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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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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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从冰箱中拿出一罐“红酒”，张远顺势递了过去，问道：“喝么？”
靠着厨房间的御姐摇了摇头。
“不是酒……”，张远解释道：“我用桑葚榨的果汁。”
因为罐子是透明的，所以里面酒红色液体看上去像是酒浆，但其实这是张远自己调的桑葚果露。
周三下班的时候，公司给每个员工都发了一箱2.5公斤重的桑葚当初夏福利，作为“单身狗”的张远不像其他同事。别人就是没成家也多半有对象，他这个“单身狗”一个人吃不来这么多桑葚，再加上这玩意也不好储存，他在冷藏一下后，就直接用“**机”弄成了果露。
“呐……。”
说完，张远强行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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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白水就行。”
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美娜解释道：“我刚睡醒，一杯白水就好。”
“杯子在碗橱里，你自己来吧……”，指了指旁边的橱柜，张远翻过桌上的杯子，就着凉水壶倒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
因为一个人住的原因，餐桌上的碗筷只有一副，虽然刚才张远摆了两副碗筷，不过杯子却只有一个。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误认为姐姐来了，张远是不会摆出一个杯子的，因为他平常喝水，都是习惯性的用碗。
“我还要下去。”
说完，张远绕过沙发，在侧面窗户那里朝着楼下的张瑶挥了挥手，示意“我要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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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姐，你在这里帮忙接一下就行。”
刚和姐姐联系完毕，张远一回头，就看到梅雫已经披上了“罩衫”，正在鞋柜那里换鞋，连忙示意到“你现在不适合下楼，还是等我回来”。
“哦。”
梅雫低头“喔”了一声，然后侧过身让出路来。
“那个，肩带……”
张远赶紧跑下楼去，太尴尬了。张瑶的穿衣风格一般都是严肃风，而且以工装居多。至于青春靓丽的露肩装，她很少会买。而且，梅雫的着装风格和张瑶相差太大了，要不是梅雫弯腰系鞋带，他竟然还没注意到梅雫换了短裙。
换鞋的时候，梅雫明显是“顾前不顾后”，结果前后都没顾住。张远觉得有必要和梅雫商量一下“着装尺度”，刚才她弯腰系鞋带的时候明显露出了大片腿部肌肤，而低头的时候内衣肩带又滑了下来。现在，张远还是觉得姐姐的白衬衫、小西服比较适合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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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文修，跑这么急……”，张远下楼的时候是三步并作两步跳着下台阶的，所以有些喘，是以张瑶会感到奇怪。
按照建筑标准，六层以下的居民楼不提供电梯，所以这百十来阶楼梯，张远还是要“爬”几个来回的。
“没事。”
喘了口气缓缓劲后，张远顺带着问道：“姐，梅雫以前都是一个人住吗？”
“对啊，怎么了？”
张瑶肯定地回答道，然后问了下原因。
“姐你能不能让她注意点装扮，毕竟我住在楼上，出出入入的不太方便。就像刚才，她在家里怎么能穿短裙呢？这多不合适……”
张远止不住地抱怨道。
“而且过于轻便的衣服也容易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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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提这个要求，张远也有苦衷，和以前的“心如止水”不同，自从昨天收到那份礼物后，他的心中一直充盈着一股急切感，一种难以言明的冲动。现在，这份冲动甚至让他有些“痛苦”，急切地想要做些破坏性的行为发泄一下。
张远找不到这种情绪出现的根源，只好把它归结为自己“红鸾星动”。
既然内心有这种判断，张远就不能不约束一下自己的行为，他不希望自己变得像个甘蔗男似的，吃着甜，嚼着都是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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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姐一会儿和她说一下。”
张瑶收起了遮阳伞，然后把东西码齐，顺便把一些零碎的东西装进手边的软桶中。虽然张远觉得买这种塑料桶很浪费，可他也知道，这种东西有可能是买洗浴用品的时候，商家做活动送的。
“对了……”，正在搬箱子的张远想起了明天要带孙明秀去游湖，就故作神秘地说道：“姐姐，我明天给你介绍个熟人，准保吓你一跳。”
“是秀秀吧。”
张瑶头也不抬地说道。然后，张远有点无奈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好奇地问道：“姐你知道？”
