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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ght-MGS
第八话-忘却沉眠的小公主·末篇
“紧急召集哒喵，请你们立刻前往港口支援正在与IC发生接触的B组魔法少女！”
[am 2:48]
暑假的第一天，原本应该是一觉睡到大中午的节奏，然而对于我来说——此时的我除了困倦到几乎睁不开眼之外，感觉似乎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引擎
75% 限制阀 63% 高度 210m 速度 144km/h]
不，不行了……除了眩晕还是眩晕，似乎起地有点太猛了。
[距离目的地13km]
不行了……这种状态不用说参与到战斗之中了，我就连静月的身影都快跟不上了……
不行，不可以睡……
……
“……静月和白樱酱直接前往B区……目前正在交战中……”由香的声音似乎从耳机中传了过来，模模糊糊的，和风声混在了一起。
【滴滴滴……】
[碰撞警告][碰撞警告]
迷迷糊糊之中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阵刺耳的警报声，我缓缓地睁开了眼——
【当！！！】
还来不及反应的瞬间，只见眼前闪过一个铁架，而后就是脑袋上传来一阵剧痛，一时间无数的小星星从眼前飞过，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只看见眼前的星空之上几道光迹飞速地从眼前划过。
“疼……死了……”
这是哪？我是谁？我在干嘛？
好痛。
不得不说猛然一下撞到头的疼痛让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你在干嘛…………”缓缓地漂浮在我面前的静月带着一脸无语的表情看着我，叹了一口气，“振作点。”
“啊……是。”想起来了，我还在任务中。
缓缓地从仰面朝天的状态爬了起来，深夜的港口相较于白天显得安静了很多，从集装箱形成的小巷之中发出的白色的灯光照亮着反射着点点水光的地面，映出了一两个巡逻的保安的影子。
而当我抬头看向空中的时候，从地面发出的光迹和在空中乱舞着的光迹交错在一起，时不时地从远处还传来爆炸一般的声响，接着，对岸飞出了一道熟悉的淡粉色的光迹，在漆黑的江面上洒下一片闪闪的晶莹。
美玲……
轻轻地在鞋跟和金属碰撞的声音中落到了我身旁的静月俯下了身，目光却紧紧地盯着天空：“那么，支援就拜托你了。”
“嗯。”
从塔吊之上看着整个港口，除了呼啸的风声之外，只有一片的安然。随着刺痛的感觉从左臂上传来，几乎同我的人一般高度的初风立在了我的身旁。
[填装术式-通常弹]
装上弹匣立好支架的我跪坐在了塔吊的长臂之上，随着[初风]前端的支架伸出稳稳地戳在了钢架之上，齿轮形的魔法阵在右眼前展开，瞄准镜中出现了点点的星色。
HUD之中依然显示着熟悉的参数，闪烁的红色准星旁标注着一行小字[着弹预测-未校准]。
嗯……
不用说射击了，在这种情况下我甚至连目标都没找到。
【砰！】的一声闷响，一阵强风忽然伴着吊塔的摇晃从身边吹过，接着耳机中传来了静月的声音：“目标已目视确认，静月，追击开始。”
纳尼……
说着，我把瞄准镜挪向了静月的方向，还好她身后的那条闪着粼光的蓝色光带还是很显眼的……
顺着静月直线飞去的方向，遥远的夜空之中，一个比星光还要不明显的小点出现在了淡绿色的准星中央。
[气温37.5° 风速9.1m/s 气压1006.1
湿度88% 倍率15x 测距8130m 着弹预测reset]
8000多米的距离……静月是怎么看到的……不愧是大前辈。
“目标已确认，白樱，支援射击开始。”
【咚！】
“由香，支援射击开始。”
诶？几乎同时？
巨大的响声划出一道闪耀的金光，金光和风压之下从遥远的对岸几乎同时闪出了一道紫色的光迹，虽然那道紫色的光芒在瞄准镜中看上去就像是在静月的面前划过，但是不如说随后闪过眼前的金色光芒才是真的差点击中静月……
MISS。
虽然我和由香都没能击中目标，但是那个隐隐约约的光点很明显的改变了飞行的轨迹，紧接着，瞄准镜之中又出现了另两个魔法少女的身影，她们就像是子弹一般地从静月的面前飞过，伴着远方的光点之上炸出一道火光，又两条光迹同样在目标之上砸出两道火花，不一会儿，不知从哪里传来轰鸣的炮击声。
好快的反应……
果然如由香所说，另一组魔法少女比起我们来……确实强多了。
准确的说，是比我强太多吧。
不一会儿，视线之中出现了美玲的那条淡粉色光迹，她似乎在静月的面前停顿了一下，而后向着下方俯冲而去。
“由香，支援射击开始。”
果然，相较于其他的魔法少女来说，我的实力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其实，就算我在之前已经接触过这个IC，就算不指名我也无所谓的吧。
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将目光从瞄准镜上挪向了天空之上。不断划过的光迹，就像是流星一般……只是不难看出就算是美玲，她的粉色尾迹在这群魔法少女之中也稍显得有些缓慢。
那，我又算什么呢。
“白樱酱，你的方向！”
耳机中传来的美玲的声音就像一桶水一般忽然让我醒了过来，我赶紧把目光重新投向了瞄准镜，颤动的红色准星中央，那个隐隐而现的光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对着我露出了它模糊的身形……一个三角锥的形状，表面流线型的曲线在夜色之下泛着点点的光。
[测距4180m 着弹预测 On]
这么近……
“白樱，支援射击开始！”
【咚！！！】
金色的弹道就像利刃一般刺破天空，随着IC的表面上炸出一道火光，从IC的身上溅出一道金色的痕迹，接着，跟在IC身后的静月在那一瞬间华丽地翻转到了IC的下方，几乎擦着溅出去的光弹躲闪到了过去。
弹开了？！
受到攻击的IC却丝毫没有减速的一丝，却在空中非常灵活地仰头而起，接着，来自由香的紫色弹道从IC和静月之间径直穿过。
心，不由得疯狂地跳动着，就连呼吸都变得很沉重，我一面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一面对着静月说着：“抱歉，静月。”
