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夜晚弥漫着温暖的气息,独自一人徘徊在水塘边,看水面跳跃着赤色的细碎光亮,不禁有些醉了,
“活着真好啊~”我舒适地伸了个懒腰,打算就这么走回宿舍。
“少年呦!!”
头顶上突然响起清脆的女声,吓得我大脑差点当机。
“谁……谁啊?”
“哼哼,这个问题问得好!”
头顶上蜻蜓点水一般,银发的少女一串漂亮的空翻从我的头顶落到面前,并且像体操队员那样挺胸提臀,向她脑补出来的观众们致意。
“爱与知性的,元气女子高中生,奈亚拉托提普是也!”少女像只猴子一样上窜下跳,一面元气满满地说出这羞耻度爆表的台词。
“代表月亮,调教你哦♡”
一阵恶寒透体而过。
你这是在cosplay么……拜托你专业点好吗?还有不要擅自踩在人家头顶啊!
然而直觉告诉我此刻得罪这个少女是很不明智的,不仅由于她是个特招生,这个名字实在无法不让人在意——
奈娅,奈亚,奈亚拉托提普[1],痴愚之神的使徒,热衷欺骗与诱惑的本体其实是一团肮脏的触手的外神……
那根奇长的呆毛突然迅速旋转起来,像只特大号的竹蜻蜓带动着少女悬在了半空中。
“哦呀,少年你很懂嘛♡对人家的事情这么了解难不成是暗恋人家啦?”
少自作多情了,你这触手!
“是这样么?”
温润的吐息轻抚着耳畔,名为奈娅的少女不知何时闪现在我身后,轻柔,却不容反抗地捉住我的手腕。
“觉得自己已经站在绝对安全的岸边,由于太安全了反而想去拯救溺水的生命么?”
“呃!”
“让我想想,比如……那个叫艾莉的,可爱的,楚楚可怜的小女孩?”
我的脸肯定是红到耳朵根了,在这个身材娇小模样天真可爱的少女面前,我却仿佛一只赤身**被关在笼子里的猴子。
“你……你怎么知道。”
少女浅笑着贴近了身子,像恋人般轻咬着我的耳朵低语,
“我知道的事还有很多哦,想要我教你么,各种各样的事情?”
后背上若有若无的柔软触感,轻柔得仿佛羽梢轻扫的呢喃。
让人禁不住沉溺其中。
“呵呵,少年你还真是悠闲呢,不过在我看来还未必是可以悠闲的时候哦。”
什么意思?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要比喻的话,就像是走在冰雪消融的湖心呢!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如履薄冰?”
猛地回头,奈娅早已不见踪影。
我气急败坏地冲着奈娅消失的方向嚎叫,
“我是死不了的!你知道我是不会死的!我会好好的!我……”
我会好好学习,考上个好大学,走上正常的人生轨迹。
好不容易找到的,活着的目标,一个让我可以享受活着的乐趣所在的目标,这条卑微的生命中仅有的财产,
“决不允许就这样毫无反抗之力地被人轻易碾碎——”
……
!
“还真是没法把你轻易碾碎呢,简直比史莱姆还难缠。”
赤月洒下的血色,映衬着持枪的少年。
炽热的枪尖正对着我的眉心。
“罢了,真是没意思。”少年皱着眉头移开枪尖,仰面朝天躺了下去。
我有些不明所以。
“那个,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我好像是睡过去了。”
“272次。”
“嗯?什么?”
少年翘起腿,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躺着,
“我杀了你272次。”
“哈……”
“大哥泡马子去了,没人陪好寂寞的说。难得有点人烟,一个是个大喊大叫怎么杀也杀不死的疯子,”少年说到这用脚尖指了指我,
“另一个,又是‘那种东西’。”
另一个?说的是奈娅?
“啊啊很烦人那,这边就没有一个正经人么!”最不正经的家伙不满地抱怨道。
那杆长枪……他应该是叫邢允,伊?
“那个,邢允……伊同学?”
“干啥啦?”
“难不成,你知道奈娅同学是什么?”
