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没了吗。”
“嗯……没想到魔物能渗透进这里,不过并没有什么损失就是了。针对外围近内郊这边还需要加强防守。但博士们都安全撤离了。”
没什么损失?
开什么玩笑。
我的血液逐渐冷却。体表温度下降了。身下了无生气的尸体透过单薄的衣物传来闷闷的余热。
那道光一下子闪烁开来,将这片猩红黯淡的世界一下子照亮了。不知多高以及各种诡秘装置的天花板,那类似灯泡一般的光源发出生命垂危的频闪,看上去就像是生命体临死之际的挣扎哀鸣。
接着耳边一下子清净了。就像置身而入了另一个广袤的时空,与星夜平行的高度。
但很明显,我并没有死去。
我高度近视的眼睛竟将十分清晰的影像一刻不停地传入我的脑海之中。
双目,一片血污的视野竟在那道光后净化。
面前的尘土虚拟得无比真实。一粒粒,按常理来说并不会发光。
起来……
起来啊!
我挣扎起来,但所有的努力最终都以失败告终,身体已经穿越极限了,甚而感受不到痛觉。
“喂,要我说。你还是别乱动了。待会被这帮人发现,想想看,你只是个为了送死而传送过来的异世界人。却手握我这把圣骑之剑。”
“嚯?活人?”
在那道无比温暖的强光过后,耳边没了那怪物的动静。死寂,仿佛能听见灰尘的低吟。
死了吗。真幸运啊。
我不由得挤出苦笑,顶着无与伦比的痛苦。
「稍现生机(flowers Blooming)」
我竟然忘记了疼痛。
躺着的我明显感觉到背后注入的温暖。感觉一道绿色的光芒传入了我的体内。
“有伤员!快!”
“没有损失?开什么玩笑。”
“喂,你这家伙……都说了……”
“少啰嗦……烦死了。”
“哦?”雄浑的男声,沉稳。音量不大不大却十分清楚地传到了这里。
接着琐碎的脚步声停止了。一切又那么美丽,寂静,安详。
我摸到了那把剑,并将其插在地上,依靠着爬了半个身子的高度。虽然血污被清除得一干二净,但眼睛上方还是肿起了一块很大的包,令我的眼睑难以抬起。
他缓步朝我走来。
此时那强光化作了照明似的亮度。
“凡石侍从。”柔弱的女声传来。
咔!
他捏住我的脖子一下子将我提了起来。
我感觉身体已经不是我的了。
耳边传来隐约的惊呼声。
“快放开我!少年郎。你不配拿我这把剑!如果不是那位女子帮你治疗,你恐怕早已身首异处。”
好痛,好痛。
发不出声音。
“可糟了呢。”她接着说。
我死在自己人手里吗。
不能求救,无法呼吸,发不出惨叫。
与出生时候的呱呱吵闹声不同,就这样在同胞的注视下被同胞掐死。
在一个陌生人的手中,在他不带怜悯和感情的目光中失去生机。
“死……”
我尽力将剑挥向他。
无力,无用功。
右手的指甲嵌进了肉里。
「回望(before death)」
………………
“让我去吧。让我去吧。让我追随祖爷爷去吧!”
“少奶奶您瞧。小少爷怎么都劝不住。您瞅瞅这哭声哟。”
“守明,守明。怎么了。”
“妈!我不要,我不要祖爷爷走。让我随祖爷爷去吧,让我随祖爷爷去。祖爷爷一个人,他们都不让我去。说我什么是小孩子,还骂我。”
“祖爷爷会没事的。守明,一会他就会带好吃的来看你,冰糖葫芦怎么样?还是汉堡?”
“我不听我不听。妈,爸究竟去哪里了。他们说他死了,但死是什么呢。他们也不说与我听。前几天祖爷爷还没上医院的时候我还去看过他,我扑上去时候……我……那时候……”
“好好说,守明。”
“他说……你……你是……你是谁。祖爷爷不可能不认得我。我懂了,祖爷爷也在装傻对不对?祖爷爷对我很好,可那帮亲戚们却在装傻。爸爸去很远地方后,阿姑啊……大姨子小姨子什么的也都不来看我了。她们一定是在装傻对不对?”