“嗯？”然而耳机中的静月则显得很差异，“怎么了？”
“……
“算，算了，没事……”
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妹妹啊，仅仅只是一瞬间就差点被两发炮击打中……
“看来以通常弹的威力并无法击穿此IC的装甲呢喵。”身边传来了尼克的声音，蹲坐在塔吊前端的它抬头看着天空上的一条条光带，动了动耳朵。
“嗯……”
[填装术式-APSV（次径穿甲弹）]
随着一个新弹匣出现在我的手中，我重新稳定了一下坐姿，把视线投入了瞄准镜之中。
[警告
此特殊弹药可能对其他魔法少女的护盾造成穿透性伤害 请开启二级保险]
……
意思是，如果被这个子弹击中的话，静月可能会受伤吗？……
但是，如果不在这里击落这个IC的话……
美玲丢失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白樱酱！！”
耳机之中美玲和静月几乎同时对我喊了起来，然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巨大的轰鸣声和一股强烈的风压从上方猛地压在了我的身上。
W？！
根本来不及反应，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钢铁挤压的嘎吱声，随同着脚下失去了支撑的感觉轰然倒塌。
可恶。
这么近的距离，我就不信……
坠落的感觉，从眼前划过的钢索，挣扎着在空中转过了身的我举起了手中的初风。
“去死！……”
【咚！！！】
【砰！！】
【当！——】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和弯曲声，和随后才传来的撕裂一般的剧痛，崩塌的视线之中，似乎一切都定格在了哪里——不远处，从初风的枪**出的弹丸径直向着IC飞去。
这回，跑不掉了吧。
【砰！——】
一刹那，连眨眼都来不及的一刻，只有砰然的一声，IC消失在了眼前，只剩下一圈圆形的爆音云在夜色下反射着街灯的亮光。
MISS。
这怎么可能？！
“白樱酱！”
重重地砸在了集装箱堆上的我，在混乱的集装箱和吊塔倒塌的声音中，美玲和静月几乎同时向着我飞了过来。随着天空之中划过三道光迹，另三名魔法少女的身影从眼前一闪而过。
疼痛和眩晕，似乎除了在那个曾经遭遇巨大IC的梦中，从未有过有如此真切的疼痛……痛到全身都只有麻痹的感觉。
但是，却意外的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确认目标IN.Effector-SH.9742122
Type-λ171已经脱离着点，进入潜行状态，抱歉各位，作战失败。”耳机之中不知什么时候传来了普莉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
“本次作战已收集到众多重要数据及行为参考，中心将针对此次收集到的数据进行详细分析并提供更为精准的着点预测，感谢各位。”
然而普莉的声音听上去和平常并无两样，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你早就知道会失败，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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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各位近期所提交的资料以及数据中心所收集到的数据资料，系统推断IN.Effector-SH.9742122具有极高的概率在PD区DSH附近以及CM区沿海附近与基底现实发生交互，着点的准确度分别为88.7%及99.73%，着点上浮时间为7月12日正午期间……”
Type-λ171，具有超高速移动及超坚硬外壳的特质，常规射击武器无法穿透其正、侧面的装甲及护盾。巡航速度 1024km/h，极速 3.3ma。
对于我们来说，几乎是无法击落的存在……
“这种危险的事情……拜托你下次不要再做了好不好。”
柚子的话语声，依然在脑海中回荡。
但是，如果不是我在战斗的途中发呆了，就算我不能击落那只IC，静月她们也会有足够的时间继续追击，说不定能成功……
至少，如果不是我从被撞倒的吊塔上被掀了出去，静月和美玲不会分心来照顾我。
不器用的我……
从战术上来说，由香的战术很有效——除了利用射击来堵住IC的飞行路径来制造机会，想要追上它是不可能的。
所以，只有我在关键的时候却犯下了错误。
“想什么呢？~”车窗外的阳光透过灰色的窗帘在车厢之中映出了一片淡金色，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一本小说的艾莉丝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脸，露出了一脸的笑容，“表情这么严肃。”
“啊……没什么。”不由得默默叹了一口气，小桌板上放着的绿茶还腾着点点的热气，顺着车厢中凉凉的风吹向了一旁轻轻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的柚子。
“没想到原来明夏同学的老家在这么远的地方呢。”低头看着桌板上的那张蓝色车票的艾莉丝合上了保温杯的盖子，这样说着。
“嗯。”
所以，真的就是爬山……
记得初中那会的时候我也跟着明夏去过一次他外婆家，除了高铁之外还要转一趟长途汽车，真的是很远。
但是，在那里看到的雪景，满目的苍茫，确实又记忆犹新。
“嘛。”说着我笑了笑，不知怎么的就像小时候一样伸手摸了摸柚子的脑袋，“是一个很安静的地方，你会很喜欢的。”
“诶~这样……”
是一个，和城市中的高楼大厦几乎绝缘的地方。
说起安静的地方，不由得又想起了进入了美玲的梦境的那次——白色的雪，一片茫茫的大地，从雪色之中透出的暖色的灯光，同样是如此的祥和而安然。
对于美玲来说，那个深藏在潜意识中的地方，一定是她最为珍视的地方吧。
美玲……到底被那只IC夺走了什么呢。
“……”轻柔的呼吸声，柔柔的触感和发丝接触身体的瞬间，浅浅的痒。我不由得向着左边看去——不知什么时候艾莉丝也睡着了……
呃……
这……
左边艾莉丝，右边柚子……从走廊中走过的一名路人诧异的目光……
