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活着,需要些什么?问一万个人,可能会有一万个答案。
纵横商海的富翁需要的是健壮的身体,窝在街角的乞丐需要的是金钱,战场厮杀的战士想要的是战功与荣耀,流浪的音乐家想要的是充满诗意的爱情,挥斥方遒的王者需要远大的抱负……………………
活在世间的人,如果只为了活下去而活着,严铁心认为那什么意义也没有。人活着,不单单是为了死去,大部分人无法在世上留下鲜明的痕迹,只能被时光轻轻的抹去。
既然终究会死,既然像自己这样平庸的人注定会被遗忘,注定了的死亡便没有任何值得恐惧的。
在想明白了这个问题之后,严铁心有了新的疑惑,既然不畏惧死亡,那自己为什么还活着?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沉默着,思考着。
幼年的严铁心就是这样一个奇异的孩子,他懂的比同年龄的孩子多很多,他洞彻了许多人一生都无法明白的道理,却想不明白最简单的事情。
其实,活着,就是活着。
这不是病句,也不是故作高深的哲学话语。活着的意义,没有人说得明白,也没有人有资格去定义。但是,每个人都有着自己想做的事情,都有着被称之为欲望的奇妙之物。被赋予生命,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意义就是找到自己生存的意义。
为什么要拼命活下去?
“因为大家都是这样做的。”
为什么害怕死亡?
“…………我不害怕死亡。”
那你为什么不去死?
“…………我不知道,但是,我就是不想死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
“因为,我想弄明白,明白我存在的意义。”
一直追寻着,一直渴求着,有人给我,有人给我活着的意义。严铁心在心里向着某个不知名的存在呼喊着。
然后,审判命运的夜晚到了。
那一天,是“苏帕奇之祭”,生活在连名字也没有的边陲小镇的人们,唯一的祭典,庆祝生命与死亡的祭典,为生者献上光芒,给死者带去慰问的唯一祭典。
那一天,天空阴沉,厚厚的云仿佛要遮蔽所有的罪恶,雪纷纷扬扬的下着,冰冷的、纯净的、不带一丝同情的、嫣红的——血,像雨点一样,不停的,不停的,不停的,下着。染湿了大地,染湿了神像,染湿了人心。
在火光中冲进村庄的是穷凶极恶的马贼,疾驰的战马,挥舞的武器,锋利的刃口染上了不洁的红。狰狞的眼中冒出了比鲜血还要深邃的红色,虐杀人命,舍弃了人性的恶鬼,在这个神圣的夜晚,在这个没有名字的小镇,犯下了罪行。但是,神明不会惩罚他们,法律无法审判他们,没有力量的人只能在屠刀下哀嚎着。
躲藏在一口破烂的木箱中,早熟的严铁心很轻松的就进行了高超的伪装,半遮的茅草,缺了一个角的箱子里用黑色的石头和苔藓进行了光线的折射,从没学过任何技巧的少年凭借着天赋完成了谁也无法挑出破绽的躲藏。
他不怕死,严铁心对于死亡无所畏惧,如果死亡立刻到来他会平静的接受。但是他不希望现在死去,他还没有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躲在木箱中,严铁心尽力隐藏自己的呼吸,平静的内心让他很轻松的将呼吸声压到了最低。在熊熊的火焰中,马贼提着屠刀在破开一间间木屋的门,搜索着所剩无几的钱币和粮食。不时传来的尖叫声,悲鸣声,反抗的咒骂,屈辱的求饶,狰狞的虐杀,一切都夹杂在雪里,化入大地,沉浸在幽深的夜色中。
很早失去了父母,没有住所,没有任何需要守护的东西,孑然一身的严铁心可以活下去。一个人活下去对他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虽然只是个孩子,但是,他的身体,很强,很强。即使是镇子里最老练的猎人也无法和他抗争。这是上天在剥夺了他的一切后给予他的唯一礼物,生存的能力。
缩在狭小、破旧的木箱里,严铁心心无旁骛的思考着自己的问题,思考着自己生存的意义。在平时,这是他唯一的快乐,让他安心的属于自己的世界。但是,外面不停传来的声音让他十分的烦躁,没办法安心的思考。烦躁在他的心中不断的滋生,渐渐的溢满了他的胸腔。
紧皱着眉头,竭力的平息着自己的心境,但这只是徒劳的举动。
为什么我要缩在这里?
为什么我会那么烦躁?
为什么马贼要夺去别人的性命?
………………………………………………
给我去死!!!
大吼一声,严铁心发出了从出生以来最为响亮的声音。去他妈的马贼,去他妈的生命意义,我不爽,我很不爽,别在我的面前杀人!
