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骸区是内陆Y区中的一个小区域,主要的防卫力量只有普通的持枪军警和来自中央的巡逻队,一个巡逻队只有一辆坦克加上几辆装甲车。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GDA每天都会把这些东西在电视、广播里面重复一遍又一遍。
他们的自大,刚好给我创造了在这个布满监视器的都市中随意游荡的条件。但如果出现军方被袭击的情况,整个山骸区将会进入戒严状态,并且会从周围的区域临时调动大量军队驻守。严格地来说,从昨天开始,整个山骸区已经进入了戒严状态,原因就是我被丢在学校之前看见的金色怪人跟装甲车发生了冲突。如果没有那件事情,估计只是几个军警来了结我,而不是巡逻队的坦克。
天已经不知道黑了多久,唯一有亮光的地方,只有不远处的那家自助便利店。
Y区普通人唯一能够工作的地方,只有各种公办的工厂。至于其他的日用商业,全部由这些隶属GDA的智能机器来代理,我面前的这扇带着扫描装置的门也是这个机器的一部分。
「滋——滋——请出示您的身份卡」
掏出之前从官员那里拿来的卡,贴在感应区域上面,同时我准备随时后撤,这种智能机器带有高压电防卫。
「山骸区最高权限,请进」
进去随意挑选几件衣服,拿了几瓶纯净水,我压了压帽檐,从里面赶了出来。
「谢谢惠顾」
看来之前的事情还没有暴露,在山骸区这种比较偏远的地区GDA的办事效率一直不高,更何况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随便找了一个黑暗的角落,我拿出来刚才拿到的衣服,借着月光找到了衣领,然后用力的拆开缝合的部位。遵循着记忆中的位置,摸到了几根不一样的线头,用力一抻,几根异样的线被直接从衣服里面拽了出来。顺着缝合处,继续找到其他的线,不一会,我的手上多了十余根奇怪的丝线。
这些线,就是混纺在衣服布料里的一种监视装置,无论逃到哪里,GDA都能够追踪到那个人的位置。
将原来穿的衣服换下来扔在原地,换上处理过的衣服,我想了一想,决定还是带上那把手枪。
趁着夜里赶路,最好能在天亮之前到达山骸区的边缘位置,这是我现在需要做或者说是唯一能做的事情。看着远处的高墙,我加快了脚程。
到达山骸区的边缘之后,再决定是趁着防卫空虚的时候溜到别的区,或者用这份奇异的力量强行突围。回想起当时亲自战斗时的场景,那种畅**一直在心间挥之不去,还有那把奇怪的长刀,甚至如同我身体的一部分,如此长的兵器没有丝毫战斗经验的我却能挥动自如。
不想了,要赶紧赶路。
时间不等人,提心吊胆地走了一夜,又走了大约一个早上,被称作「底比斯堡垒」的高墙也离我越来越近。同时,从远处偷偷地瞄过去,能看到许多来回巡逻的军警。如此多的数量,想偷溜过去基本是不可能的。
「轰!!!!!」
在平静中响起的爆炸声,在空气荡起一阵阵细微的波纹,驻扎在边界的军营那里似乎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敌袭——,集合归队,救援」
军警中带头的人一声命令之后,整个队伍都集合起来向军营那边前进,也没有其他队伍向这边移动的迹象,在墙边偷瞄一眼,这对于我来说应该是个好机会。
慢慢地向军管区那边移动,似乎所有人都集合到了某个地方,原本应该是他们晨练的时间,整个兵营却安静地要死。
大概都去应对敌袭了吧,究竟是什么人能够让如此多的军警和正规军一起出动?想着想着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那个金色的身影,那把一个人这么长的巨剑,那一辆辆被砸烂的装甲车……
大概只有那个人才能做到惊动整个军管区吧,或许从某个方面看我现在也能做到。
「这个城市还有其他像你一样的人」
脑海里面那个奇怪的声音又窜了出来,跟这个奇怪的人对话仅限于脑海中,否则一定会被人当成人格分裂。
「嗯,还有一个,应该说是至少还有一个,他还有一个同伙,但不能肯定那个人也能变身」