我，干脆也睡觉好了。
[如果这是在梦中的话，所谓的梦，其实也不过如此嘛]
[但是，如果这是在梦中的话，我是不是迟早都会醒来]
[白樱酱……]
山间的农舍，带着一股泥土和池塘的味道，一条浅浅的水流泛着白色的水花从碎石铺成的小路旁流过，两块水泥板便组成了一座桥，通往另一侧的水田，在风中传来沙沙的声响。
不远处的群山就像是围墙一般环抱着农田，披挂着郁郁葱葱的绿，层层叠叠，在蓝色的天空下渐渐化为苍蓝的一色，好似沉睡在浓雾之中，却又好像近在眼前。
随着摇摇晃晃的汽车缓缓地停下，跟着明夏的脚步踏上蜿蜒的小路的我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山里的空气果然新鲜啊……
“唔……”不行，想吐……
“You
see see you，都叫你中午不要吃那么多了，晕车了吧。”相反的明夏却显得非常的——说着就冲到一旁吐了。
“可笑……竟然有脸说我。”啊，不行……我也不行了。
“啊哈哈……你们俩可真是……”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艾莉丝和柚子却似乎没什么反应，这么说着的艾莉丝于是一边从挎包之中拿出了纸巾，一边笑着看着我们。
爬个山而已……至于跑这么远吗……
此刻我的内心之中顿时充满了怀疑。
“嗯——”一路沉默的柚子这个时候却面对着大山伸了个懒腰，显得很轻松的样子，“所以，什么时候开始爬山呢。”
“诶？明天吧，现在进山的话到了晚上很容易迷路。”明夏于是这么说着，然后背着行李踏上了橙黄色的土路，“今天就先在我外婆家住一晚吧。”
呃……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柚子好像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帐篷……
她好像满心以为会露营。
不过，看这背后充满了荒野求生感觉的荒山……还真不是一个应该产生露营想法的地方。
明夏一边带着我们走向土路尽头的一座红砖堆成的小院，一边说着：“再往深山里去的话就连手机信号都没有了，所以，不要跑到太深山的地方比较好，里面连路都没有的。”
对，你说得对，我表示赞同。
所以柚子啊，你就放弃吧，我们就在院子里面体验一下露营的气氛就好了。反正对于我们来说，所谓的露营也只是个气氛罢了——你还不曾了解大自然的可怕。
这么想着，我对柚子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
然后换来了柚子嫌弃而犀利的眼神：“笑啥……好恶心。”
“啊喂。”你怎么能把来自哥哥的关怀称作“恶心”。
山间的，带着泥土和田埂味道的屋子，除了一股子潮气，杂乱的树枝把树叶的沙沙声变成了夏日里少有的清凉。曾经，只在纪录片中看到的烟筒把屋中的青烟送上了天空，噼啪作响的火焰之上，被刷得锃亮的铁锅之中传来了滋滋的声响。
难得的安静，在城市之中似乎到处都充满了机器的声音和人的声音——不禁让我想起了小凛的无人世界。
也许，对于小凛来说，那个世界反而正是她所希望的世界。
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明明知道我根本不是“姐姐”的小凛，原本看到陌生人就会害怕的小凛，却接受了这样的我。
“哥，来帮我一下。”楼下的院子里传来了柚子的声音，夕阳绕过围墙在水泥的地面上投下摇曳的树影，照亮着柚子娇小的身形。
阳台上的我不由得伸了个懒腰，而后向着柚子挥了挥手：“哦。”
一餐对于我们来说似乎有点过于重口的晚饭，很咸的腌菜，飘着一层油的鸡汤和烧得略硬的米饭，虽然口味着实有些重，但是却又带着老人家特有的慈祥。
山中的夜晚，带着薄薄的湿气，从湿气之中散发出的泥土的味道伴着虫鸣声在树叶间唤出星夜的色彩。远处的灯光，零星地在山野之中游曳，只是平添了几分夜的安然。
落叶树枝和杂草铺满了柔软的泥土地，轻柔的飘带，缓缓地拂过矮小的灌木丛，似乎，就连心都被夜晚所吞没。
总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在哪里遇见过。
树木的清香，夜晚的芬芳，虫鸣的夜曲，沙沙作响的树叶。似乎，在某个被遗忘的日子，同某个带着和现在的我一样熟悉的味道的人，走过这段小小的路。
不由自主地踮起了脚，模糊的记忆就像从树叶中露出的星光一样让人不由得想要去抓住。只是当轻盈的身体随着风而飘荡起来的时候，抚过脸庞的树枝却又好像是在梦中一样，温和而柔软。
“等等，你去哪？”趴在头顶上的尼克轻轻用爪子拂开了留在头上的一片叶子，低着头问着我。
“嘛~随便逛逛而已。”
轻盈的脚尖，在细小的树枝上留下樱色的足迹，夜色下的山野之间虽然没有了灯光的照耀，却染上了群星的微芒，一层淡淡的银，一片灰暗的光。抬头，看向天空，虽然天上偶有一丝云飘过，然而从山脊的轮廓上，却依然投下了澄澈的星空。
一条由数不清的小星星组成的光带沿着天空的弧面从一头，划向另一头，光带的两旁，就好像随着风发出一阵阵呼吸一般的星光闪耀着，眨着眼，一群，围着一群，让天空的背景显得格外的深邃，就好像触手可及。
远离了城市的灯光，却并不需要飞到很高的空中，虽然没有了地面的光色，却有着干净而闪耀的星空，似乎，从未看到过如此多的星星，又似乎，回到了记忆深处的梦中——仅仅只是感叹这样平常而美丽的景色，成为了城市间透过窗看到一片灯影的我，心中的奢望。
就好像，整个世界都从那个小房间之中延伸了出去，从那扇窗，变成了广阔而无际的星辰。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虫鸣和青蛙的叫声，就好像是森林自身发出的一样，搭乘着清香的微风缓缓地飘落在一条树枝上坐下，摇曳的树影之中，露出了远方隐隐约约的灯光，就好似是在森林组成的大海中看到远方的灯塔。
安静的夜，将近处的树枝变成了漆黑的剪影，却在远方留下一道流星的光痕。
噼里啪啦的声响从不远处的身后传来，时不时地，一两道火光从地面飞向空中，而后炸出啪的声响，大概是明夏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烟花陪着柚子她们玩吧……
嗯。
好歹是来陪柚子散心的，我也回去好了……
