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传来了声响,我似乎听见身旁有人在呼唤着我的名字,尽管双眼依旧有着淤痛,但我还是努力将自己的眼皮抬了起来。
——原本我想要看清的是那位将我救下的女性,然而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确是那位被竞技场的主人送入房间的精灵,看起来刚才也正是她在呼唤着我的名字。
虽然已经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但精灵露在衣裙外的白皙皮肤上依旧可以看到许多颜色不均的斑青以及狰狞的血痂,很显然她并没有得到那位竞技场主人的救治,我猜想这或许是因为那个男人在此前被人打断了施刑表演导致心情不畅的缘故。
而只要一想到这点,我就忍不住想笑的冲动,在我的身上并没有看到更多的伤痕,很显然那个男人的计划第一次遭遇了失败,尽管现在依旧不能彻底去除那些虫子在我皮下游走的阴影,不过我还是无可抑制地在嘴角扯起了笑容,肋骨隐隐能够传来一些灼痛,我依稀记得在此前胸腔内的骨头应该早已被那些虫子咬断,这么一想,我果然还是应该多感谢一下之前所见到女人。
“发生什么事了吗?”
大概是我脸上的表情太过怪异,一旁的精灵小姐有些战战兢兢地望向了我,从她身上恶趣味的女仆装来看,那个男人交给她的职责应该是服侍,而她瑟缩的身体明显是将我当成了什么凶恶的角色。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好笑的事情。”
暂时收拢了自己的情绪,我扭动着身体调换了一个在床上的方向,使自己正对向了眼前这个有着细长耳朵的精灵女仆,老实说我还从来没有近距离观察过这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族群,虽然她的身体遍布伤痕,但再配上她这过于精致的面容,整个人反倒流露出了一种稍显病态的美感,这也难怪一些贵族老爷不惜重金也想要将她们买下来,毕竟对于心理变态者来说摧毁那些美妙的事物更能让他们获得**,紧盯着精灵闪烁的目光,我再次开口试图拉近我与她之间的距离,“你有名字吗?对于救命恩人我可不想一直使用‘喂’这个称呼。”
“没有...我还没有来得及被古树赐名。”
或许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精灵将头扭向了一边,视线也落到了光滑的地板上,我能清晰地看见从她眼眶中缓慢流出的泪滴,当然,我找不到任何可以安慰她的词句,在这个比地狱还不如的地方,自我安慰都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那么拉维尼娅如何?虽然我没有什么取名的天赋。”
稍微犹豫了片刻,我终于从自己的脑海中搜刮到了一个听起来和女性有关的名字,我不太记得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名字,或许是游戏或许是动画,与那些穿越者前辈不同,在此之前的世界中,我仅仅只能算的上是一个平凡的学生。
“拉维尼娅?”
在重复了一遍我的说辞后,精灵小姐沉默了片刻,紧接着又点了点头,看来是接受了这个我替她取好的名字,而对于我来说,这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虽然微不足道,但在这个世界中,这还是我所做到的第一件被他人承认的事情,不,或者说这才是第一件我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那么拉维尼娅,你还记得是谁把我送到这里来的吗?”
既然已经为对方确定好了名字,接下来就到了使用的时候,我向眼前的少女问起了之前的事情,在我昏迷过去的时候,想必也只有她在这个房间内呆完了全程。
“一个女性?”
面对我的这个问题,拉维尼娅的双眼总算是有了些许光亮,不过在描述将我送来的人时,她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迷惑,“一个女人,一个很高的女人,她将你抱到这里来的。”
毫无疑问,她现在口中描述的正是我之前所见到过的那个女人,只是看起来她并没有来得及询问对方的名字,考虑到那个男人之前不爽的样子,很明显我现在已经错过了知晓对方身份的最佳时机,以竞技场主人的脾气,他也不太可能将对方的身份告知于我。
不过,这倒也没什么值得失落的,以对方的身份,我不太觉得有向对方还上这份恩情的机会。
想到这里,我握住了精灵少女依旧有些颤抖的手臂,她的样子看上去更像是在担心我的责备,因此在回答完我的问题后,她的脸上又露出了有些躲闪的表情。
“不用害怕,这里已经不是你之前所生活过的地方了。”
为了安慰眼前的精灵少女,我向她说出了一个连我也不知道是否正确的谎言,有那个男人在,等待我们的永远都是未知,我所能保证的,也仅有这点,这里的生活的的确确和以前奴隶的生活不太一样。
“啊,多么令人感动的一幕。”
正在拉维尼娅蠕动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房门突如其来地被人撞开,就像是拿错了剧本突然登场的歌剧演员,竞技场的主人再一次站到了我们身前,他的举手投足所洋溢着的依旧是那过于夸张的肢体语言,而他面上挂着的是令我不安的笑容。
“有什么事吗?”