「或许你该去主动找他们」
那个奇怪的声音提出的建议似乎还……蛮可靠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住在我脑袋里」
那边沉默了。
「名字这种代称,本爷告诉你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神川葬」
「跟我一个姓吗」
「反正辈分不会比你低就对了……」
这位「神川葬」似乎没什么底气地补充了一句。
地面开始不安地震动起来,从军管区的入口那边传来轮胎跟地面摩擦的声音,从墙边摸过去,几辆绿色军车掀起阵阵沙暴向我这边扑面而来。
「咳——咳——」
好奇心导致我现在灰头土脸地在这里干咳,不过从溜进来到现在都没有人发现我,那些军警估计已经自顾不暇了。
几辆军车向着区中心开了过去,向军管区里面看去,四辆摩托车从远处冲了出来,骑在上面的是四个穿着盔甲的人,耀眼的金黄色,暴躁的红色,冷酷的蓝色,温润的草绿色,他们像箭一样冲了出去,追向前面开远了的军车。
穿着红色盔甲的那个似乎回头瞄了我一眼。
看着他们逐渐消失的身影,我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步追了过去。
也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稍微感到有些累了休息一下,我发现自己已经跑回了之前取衣服的那家店,而那几辆摩托已经开远了。
我什么时候体能变得这么好了,这已经多少公里了。
「继续追,他们跑远了」
「知道了」
神川葬不停地在脑海里面催促,我也不得不继续向前跑,直到我看见伫立着「GDA丰碑」的城市广场,几辆军车停在那里,十几个军人荷枪实弹,跟对面四个穿着盔甲的人对峙着。我偷偷顺着广场的伟人纪念碑旁边溜过去,他们似乎是在谈判。
「GDA与我同在!!!」
「GDA与我同在!!!」
「GDA与我同在!!!」
「GDA与我同在!!!」
「GDA与我同在!!!」
……
即使是在这种时候,士兵们也没有忘记向他们所效忠的GDA表忠,或许他们的心里,早已经害怕地不行了。
「嗒——嗒——」
枪声齐鸣,士兵们在示威,或者说在驱赶他们心中的恐惧。
「你以为,你们那些枪对我们有用吗?」
这好像是四个盔甲人中的某一个,语气相当地狂妄。
「我们……我们站在正义的一边,我们的后面是……是整个城市,人民支持GDA,我们忠于……忠于GDA,就是忠于人民」
「GDA万岁……人民万岁!」
士兵像是被吓破了胆一样,哆哆嗦嗦地宣扬着自己的「道义」,可惜,他所忠于的GDA没有来救他,平民们也早就躲了起来。
「说够了么,说够了的话,就去死吧」
这个人语气低沉得吓人,声音一落,连几声惨叫都没有,只听见了刀划过肉的声音,「扑通扑通」十几声,我从纪念碑的一边偷偷瞄过去,几辆军车旁边只剩下一个举着手枪瑟瑟发抖的军官。
「别……别过来,求求你们放过我吧,你们想要什么,这些车上的东西,都……都归你们」
这时候一个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从旁边溜达了过来,我拼命向他使眼色让他走,他却像是没看见我一样,径直向前走,一直走到军官身边。
「君君,君君你在哪」
那是一个中年妇女,眼角布满了鱼尾纹,洗得脱了色的衣服上边,丢失了几个扣子,没来得及梳洗的头发中间,夹杂着几根白丝,她的胸前挂着一个工厂里的胸牌,她原来是打算去工厂的。
「叔叔,叔叔你是军人吗」
小男孩的眼睛里透出一股本不该属于这个年龄的谄媚,他抱着那个军官的大腿,用他的小白脸蛋不停地在上面蹭了又蹭。
「小孩,你看对面那几个全都是坏人,帮叔叔个忙」
军人掏出手枪,顶在了小孩子的头上,一边的中年妇女冲了上来拉住了军官的手。
「军爷,君君他做错了啥,求求您放过他」
中年妇女小心地哀求着,军官给她的却是一枪托。她站在原地,好像快要晕了过去,而那个叫做君君的小男孩却笑逐颜开。
「叔叔真厉害,有枪」