“半个多月前就知道了，她上个月26回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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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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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文修，我和你介绍一下。”
张瑶放下了手里的纸袋，对着正在厨房里洗苹果的张远喊道。
“华姐你说，我听着呢。”
张远从橱窗里伸出头，一边擦手，一边应道。
“快点出来。”
张瑶抽出椅子，然后把纸袋靠在上面，这是她刚才在烘焙坊里买的蛋糕。
“好吧。”
尽管刚才的尴尬已经消去大半，可是张远还是难免回想起来曾经的惊鸿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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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张瑶指了指张远，对着梅雫说道：“我弟弟，张远，在科技园上班，和美娜你工作的地方就隔着一幢楼。”
“你叫他文修就成，望城区这里，文修路熟的很。”
“你什么需要，可以让他帮你。”
“我会的。”张瑶刚介绍完，梅雫便点头应到。
“文修，这是娜娜……”，张瑶挎着梅雫的臂膀说道：“姐姐从高中到大学的朋友，读研的时候分开了，现在回国发展，你要和人家好好相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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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梅雫，华华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
梅雫伸手致意，张远随之握住，摇了两下，道：“我是张远，就像华姐说的，你初来乍到，人地两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在上元镇，有什么琐碎事尽管找我。”
“出了上元，我在望城区能帮忙的地方就没多少了。”
张远倒不敢像他姐姐说的那样大包大揽，他对望城区的确很熟，但却没多少社会关系。不过，地头熟确实能尽快地帮着梅雫融入当地的生活。
“那我就记下了。”
梅雫笑着应道，然后回握了张远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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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先去洗个澡，文修你陪着娜娜聊一会儿。”
说完，张瑶收拾了几件衣服，“蹬蹬蹬”地快步上楼去了。
虽然楼上楼下都有浴室，不过楼上的浴缸简直像是用来养金龙鱼的鱼缸，足足接近两米二长。这也是张远最为得意的一件事了，他在阁楼的坡面顶上，把原来的窗户改成了飘窗，外面又竖了个玻璃棚子，看上去颇有露天浴室的韵味。
因为屋面视角的原因，阁楼的浴室在获得较广阔的视野的同时，又能很好地保护隐私；再加上外面玻璃棚里的盆景花开的正旺，的确是很好的放松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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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瑶一走，局面顿时冷淡了下来，张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把电视打开了，然后顺便调好台。他习惯看新闻频道，但梅雫并不一定喜欢。
“那个，梅……”
张远想要问一下梅雫喜欢什么节目，然后帮着她切。
“和你姐姐一样，叫我娜娜就行。”
梅雫倒是很放得开，最少没有张远这般拘谨。
“国内的节目很多……”，张远指了指屏幕上的APP，然后解释了一下如何用“电视应用”收看各大电视台的频道，接着又道：“我听说你们在外边习惯付费观看电视节目~~~”
“你有什么想要看的吗？”
“这个就挺好。”
梅雫指了指正在播报午间新闻的主持人，顺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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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你先看会儿电视……”，张远把遥控器塞到梅雫手里，然后跑到操作间，一边削苹果皮，一边说道：“我打算炒两个菜，你口味怎么样？”
“是偏清淡点的，还是油大点的？”
“有什么爱吃的么？”
藉着忙碌的姿态，张远竭力掩饰自己的尴尬和窘迫。没办法，有了刚才“走光”的那一幕，他现在还没做好和梅雫单独相处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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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文修……”
梅雫迟疑了一下，然后道：“我还是叫你张远吧……，刚才我……那个……”
支支吾吾的咕哝了几次后，梅雫干脆心一横，直接说道：“刚才的事，你别在意，我以前在国外是住单身公寓的，所有可能给你带来困扰了，我会注意的。”
很显然，梅雫已经大致猜出来张远拘谨的原因所在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娜娜姐……”
听到梅雫这么说，张远也觉得误会挺大的，他只是希望姐姐把自己的态度传达过去，没想到现在反而变成误会了。
“我只是不太习惯过于时尚的装扮……”，张远斟酌着词句，谨慎地说道：“你知道的，华姐在台大（台城大学）做讲师，教师总是要注重着装的，而我又一直和华姐生活在一起，所以习惯了她的打扮……所以，那个啊……，你按照自己的喜好穿着就行。”
“只是，我有时候也会在客厅里活动，所以希望你能注意一下。”
张远长舒了一口气，他不是心中能藏住话的人，把一切说开了，心里也就好过了许多。
