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小又贫，一点都不好吃。”
“不，我是文明魔族，不吃人。”
不过又小又贫，这倒是实话。
“我在修道之路上毫无天分，借尸还魂的话，怕是阻扰了魔君修为。”
“……本魔君早已悟出大道，可自塑肉身。”
“我……我还只是个孩子，对了，魔君先辈您可以找我表姐，她年方十八，貌美如花，在盛京城里也是算得上的美人。”
“祸水东引这个策略不错，但我对女人没有兴趣，另外能停止你的幻想，让本魔君说话么？”
云婉佳终于停下了说话，焰雪从她看着自己的视线里读到了忐忑不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无论是谁遇到自己，都会惶惶不可终日的。
谁让本魔君在修为惊天动地的同时，偏偏还长得玉树临风，小女生这表现是人之常情。
焰雪想了想后，开口问道：“这个问题，我本该在说话之前就问明白的。请问，一加一等于几？”
焰雪看到，在这个问题出口后，女孩张大了嘴巴，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这让焰雪微微叹息，果然是回答不上来吗？
焰雪早该想到，会将身为魔君的自己，大摇大摆地放在药铺之中的人，其就算脑子没有问题，也距离智障不远。这可是同时拉魔族中人，和修仙正道人士仇恨的行为。
过了好一会儿，云婉佳才问道：“魔君前辈，这个问题，有什么深刻含义吗？”
焰雪回答：“并没有。”
“……那应该是等于二。”
“你不用回答的，我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如此简单的问题思考时间两分钟，看来自己得换种方式和她说话了。
“你可曾听说过魔君焰雪，还有那场人类与魔族永载史册的崩天大阵之战？”
云婉佳的双眸立马闪动了起来，兴奋地打断了焰雪的话语：“当然听过！每天茶馆里的说书先生就要将这个故事说一遍，很久很久以前，那是幽冥之地还是幽冥之海时候的古老神话故事……”
“什么？幽冥之海已经被填平了？”
云婉佳点了点头：“是啊，从有历史记载开始，幽冥之地就是一块阴森可怕的大森林了，传说在太古时代，那里曾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焰雪深思了起来，看来自己和时代的脱节非常严重。
“现在是天荒历多少年？”
“什么天荒历听都没听过！”女孩皱眉，“现在是煌历8102年。不过前辈，您为什么要说起崩天之战？”
“因为我呢，正是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魔君焰雪，按照人类的做法，应该是经常被搬上教材的反派角色吧？”
焰雪刚说完，就发现小女孩望着自己的眼眸闪闪发亮了起来，这一幕让焰雪有点发懵，这是什么表情？
“前辈！您真的太会开玩笑了，自称魔君吓了我一跳，九耀真君焰雪，可是大英雄啊，伪装投诚魔族，忍辱负重，在崩天一战中倒戈一击，给与魔皇重创，最后更是牺牲自己，与魔皇同归于尽，若非九耀真君前辈的话，这个天洲早已不复存在……”
云婉佳边说边露出了安心的表情，然而话语所表达的内容，却是让焰雪元神震颤。
“你说什么？九耀真君？倒戈一击？”
云婉佳点了点头：“前辈，我天天听这个故事的，不会记错的。”
焰雪愣住了，然后心中却有一股暖流渐渐涌了上来，崩天大阵一战，最后幸存下来的人仅有师姐一人，流传千万年的传说和史实不符的解释只有一个。只是师姐，这样做真的值得吗？当初背叛了整个天洲修仙界背叛了你，将魔族引入这个世界的人，可是我啊。
“您真的是九耀真君前辈吗？”
焰雪虽然想将历史的真相告诉给女孩，但在看到女孩憧憬的眼神后，说出来的话语却变成了：“……嗯，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你口中所说的什么真君吧。”
“为什么前辈你会变成一个仙丹？”
“此事说来话长，你要听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等下，光顾着说话，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再不抓紧时间炼丹，明天王掌柜的货源就交不上了。”
看着云婉佳紧张兮兮地起床，走到丹药炉旁，焰雪懒洋洋地说：“你和表姐的谈话我都听到了，那个王掌柜反正也没对你有过什么期待。”