中年妇女眼神略显苦涩,在原地呆立着不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我知道,我的眼角已经湿润了。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你们都往后退,保证我安全地离开这,否则,我就开枪」
「军官先生,请问我可以代替他们么,你可以查查,我是政治犯,跟这个小孩子比起来,我作为人质的价值对于对面那四个人来说更高,不是么」
举着双手从纪念碑后面走出来,我用缓和的语气跟军官交谈,希望这个军官放走这个小孩,让他和那个中年妇女能安全离开。但我的最终目的,是借这次机会跟那四个人坦明自己的身份。
「神川一,16岁,穿着反GDA的服装并持有违禁刀具,与恐怖分子同伙……甲级罪犯,你过来,不要耍什么花招」
军官用随身带着的手机对着我扫了一下,确认了我的身份之后,把枪从小男孩的头挪到了我的头上,死死地顶住。
中年妇女向我鞠了个躬,拉着小孩走了,他们慢慢消失在周围的街巷中。
「这个神川一,跟你们是同伙?」
「我们不认识他」
那个金色的盔甲人似乎是带头的,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事实。
「不可能啊,军官你再仔细看看」
「别耍什么花招」
那个军官像个傻子一样真地去翻自己的手机了,我趁这时候回想自己变身时的感受,那种重生的感觉,后背的某个部位也开始躁动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侵蚀我的皮肤。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眼前一黑,再一眨眼,看见的便是军官布满了惊恐的脸。
看着对面几个人,我伸出了右手,在半空拔出那把长刀。
「现在我们是同伙了,对么」
「没错,我们是同伙」
虽然在冷酷的盔甲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但我知道那金色的盔甲之下一定在微笑。
「军官先生,我这个人质,够分量么」
「啊啊啊啊啊啊——————」
那个军官被吓破了胆,扭头就跑,可是没跑几步就被自己的裤脚给绊倒了,直接摔了个狗吃屎,如果不是因为他体型硕大,估计还会往前滑行一段距离。
「你们要他的哪个部分」
我冲远处的金色人影喊了一句。
「头————」
「军官先生,不好意思,他们要的部位是个致命的地方,不会很痛的,放心吧」
「你要什么,你放我一马,大家日后好想见」
「你的命可以吗」
刀像我身体的一部分一样,顺势横斩,军官的人头落地,血喷溅到我身上,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病态的愉悦。
捡起来那颗死不瞑目的脑袋,直接向那个金色的人影抛了过去,不出所料他的反应很快,直接接住了人头。
「这就是我加入你们的投名状,够格么?」
「足够了,先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几个人。我,卡洛斯,这个团体的领导者;这位红色盔甲的是刑天;蓝色盔甲的是莎洛特;绿色盔甲的是尼尔」
我跟这几个人一一握手,但只有到穿着红色盔甲的这个人的时候,他把我的手直接撇开。
「我不和日本鬼子握手」
这人强硬的态度让我感到无所适从,还有他嘴里的「日本鬼子」,那是什么东西。日本好像是什么团体或者国家的名称,至于鬼子,应该是一种蔑称吧。
「我是新来的,不想和这个团体里的老成员闹别扭,与其在这里吵架,倒不如赶紧从这里撤离,与其在这里吵架,倒不如赶紧从这里车里,GDA的军队估计很快就会在这里集结」
「那好吧,先撤回基地,然后跟你讲一下我们的目标和下一步计划」
卡洛斯说完这句话之后,披上了黑袍子,骑上了摩托车。
「对了,这里只有四辆摩托车,你先坐在其他人后边吧」
刑天不用考虑了,如果坐在队长卡洛斯后边一定会让其他人觉得自己是在套近乎。莎洛特,这应该是女性的名字,看铠甲的身形,似乎也是女性,如果说出想要坐在她后边这种话,一定会被直接拒绝。