比雷电更为大声的呐喊,发自内心的咆哮,震碎了漫天的雪花。
尽情的伸展着自己的身体,小小的木箱在瞬间被强大的力量裂开,成为了木屑四处飞舞。
正在附近虐杀一个反抗的猎人的马贼听到了这猛烈的爆炸声,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也是他对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个印象。一个庞大的身躯笼罩了他的全部视线,一只巨大的手掌抓向了他的脑袋。然后,没有然后了,那个马贼死去了,强大的力量直接将他的脑袋捏成了血肉模糊的一个球。
捡起死去马贼手上的钉螺锤,趁手的重量让严铁心十分的舒爽,凝结的血液让他将武器握的更紧。在那一瞬间,所有的问题都有了答案,我活着,就是为了这一刻,只有我能做到的事,给我强壮的身体就是为了将这群该死的恶棍送下地狱。
在不知名的神像前虔诚的跪下,严铁心用坚定的嗓音低沉的说道:“以此身之血,铲除所有的罪恶。”一瞬间,神像上爆发出了强烈的光芒,隐约间,严铁心看到严肃的神像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察觉到异样的马贼从四处汇聚了过来,骑上战马,锋利的斩首刀在爆裂的火光中高高的举起,令大地震颤的冲锋开始了。领队的马贼首领作为矛锋带动着整个骑兵队向着严铁心展开了凶猛的突进,数百米的距离瞬息而至。
严铁心仿佛失去了意识一般,跪倒在地一动不动。
很快,很快,马贼嗜血的笑容已经近在眼前,高举的长刀带着劈开眼前一切的气势挥洒而下。没有实力的人是做不了马贼的,而能够统领所有的马贼,那必定是比他们更强,更凶悍的存在。
沉默的严铁心握住了放在身前的锤子,山一般的身体耸立了起来,挡在了黑色的潮流的锋芒上。
“杀!”
爆发出震天的呐喊,一瞬间,看破一切,舍弃一切,毁灭一切的意志从身前的男人,不,从身前的野兽身上传来。但是,凶悍的马贼首领手中的刀没有一丝停顿,停顿就是死,在无数次厮杀中领悟了这个道理的马贼首领即使心灵被震慑,身体已经自然而然的行动。
锋利的长刀划下,带着凄厉的血线,在严铁心的脸上留下永远的伤疤,几乎将他的脸贯穿。但是,严铁心的眼睛没有一丝的动摇。在利刃加身的一瞬间,他扔下了手中的武器,后退半步避开了头颅裂开的厄运,张开双手,弯下腰抱住了战马的脖子,脚被强大的冲击力推动着向后滑行了十数米。
靠着那不属于人类的强大身体,严铁心以一己之力停下了骑兵的冲锋。后续的骑兵在矛头被锁住的情况下不得不停下了冲锋的步伐,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气势消散一空。而且,那个不像人类的男人抬起了头,几乎将脸撕裂的伤口没有让他感到任何的恐惧,留着血的笑容比起他们更像是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失去了机动力的骑兵比起步兵更不如,而且战马已经不敢靠近那个人身边了,天生的直感让他们轻松明白了那个人身上的危险。迫不得已的马贼由骑兵变成了步兵,下马与严铁心短兵相接。
同一时刻,至少有7把刀从四处劈了过来。严铁心手中的锤子以无法想象的速度将所有的攻击全部接了下来,恐怖的力量让握刀的马贼虎口发麻。
沉默的严铁心,无言的战士,用鲜血证明着自己的意志。无数次的碰撞,仿佛永远不会疲倦的战斗机器,手中的沉重武器让被它击中的敌人变成了血肉模糊的尸体,谁也无法辨认出原先的模样。
在这个没有名字的小镇,在无名的神像前,吞噬生命的战斗让无数的生命逝去,鲜血掩盖了地上的白雪。
“你这个疯子,到底想要干什么?”马贼首领愤怒的大喊着,耗费心血建立起来的马贼骑兵在这一晚几乎全毁了,他怎么能不怒,但是比起愤怒,更多的是恐惧,对这个男人的恐惧。那双无情的眸子里到底映照着什么?
“杀人者罪,以血洗罪。”自从开战以来一直无言的严铁心说话了。
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马贼首领疯狂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你说了什么,开玩笑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第一个应该死的人就是你,你知道今天死在你手下的人有多少吗?你做不了裁决者,因为你和我们一样,都是满手血腥的杀人者。”
听到马贼首领的话,严铁心的动作微不可察的停顿了一瞬间。
“机会。”马贼首领千锤百炼的身手让他成功抓住了转瞬即逝的机会,一口气突进了严铁心的武器防御范围,锋利的刀刃接触到了脆弱的皮肤,然后,武器破开身体的声音响起,鲜血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喷涌而出。
“不可能。”马贼首领瞪大了眼睛,神采已经从中消逝,一把熟悉的刀贯穿了他的心脏。
严铁心的左手自然的垂下,血从手掌中缓缓的留下。在那一瞬间,严铁心用左手折断了马贼首领手中的刀,将刀锋扎进了他的心脏。
看着倒在地下的一具具不知姓名的尸体,严铁心用只有自己能听清楚的声音说道:“我和你们不一样了,已经不一样了,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意义,我要铲除世上的罪恶,用自己的身体守护身后的人,用自己的手承担所有的血腥。”
这就是,“钢铁堡垒”严铁心诞生的故事。
承担罪恶,守护别人。最成熟又最幼稚的男人,即使是最深沉的黑暗,也无法阻止他的微笑。
但是,像他这样的男人,如果打破了自己的誓言,伤害了同伴,又该怎么办?
已经堕落的心灵能否再一次拂去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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