“这么晚了，你坐在那里做什么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一道刺目的光从树下直扑眼前，晃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然而随后光线又变弱了，女孩的声音继续说着，“啊，抱歉，晃到你了呢。”
蓝色的，从手机屏幕上发出的光，照亮了树枝和树叶，也照亮了屏幕旁的那张脸——艾莉丝？……
这个时间，她怎么会来这里？
微笑着的艾莉丝就好像看着一位小妹妹一般地抬头看着坐在树枝上的我，微微歪着头：“啊啦，又见面了呢——魔法少女小姐。”
“呃……”
随着风缓缓飘荡的白色飘带，随着风轻轻晃动的她的长发，艾莉丝却只是抬头看着我，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上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学校的屋顶呢。”
“诶？唔……是，是呢。”天啊我该说什么，还，还是溜了吧……
说着，我就做好了从树枝上逃跑的准备。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就在我回过头的时候，艾莉丝却继续说着：“真是不可思议。”
“诶？”
“为什么……总是能在最不可思议的时候，遇到你呢。”
什，什么意思……
我于是诧异地扭头看着她，她伸手摆弄着脸颊旁的一缕发丝，就好像要说什么，但又停住了，而后却又一次地换上了微笑：“对了，我是来找我的一个朋友的——你知道他在哪吗？魔法少女小姐？”
“唔……”这样，艾莉丝大概是来找我的吧。
我于是笑了笑，在艾莉丝手中的手机屏幕熄灭的瞬间从树枝上飞了起来，说着：“大概，一会就回来了吧。”
“诶？”
透过树叶再次看到从手机屏幕发出的微光，然而此时的艾莉丝大概已经看不到我的身影了吧，我不禁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星空——还是，一如既往的安然。
不可思议的时间……对于我来说，却也是不可思议的巧合。
还是，找个地方落下快点回去吧。
一颗绿色的小星星在我落下的同时落在了我的面前，仔细倾听着树林中寂静的夜之声，远远地，似乎传来溪流的潺潺流水声。
是一只闪烁着绿色荧光的萤火虫。
幽幽的绿光，在漆黑的一片中，看上去就像是一颗颗游曳在树丛中的星星。
人生中似乎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萤火虫，不可思议的绿光闪耀在树叶和青草之间随着我擦身而过的脚步而起舞，一闪，一闪的。跟随着萤火虫的光迹穿过带着湿气的草丛，一条小溪在山间的夜晚之中显得格外的暗，却又倒影出萤火虫的点点绿光。
原来明夏的老家附近，还有这样的地方吗？
淡淡的光芒，好似很熟悉，又好似很温暖。
在一片萤火虫的旋舞之下，小溪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辉。我不由得向着那小小的光点迈开了脚步，浅浅的溪水，但是分外的凉爽，带着小石头互相碰撞的声音。
光辉之中，似乎有几条很小很小的鱼的影子在感觉到我的脚步到来时忽地四散而去，泛着波纹的小溪之中，一枚金色的星星静静地躺在一颗黑色的鹅卵石下，照亮了岸边的水草，也照亮了我伸下水中的手。暖暖的，熟悉，而美丽……
星之碎片……
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星之碎片哒喵。”显然头顶的尼克也显得很兴奋，它抖动着胡子看着我被溪水打湿的手心中轻轻捧着的那枚小小的星星，摇晃着尾巴，“真稀奇呢，竟然能在这里发现星之碎片。”
“是呢……”不过，为什么呢。
自然界好像是并无法产生星之碎片的吧。
“一定是哪位魔法少女的记忆保护着它等待着被谁所发现吧。”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尼克却忽然这么说着。
“这么说……”
“是呢喵，这是某一位魔法少女的——记忆。”
某一位……魔法少女的记忆？
在，这个地方？
“也许，是被溪水冲到这里来的吧。”
“啊，这样啊。”被溪水冲到这里来的吗？吓我一跳，毕竟这好算也是明夏家附近，还真容易让人产生遐想……
不过，既然这是某一位魔法少女的记忆。
我，应该打开它吗？
也许，它在等待的魔法少女并不是我呢。
与我相反的是尼克则好像是发现了珍宝一般的开心，它用爪子拨愣着我手心的那颗似乎被一个透明罩子罩住的星星，从我的头顶上跳了下来飞到了我的面前：“撒，打开看看吧。”
“诶？但是，这毕竟是别人的记忆诶……”
“但是，如果你不打开它的话，它也就只能永远躺在那里了，连是谁留给谁的都不知道呢。”尼克一边说着一边左右飞舞着——看上去确实很兴奋。
呃……
“好，好像说的也有道理。”
一位魔法少女的记忆，随着溪流飘到了这里，等待着发现它的人……
不管它曾经等待着谁，发现它的正是我啊……
然而……这么做真的好吗？
就在我犹豫的功夫里，忽然从河岸边似乎传来了一个好似在哪里听过的笑声：“诶嘿嘿~”
诶？
我猛地抬起了头，不仅仅是因为在这个时候听到奇怪的声音而被吓了一跳，更是因为这声音，这笑声，就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
非常的，熟悉。
好像……
白樱的声音一样。
“你怎么啦？”显然尼克好像并没有听到声音，金色的光辉之中，它抬头看着我，依然摇晃着尾巴。
幻觉吗？我怎么可能会在那个地方听到我自己的声音？
“没，没什么。”我不由得摇了摇头。
[“白樱酱~”]
诶？
这次，却听得分外的清楚，那个很熟悉的声音用着和我完全不一样的语调叫着我的名字。
但是声音却是如此的相似。
飒飒的风声，汩汩的溪流声，虫鸣和蛙声连成了一片，却掩不去那一声清晰的[白樱酱]。
星空，把远处的山变成了一片的灰蒙，萤火虫，却把山间的草地染上了一片的星色。游曳的淡淡绿光之中，一个剪影一般的影子，静静地站在草地的中央，背后的飘带，随着草地的摇晃而轻柔地舞动。
“怎么，可能……”
即便，只有一个剪影一般的影子，然而那娇小的身躯，晃动的裙摆，飘动的飘带和一头微卷的齐颈短发——这不正是白樱吗？
[“白樱酱~”]
[“またね”]
“不！”
想都没想的我就冲了出去，只因这声音实在是太过于熟悉，只因这情景实在是太过于匆忙。