最后也只剩这位身着绿色铠甲的尼尔了,用尼尔这个名字,应该是男性吧,虽然是个略显中性的名字。
「拜托了」
「嗯,不用这么客气」
跟想象的完全不同,铠甲里面传出来的是一股柔弱的声音,似乎更接近女性的声音。但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直接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其他人的摩托也开始发出「轰隆隆」的声音,一行人在孤寂的城市中绝尘而去。
在赶路的过程中,我也大概记住了到基地的路,不过没有想到的是,基地居然就在山骸中学我经常钻的那个狗洞旁边的,那个井盖里……
也就是说,他们之前应该只是顺手把我丢进了学校。如果他们的基地不在这里,如果他们的基地再远一点,在我一天都走不回去的位置,大概透就会不耐烦直接回家,之后一系列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也许我还能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
看着这双被黑甲覆盖了的双手,我知道之前的想法只能用「如果」两个字概括,也只能是「如果」了。
随着几人一一从井盖上边下去,我也停止了脑子里的胡思乱想,顺着下水井边的梯子爬了下去。
他们从下水道的墙壁边上挖了一个非常大的洞,用一面由砖头砌成的墙做掩饰,从外面看跟普通的下水道墙壁没有什么区别,但是里面却跟普通的民居没有什么区别,中间是一间设施齐全的客厅,旁边几个成员的房间都一应俱全。
我刚想要进去,几件衣服飞了过来。
「新人,到那个房间去把变身解除了,没有人想看你光屁股的样子」
那个穿着蓝色铠甲的人,也就是莎洛特,操着冷漠的语气指着一扇黑色的门,让我进去把变身解除,换上我手里这些衣服。
进了那个房间关上门,在心里回忆之前解除变身的那种感觉,身上的铠甲慢慢变成黑色的粘稠液体,缩到了后背上。
这几件衣服中,最显眼的是一件材质很特殊的紧身短裤,穿上去之后不会非常闷也不会感觉太过紧绷,至于其他的就是一些普普通通的衣服,衬衣、裤子之类的。这些中最显眼的就是一件长得到脚的黑色风衣,上面有几个扣子,但主要还是用腰带来固定这件衣服。
房间里面有一面镜子,我现在的造型……有点二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往往想到贫民区里面的那些大众漫画,里面的那些主角总是留下一个穿着风衣的黑色背影,不能说是不好看,只是不符合我的审美观,我更喜欢平常一些的东西。
打开门出来,除了队长卡洛斯还是披着黑袍子,其他的人都已经解除了变身换上了差不多的黑风衣,看来这件风衣是跟制服差不多的东西。
「好了的话,先给新人介绍组织的起源,历史和组织成立的目的,然后详细地说明一下我们下一步的计划」
卡洛斯坐在木椅上,似乎在想着什么。
「先从组织的名称说起,恶匪——这就是这个组织的名字,所以坐在这里的诸位,不包括神川一这位新人,早已经知道这两个字的真正内涵。组织里的每个人为什么都会有这样的能力,我想大家都一定知道,我们这里的每个人都已经死过一次,在强大意志的支撑下才获得了第二次的生命,不仅如此,我们同样获得了巨大的力量」
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地下了头,他说的没错,我确实已经死过一次了。
「呵~啊~队长还是挑比较重要的说吧,所有人都累了,皮肤变差对于女人来说可是大敌」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莎洛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不耐烦地摆着手,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她的长相,肤色再白一点就会变成令人惊恐地惨白,但是她那种通透的白色就处在这个临界点,美丽却让人不敢去亲近。小巧的鼻子跟嘴唇点缀在雪白的面庞上,浅蓝色的瞳孔好像要眼前的所有东西看穿,让人不寒而栗。一头浅蓝的及腰直发披散在黑色的风衣上,映衬得这头发好似在发光。不过听了声音再打量一下她的身高,应该是比我小吧,大概14、5岁的样子。