收敛起了笑容,我看向了眼前这个男人,我想他应该并不喜欢看到我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对于他而言,更希望看到的永远是充斥人们脸上的绝望。
“当然有,在这么纯真的友谊上演的现场,怎么能少了我的观看呢?”
无视了我面上的不愉,这个男人转动着身形来到了拉维尼娅的身后,而当他的双手落于拉维尼娅的双肩上时,这个可怜的少女脸上露出了更加惶恐的表情,我能感觉到她的手臂以更加快速的频率抖动了起来,很显然这位精灵少女被他吓得不轻。
不过好在这个家伙并没有在我面前表演施虐过程的兴趣,随着他手掌间的白光冒出,精灵少女身上的淤痕与血痂正在不断地褪去,更为白皙的肤色显露在了精灵少女的身上,我想着应该才是她真正的模样,真正的没有遭受过虐待和囚禁前的模样。
就这一点来看,这个精灵少女所迎来的应该是跟我一样残酷的命运,作为眼前男人的玩具,我想他应该不想让我们过早的死去,那对于我们来说完全就是一种解脱。
而再一次见证到他的疗伤技术后,对于这个世界的魔法水平我也多了一丝期待,我想我的这条瘸腿大概还有着医治的可能。
没有让我开心太久,这是眼前这个家伙一贯的作风,他就保持着那夸张的腔调,再次向我演说了起来,“既然两位都已经休整完毕,那么我也该对两位日后的相处提出一点点的建议了,我想两位应该不会反对吧?”
不是不会,而是不能,深知这个男人的作风,我没有将这件事情直接点名,但我也知道他并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我们,因此我以平静地目光看向了他,我想他接下来要说到的应该是更为残酷的事情,而在这其中作为重点打击对象的人自然也就是我,我这个打扰了他施虐表演的人。
相较于我,精灵少女脸上的神色明显要紧张许多,我想她应该是第一次听到眼前男人的说法,很显然这个家伙并不是什么带领她脱离苦难的天使,而是将她拉入更底层深渊的恶魔。
“这一次你们相处的规则相当简单。”
在男人的话语脱口而出的瞬间我就意识到了不对,面对着他看向我的目光,那种不详的预感也变得越发有如实质,为了避免被他看出来,我依旧强装出了镇定,事实上伴随着拉维尼娅眼角流出的泪水和疼痛的表情,我才意识到自己握住她手臂的力道有些过大了,因此在犹豫了片刻,我最终还是松开了她的臂膀。
“老实说,我很满意。”
我想能让眼前这个男人满意的并非是我和拉维尼娅的关系,而是我刚才所表现出来的恐惧,在盯视了我一会儿后,眼前这个男人才终于再一次开了口,“这一次题目不如就改成勇于拯救公主的骑士如何?既然你当初救下了她,就应该不会再有异议了对吧?”
“你想让我做什么?”
在床单的掩饰下我攥紧了拳头,这个标题让我感到了一丝不妙的意味。
“当然是做一个骑士应该做的事情。”
男人的喉间发出了一连串比起愉悦更像是嘲讽的笑意,他眯缝起的双眼让我想起了他曾经看待艾琳娜的目光,而他接下来说出的话更是让觉得绝望,“既然你已经拯救过她一次,那么接下来就为她而战吧,只要你选择战斗,她就能活下去,而你每逃避一次,这位公主就将会受一次折磨,既然你如此想参与竞技场中的战斗,我想一定会喜欢这样守护公主的方式吧?”
——这一次我并没能马上点头,正如他所说的我已经救过眼前的精灵少女一次,但在此前的素不相识并不意味着我会再拯救她第二次,只不过看着精灵少女颤抖着更加剧烈的身躯时,我却无法做出拒绝的回答,而一旦我同意,等待着我的将是永远无法说“不”的下场。
不再仅仅只是简单的接受两个字而已,现在我所做的是背负对方的生命,这样的选择比起让我面对艾琳娜时更加难以抉择,因此咬着牙,我做出了另一个与之相反的,却又更加疯狂的决定。
“如果只是这样应该远远够不到骑士的资格吧?所谓的骑士,不应该只是为了公主的性命而战斗吧?”
指甲嵌入掌心的疼痛让我终于鼓起了直视这个男人的勇气,“我想我需要更改一下规则,比如我只要每战斗一次就能让她的生活变得更好一点如何?”
大概就连眼前的男人都没有料想到我会做出如此疯狂的决定,在凝视了我片刻后,他终于爆发出了惊人的笑声,“你还真是最符合我心意的人选,我决定了,在此之上我还会加上一个条件,只要你能活着爬下竞技场,我就会为你治好所有伤势,所以加油吧,更加详细的规则我会制定好之后再送来的。”
在拉维尼娅惊愕和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带着癫狂笑意的男人满足地离开了房间,而看着拉维尼娅不断从眼角溢出的泪水,我却有些疲惫地重新躺回了床上,好歹也算是活下来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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