然而在一惊而起的萤火虫群中，化为了绿色的繁星的那个身影，却随着绿色的幽光渐渐地消失在了手指即将触碰的远方。
“不，不要走……”
我想起来了。
这不是，和在梦中一样吗……
不知什么时候，手里的那颗带着记忆的星之碎片消失了。
跪倒在地的我甚至都已然分不清刚才看到的到底是现实还是幻觉，也或者——是某个魔法少女的记忆。
但是，为什么我会看到自己……
会看见自己曾经的梦……
“你怎么了？”不一会儿，身后传来了尼克的声音，它轻轻地落在了我的面前，用毛茸茸的后背蹭了蹭我的手臂，“你看到了什么吗？”
“我不太清楚……只是一个片段，但是和我曾经的一个梦几乎完全一样。”
“这样……”尼克于是沉默了一会，而后继续说着，“也许，是这枚记忆在很久以前就留下了，所以并不完整吧。”
“嗯？”
“甚至已经可能完全丢失了，于是你的潜意识就用你所熟悉的某个相似的记忆将它补全了呢。”
“还能……这样的吗？……”
太扯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泪水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能麻烦你去和柚子说我一会就回来吗？……”
“喵？”
“我想，一个人待会。”
“唔……好吧……”
太扯了。
明明，是别人的记忆，却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个。
就算我能说服自己，那个剪影一样的影子其实原本应该是某个不认识的魔法少女的影子。
但那句[“またね”]，就真的有点太狡猾了——这句话，就像一根烧红的钢钉一般刺痛了我的心。
我不由得把双手抱在了胸前，低头，看着被溪水和泪水所打湿带着白色手套的双手——那股很久都未出现的，莫名的陌生感又再次浮现在了胸前。
呐，你到底是谁？
[白樱……]
为什么，我会在别的魔法少女的记忆里看到自己曾经的梦。
甚至于连我自己都已然淡忘了，曾经有过这样的梦。
只是那熟悉的星空，那熟悉的草地……像极了那个梦。
只是梦中的主角，是一个像极了美玲的人……却并不是她，也并不是白樱。
却熟悉到，像极了自己……
似乎好久，都没有在梦中见到过白樱了。
在很小的时候，那个每晚都会出现在梦中的魔法少女，不知什么时候也淡忘了她的容颜。
那位魔法少女像极了白樱，却并不是白樱，像极了自己，却又不是我自己。
到底，是谁呢。
也许谁也不是，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孩，在孤单的长夜中，一个美好的愿望。
[或许，这就是梦境，梦中的疑问，只有在梦中才能获得解答。]
“确认目标IN.Effector-SH.9742122
Type-λ171，已进入目视距离，各机，脱离巡航状态，作战开始！”
既然连围追堵截都起不了太大的作用，那么就让我们硬上吧！
93式传动轴，一种可以将引擎的输出连接起来的魔法道具，在此之上，使用护盾作为跳板让前方的魔法少女获得更高的初速度，如果要形容一下我们现在的状态的话——没错，就和多级火箭一样。
既然无法在极速上面战胜这只IC，那么至少让我们在加速上面制服它。
话虽然这么说……不过为啥我的位置是在正中间……
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美玲和由香，此时的她们各自背后漂浮着一枚星星一样的物体，两枚星星之间连接着一道金色的发出灼热光亮的能量杆，喷射着五颜六色的星辉。
好吧，既然已经是这样了，我的任务就是尽量得把前面的静月推得更远了。
【砰！！！！】
一声很响的爆炸声一般的声音带着强烈的一阵抖动猛然传来，一圈白色的锥形云就像被刺破了一般得从美玲和由香的身后散过，前方的IC似乎察觉到了我们扑面而来的气息，一个拉伸冲向了云霄。
HUD的画面之中，前方的静月背后同样连接着金色的能量杆，她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IC，在刺目的阳光之下，平静地引导着方向。
[引擎
44% 限制阀 0% 高度 721m 速度 1422km/h]
音速领域。
HUD上显示着就连想象中都没见过的速度数字，从未见过的情形，似乎除了头顶的柚子和远处IC，就连青空都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一片摇晃着的蓝。一片云，不知它曾有多厚，但在我看来仅仅只是从看来眼前一闪而过，而后被强大的气流所吹散。
[1611km/h]
似乎加速的效果开始变得弱了，原本飞速滚动着的速度数字也开始变得缓慢了起来。
“看来到此为止了吗？”耳机之中传来了前方的柚子的声音，她依然是紧紧地盯着头顶的IC，似乎微微咋舌，“还是太远了……”
到，到我了吗……
低头看了看脚下半透明的魔法阵，几颗小星星闪烁在我的双脚旁，将我紧紧地固定在了美玲和由香的护盾之上，护盾之下，抬头看着我的美玲不禁和我的视线交错：“等等。”
“诶？”已经伏下了身的我听到美玲的声音不由得停住了动作，“怎么了？”
呼啸的风声，抖动的魔法阵，HUD之上缓慢提升着的速度，淡绿色的框线之中，美玲的那张熟悉的温和的脸却微微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抱歉呢，白樱酱。”
“唔？”
“让你一直陪着我……”
“没，没什么啦。”怎么现在说这个……
微微笑了笑的美玲轻轻低下了头，沉默了一小会儿，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忽然喊叫着：“散华！……”
“喂！”接着，是由香和静月几乎同时的声音。
【砰！——】
[高度
3170m 速度 1820km/h]
W？？！
脚下传来的强大的推动力，在由香的目光之中，由香的手渐渐地脱离了护盾形成的魔法阵，而美玲的身上则飘散起了美丽的粉色的花瓣——仅仅只是一瞬间，被风所吹乱的额发之下，一瓣花瓣从美玲的额头飘落……画出了美玲从背后伸出的长长飘带和变长的白色裙摆。
HUD之中，选中着美玲的脸的蓝色框线此时变成了红色，标注着一个标识——[Blooming]。
散华？？
“只是一种临时手段而已。”静月的声音从耳机中传了过来，低头看了看美玲的她调整着姿态向着IC直直地飞去，继续说着，“可以临时让引擎过载一段时间——但是在散华结束之后，引擎会陷入冷却状态，你甚至有可能连正常飞行都保证不了……”