「看什么看啊,毛小子没见过女人啊!」
虽然长得很漂亮但是脾气意外地差。
「经常发火的话会提前进入更年期皮肤长皱纹变成老妖婆……的说」
虽然能在莎洛特的眼睛里感受到怒火,但她还是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镜子照了又照,以为我这句话已经变成了她脸上的瑕疵。
「好了好了,我挑最重要的讲,各位都死过一次,那么原因呢多多少少都跟GDA粘上了关系,“恶匪”组织的成立的目的,就是不择手段地复仇,推翻GDA。所以,神川一,你应该能够明白我的用意,你之前的那一类行为,我不希望出现第二次。我们不是慈善家,也不是什么英雄或者抵抗军,我们就是一群匪徒,为了复仇不择手段的恶匪」
恶匪么,跟GDA作对的人,不可能拥有一个悦耳的名号。我即使去救人,帮助人,也不会得到多数人的肯定,甚至我们帮助过的人们还会因为我对他们的帮助遭遇不幸。
我想我大概知道答案了,或许卡洛斯说的对,我所谓的善良只是为了自我满足,同样是自我满足,为什么非要选择一条费力不讨好的路呢。
「嗯,没错,我们跟GDA作对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什么善良和正义了,即使我们做了,得到的也只有那些GDA信徒的唾骂。人云亦云,三人成虎,最后在GDA的舆论控制下即使我们之前确实是英雄,最后也会沦为被口诛笔伐的匪徒,做这些横竖不是人的事情,倒不如去做真正的恶匪」
「你能明白这些,那自然是最好,下面讲一下我们下一步的计划」
卡洛斯在桌子上摊开了一张地图,上面有一小片地方被涂成了红色,周围也没有标出来沿海的部分,整张地图里面只有被分割成几大块的主要行政区,山骸区是其中最小的。
「山骸区位于亚欧大陆的中心地带,这里军队分布较其他区域比较少,但是最麻烦的还是临近这里的预备民兵基地,四周还分散地着布置着少量的兵工厂,生产一些已经过时的军备,对于我们来说威胁不大,但是一旦数量多起来,不但不利于我们继续隐匿,之后的行动也会变得很困难」
卡洛斯摘下了兜帽,里面依旧是金色的盔甲,他一直没有解除变身,还是说他无法解除。
「你……」
「我一直是这个样子,已经变不回人类了」
我收起心中的疑惑,继续听卡洛斯的计划安排。
「这次在山骸区的行动只是一次试水,从最近几次的骚扰行动看,GDA对叛乱行为的反应非常敏感,周围几个区的军队已经开始向这里调集。这也正是我想看到的,下一步的计划就是趁他们的兵力集结之前摧毁民兵基地的基础设施和几个兵工厂,削减整个亚欧大陆中心区域GDA的军事力量」
他攥紧了覆满金色甲片的拳头,似乎在沉思什么。
「成员的生命比行动完成更重要,希望各位珍重自己来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诸位是组织现在唯一可用的力量」
「现在山骸区的防卫空虚,所有的监视系统也都在之前的几次行动中被我们控制了,但我们下次的行动还是要从下水道进入民兵基地,刑天和我在组织里的实力最强,我们两个去民兵基地跟他们正面交火。神川一你跟尼尔和莎洛特他们去烧毁那几个兵工厂」
「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先散会,到各自的房间休息一下,到午夜的时候再一起行动。神川一你先跟尼尔凑一间房吧,我之前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会有新成员」
「哈?尼尔不是女的吗」
浅绿色的披肩发,眼瞳是通透的翠绿色,跟莎洛特不同的是,他的眼睛里没有那种高人一尺的傲气。脸型怎么看也不像是男性的脸型,眉毛跟一般的男人比起来更细更弯,白嫩的皮肤虽然比不上莎洛特,但有着这种肤质的尼尔,应该不是男孩子吧。