……
“让我和你们一起玩吧。”
“让我和你们一起玩吧。”
“让我和你们一起玩吧。”
“为什么不理我。”
……
“我想葬在海里。我老想看海了。听说天上值钱的星星都可以拿来换钱,那样爸妈就能从大海对面过来,那样我就可以把我的信也当面寄给他们,我囤了好多好多。虽然没有他们的多。”
“邮票!”
“什么?”
“有邮票的话就能寄出去啦。这是一个常来我家玩的先生那里知道的,他的大厚本里有很多很多邮票……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想葬在哪里?”
愣住了。
“看呐!一个公子哥儿和一个木脑瓜子配对咯。入洞房,入洞房!”
耳边满是恶意的起哄声。但……
我想葬在哪里?
……
“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没错。只要贴上邮票就能寄出去啦。”
“这样这样,那么爸爸妈妈就能收到了吗。就能回来?那么那么……”
“对啊。一定可以的。如果在大海对面的话。”
“如……如果大鱼吃掉了信怎么办?那样爸爸妈妈就听不到我的声音了。”
“这样大鱼就会有你的声音。大海也会有你的声音。天上的星星也一样在海里,也一样值钱啦!”
“是吗?那么那么……”
粗糙的黄纸片还没漂多远就沉入了水中,连带着印有漂亮图案的小纸片一起,泛起了几阵别无二致的涟漪。
……
“她还真把自己当少奶奶了呢。”
……
“嚯。真有趣。”
不知何时,我已躺在地上。
“外来者,可知未授权就执掌圣骑之剑——无论等级——皆为死罪?”
“唔唔唔……”
颈部神经不由自主地抽搐。我死死盯着面前高大的声音,因为背光原因,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可怕。
与往常温柔懦弱的样子不同吧。
低声下气……低头乞怜。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喂,识相点。说点好话就过去了。”剑身的抖动传入身体之内,我接受到了它的信号。
口中被带有腥味的液体填满了,我的身体挣扎着想要呼吸,但只是发出一些徒劳的咕咚咕咚声。
液体灌入肺中,我剧烈地咳嗽起来,但愈是收缩喉咙,肺部进水速度就越大。
快窒息了。
“就是这家伙挡住了魔物?还是贰等级的家伙。”
耳边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密密麻麻地,好似高级歌剧院的合奏鼓点。
“他为博士们的逃跑争取了充分时间。这足以弥补其不小心触碰‘圣剑’之过。现在正是用人匮乏时期,侍从。”那柔柔的女声再次响起,但多了几丝威严。
“这我当然明白,主人。博士们再次准备传送所需的时间和原料都是及其有限的。”
“好了,现在自然地放开我。喂,你不是有毛病吧。我叫你放开我啊。我这是少见地为人类着想。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管他娘的想些什么。
在失去意识前,我依然紧紧握着我的武器。
要把我手砍下来吗?
……你敢吗。
「一人?」
「是的。神明大人。」
「再一次,任务?」
「不,我想还是不了。这孩子有点特殊。」
「明白?一次,终,滅亡。」
「是的,神明大人。请给他开门。」
「知,之。」
…………
…………
人类生存于一个中世纪的世界中。因为提取了自然中的魔力,所以这个世界并无科技之类的玩意,魔法取而代之。人们发现魔法,构造魔法。并逐渐习惯魔法带来的便利。人们开始用魔法探索这个世界,此时的人类方如打开了眼睛的孩童般重新摸索并理解起这个世界。
正在人类自豪地以为自己已然征服自然、将自己置身于造物主的宝座之时。大陆中央一个不知名国度在旦夕之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垂直洞窟。同时,平日里桀骜不群的、比人类起源还长远的长寿魔物竟空前团结,从大陆地底涌上来一般,泛起了一阵空前的浩劫。人们招架不及。当时人们对魔法尚是一种模糊的概念,并无实质性掌握与战争运用。刀插不进、枪吃不穿。人们凭肉身作战,自然是以卵击石。
同时,人们发现魔物似乎有意识似的给人类留下活路,并留给人类足够的撤离时间。
魔物正有计划有组织地作战,而各国领导者也很快发现——它们正将人类往那凭空出现的洞窟驱赶。
这些魔物想占据地上,同时将深不见底的深渊留给人类以作屈辱?同时瓮中捉鳖,将人类赶尽杀绝?
一大堆的问题,都在溃不成军的窜逃中逐渐黯淡,毫无价值。
人们叫他为「方舟诺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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