云婉佳面色微微一沉：“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啊。但就算是最后一次订单，我也要及时交上去才行。”
焰雪想了想，云婉佳说得也有道理。
“不过，在你动手之前，我有个建议，要不要到荒山野外去炼药？”
云婉佳眼睛一亮：“前辈，你的意思是，在荒山野外，灵气更为充足，并且容易入定，进入心无杂念的贤者状态？”
“不，我只是觉得，在市井闹市炼制具有大规模杀伤性的火药，万一出事，容易引发天灾人祸。小小年纪，就应该有一点公德心。”
“前辈，我炼的不是火药！”
对此，焰雪作为前辈，提出了中肯的建议：“那你可以考虑转行。”
“我炼的是丹药，救人救命的……丹药……丹药……不是火药……”
云婉佳本来还想据理力争的，但在看到丹炉爆炸的一片狼藉后，抗议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到后来更是脸色越来越红，一副尴尬得要死的表情。
药铺中的惨状，的确像是火药引爆后的场景，说是炼丹，云婉佳发现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前辈，随你嘲笑好了，我在炼丹方面的确是没有天赋。”
“既然你自己都知道，为何还要一条路走到黑？”
云婉佳开始收拾狼藉的药铺，一边收拾一边和焰雪说话：“这家药铺 ，是我爹一生的心血，也是爹和娘相遇的地方。药圣这个名字，是爹爹一生最高的荣耀，我还记得小时候爹爹赢得天下第一丹药大会优胜时，手捧着奖品时候开心的表情，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奖品就是我么？”
“……我们也不知道这颗来历不明的天外金丹，就是前辈你啊。”云婉佳露出了苦笑，“我知道，我不是炼丹的料，区区一个最低等的养心丹，我花了好几年都没能掌握，但作为药圣的女儿，我怎么能看着爹爹一生的心血就此后继无人？无论怎么样，我都要与这家药铺共存亡。”
“即便毫无结果？”
“是，即便没有结果。”
焰雪看到了女孩眼中的坚定，如此耀眼的光芒让焰雪不禁产生了种恍惚感，仿佛眼前之人并非是这个小女孩，而是另一名风华绝代的女子，为什么两人的眼神会如此相像？
难道说，这是缘分使然么？
“很好，我确定了你的心意。”焰雪轻叹道，“你可知道自己身负空明剑心？”
“我知道。”
“你可知道，此剑心为数千年一遇，你若学剑，前方便是康庄大道，只需三十年，整个天洲大地，将再无一合之敌。”
“表姐和我说过好多遍了。”
“现在劝你悬崖勒马，你应该也是不会听的了。”
“不见黄河心不死。”
“很好，要的就是你这样的态度，我在炼丹一道上也算颇有心得，虽然和万花谷那些人没法比，但指点你炼药，却也不是难事，但能领悟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既然决定了指导云婉佳炼丹，焰雪也郑重其事地和她说：“让我再看一遍你炼丹的手法。”
云婉佳点了点头，撸起衣袖就是干。
焰雪看了一眼，就不由得发懵：“等等，先停下，谁教你的炼丹之法？炼丹是一个精细的活，非常讲究火候和用料时机，就和你烧菜一样，而你这把所有材料一股脑儿都加进炉子里，是在做火锅吗？”
云婉佳停下手里的动作：“但是我能成功炼出丹药啊。至于和谁学的，父亲没有教过我炼丹之法，炼丹的方法我是从庙会集市上淘到的书上学的，卖给我的是一名自称药仙的老先生。”
说着，云婉佳取出一本皱巴巴的秘籍，书名《五年炼丹，三年模拟》，放在焰雪身前，焰雪一看，立马怒道：“胡闹，这上面写得乱七八糟，根本文不对题！这老头卖给你书的时候，是否还和你念叨着什么少女你骨骼惊奇，是炼丹的上佳之资，念在你我有缘云云？”
云婉佳惊讶道：“前辈，您怎么知道？”
“……”
焰雪觉得应该重新审视云婉佳了，炼丹之道和练气不一样，练气的话就算秘籍是错的，照着练的话也能初窥门道，最多就是引起走火入魔。
但炼丹之法不一样，配方和炼制方式不对的话，理论是绝对不能成功的，虽然云婉佳炼出的都是些下品甚至次品的丹药，甚至药炉还会间歇性爆炸，但能凭着错误的丹方炼出成品来，这女孩就算不是什么旷世奇才，也应该算得上在炼丹之途上有所建树才是。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可能智商有点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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