「是啊,他是男的,不过第一眼基本都会看错」
我冲着尼尔那边看过去,他一直低着头,好像在躲避着众人的目光。
「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先回去休息了」
尼尔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直接站起来往其中一个房间走去。
「日本鬼子配人妖真是臭味相投」
「刑天你的臭嘴能歇停歇停么!」
莎洛特跟卡洛斯异口同声地指责刑天,但是他直接看都不看他们就扭过了脸去,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莎洛特一言不发回了自己的房间,卡洛斯也直接走出了大门,不知道去了哪里。
好像这个叫做「恶匪」的组织内部不是很团结的样子,还是我来了之后才变成这样,这些估计要相处一些日子才能知道了。
敲了敲尼尔房间的那扇门,没有人应答,我也只好找个椅子靠在墙边开始闭目养神,毕竟赶了一夜的路,中间都没有合过眼。
刚要合上双眼,尼尔房间的门敞开了一丝缝隙。
「那个,是神川一么,你进来吧」
开在下水道里面的房间,没有任何外来光源,靠着从大厅洒进来的微光我才稍微看清房间里的样子。
里面只有一张床,一根挂衣服的横杆和在一角的卫生间,其他的地方都是黑黢黢地一片,估计也是什么都没有吧。
「不开灯么,好黑啊」
「嘎巴」
好像是门被锁上了,整个房间黑了一瞬之后,身后就传来了光源,相同的场景之前在家里也遇见过,妹妹总会拿着手电筒扮鬼吓人。
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转身之后看见的只有拿着手电筒面无表情的尼尔。
「这张床应该足够睡两个人睡了,你先吧」
「……好」
虽然床的外观不怎么样,但是躺在上面却格外地舒适,或许是我太累了吧。灯光消失的同时,身旁能感觉到尼尔的后背靠了过来,这时候我才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其实,我也是半个月之前才加入这里的」
「嗯」
耳边的轻柔的声音,让人怎么都想不到身边的居然是个男人,不过事实确实如此吧,这个世界上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怪人,有的讨人喜,有的让人厌恶。如果有人知道我经历过的事,还有我跟亲生妹妹的那种关系,估计也会招来数之不尽的口诛笔伐。
「神川一,你似乎也被排斥了,像我一样」
「你是指刑天么」
「是啊,他好像一直排斥某些在他眼里不正常的东西」
「其实这个组织本身就不正常不是么」
「呵~哈~~」
一串银铃似的笑声,表面看是快乐,我却听出了一丝无奈。
「从小时候起,我就一直想要当个女孩子,可是你知道的,男人在这个世界要比女人吃香的多」
「周围没有人理解我,我离家出走,隐姓埋名,躲到了贫民区。可最后还是被人揪了出来,送到GDA的审判所,但这毕竟不是重罪,我也只是被送到工厂劳动改造」
「我回到了家里面,家人也开始逐渐理解我的想法,可是……可是……」
下面的东西,不用想都已经能够猜到了,大概就是那个叫做「维宪队」的民间组织干的,经常会听到他们做出闯入民居杀人抢劫的勾当,但是GDA却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们专挑那些里面有异类的家庭下手。所谓异类,就是男女同性恋,或者某些女装癖的人,还有某些婚前乱搞关系的人。如果用一句话概括,维宪队专挑不符合主流价值的人下手,当然有时他们也会帮GDA的官员处理某些「琐事」。
「不要往下说了,有些东西自己知道就好了,说出来只会更伤心」
「我……好吧……」
不一会旁边就传来了安稳的鼻息,伴着那股安宁的清香,我也渐渐合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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