“怎么这样……”相比于静月的专注，我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低头看着脚下的美玲，她却只是在纷飞的花瓣之中微微地笑了笑。
“别担心……白樱酱。”淡淡地，美玲这么说着，“之后休息一会就好了，不过，好孩子不要学哦。”
“……”
“到我们了。”虽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美玲，但是却在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耳机中传来了静月的声音，“拜托了，姐姐。”
“……
“知道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我重新调整了姿势，伴着熟悉的从背后发出的轰鸣声，我缓缓地闭上了眼，“之后再好好说教你。”
“诶嘿嘿……”耳机中的美玲，轻声笑着。
[限制阀
弹出]
【砰！】沉闷的响声带着一股蒸汽的喷射从我的腰间抛出了两个金属筒样的物体。
“等等！你这又是想做什么？”反射着银光的金属筒顺着云落向了不知何方，耳机之中的静月听上去有一点点焦躁，抬头看去，她正俯身看着我。
[高度
4730m 速度 2273m/h]
“散华……”
红色的字迹，就连HUD的UI框线也变成了闪烁中的红。
[Blooming]
纷飞的樱花，喷溅的花瓣，手上的手套变成了花瓣散落在我的肩头，蓬松的短裙变成了轻飘飘的百褶裙，腰间的樱花在刺目的光芒中收回了飘带变成了一枚硕大的蝴蝶结，喷射出炫目的光焰——
【砰！！！】就好像炮弹弹出一般的声音，身边的云在一瞬间被撕碎，成为了一个云圈，缓缓地消散。
“白樱酱……”耳机中传来了美玲的声音。
“安心吧，有静月带着我呢。”
“小笨蛋……”
[引擎
147% 限制阀 N/A 高度 6140m 速度 2862km/h]
从未到达过的速度，我想，电影中的战斗机也不过如此。然而摇晃的视线之中，怒号着的风就像是一堵墙一般好似随时都会将我碾碎。
强烈的抖动，甚至让上方的静月都差点没站稳，然而在她的引导下轨迹又很快稳定了下来，向着反射着刺目的阳光的IC逐渐接近。
“回去我再收拾你。”淡淡的，静月这么说着。
呜哇……
脚下，失去了魔法阵的支撑，远远地看着已经不知踪影了的美玲，和不断从脚下一闪而过的云以及就好像一块巨大的幕布一般湛蓝的海，不知怎么的，原本还隐隐感到恐惧的心却平静了下来。
强大的光焰不断从背后向下喷射着，拉出了一道长长的云带，在天空下划出了一道美丽的白。
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连身体都放松了下来，除了支撑着护盾的手我几乎整个人都半躺了下去，就这样被背后喷射着光焰的樱花推动着，看着HUD中滚动的数字。
[引擎
145% 限制阀 N/A 高度 8622m 速度 3390km/h]
从未飞到过如此高的地方，再过一点点就要超过世界上最高的山峰了吧。扭头向着右边看去，远方的云从未看得如此清晰，成片，成片的云，就好像是一片云所组成的平原，又好像是一片用云建成的宫殿——似乎，还有海色的湖泊，溪流，和穿过小河的云桥。
“真不可思议。”
“嗯？”听到我的声音的静月慢慢地蹲了下来，将右手缓缓地伸向了腰间，一只蓝色的蝴蝶轻柔地从她的肩头飞起而后飘落在了她的腰上，变成了一个蓝色的护手。
“明明以一个很吓人的速度飞到了这么高的地方，心情却平静了下来。”
【呼——呼——】推力，似乎随着光焰的忽大忽小而开始变得不稳定了起来。
“因为，你是魔法少女啊。”静月说着绷紧了双脚，似乎蓄势待发。
“……”
我该说什么呢。
你这么说的话，我岂不是无话可说了。
[引擎
112% 限制阀 N/A 高度 9993m 速度 4105km/h]
“谢啦。”几乎同时地，我和静月不约而同的对对方说着。
【砰！！！】
“散华！”风中传来了静月的声音。
诶？
但是，刺目的阳光之下，静月迅速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拖着一段短短的云带而后消失在了青空之中。
原来，音速是这么快……
这才意识到的我把目光重新投向了HUD上的画面。
[引擎
0.3% 限制阀 N/A 高度 10311m 速度 3302km/h]
我能做的，大概只有等待了。
就这样等待着速度降下来，然后向着地面，向着等待着我和静月的美玲她们而去。
这么想着的话，竟然有一种淡淡的满足感。
虽然散华之后的我已经疲惫万分，但是却舍不得闭上眼睛——哪怕，只是一小会。
[谢啦。]
[至少，就算是此时的你——你，果然也还是你。]
[你还是那个，我最喜欢的人……]
“既然大家都已经这样了，那么不成功也得成功了吧。”淡淡地，静月这么说着，而前方的IC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近距离看上去，三角锥形状的IC确实很奇特，除了腹部，全身都覆盖着光亮而黝黑的装甲，但是不管怎么说——
“以我现在的速度——”
就要交错的一瞬间，蓝色的蝴蝶纷飞而起，一道锐利的剑光携带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从IC的身后闪出一道破碎的火光——蓝色的细剑，直直地**了IC的装甲之中，就像一把锯子一般在IC的背部斩出一条几乎一刀两段的割痕！
“给我沉没！！！！”
猛烈的撞击几乎令刺剑差点从静月的手中滑脱，两手紧紧握住剑柄的静月在撞击之中整个人都翻转了过来重重地撞在了IC的身体之上，刺耳的金属割裂声中，绽开的火花就好像雨一般砸向静月的脸，在她的发丝间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
呼啸的风和遥远的地平线，被割开了装甲的IC从装甲之中缓缓地张开了翅膀——在纷飞的白色花瓣之中就好像一只破茧而出的蝴蝶……
“什么？！”
吱呀作响的金属声，淡淡的粼光，一只散发着隐隐白光的IC挥动着蓝色的翅膀从金属外壳中钻了出来，随后被迎面而来的风猛得吹了出去！
竟然——是二段式。
“Brake！！”
