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魔法后，莱瑟立刻想到这说不定能让蕾妮不再病恹恹的。经过拿食材和黑石头红砖头萝丝实验，他发现效果最好的还是北山参。
黑石头喝了北山参炖鸡汤后，很快浑身经脉都被打通了般舒坦无比，满脸红光，浑身的力气没处使，疯狂劈柴，把酒馆近期烧火所需的木材全给备好了。
蕾妮喝了后却效果不佳，面色是红润了点，可很快又恢复成病态。
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莱瑟迫不得已，准备和蕾妮一起去黑诊所。
地下城没有正儿八经的医院或药材店，街巷里稍微懂一些的人自然而然地充当起那一片区域里医生的职业，给前来看病的人一些建议和自己搭配的药材，如果得了必须要手术治疗的疾病，那就不得不花费大量的金钱去地上医治。
没有钱去地上？那就只好回家等死了。
不是实在没辙，莱瑟自己是不愿意去那种地方的，他听说过有人只腿部被毒虫叮咬后长了个脓包，去那儿请医生挖掉，怕疼喝了蓑麻汁液，再醒来后，脓包还在，少了个蛋。
还好还剩一个蛋，虽然身体不平衡了点，但还总能生育，他毒打了医生一顿，勒索了1个金币后也就放过他了。
莱瑟心里想好了，只是问问他，要是他恰巧知道蕾妮这是啥问题，那就最好。仅是问诊，吃药手术什么的一概拒绝。要真的严重的话就去地上，现在自己有钱了，跟蕾妮一起去趟地上看病也看得起。
正要出门，一个慌慌张张的身影把他俩堵了回去。
“多琳老师？”莱瑟和蕾妮都诧异不已。
一个40多岁的中年女性眼神闪躲，她面部的皮肤很松弛，微微驼背，时不时回头张望，确认没有人跟在自己身后才拉着他俩的手腕快步走进酒馆。
“多琳老师，你怎么来了？”蕾妮倒了一杯凉茶给她，她立刻“咕咚咕咚”喝干了。
她神色紧张，似乎是一路赶过来的，茶水喝得很急，有一小股水从嘴唇边漏出，弄湿了衣领也浑然不知。
多琳把茶一饮而尽后依旧不断喘着粗气咳嗽。
“蕾妮，不好了！”她焦急无比，额头上的道道皱纹中都向外渗着汗水。
“最近我们班又有好几个孩子说是被领养走了，但我有天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有两本记录孩子归属去向的本子，一本里写他们是被地下城的一些居民领养了，另一本归属全部都是巴里·克莱夫，我从来没听过的这个名字。我很担心他们是不是真的被领养了，听说你在这里，我就赶紧过来告诉你......”
多琳还没说完，莱瑟很不客气地打断道：“多琳老师，不是我说啊，蕾妮已经被辞退了，贵院的事儿已经与她无关，你跟她说这些干啥啊？担心的话自己去问卡罗琳女士呗。”
莱瑟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多琳老师了，他记得她当时对蕾妮还好，但对调皮捣蛋的自己很凶，打手心打屁股罚站之类的体罚简直是家常便饭。
一见到老师，莱瑟的劣根性就瞬间复苏，梗着脖子跟她对着干。
同时他也在心里唾弃这个老女人。跟蕾妮说了一大堆，不就是想让她去问卡罗琳女士吗。
又想当好人，又不想承担风险，拿自己妹妹当枪使？这老东西算盘倒是打得铃铛响。
“哥！”蕾妮蹙眉摇了摇他的肩膀，让他先别说这些，她焦急地看着多琳老师，等待下文。
多琳沉默了片刻，对莱瑟诚恳地道歉道：“莱瑟，在你小时候有时对你很过分，非常抱歉。”
没想到她会突然向自己低头，莱瑟心里吃了一惊。
他无法再无缘无故地跟她作对，只得挠着脑袋点头接受。
多琳又沉默了片刻，似乎话有些难说出口，她叹了口气才继续道：“几周前我晚上半夜醒来，听到外面有动静，朝门外看到卡罗琳女士把一个孩子带给另一个男性，哪有领养孩子是半夜偷偷摸摸来的？第二天她才通知我们，朗文被领走了。”
原本就局促不安的蕾妮听到朗文的名字，无意识地绞着自己的手指，声音有些发抖。
“我该怎么知道朗文被带到哪儿去了？”
“我有卡罗琳女士房间的备用钥匙，她怕有紧急情况发生的话我能帮她开门。我带来了，你拿着。一些重要的东西她都锁在她房间的柜子里，那把钥匙她应该是随身携带的。”
多琳的表情黯然：“我实在不能冒风险去翻卡罗琳女士的柜子，被发现的话一定会被开除的。我的孩子还小，我也没有能力做别的工作，蕾妮，我知道自己这样真的很自私，但是请你帮帮他们。”
多琳不比大多数人善良，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时重重惩罚孩子，看到卡罗琳女士剥削孩子本就少得可怜的食物满足一己私欲时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她也不比大多数人更坏，当发现孩子可能受到超出她接受范围的伤害时她也会坐立不安。
蕾妮接过钥匙郑重地点了点头。
快十年过去了，多琳老师比莱瑟印象里苍老了不少，头发中白发更多了，眼窝深陷，深深的鱼尾纹刻在眼角，让她比真实年龄看上去还要苍老不少。
“我必须得走了，卡罗琳女士跟我们说过近期孩子和老师都不允许离开天空之院，甚至还有一个佣兵模样的人经常在院门口转来转去。我今天是偷偷跑出来的，如果被她发现就糟了。”
多琳最后歉意地看了莱瑟和蕾妮一眼，快步离开了酒馆。
......