神出鬼没的身手,名字、气质与神话中名为“奈亚拉托提普”的存在若隐若现的联系。
虽然记忆中奈娅似乎是一直以比较贴近人类的外表出现在我面前,没有像小艾她们那样彻头彻尾地变成“那种”状态,但这已足够证明她并不是一名人类。
对于不是人类的存在,身为人类的我用“什么”来指代就没有什么不妥。
“几个月前吧,那时候我们还没到这儿来,”
少年自顾自地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就是个干佣兵的,也没什么追求,和大哥一起有人可以杀,有钱可以拿,就好。”
“我们运气不错,一直活着,但我们都知道运气迟早会用完的。果然没多久就到了运气用完那天,除了我们,佣兵团的伙计们都战死了,当时想肯定逃不过今天了,”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吧,周围的敌人都死了。”
“你能想象么?周围漫山遍野黑压压一大片的怪物,有城墙那么高的米诺牛,喷着剧毒尸气的黑骑士,嘴角挂着内脏的猎头犬,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都碎成渣了。”
“然后那女人就踩着一地的尸体过来了,还说了些奇怪的话,净是些没听过的词,什么‘签订合约’啦,‘魔法高中生’啦,”
“她说可以带我们去‘英灵殿[2]’,就那种……哎呀你肯定知道的啦,可以杀个爽,饭管饱,还能和漂亮的大姐姐内个……内个,诶嘿嘿嘿。”少年偏过脑袋既纯真又下流地笑着。
“然后又是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就来到‘这边’了。本来大哥只剩半拉身子,我身上也是好几个透明窟窿,”
“那个女人只是说了一句‘带着伤碍事’,就全部恢复了。”
少年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考虑怎么用他贫乏的词汇量表述。
“虽然她是救了我和大哥,但是我还是本能地无法对她产生好感。她治好我们身体的时候,我能感觉到那绝不是什么治愈法术,或者是你们说的什么‘外科手术’的把戏,而是某种……某种非常不妙的东西,和这个世界,不管是我们原来的世界还是现在的这个世界完全脱节的某种东西。”
“单纯的一句话,而不是什么咒文,周围的反应却比要塞级的大魔法发动还要夸张,气流、温度、魔力,完全乱作一团了,说是慌作一团更加合适罢,身体的修复似乎只是单纯屈服于她的威势所做出的谄媚。”
“那个女人——”
“也许连这个世界本身也不敢与她为敌。”
“刚才,你跟那个叫奈娅的女孩谈话的时候,那种感觉让我以为是‘她’又回来了,还好那不是她。”少年说到这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不,也许不应该庆幸吧,毕竟这种规格的怪物居然还不止一个。”少年开始用鼻子抵着枪尖左右摇晃,视图保持平衡,一面心不在焉地说道。
“啊,说了这么多,只是刚才杀你272次的回礼噢,才不是觉得寂寞什么的……”
彼此的沉默间气氛有些尴尬。
“喂……喂!”
“干什么?”
“说点什么啊!”
“就算你这么说……我对大老爷们傲娇完全没什么感觉啊,倒不如说超违和的……”
少年缓缓坐起身子,虽然低着头看不见表情,但从双肩抖动的频率看来某种情绪似乎已经快要爆发了。
“笨蛋!我是指在那之前的话啦!区区一个普通人稍微给我表现得惊讶一点啊混蛋!至少说点什么啊!别表现得好像司空见惯一点都不感兴趣啊……”
古战士,穿越,未知存在,么。
如果是几天前我或许会感到惊讶不已吧,也许真的会兴致满满地向邢同学问这问那?不对,也许根本就不会相信他所说的一切。不过开学以来短短几天之内的遭遇早已彻底打碎了我对整个世界曾经的的认知,已经破碎东西在难以察觉的地方一点一点改变着自己的构造,以适应新的环境,保存自身。不管自己的期望如何,本质已经发生某种无法逆转的改变。
经常听人说,少年的时光,就是大把的时间彷徨,几个瞬间来成长。
然而如同金蝉脱壳的过程一般,在那个瞬间如果未能成长,就只有走向灭亡。
眼前的少年还在碎碎念。
“……大老爷们傲娇怎么了啊,我也是水灵灵的17岁美少年好不好!也会有少女心的好不好!凭什么不能任性一下!谁规定只能……”
“交个朋友吧。”
“哎?”一惊之下少年发出小狗一样可爱的声音。
“我说,邢允伊同学,和我交个朋友吧。”
少年渐渐安静了下来,仰着小脸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
“真的可以吗?按照规定我会竭尽所能杀死你哦,即使是这样一心想要你死的家伙你也能当朋友对待吗?”
我想要成长,我想要活下去,如果需要为此做出改变的话,不论需要怎样的条件当然也是在所不惜。
“没有问题。”
少年眸子里有种异样的光芒闪烁,是嘲讽?是怀疑?抑或是期待?
“明天的这个时间来这找我吧,大哥告诉我一定要谨慎交友的,所以请务必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哦。”
“当然前提是明天的这个时候你还能活着,呢。”
[1]克苏鲁神话背景下的小说中经常出现的一个角色。
与其它被旧神禁锢的外来神不同,奈亚拉托提普是外来神中唯一可以在这个空间不会被削弱力量的一个,同时也是外来神中极少数表现出人类可理解的理性者。非常热衷于欺骗、诱惑人类,并以使人类陷入恐怖与绝望为其最高的喜悦。
在克苏鲁神话中,它的形象最接近于传统“恶魔”的概念。
我知道你们在想阿澄喵或者某神情愉悦的大统领==
[2]北欧神话中奥丁神接待死者亡灵的殿堂。
训练骁勇善战的勇士备战诸神的黄昏,勇士们可以在这个奇异的空间里尽情厮杀、畅饮,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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