【噗——】就像被抛出去了一般的静月从黑色的外壳之中迅速拔出了刺剑，一股强大的气流就像是张开的减速伞一样从她的腰间喷射而出，腾出一股蒸腾的热气，强大的减速力让她重新追上了那只成为了半透明的蝴蝶，挥舞起了手中的刺剑！
……
一瞬间，就好像是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一样，就连风声都消失了。
[不，仅仅只是我听不到了。]
换来的，是震得整个脑袋都发出刺痛的耳鸣声。
背后减速的推力就像忽然被掐断了一样戛然而止，就连身旁的花瓣随着风而散去了，变成了礼服的衣裙也化为了蝶，渐渐地碎裂……
开什么玩笑……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你以为我会就这样放你走吗？！！”
嗖的一声，刺剑从静月的手里飞了出去，眼前，是依然安详地飘动着的云，和蔚蓝的大海，远远看去，就像另一个天空一般。
刺剑，稳稳地插在了IC的背后，却并没有让它停下，只是受伤的IC似乎失去了飞行的能力，向着大海落去。不一会儿，失去了推力的静月也停止了上升，向着地面直坠而下，耳机之中传来了【嘟嘟】的警报声。
【嘟——嘟——】
[引擎
offline 限制阀 N/A 高度 1410m 速度 31km/h]
平静的天空，就连风都平静了下来，远处的地平线和天空混杂在了一起，泛起了一层蓝色的好似雾一般的颜色，天空，似乎变暗了一点，依稀的，好像看到了星星——漂浮在弯曲的地面旁。【嘟嘟】的报警声不知响了多久，红色的高度计在某个时刻忽然停了下来，而后慢慢地，开始下落——
这是第几次了呢——感受到下坠的感觉，感受到被风托住的感觉，竟然都好像习惯了。
[无通讯服务]。
手机上往日里总是显示着信号的位置变成了空白的三角形，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任务，大概需要一个无线电了吧。
我这么想着。
真是——太不魔法了。
不知道柚子成功了没有……
缓缓地把手伸向了天空，虽然看不到静月的身影，但是此时的静月应该已经追上了那只IC了吧。
阳光，透过指缝照到了脸上，暖暖的，我不由得眯起了眼，隐隐约约之中，好像有一个闪光的光点从天空向着我摇摇晃晃而来。
唔？
那是什么……
齿轮形状的魔法阵浮现在了右眼之上，随着齿轮的转动，远处的那个光点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蓝色的，蝴蝶护手的刺剑。
静月？！
不，不是……
为什么，只有刺剑。
但是，静月的刺剑却并不是直直地从空中落下，而就像刺中了什么一样在空中左右摇晃着，向着我的方向迎面而来。
难道，是IC？
未知的型号，未接触过的IC，甚至连HUD都没有反应。
难道从一开始就有两个IC？
对了，初风……
【嘟——嘟——】
[警告：引擎离线]
开什么玩笑……
散华之后甚至连武器都召唤不出来的吗？！
“至少，初雪也行……”
[警告：引擎离线]
可恶……
眼看着静月的刺剑离我越来越近，然而此时的我除了在空中自由落体之外什么也做不了吗？
至少……
至少，保持好距离。
至少，当引擎冷却完毕之后我能迅速反应。
说着，我将身体笔直的并拢了起来，一边低头看着不远处缓缓靠近的IC，一边向着它抬起了手。
【嘟嘟嘟嘟】
[警告：危险的姿态]
[触地警告][触地警告]
[Stall] [Stall]……
啰嗦……
一连串的警告几乎占据了我的整个视野，隐藏掉了HUD的我伴随着呼啸的风声一头扎进了云中。
虽然没有了辅助瞄准，但是如果是这个距离，用初雪我也能多少做点什么。
云雾之中，一个看不见的物体穿过了云在视线里砸出一片隐约的苍蓝，静月的那柄刺剑在好似细小的冰晶抖动着一样，好似随时都要飞出去。
给我……动起来……
“……”耳机之中传来了一阵对话的声音，又过了一会，美玲的声音听上去清晰了起来，“啊，连接上白樱酱了。”
美玲。
太好了，你没事。
所以……给我动起来啊……
哪怕，一瞬间也好……
“白樱酱~别担心哦，由香会接住你的。”美玲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的温柔。
“是……
“不过，静月似乎发现了新的IC，她好像用刺剑刺中了新的IC，现在它就在我的面前，但是我看不见它。”
“诶？！”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穿过了云的我从由香的面前直坠而下！
“等等，你下坠的速度，太快了！”说着，由香向着我飞了过来。
“等等……看到我左前方的那把剑了吗？……至少，先解决掉它。”那把摇晃的刺剑，似乎触手可及，然而我背后的樱花，却依然毫无反应。
“不，我拒绝。”刺剑的背后，喷洒着紫色细小的花穗的由香向着我伸出了手，“不管发生什么，你的安全才是第一位。”
可恶……
摇晃的刺剑，似乎就要从IC的身上挣脱。
你这个不懂得变通的家伙——其实你也已经察觉了那是一只IC，不是吗？！
【当】的一声，就在由香的手碰到我的手的瞬间，那把蓝色的刺剑也在呼啸的风中从IC的身上弹了出去。
可恶……
给我，动啊——
【嗡——】
耳鸣声。
一种，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觉——很怀念，很怀念。
[“我的名字？”]
[“对，你的名字哒喵~每位魔法少女诞生之时，都需要一个名字来代表自己的存在呢。”]
[“什么名字都可以吗？”]
[“是呢喵，什么名字都可以~”]
[“那——虽然有点那啥，不过，这样的怎样——
[“Black……
[“罗……”]
好疼。
左眼，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发出一阵强烈的刺痛。
【噗——】一瞬间。没错，仅仅只是一瞬间，背后的樱花喷出了一道光焰，而后又在刹那间停住了。
眼前，是单手搂着我的腰的由香，和她醉人的芬芳……
在我背后的光焰的推动之下，搂住了我的由香就像在跳舞一般开始旋转。她伸手接住了从IC身上飞出的刺剑，旋舞着，向着刺剑飞来的方向挥下一记斩击。
好美……
“漂亮的合击呢。”说着，由香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诶？”
【咚！】的一声爆炸声，由香身后的IC露出了它的影子——那是一只巨大的，蓝色的机械蝴蝶，火焰之中，一个发着光的物体从它的手中掉了下去，随后它坠向了海中。