“是这样啊……”
梅雫掩口而笑，然后理了理散乱的鬓发，神色很是欢快。正当张远觉得一切好的时候，一支“诛心箭”射了过来，梅雫笑着问道：“张远，你还没女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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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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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女朋友吧……
没女朋友吧……
女朋友吧……
这句话不住地回荡在张远的耳边，然后他手抖了，接着一声长叹。
听到张远的叹息声，梅雫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姐姐最小的妹妹，今年刚要来台城上大学，到时候介绍给你认识一下怎么样？”
张远没有回应，而是从小马扎上站起来，揪着手中的苹果蒂比划了一下。
“呀~~~，好可惜。”
梅雫已经明白了张远叹气的原因。本来可以“一削到底”的苹果皮，还剩最后小半圈的时候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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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姐，要么？”
张远剖开了削好的一半苹果，递了过去。
“谢谢小弟啊。”
梅雫顺势接过去，然后道了声谢。
“娜娜姐的小妹是保送生吗？”
虽然不是有意的转移话题，可张远就是这样问了下去。
他“注意力不集中”的毛病已经有近三年了，虽然没有意识到，但张远已经隐隐有所察觉，这也是需要“画图”等专业操作的时候，他会请假在家里工作不出门的原因。
“是哦，小镜要比姐姐我聪明多了。”
梅雫巧笑嫣然地说道，这样的神色过去他经常在张瑶脸上看到，上学的时候，张远的名次要能那个奖学金，无论多少，张瑶都会来一句“文修要比姐姐优秀多了”。
只不过，张远知道自己的情况，他这些成绩比起姐姐三年硕博毕业，本就没什么说头。而且，在张远看来，姐姐之所以放弃出国交流而选择留校当讲师，根本就是因为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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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叫小镜吗？那好啊。”张远自言自语地说道：“等高考结束后，我们可以先带着小镜妹妹去台城大学看一下，熟悉熟悉环境。”
顺着梅雫的话茬，张远接着说了下去，甚至他都没有发现自己起了回母校看一眼的心思。
“姐姐很期待喔。”
梅雫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张远无言以对。
对于台城大学的保送生来说，高考还是要参加的，这能决定他们入学时拿到的额外奖励。更何况，高考对于那些优秀的学生来说，也是较量一下实力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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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高考生这个话题做引子，张远和梅雫之间的陌生感消除得很快。对他们这些已经远离高考的上班族来说，曾经的共同记忆就是最好的话题。
扒完苹果皮的时候，张远已经能比较自如地面对梅雫了。
张远就这一点好，熟悉了以后，他能忽视性别差异，现在如果梅雫又“走光”了，他或许会直接上去提醒，并且会用身体为她遮挡一下。
“张远，你切它做什么？”
看到张远手起刀落，麻利地把苹果切成小块的时候，梅雫明显很惊讶。
“娜娜姐你刚才不是说嗓子不舒服吗？”
张远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然后梅雫就想起了刚才喝水时自己说的话。
“这一堆用来熬甜汤……”，张远把先切的一份装盘，然后又是手起刀落，“这一份用来拔拔丝。”
“苹果甜汤和拔丝苹果，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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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远，你对做菜很熟悉啊？”
梅雫听了张远的话后，着实大吃一惊。
苹果甜汤她自己也会煮，或者说，类似的吃法她都会，这是在国外一个人生活时养成的生存本能。苹果切丁、水煮、加冰糖、淀粉勾芡，这一套流程梅雫熟得很。
不过，过于“拔丝”这种比较考验手艺和火候的做法她就不会了。
“我平时不忙，总闲着也不好，学一下厨艺也能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挺不错的。”
张远的想法并不复杂，就是单纯的为了照顾好自己，让姐姐放心。
“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耐心学厨艺的。”
梅雫变着法的夸了张远一通。
“也许我慢性子吧……”，张远客气了一番，然后想起了自己还买了李子，于是问道：“娜娜姐你能吃酸吗？我买了点黑布林（plum），要不要尝一下‘酸甜李子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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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5-20
16:5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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