入突然睁开双眼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凌天奕身体疲累的感觉是如此清晰,刚刚经历的一切仿佛像是做梦一样,而凌天奕个希望自己不久前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眼前遮挡光线的左手上一个刻画法阵的护手无情的否决的凌天奕的希望。为了确定自己所处的环境,凌天奕撑起身子观察四周,阳光从宽敞的窗户中射进房间,整个房间的布置简单明了,蓝色的落地窗帘拉开在窗户两侧,床边有着一个白色的小桌子靠墙摆放,自己床上的一切也都是白色的,凌铃坐在凳子上整个人趴在自己腿上打着盹。

呯!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凌天奕还没有来得及转过视线,就感觉到一个柔软的身躯铺在怀中,下意识的抱住中整个人向后倒去,耳边响起抽泣的声音。凌天奕从声音和气息上判断出怀里的人是夏若涵就感觉到身上一沉,凌铃被花瓶碎裂的声音惊醒,看到凌天奕醒来喊着笨蛋哥哥也扑倒凌天奕怀中大哭起来。

“若涵,铃儿,你们这是怎么了?”轻拥着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的两名少女,“好了,好了,我不是没事了吗。”凌天奕拍着夏若涵和凌铃的后背轻声安抚,想到队友们的遭遇悲伤不禁涌上心头,声音渐渐哽咽。

“天弈,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难受?”夏若涵感到凌天奕的变化,坐起身看着凌天奕,正好看到了凌天奕眼中的悲伤。凌铃听到夏若涵的话也止住哭泣,一边擦着泪水一边看着凌天奕。

“笨蛋哥哥,怎么了?难道我刚才弄伤你了?”看到凌天奕突然陷入沉默,凌铃不禁有些紧张,担心凌天奕并没有完全恢复。

“不是的。我昏迷了多久?你们知道是谁救我回来的吗?”凌天奕此刻注意到自己一身病服,由于自己在最后的战斗中脱力昏迷,凌天奕急于了解后续情况,特别是当时在山峰击伤埃尔默的人。

“你昏迷了十天,找到你们的是我带领的小队。”欧阳和叶航推门进入病房,在接到凌天奕恢复意识的通知后,两个人将手中的工作简单的交代一下便立刻赶过来,毕竟欧阳小队到达山谷的时候,眼前只有一场惨烈战斗的痕迹和身受重伤的几人。

“欧阳骑士长。”凌天奕看到欧阳进来有些激动,如果说在分部中能够从谁那里得到最全的信息,除了总负责人马克贝以外就是欧阳,而且欧阳和凌天奕虽然等阶相差很多却因为年龄相仿而成为好友:“艾丽尔和米莉亚也在这里吗?”现在凌天奕最关心的便是与自己一同幸存的两人的情况,毕竟凌天奕受到茵瑟妮芳的庇护才幸存下来,而其他两人却受到湮灭源能的腐蚀。

“很不幸,她们两个被湮灭源能侵蚀的太深,以我们现在的治疗手段,无法挽救她们的生命。”欧阳听到凌天奕的问题简要的叙述事情经过,在欧阳带队赶到的时候凌天奕三人都陷入昏迷,凌天奕状态比较好,湮灭源能对他的侵蚀只停留在身体表面,同时体内还有一股残留的未知能量帮助凌天奕抵抗湮灭源能,米莉亚被灵魂影压的冲击波多次波及,身体都被湮灭源能侵蚀破坏,艾丽尔的情况最糟糕,不但受到湮灭源能的波及还被灵魂影压直接击中。欧阳的队伍中也有精通治疗的骑士,将所有能够进行的治疗手段都尝试过但效果非常微弱,将凌天奕三人带回托利亚城的路上,米莉亚和艾丽尔便先后的失去生命迹象。

凌天奕听完欧阳的叙述黯然神伤,汉斯可、鲁仁和塔西克拼了性命拖延时间,最后只有自己幸存了下来,一种无力感萦绕在凌天奕心头,心中浮现出特鲁塔的话语‘我对不起家里人,也对不起安格洛,如果我能够强一点,就不会遭遇这么多的不幸。’不禁想着如果自己变强一点,就不会让这么多人白白牺牲,双手不由得紧攥成拳头。就在这时凌天奕感觉到自己的左腕被握住,转头看到夏若涵双手握着自己的手腕温柔的注视着自己。

“无论多么困难,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找到方法克服,我们一起加油,好吗?”青梅竹马的朝夕相处,夏若涵和凌天奕之间早已形成了一种默契,刚刚看到凌天奕的表情便知道凌天奕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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