“我不是说了吗？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浅浅地舒了一口气的由香缓缓地落在了海面之上，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而后把目光重新投向了空中，“好啦，我该去接你妹妹了。”
“唔……”
“怎么啦？”
“没，没什么。”
左眼似乎还是微微地有点疼，我不由得闭上了左眼，由香却依然还是和平常一样微微笑了笑，放开了搂着我的双手：“想表白的话~下次再说吧~”
“呃——不，不是。”被她这么一说，我都不由得脸红了。
帅气，而美丽的魔法少女……
就像，我理想中的那样；就像，我所憧憬的那样。
等等。
我，我不会游泳啊！
啊！
才反应过来，我就沉了下去。
唔……
不，不行了，憋不住气了……
要，要死了……
【汩汩汩汩】
“……”
“……”
嗯？
好像——没事？
缓缓地睁开了眼，阳光透过海面在海水中投下波浪的影子，一望无际的蓝，就像身处在另一个天空中一样，而脚下渐渐变暗的海水则看上去像是深邃的夜晚。
虽然刚才呛了几口又咸又苦的海水，但是我却好像在陆地上一样自由的呼吸着，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
不，不愧是魔法少女。
一条黑色背脊的鱼缓缓地从我的脚下游过，它就像感受不到我的存在一样，缓慢而自然地悠然而去。
看着脚下的鱼群，似乎连我自己都不由得安心了下来，然而远远地看去，似乎在漆黑一片的海底，有什么东西正发着光。
对了，美玲被IC偷走的东西，会不会就是那个呢？
柔和的光，看上去就好像带着那股熟悉的暖。
这么想着的我费力地在水中转过了身体，向着海面拍动着双脚。对于不会游泳的我来说，就算是这样，似乎也很难前进呢。
会是什么呢。
并不是很深的海底，虽然从上面看上去下面几乎是一片漆黑，然而当我的手触碰到海底冰凉的砂石的时候，周围却昏暗，却并不难看清埋藏在砂石中的贝壳。和游荡在海底的，细小的鱼。一个发着光的球静静地躺在一个石块的缝隙之中，随着我的游过，一两条用嘴亲吻着光球的鱼霎时四散而去。
奇妙的，发着光的物体，好像星之碎片一样带着迷人的暖，却在砂石间投下粉色，蓝色和金色的光斑——这也是，某个魔法少女的记忆吗？但是看上去又并不是这样，透明的小球之中漂浮着粉色，蓝色和金色的三颗金平糖一样的物体，在互相辉映的光芒之中，闪耀着晶莹和剔透的色泽。
这是——美玲的遗失物吗？
好漂亮，好温暖。
“这是——我的梦哦，白樱酱。”
一双柔软而温暖的手轻轻地搂住了我的脖子，美玲的声音伴着她柔软的怀抱轻柔地包裹着我，轻捧着我手中的那枚发光的玻璃球。
“这是，美玲的梦？”
“是呢，白樱酱。又一次被你找到了呢，我的梦，谢谢你呢。”
“诶？”
又一次？
……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的吗？
“不记得了吗？白樱酱。”美玲一边说着，一边把她的下巴枕在了我的肩头，那张柔滑的脸轻轻地贴着我的脸，微微地，有一点点的热，“不久之前，你还到我的梦中来过呢。”
我，不知怎么的沉默了，明明，此时有一堆的话想要和美玲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怎么啦？”
“为什么你会记得呢。”
美玲却发出了轻柔的笑声：“小笨蛋~因为，我是梦境的魔法少女啊~”
“诶？”
说着，美玲捧起了我手中的那枚发光的球，在我的眼前摆弄着：“我的固有魔法——可以在梦境的世界中旅行，所以我的梦境也是特别的呢，只有我想要邀请的人才能进入我的梦境。”
原来，并不是我找到了你，而是你找到了迷失在梦之世界中的我……
“你看~”发着光的玻璃球在美玲的手中碎成了两半，从光球之中露出的三颗金平糖却依然安逸地飘荡在美玲的手心，她伸手拿起了那颗粉色的金平糖，另外两颗便顺着她的手心消失了。
美玲依然用着她温和的语气说着，伸手抬起了我的手，把那颗粉色的金平糖放在了我的手心之中：“这颗金平糖送给白樱酱——有了它，你就不会再迷路了呢。”
“这……”但是，这是美玲最重要的东西吧……
转过身的我却被美玲紧紧地握住了手，那颗粉色的金平糖就这样化为了温暖而甜蜜的粉末，流入了我的身体之中，随后，一股甜蜜，柔软而温暖的感觉轻贴在了脸颊之上，眼前，是美玲轻轻闭着的双眼和娇柔的声音：“最喜欢你了。”
“我……”
我也是……
还没能说出口，却被美玲轻轻地捂住了嘴……
“下次……”
下次？
呆呆地看着美玲，她的脸，带着小小的羞怯，和令人可怜的可爱：“下次，用真正的你，真正的对我表白吧。”
……
真正的我……
海面上传来了入水的声音，呆住了我的随着美玲的目光看去，由香和静月的身影正向着我们游来。
“啊啦，你们躲在这里啊。”
躲……什么的，哪有……
听到由香的声音的我似乎这才回过神来，回想起刚刚的情景——忽然感觉被美玲亲了的地方一阵阵的发烫。
“嗯？”游到我身边的静月于是对我投来了怀疑的目光。
不愧是静月，果然敏锐——我慌忙躲开了静月的视线。
“姐——”
“啊~忽然想吃甜食了呢，为了庆祝这次事件的圆满解决，一起去吃下午茶吧？”就在静月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由香却忽然打断了她，说着由香就拉起了我的手，向着海面游了过去。
Ni，Nice，干得漂亮……
“啊……啊~听上去不错呢，我们走吧，静月酱~”说着，美玲也拉起了静月的手，游向了海面。
“嗯……嗯。”
[梦中的疑问，果然，只有梦中才能回答。]
[也许，曾经见到过你，这本来就只是一个单纯的梦。]
[天真的你，可爱的你……]
[我最喜欢的你……]
[让我们在梦中，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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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kamic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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