等多琳离开后一两个小时，莱瑟去了一趟天空之院。
他不可能同意妹妹去做这么危险的事，但朗文被带走，不光是蕾妮担心不已，莱瑟也不愿看到他受到伤害。
还真有一个穿着皮甲的精壮男性站在院门守着，还好莱瑟知道后墙哪儿有个年久失修很容易钻过的栅栏。
顺利进了天空之院后，一些认识莱瑟的小孩想要过来跟他打招呼，似懂非懂地看到他把食指摆在嘴上做出别出声的手势，感到他和往日里有些不同寻常，也就老实地紧紧闭着嘴巴。
小时候像个精力旺盛的猴子一样将这儿的角角落落全都窜遍了，莱瑟自然知道这里所有东西的位置。
他先是找到了记录孩子归属去向的本子，一本正如多琳老师所说，写的是领养他们的地下城居民的住址，另一本她说归属全部都写的是巴里·克莱夫的本子莱瑟倒是找遍了也没到。
恰好莱瑟知道领养朗文的人家，他放下本子立刻赶往鞋匠坊。
一对老夫妻坐在灯下，丈夫拿着铁锤，桌前的木盒中摆放着许多小铁钉，他将钉子砸进鞋子后递给对面的妻子，用布满青筋的手将鞋帮和鞋底一点一点缝好。
他们大概都有50多岁了，脸上都满是皱褶，皱褶中还有大小不一的浅浅褐斑。他们不多言语，只是静静地缝制着，偶尔互望一眼，豆大的烛光下气氛显得宁静而温馨。
莱瑟门也没敲，直接推开了虚掩的木门。
“朗文呢？”
他开门见山道。
那对老夫妻都被突然闯入的莱瑟吓了一跳，放下手中的东西，局促地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你，您是天空之院的老师吧。”两人误以为莱瑟是来视察情况的，丈夫赶紧起身想去生活烧水招待他。
“不用搞这些了，朗文人呢？”
“之前您这边不是把他领走了吗？我们已经在储备了，过段时间就把朗文送回来吧。”
妻子向欧文讨好地笑着，因为很少做出这样的表情，笑容有些勉强和僵硬。
朗文到他们这儿待了快半个月，白天丈夫边做生意边教他一些补鞋做鞋的方法，晚上妻子为他们准备可口的饭菜，将朗文自己的房间柴火加足弄得暖洋洋的。
他很喜欢这里，这对不能生育的老夫妻也已经把可爱的朗文当成自己的孩子。
谁知某日有个蒙着一只眼睛的男子自称是天空之院的老师，上门将朗文领走了，说是这里不适合朗文的成长，只有当下次来审查通过来能将孩子送回，如果第二次还不通过，那么这次的领养失效。
老夫妻想应该是自己较为贫穷，天空之院担心孩子无法解决温饱，于是加班加点赚钱，希望下一次审查时能顺利通过接回朗文。
其实这儿的物质条件已经被天空之院好上太多了，不管他们第二次审查时有无更多积蓄，朗文都不会被送回。
看到他们的反应，莱瑟脸色铁青，知道天空之院在玩什么花招了。
他草草跟老夫妻告别，准备折返天空之院，去卡罗琳女士的房间找找看他们将朗文送去了哪儿。
莱瑟正要走，丈夫拦住了他。
“见到朗文的话，能把这个带给他吗？他之前一直想要。”
莱瑟接过一双小小的、整洁缝好的牛皮靴，面色阴沉，朝天空之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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